——朕说的死后,可现在朕还没死,你当朕是死的吗?
——啧,我就当了怎么样?
——……
跟一个痞子斗,你要么打得过他,要么比他脸皮厚。
第一条,他现在重伤在身,显然很难实现;而第二条,显然前者完胜。
卿九看着两人,她不是傻子,如果这样还看不出来霄祈到底为什么要让冷逸搬,她就真的二了。她低下头,望着自己高挑的身材,一身罗裙,衬得身姿越发修长。
这是一个成年女子的身体。
当了这么久的小孩,她都快忘了。
她现在是一个双十年华的女子了,不再是十几天前的那个小孩了……
搂紧了怀里的雪狐,倦怠地转身:“冷逸,你搬吧。”
男女授受不亲,怎么说她现在还是西泠月的夫人,如果她还是一个孩子倒是无所谓,可她现在不是。
她甚至,很快就会衰老。
继而只剩一抔土。
随着岁月掩埋。
她记得自己当初的话,拜了天地,除非死,否则,这一世她只会是西泠月的妻。
……
对于她的决定,冷逸没有异议。
他也想到了自己住在华音殿已然不妥,搬到了紧挨着华音殿的明德殿。
夜凉如水。
她环胸抱着双膝坐在窗棂上,半敞开的窗户能看到整个苍穹。
今晚没有月光,星星却是极亮的。
她的头歪靠在窗沿上,任风吹散了她一头的青丝。
意识有些混沌,她闭上眼,竟是睡了过去。
她做了一个梦,梦里她一只再跑,身后有一只雪白的狼再追着她,她跑到哪里,他追到哪里。
她累极了,很快就被雪狼扑到了,扑到她的身上的瞬间,雪狼竟是变成了一个人。
看不清面容。
只是他的手冰冷彻骨,修长的指骨滑过她的脸,摩挲、抚摸,喑哑的声音很是低沉,“原来……是你啊。”
那声音又熟悉,又陌生。
她眼睁睁看着他俯身压下来,却无能为力。
“啊——”
她尖叫一声,蹙然坐起身。
寝殿的门猛地被打开,一道迅速来到她的面前:“蛇蛇,你怎么样?”
卿九大口大口地喘气,浑身几乎被冷汗浸透,额头上一层的汗渍,寝殿里的琉璃灯不知何时被吹灭了,借着微弱的光,她能看到霄祈正一脸担忧地看着她,一只手安抚地拍着她的背,另一只手扶着她。
被熟悉的氛围环绕着,她的心渐渐安定下来。
等心跳的没有那么剧烈了,她才抬起衣袖抹去额头上的汗。
“你怎么在这?”
“朕……听到你喊,就进来看看。”
“我是说,你怎么这会儿会在华音殿外?”
这才是她奇怪的。
她不会那么笨以为他轻功了得,能在隔了那么远的他的寝宫瞬间来到她这里。
霄祈在她身后坐了下来,半晌,才轻轻道:“朕睡不着,就来看看。”
“……”
卿九抿唇,“你站了多久了?”
“不到半个时辰。”
“……”
卿九沉默下来,不到半个时辰?
可如果不是她大喊一声,他到底要站到何时?只是今晚他才如此,还是天天如此?
“霄祈,”她抚着额头,“你这样,让我很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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