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都没有了,什么都解决了,可为什么你反倒要和我们疏远?不再是以前那个和我们交心说话的龙镔了?好,和我们疏远我也不怪你,可你为什么要和秋雅分手?你知不知道秋雅这些日子来有多痛苦?”
龙镔还是不说话,默默的承受着针扎刀割的痛苦。秋雅泪眼模糊的看着龙镔,觉得他好遥远好遥远。
海涛眼见自己又是白费口舌,气愤之极,恨不得大骂龙镔一顿,但他努力克制着自己,尽量改用平缓轻柔的语气说道:“龙镔,我们话说得重是因为我们和你不是一般的关系,我们也想过,肯定是最近在你身边接二连三的发生那些事件又使你对身上背负的什么诅咒产生恐惧,所以你想再回到以前自我封闭的状态,是不是?”
龙镔浑身一颤,禁不住目光复杂的看着海涛,海涛的话让他又回到了从前,又忆起了他的成人典礼,不知不觉眼眶有些湿润。
海涛继续说道:“人世间最让我觉得宝贵的就是真情感,老六,我不和你讨论这个诅咒是否真有这么一回事,也不和你讨论什么科学什么事实,我就说这情感。古人常说人生得一知己死而无憾,我们和你相比,脑子太笨,没你那么聪明,更没你那个能力才华,谈不上是你知己,可我们都是把你当作生死兄弟,这一辈子我可以和你和石伟作兄弟,我死而无憾了!就算你的诅咒是真的会伤害到你的亲朋好友,但是你看我会是一个怕受伤害怕死的人吗?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石伟点着头插嘴道:“对对,海老大说的就是我要说的!就是这个理!”
龙镔骤然感到汹涌的暖流在体内澎湃着,抽烟的手指不禁微微发抖,他不敢吱声,依旧低着头,生恐自己的言语和表情泄露出自己真实的感受。
海涛加重语气重复说道:“龙镔,我们都不怕你怕什么?和你认识四年了,这不,什么事都没有嘛!”
石伟看见说到这个份上了龙镔居然还没有反应,觉得心里越堵,不禁骂了起来:“龙镔,你在我面前拽什么拽?摆什么屌鸡巴老总架子?牛脾气,牛脾气,你倔得过我吗?是,是,我***犯贱!非得从长汉跑到这里来自取其辱!我告诉你,龙镔,要不是你老婆秋雅缠着我要我来说服你,就凭你的一个月不对我打电话问候,就凭你对我欺三瞒四,我就绝对不会到你的地盘上来!我们人都在这里了,你还要玩下三烂的手段?!你他妈怎么变成这样一个人?我靠!”
石伟实在被木头一样龙镔气疯了,他抓起桌子上的水杯向下一掷,又抬脚将一张座椅踢倒在地。
全部人都被石伟反常的震怒惊愣了一下,又马上省悟过来,理解石伟是实在心里难受才作出这样的举动,这时一直没开腔说话的杜慈开口了:“龙镔,你也知道什么叫做科学,什么叫做唯物辩证法,什么叫做唯心主义,你也是个大学生,是个博学多才的人,你怎么能也像那些老头子一样这么迷信?你知不知道你冒失的举动弄得大家多难受?你先是要周擎告诉我们不要来香港参加钱老的葬礼,然后你又要薛总劝我们不要来香港来长安找你,最后你又给大家写一封莫名其妙的电子邮件,说什么你是不祥之人,大家到此结束,从此各走各的路,最可鄙的就是你竟然说要秋雅另外去找更合适的人,你知不知道秋雅已经多少天没吃东西了?你于心何忍?”
秋雅哇的一下哭出声来,这一哭哭得肝肠寸断,万千委屈借着哭声全都宣泄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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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镔看着秋雅,想着自己曾经的公开承诺,想着秋雅对自己所付出的点点滴滴,想着秋雅所将面对的痛苦,又莫名的想起他和静儿那个风情的夜晚,想着他对静儿所做的诀别,更想着母亲的遗嘱,想着已经仙去的那些故人,想着诅咒无情的威力,想着自己前些日子咬牙发誓一定要顶住坚持下去的决心,心里无穷无尽的矛盾着,那一切的一切就象极了一根根布满针刺的绳索,紧紧缠绕在自己的心上,又象极了一颗颗尖锐的铁钉,深深扎进自己的脑门。
这一切怎么办?
怎么办?
海涛、石伟是自己肝胆相照的兄弟,是交心换头的哥们,要怎样才能让他们和自己真正绝交呢?秋雅是不顾一切爱上自并要和自己同生共死的女孩,可自己做了今生决不结婚决不生孩子决不让诅咒延续到下一代的决定,秋雅如果遇上另外一个好男人相信是可以平平安安活到八十岁的,自己决不能连累她走上先人的路,更不能连累她的家庭,而且自己早已在情感上、行为上卑鄙的背叛了她!
怎么办?
