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下看着自己杀曾经地太子、亲生地哥哥。
太子还有一句话他没有告诉舒扬。那就是:让舒扬好好养伤。不要多话。登基以后会给她更高地封赏和诰命。他知道封赏和诰命不是舒扬想要地。却很怕有些封赏来了会没有拒绝地余地。
管家打了青色梅花的油纸伞从雨中走来,小心谨慎的站在马原面前:“禀将军,夫人和老夫人回来了,将军要不要过去见见?”
“……你先回,我晚一点再过去吧。”马原看了看舒扬地房门,让管家先回。
“小的遵命。夫人和老夫人还在花厅等着将军,说是要见过了将军才回房歇息。小的先走了。”管家腰身微躬退后两步就准备回去。
“等等……我还是跟你一起过去吧……秋荷,夫人醒来你去通知我。”马原叫住了管家,转身嘱咐了秋荷一句,看了看秋荷有些发白的脸色,又叮嘱了一句,“嘴巴严实点儿,不管你听到了什么,不该说的别说。”
秋荷忙不迭的点头:“将军放心,秋荷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等夫人醒了,我立刻去通知将军。”
将军府的花厅中,姜芸一脸焦灼的看着厅外的路,不停地从椅子上起来,走两步又回去坐下。高高隆起的肚子让她有些步履蹒跚,让旁边看着的老夫人也皱起了眉头:“你给我坐下!你急什么?现在都天下大定了,你是他明媒正娶的夫人,你着急什么?都回来了,难道他还能将你赶出去不成?”
姜芸有些苍白的脸泛起了红晕,却也听话的坐下,口中呐呐的小声分辩:“好久没看到相公了,也不知道变成什么样子了。”
“几个月的时间,能变成什么样子?我告诉过你了,别着急别着急,当心伤了肚子里的孩子!你总是不听,你看看你自己,除了那肚子是隆起地,人跟扁豆似地,吃饭跟猫一样多,你怎么能够招男人喜欢呢?”老夫人斜了她一眼,数落着。看姜芸有些委屈想哭的样子才住了嘴。
马原跟在管家后头从回廊走了过来,姜芸远远见了,忙忙地起身准备迎接夫君。老夫人却气定神闲的坐着,对这个女儿如此不争气很是无奈,却也不好在这个时候说什么,只能心中暗恨。
“回来了?一路上还好吧?”马原看到姜芸,有些尴尬的扭头躲开了她热切的思念的眼神,转头对老夫人施了一礼:“岳母大人辛苦了,这几个月芸儿多亏了岳母大人照料。”
“没办法,自家的闺女,别人不疼自己疼,将军贵人事忙,我照顾她是应该的。只是苦了我家闺女啊!”老太太不咸不淡的话挤兑得马原有些脸红,他自问是有些对不住姜芸,自然不好反驳,只是呐呐的不能言语。
“娘!相公这么忙,哪里有空来照顾我?你说这些做什么?”姜芸有些惶恐,深怕马原生气会拂袖走人。
“娘的傻闺女喂,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为他争个什么劲?人家都要进门了!你还争!再争,你就要守活寡啦!”老夫人顿时气急,说话也就大声了起来,嘴上骂的是姜芸,听的却都知道说的是马原对舒扬好的事儿,一时间噤若寒蝉,生怕一不小心变成出气筒。
姜芸被老娘的话说得心中一阵一阵的委屈往上涌,却又担心马原会生气,看看老娘再看看马原,一时不知要怎么说才合适,就僵在了那里,眼泪憋不住的往外冒,眼眶立时就红了。
“哭!哭!你就知道哭!还有你们几个丫头,长眼睛是吃饭的?看到夫人挺着大肚子站在这里,将军是男人,粗心不知道要扶,你们几个也不知道要扶她去休息?”老夫人冲着几个旁边站着的丫头怒喝,几个丫头吓得打了个寒颤,纷纷应了,上前准备搀扶姜芸回房休息。马原却挥手叫她们下去了,上前轻轻扶住姜芸的胳膊,掉头对老夫人道歉:“是我疏忽了,我扶夫人去休息吧,岳母大人一路劳顿,也好好休息。”
老夫人这才面色稍霁,却又冲着几个丫头呼喝:“没听到夫人和将军要去休息?还不赶紧的,去铺被子升暖炉?”
几个丫头如蒙大赦,答应一声争先恐后的跑了出去,看来平时怕老夫人也是怕得紧了。马原不好再说什么,扶着姜芸往她的房间走去。姜芸面色通红,走在回廊里,却总是想抬头看马原的脸,每每看上一眼,却又立刻掉头去看自己的脚尖,好像生怕被马原发现一般,嘴角噙着满足的笑。
姜芸的小动作都被马原看在眼里,看得马原内心一阵一阵的惭愧,虽说自己对她没感觉,却还真是自己明媒正娶的妻子,见她不过因为自己送她回房就高兴成这样,自己的相公却还要偷偷的看,不敢光明正大的看,若是换了舒扬,怕是看得肆无忌惮,还要冲着他明媚的笑吧?
