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次霄祈却只是从她手里接过了未完成的竹窝,弯下身,清俊的眉眼一本正经,可嘴角的笑意怎么看怎么无耻,“蛇蛇啊,你乱想什么呢,我只是想帮你把窝做好啊?难道,你很想……我再拿些好处?”说话的同时,指腹忍不住摩挲着她红肿娇艳欲滴的唇瓣,离得近了,温暖的呼吸近在咫尺:“……我,很乐意效劳。”
“……”卿九一张脸红的几乎要滴血,恼羞成怒地踹了他小腿一脚,半天,才坑出一个字:“滚!”
这厮,越来越无齿了……
霄祈暧昧地眨了眨眼,张扬着一张俊美的脸勾着嘴角,走到了狐狸旁,大手一划拉,倒是挺迅速地开始编着竹窝,卿九忍不住凑了过去,看着自己先前一塌糊涂的半成品,又看了看在他手里很快完成的雏形,觉得……她还是哪远去哪里吧。
嘶,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霄祈啊,你以后不当祭司了,可以去摆个摊卖竹制品去,我保证你生意火红,称霸一条街。”
看着最后的成品,卿九忍不住嘟囔一声,明显的羡慕嫉妒恨。
“哦?”霄祈挑眉,“没事儿,那你一定是称霸一条街的老板的老板娘。”
“噗!”她捧着竹窝的手顿了顿,忍不住回头瞪他,“你不占我便宜会死是吧?”
霄祈听了,眉眼一勾,竟是极为认真的点点头:“会死。”
“……”来到雷劈死她吧!
……
霄祈的身体恢复的很快,卿九的一直悬着的心也渐渐放了下来。他偶尔回祭司山,不过大多时候是呆在了他竹楼自己的房间,族里刚开始想说什么,可后来不知道阿齐木说了什么,那些族人倒是不再开口,她问了霄祈几次,他只是意味深长地挑着眉,只是目光落在她的肚子上不说话。
卿九被看得不好意思了,他才幽幽开口,“秘密。”
她几乎气得跳脚。
可他不说,她也知道他有他的理由,这样几回,倒是没有再问。
等一切都安定下来,就在卿九以为她会这样和霄祈呆在血族一辈子,一起等着孩子出生,一起看着他长大的时候,她却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她会时常找不到霄祈,有几次她去房间找霄祈,他根本不在,他也不在祭司山,仿佛凭空失踪了一般。
她有几次等到半夜,他依然不见踪影。
第二天醒来,却又发现她安稳的睡在他的怀里,仿佛什么事情都未发生过。
她想问他,可想到他不愿告诉她的话,应该有他自己的理由,这样几次,她终于有一天找到了冷逸:“逸逸,你有没有发现霄祈最近很不对劲?”
“嗯?”冷逸愣了下,回顾一下,摇摇头:“比方说?”
“我时常会找不到他,可他又没有在祭司山,他会去什么地方?”
她越想越不安,整个心思都陷入了一种担忧恐慌中,所以她并未发现冷逸听了她的话,微微变了的脸。
可也只是一瞬,他又恢复了正常:“你应该是多想了,我听说最近一段时间族里有一场盛大的祭祀,他应该是去处理祭司所要担任的职责了。”
“可?”卿九还想说什么,可冷逸的话也并不是没有道理,于是她这才放下心。
等她离开后,冷逸才微微喘了一口气,看了看自己手里分拣出来的药材,有些慌乱地放下,快速走回到自己的房间,从一个暗格里拿出一个鎏金暗匣出了房门,朝着黑巫师的方向走去。
第257章 危险逼近
冷逸沿着黑巫山一直到了山顶,来到山顶出的山洞,走了进去。
石洞里的蝙蝠因为人声“吱呀”尖叫,振翅飞掠,惊奇一片混乱。
他仿佛看不到这些,径直走进了黝黑的山洞,一直走到尽头,原本黑压压的黑水池,其上覆上了一层黑玄石,玄石之上,霄祈无声无息地坐在那里,闭着眼,面容惨白,而他的手腕脚腕上则是被套上了铁链,四周的石壁上,几处火把把石壁照得恍若白昼。照射在霄祈的脸上,更是觉得白的吓人。
“你怎么样?小孩已经有些怀疑了,她找不到你,来问我了。”
冷逸放下鎏金暗匣,从里面拿出了一碗血,和一把匕首,仰起头,目不转睛地看着男子:“如果你受不了,还是暂时先收手吧。”
“……不用,继续吧。”
霄祈的声音很低,他似乎在忍受很大的痛苦,说话声带动了他额头上浮现的一层虚汗。
冷逸叹息一声看着他,如果不是那晚月圆之夜他无意间听到了他和那只雪狐的话,他怎么也想不到暗夜月殿的殿下月夜竟然就是霄祈,那个每隔一段时间就会选取一部分女子获取新鲜血液的鬼殿的掌权人竟然是霄祈,可看着他冰蓝色的眸仁,他突然就想起来那次他在小孩的寝殿里看到的那个男子,他用牙咬破了小孩的脖颈,森然吸取血液的模样,让他浑身战栗。
暗匣的另一边放着一颗红珠,那晚霄祈知道一切后,却是强行用圣玄石逼出了自己体内的红珠,他知道霄祈这么做的原因。
既然记起了所有,那突然出现的雪狐的身份自然不言而喻。
她应该就是凤渊临死前被用锁魂珠锁住的九尾狐,她这么恨霄祈,又怎么会这么好心让他活下来?
