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到,己方过于势单力薄,加上摸不透局势的底牌,龙镔只得等,他照样客气地请佐佐木先生周旋,他等着副会长提出钱的数额。
到了中午时分,野田组的一个中等头目终于露面,声言现在介草还在医院急救,只要他们向警方报案那么两个凶手必定会被关押起来,不过他们看在大岛会社的面子上同意做出让步,如果把孩子留下的话可以私了,私了数额为三千万美金。
石伟听了哈哈大笑起来:“三千万美金?我有这么值钱吗?三百美金还差不多!”这个头目似乎很是胜券在握的样子,对着石伟骂了一声猪猡就用轻蔑的眼神盯着龙镔。石伟本就对日本鬼子一肚子火气没处发,当即阴阳怪气回敬道:“你这个死矮子狗杂碎猪下水,你仗着自己一副猪样你嚣张什么鸡巴毛?你瞎了眼还想来敲诈老子?你老祖宗我这就向警方投案自首!”
蒙远制止了石伟和黎大山想去自首的决定,龙镔清楚自己决不能因此而交出私了金额,否则就会引来无穷祸端,不定黑道人物就会对他的身边所有人构成绑架威胁,他神色越发淡静。
两个小时后,康定庄对蒙远打来电话说他和五个已经到了东京机场,不过在进入市区的路段上出了一点小车祸,正被警察拦住进行调查。
龙镔认定这起车祸是野田组故意安排的,龙镔也完全断定佐佐木一定参与了这件事情,他对佐佐木说道:“佐佐木先生,我有三条路可以走,第一条就是我被迫接受野田组提出的条件将人带回去;第二条就是要求我国大使馆人员出面或者我以投资者受到黑道恐吓敲诈向媒体张扬,并以撤回集团在你们日本的所有投资威胁你们政府;第三条就是我迁怒于你们会社,宣布中止我们双方合作意向,我将这几个人全部丢下不管,自己舒舒服服地回去。现在我来给你算笔账,如果我们合作顺利进行,那么贵社每年多赚不低于一亿五千万美金利润,我想贵社和贵社社长应该明白这个轻重,他们三个人两个是我集团的职员,一个是我的老乡而已,不是我的父母兄弟姐妹,坦白的说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他们的死活和我无关,再就是你非常清楚我们集团的实力,如果我抛开集团和我个人的声誉我就会发动全世界新闻媒介对贵国投资环境对贵社在我等投资合作者的权益保护上进行声讨,这个对于我来说要办到不是一件难事,可这个决定必定对贵国对贵社甚至对野田组是一场灾难;最后你也非常清楚根据国际行情三千万美金可以买到多少条命。你可以去转告野田组,我龙镔就不信会翻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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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情演绎下去之后就有些像是一个闹剧,钱毓慧薛冰莹也接连打了几个电话质问大岛会社社长,在得到龙镔不会而迁怒于合作关系的保证之后,社长和佐佐木也使出浑身力气和野田组斡旋,野田组竟然戏剧化的同意只要一百万美金就答应私了,社长对龙镔说这一百万美金是绝对没有理由要龙镔支付的,全部由他会社来负责。
龙镔认为自己起先的那些想法太过虑了,因为这件事情无论从那个角度来看都只是雯丽和介草之间的个人私事,野田组不过想借此机会敲诈一笔而已,在发现龙镔的势力不容侵犯之后就主动放手,避免和这类顶级富豪结仇从而给自己带来灭顶之灾,因为野田组清楚一个顶级富豪可以随随便便雇佣几十个世界级杀手将他野田组从大到小个个头目扫荡干净,这个世界在他们眼里有钱就可以买命,每条命都有一个价钱,这就是世界的游戏规则。
雯丽终于回到了祖国,龙镔将她安排住在别墅里,请来医生给她做了最详尽的身体检查,医生结论是病人长期在高度精神压力下生活,神经系统对刺激失去正常敏感性,对黑暗对电有病态恐惧症,加上生活起居饮食无规律,器官机能不容乐观,必须静心休养。
石伟经历这次事情之后似乎更加成熟了,他的表情不再是一天到晚嘻嘻哈哈,虽然还是对着大家友好的笑,但更多的时候他都露出严肃凝重的表情,他变得象一个负责任的父亲那样照顾着家庭,也像一个模范先进职员那样兢兢业业扑在工作学习上,还象一个赤胆忠心的朋友热忱地友好着他的朋友。
石伟对此时龙镔的观感也有变化,他觉得龙镔既可敬可佩也还算可爱,不过也很可怜。
第七章 茧(中)
欧阳的预产期是八月二十七日,随着这个日子的临近,龙镔的心情也越发焦躁起来。
这天欧阳的舅妈趁龙镔回到别墅的时候又对龙镔说道:“龙先生,这话呢本来是不应该我来说的,可是现在不说不行了。你看,我家欧阳就要生了,昨天香港报纸上又说欧阳没有公证结婚,生下来的小孩叫做没有父亲的私生子,还说欧阳是要把赖着你作这个孩子的生身父亲。我想他们说的也是实情,要不然将来出生纸上怎么写父亲的名字?是不是,龙先生?”