难道还能糊涂的纵容大家继续和自己交往吗?难道非得要到那悲剧再次降临的那一天才硬下心肠吗?非得要再经历一次面对悲剧上演时的哀伤自责后悔莫及吗?
自己绝不能再和任何人有情感关联了的啊!可是怎么才能逼迫他们对自己彻底心灰意冷绝望离去?
怎么办?怎么办?
人类最宝贵的的确是情感,最牢靠最无私最单纯的是母亲对孩子的爱,;最脆弱又最执着,最疯狂又最易改变,最记得又最容易忘却,最感动又最容易麻木,最讲相互性又最独占、最不能包容又最不能理喻的情感就是男女之间的爱情;友情更多的是来自心灵的共鸣,来自对共同经历的珍惜,来自彼此满足彼此在物质的或精神的、理性的或感性的需要。
爱情和友情都随着交往的变化而变化,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推移,心灵之间如果失去了共鸣,经历之间如果受到了伤害,彼此需要之间如果发生改变,那么友情就会失去或者损坏它得以存在的根基!
龙镔痛苦极了,他只能用这样的逻辑来给自己以安慰的解释,他只能用这样的思维来给自己找到合适的理由,他在推理中胜利了,却在精神上更加沉重,他背负着这一切,因为诅咒,他就只能这样背负。
……
龙镔缓慢地抬起头,努力吞咽了一下,许是抽烟抽多了,口腔里干燥得很,艰难的咬着牙,却又尽量摆出平静淡然的神色,犹豫、矛盾、迟疑千万种感觉奔向心底,忍着内心的剧痛,强自镇定点上一根烟,微眯着眼看着海涛和石伟,终于他铁定心肠,阴沉的口吻幽幽说道:“其实话说得太白了不好,不过不说个清楚明白你们又自以为是。我十岁就挑起家庭担子,十四岁就读大学,十七岁就闯荡江湖,十八岁就打败所有对手,将整个利衡集团收归己有,我现在直接掌管着一百三十亿港币的资产,手底下二万二千一百名员工,博士二十一人,硕士九十七人,大学生二千八百四十人,半年以后我就会把所有不服管辖不听指挥的下属员工全部清理出去,我会将利衡建成一个高度协调一致的超常发展跨国集团。你们自称是我的知己好友,你们对我了解多少?”
龙镔猛烈的抽吸着烟,让浓辣的烟灼烧着他的肺部:“你们对我一无所知!你们再看看自己,这辈子你们能有多大出息?你们和我相比,差距太远!人是变的,地位变了人就会变,心态思想都会变!我看不起你们,你们不配作我的朋友,更遑论什么生死兄弟了!先前跟你们说我是不祥之人,那是顾忌以前的交情,给你们一个面子希望你们知难而退,现在看来,你们简直就是无知的白痴,傻到家了!”
海涛他们全都被龙镔无情的话语惊傻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更不敢相信这是龙镔说出来的,这是以前那个赤诚率真的小弟弟龙镔说出来的!难道,难道改变了的悬殊地位竟然会将一个人的思想灵魂改变得那么彻底?
海涛看着龙镔冰冷的面容微眯的眼睛,腾地他的脸变得青白不定,他猛然站起来,右手抖动不停的指着龙镔,怒声喝道:“龙镔!你你再说一遍!再说一遍?”
龙镔感到自己的心脏已经离开了胸膛,孤单的悬在空中,无助的跳动着,他定定的看着勃然大怒的海涛,心里却奇异地翻腾出破坏摧残的快感,他面无表情,定定的说道:“人是变的,地位变了人就会变,心态思想都会变!你们和我相比,差距太远!我鄙视你们,看不起你们,和你们作朋友,你们还是走吧。”
海涛两目圆睁,将身下的凳子一脚踢开,冲到龙镔面前,大喝道:“**你妈的逼!狗娘养的杂碎!”对着龙镔的脸啪啪就是两耳光!
龙镔看着海涛的手对准自己脸上落下,以他的能耐他完全可以轻松的架住,可他却木然的承受了海涛因为愤怒伤心而挥打的耳光!
邬庆芬被海涛粗暴的举动吓得面无人色,冲上前推开海涛,海涛也被自己的行为蒙住了,呆呆的站在那里。石伟、杜慈也赶紧跑了过来,邬庆芬连声对龙镔说对不起对不起。
泪流满面的秋雅吓得四肢发软,无力的坐在那里站不起来,她既担心龙镔,又担心两人会大打出手,好容易才双手按住桌面站起来,迈步向龙镔跑去,却一个趑趄摔倒在地。
龙镔再一次感到了脑袋上以前那个受伤部位传来阵阵针扎的刺痛,龙镔咬牙冷冰冰的道:“好,张海涛,你有种!我本来还打算给你一百万作为补偿的,有了你这两下,我还清了以前欠你的情意!我也省下一百万了!你这两耳光打得好!”
龙镔掉头看着石伟,道,“怎么样?石伟,你也来两下,也给我省下一百万?”