这枚红珠,定然暗藏了什么玄机。
只是红珠离体,一切又回到了原地,霄祈被黑毒侵袭的心还是要换,可他根本找不到合适的心脏。从成为鬼医的那刻起到如今这么多年的时间里,他第一次觉得这么无力,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黑毒一点点侵蚀霄祈的心而无能为力。
他根据月夜的指示月圆之夜结束之后,把所有的来龙去脉都告诉了霄祈,他原本觉得这事太不可思议,因为他根本没有任何的意识,他从未想到过,这么多年来,每到月圆之夜他竟然不是好好呆在自己的寝宫,竟然是化作了暗夜月殿的嗜血殿下?
可当他说到当年烟贵妃用竹箸刺他眼睛的时候才终于相信。
他沉默几日,却是来到他的房间告诉他,他要强行把月夜这个身份除去!
当年因为刺激他强行把自己分裂出来另一种性格,如今再回去何其困难?看如果他放任这样下去,他难保自己不会伤害蛇蛇,毕竟,他变成月夜做的事情,霄祈的他不知道,霄祈做的事情,月夜也不知道。就像是孩子的事,那晚是月夜,可也是他霄祈,可他完全不记得。
如果不是对蛇蛇用情极深,那样的事情发生之后,难保他不会因为嫉妒而发狂,如果那时他真的说了什么难听的话,就像是当年母妃和父皇……他怕极了,所以,既然当初是因为刺激,他也可以因为刺激再变回来。
所以,他让冷逸准备了鲜血,准备了匕首。
完全模拟当初母妃在他身上造成的伤痕,可那样把他心底最隐藏的秘密扒出来,那种鲜血淋漓的感觉,几乎把他逼疯。
“继续吧。”
他深吸一口气,慢慢睁开了眼,额头上的汗珠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像是被汗水浸染。
冷逸有些不忍,端着血碗的手都在颤抖,可霄祈如果想走出心里的那个结,这又是不得不面对的,他深吸一口气,飞身掠到黑石上,看着面前这张清俊的脸,闭上眼,把手里的血从他头上淋了下去,当血一点点滴落下来,染红了他满头的银丝,染红了他墨黑的眼珠,看着眼前的霄祈,他突然有种面前站着的其实是一个恶魔的错觉。
霄祈睁着眼,任自己的世界重新变成血雾一片,血红的颜色,当年母妃仇恨的眼神,入骨的疼痛,歇斯底里的辱骂……
所有的一切,让他的眼睛越睁越大。
浑身甚至是止不住地开始颤抖。
他张着嘴,想要喊出那个声音,喊出那个名字,可却像是卡在了喉咙里,说不出一句话,他甚至看到了母妃死在他面前时的情景,遍地的鲜血,伤痕累累的伤口,她一刀刀划破了自己的全身,森白的骨头,仇恨绝望的眼神,鲜血几乎染红了整个大殿,他甚至听到她在耳边尖叫:“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对我?你明明知道那根本不是我愿意的……”
锐利的嘶声蹙然划破耳膜,鼓鼓作响,他感觉大脑一片空白。
而就在这时,冷逸闭上眼,叹息一声,用匕首划开了他的手腕,鲜血从他的身体里流出,疼痛刺激着他的神经,一滴滴的血汇聚到指尖,滴落到身下的黑水池中,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
莫名像极了悦耳的梵音,又像是音引,在引着他朝前走,他突然就想起来很久之前他还很小的时候,母妃抱着他,眉眼都是柔和的笑,那么端庄,那么温柔:“祈儿,祈儿……”一声声的轻唤,入了耳,再也挥之不去。
“母妃……”
他低喃一声,头痛欲裂,所有的记忆在脑海里错综繁乱。
而在这错综繁乱里,卿九的脸出现在他的脑海里,像是一把锋刃快刀斩乱麻一般,清肃了他一切的纷扰,而就在他即将把所有纷乱的记忆整理好时,冷逸和霄祈都未发现,石洞外无声无息地走进来一只雪狐,冰冷的眸仁,走到鎏金暗匣边,望着被丢掷在一处的红珠,突然冷笑一声,想要这么轻易的解脱,她废了那么大的心血找到这颗珠子岂不是白费了?她等了这么久,等的就是这一刻。
第258章 前世恩怨
他的记忆越是混乱,身体也更容易被心魔控制!