龙镔本来正在抱着雯丽的孩子冰冰的,他闻言立时脸就沉了下来,欧阳舅妈似乎没有觉察,照样絮絮叨叨道:“冰冰这孩子命苦,真是可怜,唉,求菩萨保佑不要让我外甥孙也落成这样的命运,那就太惨了!”
雯丽刚巧从厨房端着汤碗出来,浑身一震,将汤泼洒出了一点。石伟眼尖,赶忙上去从雯丽手上接过汤碗,说道:“来来,我来,雯丽,你去抱抱冰冰吧,”他又回头对龙镔说道,全文字小說閱讀,盡在WWW。zZ2。(Zzzcn…。文。學網“龙主席,吃饭了,吃饭了。”
龙镔看着雯丽抱着冰冰去洗手,她的肩头在微微耸动,就在此时,大腹便便的欧阳也穿着孕妇装朝向他走了过来,龙镔的视线转又凝注在欧阳的肚子上,这肚子里面有一个孩子,有一个孩子,有一个孩子,据分析据判断据推理,这是我龙镔的孩子,是我龙家六十五代子孙。
欧阳柔声对龙镔说道:“龙,吃饭吧,今天都是你喜欢吃的菜。”
喜欢?我喜欢过菜吗?我喜欢过吃吗?龙镔上下牙齿磕碰一下,站起身子,坐到桌子前,一言不发地吃了一碗饭就放下了碗筷,走到沙发上抽烟,石伟也急忙扒了两口,龙镔随后就和石伟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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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伟和龙镔走上利衡总部的屋顶,用手拍拍沉默不语的龙镔,低声说道:“老六,我知道你心里苦,但是碰上这挡子事情也是没办法的啊!我们兄弟,有难同当,脑袋都可以砍下来给对方当凳子坐,你有什么难受的你就对我说出来,甚至你还可以把我揍上一顿发泄出气解恨,别这样闷着,不然会闷出病来的!”
龙镔抬头看着沉沉苍苍的无边夜色,突然觉得这夜的黑暗是挣扎着流逝的河水,那些房屋灯光就像是这河水上漂泊着的绝望凋零的落叶,又像是熊山那些坟头上时隐时现的鬼火磷光,幽暗地将寒意传来。
这还是最热的酷暑八月,可龙镔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寒颤。石伟心细,立刻关心地问道:“老六,你冷吗?是不是感冒了?”他转动身子,仔细盯看龙镔的脸,“你得注意身体,最近你吃得少,精神状态也不好……”
石伟还说了些什么,可龙镔一句话都没有听进去,这是对他而言没有一点建设性意义的话,他走到屋顶边缘,探出身子,望着楼下的灯光,人群,还有草皮树木,蒙远石伟随即跟了上来。
龙镔将烟头用指头对空中一弹,一点红亮在黑暗中划着曲线悠悠扬扬向地面坠去,龙镔凝神细听,想听见烟头坠地的声响。很徒然,几乎没有一丝声响传来。他又掏出那个一块钱一个的打火机对着地面使劲砸去。
打火机里有液状丁烷,一碰到水泥地面立刻爆裂开来,龙镔听到了明显的声响,他不禁笑了,而且笑着想到:以这么高的高度,随便什么东西丢下去都会被摧毁,更不用说是人了,真不知道如果自己掉下去会摔成什么样子。
石伟和蒙远看着龙镔破坏卫生的怪异举动有些面面相嘘,龙镔笑着转过头对不敢出声的他们说道:“你们说这栋楼,会不会也有一天像这个打火机一样倒掉,消失,从此不再重现,也无法复原?”
蒙远他们更加不好开口,石伟嘿嘿一笑:“嘿嘿,这是哲学,我搞不太懂,不过,就算我搞懂了,我也不会去想,那太遥远了,想多了也麻烦。”
龙镔深深凝眸石伟,轻轻叹口气,道:“是啊,不要去想,想多了也麻烦。”
他重又将视线定格在夜空中的黑暗里。今夜没有什么星星,看上去一副要下雨的样子,不知道这场雨会不会象前两天那场雨那样疯狂,那场雨才真的叫做雨,雨点打在水泥地上溅出夺目的水花,打在玻璃窗上噼里啪啦响成阵阵一片。
雨水,总是能洗刷去地面、空气中、景物里的万千浮尘,回归给世界一个干净明白,雨后的气息有点清新,而且这清新也不遥远,就在眼前,触手可及,可以看到,可以摸到,还可以闻到。
龙镔良久才低声对他们说道:“明天陪我去德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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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儿含着泪挂下这个电话,呆呆地坐在凳子上出神。
这个电话是欧阳打过来的,欧阳告诉自己说龙镔有天在梦里叫喊她的名字,欧阳还说龙镔似乎已经决定要让这个孩子没有法律意义上的父亲,欧阳甚至还求自己去劝劝龙镔。欧阳要劝什么呢?静儿知道,完完全全知道,欧阳是在逼她,欧阳肯定知道了很多秘密,所以就逼她。
是的,龙镔还在等自己,因此他才不和欧阳结婚,可是难道真的要将雯丽孩子冰冰的私生子命运也降临在那个未出世的孩子身上?而这一切原因仅仅就是因为自己还在给龙镔以幻想,自己还在幻想将来和他比翼双飞的结局?