石伟不知如何回答,这时秋雅爬起来飞奔近前,欲抱住龙镔,想用她的温柔来安慰龙镔。龙镔万般无奈,横下一条心用双手阻住秋雅的来势,冰寒地道:“我和你都已经成为过去了,请你庄重点。”
秋雅有如掉进深不见底的冰窟,顿时全身发抖,身子一软就往下倒,杜慈和石伟慌忙抱住,把秋雅扶到座椅上坐下,秋雅粉泪纵淌,痛不欲生哀呜起来。
石伟看到龙镔冷眼相待无动于衷的样子,立刻骂道:“你***还是人吗?这么没良心?她是你老婆哎!她三四天没吃东西了,你还敢这么对她!**!”
要狠就狠到不能再狠为止,龙镔知道秋雅以前和他在一起时最担心的就是她的年龄要比自己大四岁,平日里也总是问他会不会介意年龄差距,他居然格外怪笑着道:“谁说她是我老婆?太自作多情了吧?我才十八岁,怎么可能去结婚,又怎么可能去娶一个比自己大上四岁的女人?笑话!”
海涛原本还有些歉意的心理立刻就被龙镔的话吹得无影无踪,他暴喝道:“没想到你是这样一个杂碎!我真他妈瞎了眼!”
……
海涛、石伟他们转身就走了,他们觉得龙镔简直就像一个恶魔,一条可怕可憎的毒蛇。当时他们搀扶着秋雅离去的时候,石伟还试图召唤豹子跟他一起走,可是豹子根本不搭理石伟了,就对石伟叫吠了两声当作送别,龙镔竟然还说:“它是我的,现在回家了,就不会跟外人走。”
气得石伟破口大骂“妈的,原来狼心狗肺这个成语说得就是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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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雅蒙着被子哭了一夜,海涛石伟喝了一夜的酒,大醉一场。
第二天,他们打电话向薛总诉说整个过程经过,薛总只是叹气,没有给他们任何有价值的答复,龙镔的话语对海涛和石伟刺激太大,他们对龙镔开始死心,非常不愿意再把如今的龙镔当作朋友。
秋雅固执的认为龙镔不会抛下自己不管,她连续两天都呆呆的守在集团总部的大门口,想等着龙镔出现,龙镔避而不见。
秋雅因为多天不进饮食导致过分虚脱,被海涛他们送进了医院,三天后出院。万念俱焚的秋雅几次想用自杀表明心迹,均因为海涛他们防范严密未能得逞,秋雅在大家的劝解下终于回到老家。
焦思溦一直密切关注着这一幕戏剧化的过程游戏,她越发对自己的那个复仇计划有信心了,她确信她完全找准了龙镔的软肋!
第六章 成龙(一)
康定庄一直有一个秘密任务,那就是随时将龙镔的重要情况向薛国蔚汇报,以便薛总能为龙镔在做事有偏差时为他掌舵,这是钱老生前就交代过他的。
躺在病床上的薛国蔚听了康定庄对龙镔这段时间的情况汇报后陷入了深思,他觉得龙镔在权谋上在管理上超人一等,却在情感处事上过于单纯,甚至可以说有几分孩子气,或许这是因为龙镔从小就是孤儿,身边那些老人又过早离开,导致他过于在意珍惜情感却反倒不知如何料理情感。
龙镔在情感处理上的偏激让他有些担忧,可是在如今非常时期,龙镔最需要的就是在集团真正站稳脚跟,真正获得统御下属的权力,不能再让龙镔在这些情感上分心,只能等待以后寻找时机慢慢开导。
薛总对龙镔身上的那个上苍诅咒将信将疑,所以当石伟后来又再次打电话给他询问龙镔的真实心态之时,他也只好不置可否,只是建议石伟说龙镔还是个孩子,想问题做事情有时有点偏激,要给他时间给他空间,顺其自然,静观事态发展。
海涛石伟秋雅的平安离去暂时让龙镔放下了心头的巨石,他以为自己已经成功达到了那个可怜的悲伤的目的,虽然他每每深夜想起这些事就心如刀割,却也为之而自感心宁,于是全身心的投入到打造利衡这艘航空母舰之中去了。
焦思溦以第二大股东的权益当选为董事局副主席,至此利衡集团目前的整个格局如下:利衡集团下辖利衡药业、利衡机械重工、利衡建材、利衡电子、利衡投资,集团董事成员有龙镔、焦思溦、钱素雪、钱毓慧、钱同厦、薛国蔚、曾海长八人,龙镔身兼利衡集团董事局主席、集团总裁、利衡投资公司董事长总裁以及钱正生资产托管中心主任,焦思溦、钱素雪、薛国蔚、曾海长任集团董事局副主席,钱毓慧任集团董事副总裁,曾海长任集团副总裁兼国际总部总裁,段平春被提拔为集团副总裁兼药业公司总裁,祝本同依旧是利衡机械重工总裁,利衡建材总裁李修柏,利衡电子总裁武特立。薛冰莹担任总部人事副部长,行使部长权力,算是代理她父亲薛总的职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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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镔知道集团里那些高级管理人员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