缓缓用爪子握起那颗红珠,竟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狐身飞掠而起,径直直直地把红珠又重新打入了他的体内,而他原本已经开始恢复的冰蓝色眸仁因为那红珠蹙然一缩,幽幽一转,竟慢慢变得血红,而他苍白的脸色竟是红的骇人,带着一种难以忍受的痛苦。
冷逸大惊,回身就对着雪狐一掌,雪狐不甚被击到,像是一条断了线的风筝向着石洞外扑去,歪过头吐出一口血,狐眸冷冷地看着强忍着痛苦的霄祈,笑出声:“凤渊以为这样就能保护你,可我非要让你自己走到那条不归路上,霄祈,我会让你一族的血,来祭奠我蛇族千万万的蛇命……千年了,你们一个个都逃不掉的!”
“噗!”
大脑里混乱一片,体内的红珠像是有了魔力一般融化在他的体内,心脏抽疼难以忍受,四肢像是被敲碎了一般,那种撕裂的疼让他抿紧了唇,眸仁越来越红,红到极致,仰头,四肢一伸,顿时,锁着他四肢的铁链断裂开,向着四周彻底飞溅,强劲的气力击得冷逸向后震飞,他慌忙稳住脚步踉跄着踩到了黑水池外的地面上,刚站稳,抬起头,却看到霄祈站起身,颀长的身影临风而立,他的银丝被血染得血红,连那双眸仁也是血红色,看起来格外的吓人。
他幽幽地看着他们,看着他和躺在地上的雪狐,踏血而来,他身上滴落下的血砸在黑水池里,瞬间就被吞噬掉。
冷逸的脸都白了:“霄……霄祈?”
霄祈像是没有听到一般,只是径直来到雪狐身边,蹲下身,修长如玉的手此刻遍布鲜血,他轻而易举地遏制住了她的脖颈,缓缓握紧,一双血眸冷得仿佛来自地狱的使者,“我逃不掉,那么你……更是逃不掉……”他的声音很低,透着丝丝的寒凉。
雪狐像是听不到一般,低低的笑着:“是吗?从知道千年前的事情开始,我就没想着还能好好的。”
魂飞魄散,或者死无葬身之地,她从不后悔。
只除了……
脑海里掠过那人风姿卓绝的身影,她呼吸都紧了,可千年前,所有的族人在她面前惨死的那一幕像是梦魇,午夜梦回纠缠着她的身心,她已经回不了头。
“是吗?”
霄祈的声音更低,“那我成全你。”
十指蹙然攥紧,看着她慢慢变得急促的喘息,眼神越来越冷。
想要破坏他跟蛇蛇的,都该死……
眼底的血意越来越浓,手腕却突然被抓住,冷逸反应过来,呼吸都紧了:“霄祈,你不能杀她!”就算她做错了再多的事,可……可……“霄祈,她是凤渊最爱的人,你不能让他连个念想都没有,她如果死了,他散去的魂魄根本找不回了,霄祈!”
他急了,声音忍不住大了起来。
“可我跟蛇蛇怎么办?”霄祈幽幽回头,血红的眸,凌乱的银丝,让他整个人像极了恶魔。
她好不容易原谅了他,他以为他们终于可以在一起,可凤渊的一句万劫不复,凤渊的一句前世今生,毁了他的所有,可他为什么要为上一世的孽债赎罪,为什么他们就不能让他们好好的过一天好日子,蛇蛇有了他的宝宝,他那么小,他很快就能唤他阿爹,可这一切,又被这个女人毁了,他为什么不能恨?他又为什么不能杀了她……
他说的很缓,可却是闷雷敲在冷逸的耳边。
冷逸脸色一白,重重向后退了一步,抚着额头心痛,凤渊当初临死前一点机会都不给自己留,却还是固执的锁住了她的魂魄封印在这狐身里,只是为了不酿成大错,可一切还是发生了。霄祈他……恐怕身体里被压抑的魔性,终于因为那颗红珠开始苏醒了吗?
雪狐的狐眸因为冷逸的话而蹙然一僵,她怔怔地瞪着前方,急促的呼吸竟是慢慢缓了下来。
许久,她蹙然闭上了眼,那个笨蛋,她做了那么过分的事,甚至要杀了他,他竟然还是要让人护着她,可他知不知道,一切孽缘……早在千年前就注定了。
她的使命也不过是找到适当的机会,唤醒他体内的魔性,以他之力,为她一族复仇!
目的已经达到,生与死也不过是一念之间。
既然要死,就彻底让她来完成最后的祭奠吧……
她缓缓抬起爪子,以魂为诅,以魄为咒,彻底激化他体内的魔性,爪子蹙然击向霄祈近在咫尺的心口,把最后的怨念打入,看着他眼底红意越来越浓,整个身形变得涣散,最后像是沙雾一般消失……只是在消失的同时,眼角滑落一滴复杂的泪。
……
霄祈因为她最后一击,感觉体内的血液像是突然躁动了一般,头一偏吐出一口血来。
冷逸的脸更加白了,松开了他的手腕,怔怔地唤他:“霄祈……”
只是他接下来的话却硬生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