静儿哆嗦着手,在纸上一笔一划地写着席慕容的诗句《一棵开花的树》:
如何让你遇见我/在我最美丽的时刻,为这/我已在佛前求了五百年/求他让我们结一段尘缘。
佛于是把我化作一棵树/长在你必经的路旁/阳光下慎重地开满了花/朵朵都是我前世的盼望。
当你走进,请你细听/那颤抖的叶是我等待的热情/而当你终于无视地走过/在你身后撒满一地的/朋友啊,那不是花瓣/是我凋零的心……
这首诗早在静儿读高中时就已经触动了她的少女情怀,成为了她灵魂的上刻骨铭心的一个烙印,这就是她眼中的爱情。可当这爱情真正降临在面前的时候,呈现出来的却一直是颠覆的状态,幸福的美丽和痛苦的哀伤就象是孪生姐妹,在这至今的一切过程里如影随形。
学了这么久的哲学,却无法为解决困扰龙镔的难题找到答案,却越来越开始糊涂:难道龙镔的病情就非得自己才能拯救?自己凭什么这样认为?这些日子来和他也聊过不少,可是总是感觉自己并没有说服他,只不过他很听自己的话,按时吃药,也不发火,可是从各种迹象上看,他是在憋着自己,他已经不是象以前那样对一切去征服,而变得对一切开始顺从,懒散而又疲累,听石伟讲他的眼神经常很黯然。这是为什么?难道只有做手术才能根治龙镔的心理疾病吗?
再看看自己,自己不但很无能,而且越陷越深,陷入得不能面对自己。实在无法做到不顾一切敞开心怀拥抱爱情,感觉自己一直就是在懦弱的谎言里沉迷幻象,在虚假的回望中顾影自怜。自己完全沉迷了,这样的沉迷到底何时才是一个尽头?
龙有孩子,孩子有母亲,自己再纠缠龙镔就会破坏这个可能的家庭,就会带给龙另一种灾难,可是不和龙镔交往了,那又会是一种怎样的后果?这后果是不能想象的,谁也不敢冒这个险。
两难,秋雅在时是两难,秋雅走了,欧阳却带着他的孩子来了,这个两难更加可怕,更加令自己深深悲哀。
茧,石伟说龙镔随身带着一个黑色的茧。我知道,他身上心里灵魂中有很多解不开的茧,而今自己也被茧束缚了,就好像此刻的沉迷,密密细细织就情感这个黑色的茧,这一切象极了一个黑色的封印,不知得要怎样的火焰怎样的魔法才能解开它?
五百年,我在佛前求了五百年,求他让我们结一段尘缘,可我朵朵前世的盼望等待到的却是这样的孽缘……爷爷,爷爷,我该怎么做?
静儿任凭泪水无声地滑落,溅在这信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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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有人敲门。
静儿把眼泪擦干,打开门,又是这个恩格尔集团董事长的儿子俞越。自从两年前跟着焦思溦在一次商业酒会上认识他之后,这个俞越就发疯似的追求自己。他几乎每天都给自己写一封信或者一首诗一篇小散文,如今的邮箱里还有抽屉里几乎都被他的爱情表白塞满了。自己从长安到了德国之后,他甚至就常驻在德国,当起了他们集团欧洲区的总裁,看样子他是铁了心要追求自己到底。
“静儿,”俞越将一束紫色的郁金香捧在胸前,脸上挂着灿烂阳光的笑容,说道,“静儿。”唉,静儿轻叹一口气,艰难地也对他笑了一下,侧身说道:“请进。”
俞越笑容不改,站在那里并没有马上进去,而是很深情地看着静儿说道:“我在寻找我的爱人的时候不小心地就搜集了岁月的相思,快乐和忧愁堆砌成了我的生活。静儿,在法国办事的三天我是在度日如年,幸好有你的照片给予我一点慰藉,静儿,想你。”
俞越身材键硕五官俊美,出身于东南亚著名的俞氏家族,24岁就获得文学博士和管理学博士学位,还出版过两本畅销小说,他才华横溢,在常人眼里,这简直就是最佳白马王子,老实说大家对他为什么要如此追求静儿这样的一个出身平凡又并非国色天姿的女孩是不太理解的。静儿没有答话,低声问他道:“你喝什么?我给你拿。”
俞越早就看出静儿有心事,他宽厚地笑着说道:“想喝你泡的茶,能满足我这个奢望吗?”他直接就走进房间,把上次他送的花取下来,换上这束郁金香,然后又把那张卡片放在书桌的角落上,这个角落上已经叠了好厚一摞卡片,都是他送的,上面都有他精心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