第一百六十五章 夫人哑巴了
想着这些,马原嘴角泛起一个笑容,正好被侧脸偷看的姜芸看到,于是更加高兴,想起娘说的要主动一些,于是鼓起勇气微微的往马原身边靠了一些,却不料马原的身子顿时一僵,显然对姜芸的这个动作有些诧异和不习惯,姜芸自然感觉到了马原的僵硬,脸上的笑容迅速敛去,嘴唇又抿了起来。女子的心思最是细腻,怎么可能感觉不到身边人的变化?
他的心,根本不在我身上!姜芸脸色有些苍白的在内心嘲笑自己,脚下就有些虚浮,一个不留神,差点跌倒,幸好马原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拉住,嘴里问:“怎么样?有没有伤到哪里?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没有!我很好的,我们回房。”姜芸心里头立刻又高兴了起来,看来,他还是关心我的。
将姜芸搀扶回房,扶她躺在床上,帮她将锦被盖好,马原想要走,看着姜芸那渴盼他多留一会儿的眼神,又觉得有些不忍,怎么算来,这个女子都是无辜的。只是每每面对她渴望自己关心渴望自己爱慕的眼神,马原又觉得如坐针毡,根本无法呆下去,于是胡乱的找着借口:“那个,漪澜夫人不舒服,好像发热了,我过去看看。”一说完马原就十分懊悔,知道姜芸就是怕舒扬抢走了相公,自己还这样说,这不是刺激人家么?果然,姜芸脸色再次泛白,可是想着娘说的,要主动,她强自堆起笑脸对马原说:“漪澜夫人生病了?那我是应该去看看她的,反正这时候躺着我也睡不着,不如,我现在跟你一起去看看她吧?”
“不必了,她现在有些迷糊,别回头伤到了你。还是等过两天好些了再说吧。”马原想起舒扬噩梦中不断挥舞的胳膊,立刻拒绝了姜芸的这个提议,万一让舒扬胳膊乱甩打到了姜芸的肚子,怕是能要人命!
舒扬从再一次噩梦中惊醒的时候,擦了擦满脸的汗水,张嘴叫秋荷。发现自己嗓子疼得说不出话来,以为是哭喊过度,嗓子充血所致,想起这哭喊的原因不由心中发苦。
无奈之下舒扬只能起身自己去倒水喝,抬腿下床,起身往前走,双腿却完全不受力,往前结结实实的栽了下去,舒扬顿时惊得魂飞魄散:难道阿力给地解药也是假的?自己终究是要粉身碎骨?这个念头让舒扬怔在了地上一时忘了起来。
秋荷听到声音进来。看到滚落在床下的舒扬,顿时吓了一跳,赶忙冲过来将舒扬扶回床上。嘴里心疼的埋怨:“夫人这是怎么了?怎么趴在床下?要什么你叫我一声跟我说就是了!身子不舒服还这么折腾自己做什么?”
舒扬指了指自己火辣辣的喉咙,示意自己说不出话来,秋荷却吓得双目圆睁:“夫人不会说话了?这是哑了?天爷爷!我这就去告诉将军去。”掉头就跑了出去,噔噔的脚步声一路往将军府里头去了。舒扬在身后徒劳地挥手示意她却没有看见。
马原在姜芸情意绵绵的眼神中坐立不安,却又知道要找什么理由走,这时外面响起了秋荷的声音:“我找将军!”
马原如蒙大赦的站了起来:“是漪澜夫人房里的秋荷的声音,怕是漪澜夫人醒了在找我,我先去了啊!”
姜芸强笑着颓然地说:“相公去吧。听她喊得这么着急。怕是有什么急事。我这里没事地。”
这下倒是轮到马原不好意思。这是又伤了她地心了。只是自己地心本就不在她地身上。哪怕再小心又能如何?红着脸说了声我走了。马原如同逃难一般逃出了原本属于他和姜芸共有地房间。
“将军。您总算出来了。夫人她不会说话了。怕是哑了!”秋荷看到马原立刻扯着哭音喊。
“你说什么?怎么会哑了?我走地时候不是还在絮絮叨叨地哭么?才这么一会儿。就哑了?”马原大惊。当先往漪澜阁跑去。秋荷也紧跟着他地脚步往漪澜阁方向追过去。他们都没看到。在马原刚刚离去地那个房门口。姜芸一脸哀怨和泪水地倚在门旁。痴痴地看着马原消失地背影。
在舒扬一副果然如此地神情中。马原冲进了房间。扑到床边紧张地捧着她地脸问:“秋荷说你哑了。你真地不能说话了?”
舒扬哭笑不得地看着他。一边摇手一边比划着要炭笔和纸。马原赶忙将炭笔和纸拿过来。想想没地方着力。又拿过桌子上地一块茶盘过来垫在下面。
“我是嗓子肿了,没事的,过两天就好。只是,为什么我的腿脚一点力气都没有了?”舒扬将自己的现状写下来,其实在生死边缘走了好几遭,如今孩子能平安,舒扬对自己的生死已经不那么担心了,看到马原如此紧张自己,心里更是觉得满足,这就够了。
“那就好,腿脚没力气了?怎么回事?”马原看着纸上的字松了一口气,看到后面说腿脚没力气却又着急了,正好秋荷赶了过来,帮着解释:“我刚才看到夫人跌倒在了床下,问她怎么了,她指着喉咙说不出话来。”
舒扬无奈地在纸上解释:“我只是想喝水。结果一下床就跌倒了,秋荷这丫头就吓坏了。”
“秋荷,你让二牛赶快去请大夫来看看,可千万别是其它的什么严重病症。”马原赶忙打发秋荷和二牛去请大夫,然后一脸紧张的看着舒扬,“现在好些了没有?你想要什么就告诉我,秋荷回来以前,我一直在这里陪着你。”
“我想喝水。”舒扬翻了个白眼,在纸上写下了自己的唯一请求。
“啊?喝水?你等着我马上给你拿水来喝。马上就拿来啊!你别着急。”马原恍然大悟的样子跑去倒水过来给舒扬喝。
看着舒扬将水喝完,指着桌上的茶壶要求还要喝,马原于是再给她倒上,两杯水以后,马原问:“你还要什么?你告诉我,我去给你拿。”
“我想见磊磊了,孩子呢?”喝完了水,听到马原的问话,舒扬提笔写下了想见自己一直牵挂着的磊磊。
“这个倒是没问题,只是,你现在说不了话,如果让磊磊看到了,会不会吓到孩子?”
“这个我倒是没想到,那就先不见孩子吧!现在是谁在带着他?”舒扬想了想,觉得马原的话有道理,无声叹息着写下,“那就不要见了。”
“现在是二牛跟他在玩,这会儿秋荷如果没跟二牛一起去请大夫地话,应该是秋荷在带。”马原解释着,制止了舒扬准备起床去看地想法。
过了一阵儿,呻吟着的白胡子大夫来了,是被二牛背回来地,大夫一路走一路就喊:“哎呦喂,慢点儿慢点儿,我头晕了!”
“大夫?”舒扬惊呼“二牛!”马原带着浓浓警告意味的声音响起。
“对不住啊大夫,你走得实在太慢了,我背着你走,你既能省点儿力气走路,又能省下不少时间,不是挺好的么?”二牛将老大夫往下一放,老大夫双脚落地,竟然一时站立不稳,摇晃了一下差点儿跌倒,幸好二牛伸手去搀扶了一下才算是平安着陆。
“大夫辛苦了!还请帮我看看,夫人今天下床的时候也是双腿无力跌倒在了床底下。请看看到底是什么病情。”马原一听到二牛这么说,立刻就在心里为二牛的懂事满意得很,自然不会再说他,转而直接转入正题。
老大夫听了马原的话,坐在二牛搬过来放在床边的凳子上,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床上的舒扬:“夫人要不要将帐帘放下?老夫也可以听悬脉的。”
“不用了吧?大夫平日里诊断病情不是需要望闻问切么?我这样更加容易让大夫准确的判断我的病情么?”舒扬知道这大夫有些拘谨,却不打算真的听话用什么丝线缠在手腕上让大夫牵着丝线诊断,便婉言解释了一下,咱都不计较了,你这么大年龄的老大夫,就不要计较了吧?
老大夫于是点头,拿出了那个小枕头放在床沿上,让舒扬将手腕放在上面,眯着眼睛把了好一阵脉,摇头晃脑的下结论说:“夫人这是忧思郁结所致,当属心病,等老夫开点镇定安神的药,慢慢调适一阵子就好,当然,夫人还是宽心静养为好,不要再多想。”
一时间马原和舒扬对视了一眼,都明白老大夫说的是什么回事,马原让二牛将诊金给了大夫,并且让二牛送老大夫回去,二牛点头答应着问:“老先生,还要我背你回去不?我有力气不怕累的。”
老大夫显然无法享受这种待遇,慌忙的摇头拒绝:“不用不用,您也不用送我,我自己能回去。”说着生怕二牛会背他,当先紧走了几步,走在前面出了舒扬的房间。
舒扬和马原对视了一眼,同时微笑了一下,在对方的眼里看到的是同样一句话:“没大问题就好!”
第一百六十六章 姜芸的探望
所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吃着老大夫开的苦死人的中药,除了嗓子稍微好些,可以嘶哑的说话以外,腿脚无力的病情并没有明显好转,舒扬的鼻子眼睛眉毛全往一块儿凑了,也就份外想念二十一世纪高科技制造的那些各色的小药丸来。
“我可不可以不喝了?”舒扬可怜巴巴的看着那黑乎乎的中药沙哑着嗓子抗议,马原却温柔而坚决的将药碗凑到她唇边:“不行!良药苦口利于病,要喝才能好!你看看你都成什么样子了?再不吃药好起来,到时候来一阵大风怕是都能将你给吹跑了。”
无奈的某人,被迫再次喝下了一碗中药,马原赶忙将一勺蜂蜜送到嘴边喂她喝下。眯着眼睛感受着蜂蜜清甜芬芳的在口中散发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