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浑发号施令道:“一、二、三,起来。”
二人同时站起,向对方所写看去。张留孙写着二月十一日,咏儿写着二月一十日。双方看罢,咏儿嘻嘻笑起,说道:“我宣布,第三轮比试,咏儿胜出、张留孙败北!”又乘张留孙不备,一把揪住张留孙耳朵,喊道:“快叫阿姐呀,听见没有?留孙贤弟!”
张留孙大急,嚷道:“你快放手,你放手我就喊。”等咏儿松开手,张留孙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叫声阿姐了事。又用手搭在吕浑肩头小声说道:“浑哥,做兄弟的总算知道你苦啊!”
吕浑反搂住张留孙肩膀,轻声说道:“兄弟,谁说不是呢!”
咏儿在后面听见这哥俩不停嘀咕,知道准没好话,叱道:“张留孙,你在说什么?”
惊得张留孙赶紧甩开吕浑,头也不回往前逃去。
未时一到,平顶峰上又围满了道众。宋德方真人说道:“第三场比试现在开始,由上清宗派对阵清微派,请出双方选手。”
李华音先一步走入场中央,瞧向清微派来人。只见走来之人身长八尺却骨瘦如柴,估计连百斤都为足,走到李华音面前施礼说道:“贫道清微派灵虚子有礼了。”
李华音还了一礼,说道:“上清宗派李华音见过灵虚道长。”
灵虚子说道:“李道友,贫道炼有四样法宝……”
李华音听灵虚子如此说话心中好笑,暗道:莫不成这个灵虚子同那真大教派的吴清池一般无赖?这次岂能再容你得逞!伸手入怀取出金簪打向空中,口中喊道:“还请灵虚道长依次施展四样法宝,破我金簪。”
金簪飞入空中,又掉转簪尖对准了灵虚子前额、并不落下。李华音又说道:“我数到十,如果灵虚道长能破了我的金簪,就算是我输。若是破不了,金簪自动击下,生死与人无关。十、九、八……”
灵虚子望着顶上的金簪往左躲、金簪追向左,往右逃、金簪追向右,始终不离灵虚子前额一尺处。李华音口中兀自数着数:“四、三、二……”
灵虚子见十数将满,自己实在无法躲逃,抱拳说道:“李道友,贫道认输了。”说罢,慌不择路逃回人群中。
围观道众上午见了两场精彩绝伦的比试,希望下午两场也会如此。没想到二人联手都没交!李华音只是掏出金簪、数数数,灵虚子便败下阵来。众人都对着灵虚子哄了起来!
李华音收回金簪,又冲四方抱拳,走回了人群。宋德方真人站起宣布:“第三场比试,上清宗派李华音胜出。第四场比试,由神风门派对阵南宗金丹派,请双方选手入场。”
言罢,吕浑同一位道士一齐来到场中央。只见这位道士二十七八岁年纪,头戴纯阳巾,身穿青色道袍,脚蹬一双圆口布鞋,神态安逸随和。冲吕浑双手抱拳说道:“贫道南宗金丹派刘福长,道号燃尘,见过吕道友。”
吕浑抱拳回礼道:“吕浑见过燃尘道长。”
刘福长说道:“贫道昨日观吕道友玄功神通,竟能以血肉身躯力抗天雷四击,心中实再佩服不已。贫道自知同吕道友怎样比试也逃不过一个输字。但是贫道苦修道术二十余载,若要不战而降,却也不肯。不如就同吕道友比一比勇气,不知吕道友意下如何?”
吕浑心想:看不出这个刘福长倒是毫爽之人,不比法术、不比武功,却要与我的勇气!我吕浑一贯以大英雄自诩,比勇气又岂能怕了你?说道:“不知燃尘道长这勇气是如何比法?”
刘福长说道:“说难倒也不难,只要敢将双脚跨处悬崖就成。”
吕浑暗想:那我就坐在崖口,将双脚放在崖外晃荡,不就成了!脱口说道:“就这么简单?”
刘福长说道:“不然,你我还需各取一物扔出崖外,再纵身去追,抓住扔出物折回崖口者胜。若二人都能完成,则比谁纵地离崖口更远,如何?”
吕浑心道:鱼老伯所授捉虫大法正好派上用场,只是还从来没有这么玩过!答道:“我同意燃尘道长的比试方法!”
刘福长见吕浑同意,说道:“既然吕道友赞同,那我们移步舍身崖一试身手,如何?”
吕浑说道:“但去无妨。”
刘福长对台主持上抱拳行礼道:“各位主持,还请允许贫道同吕道友二人移往舍身崖比试?”
宋德方真人尚需同另二位主持商议,四周围观道众已按奈不住,齐声高喊大叫:“让他们去,让他们去……”
宋德方真人同另二位主持商议完毕,站起身、伸出手臂对准舍身崖方向一指,众人大喜,簇拥着吕浑和刘福长二人向舍身涯涌去。
到了舍身崖,众人围成大半个弧,独将舍身崖崖口留给二人施展。崖口之巅是一块凌空巨岩,高有两丈,唤作“瞻鲁台”。传说是因为孔子曾在此台瞭望家乡鲁国而得名。二人纵身跃上瞻鲁台,吕浑上前一步往台下瞧去,只觉崖壁直立、陡绝万仞,这一失足跌落下去,岂不粉身碎骨?吕浑心中不免升起一丝凉意,暗叫一声:我的娘亲欸!
刘福长对吕浑说道:“吕道友,不如由贫道先来?”
吕浑往边上闪出一条道来,说道:“燃尘道长请。”
刘福长往后退了两步,转身面对悬崖,从怀中取出一把铁质法尺,问吕浑道:“吕道友,贫道就用这把铁尺抛出、再追回,如何?”
吕浑看了一眼法尺,点头说道:“好!”
刘福长除去道袍,现出内里紧身短靠,深吸一口气站定。猛然间将法尺朝崖口外上方脱手打去,又从瞻鲁台上急跨两步,第三步腾空而起、飞出崖口,直追法尺。追至崖外两丈处,伸手捉住法尺,凌空弯腰转身,把方向扭回来,展开双臂挺腰发力,左脚跟用力一踏右脚背,朝瞻鲁台飞回。就在旧力已衰、身形下坠之时,又换右脚跟急踏左脚背,身形借力再次掠起,已经稳稳降落在了瞻鲁台上,如同飞燕掠空一般。这便是南宗金丹派的不传之秘,轻身功法“掠空踏云”。
瞻鲁台下围观的道众见刘福长身法超绝、姿态优美,都鼓掌叫起好来,却都又为吕浑担心不已,输赢事小,可千万莫要跌落万仞山崖去!
吕浑冲飞回的刘福长抱拳说道:“燃尘道长的轻身功法实再精彩,真是叫人叹为观止。”
别看这个刘福长脸上安逸祥和,其实内里却是个小肚鸡肠之人,听见吕浑如此说话,以为吕浑心生怯意,想来一个就坡下驴。心中暗道:想认输可不行,总要叫你在众人面前求饶,才放了你去!对吕浑说道:“吕道友,其实也无甚难,想吕道友玄功在身,此等小技自然不在话下,贫道还请吕道友一展身手!”抱拳拱手退在一边,将道让出。
吕浑抽出腰背后的混沌鞭,用双手一托,问刘福长道:“燃尘道长,我就用此鞭投掷,可以吗?”
刘福长看那混沌鞭要比自己的法尺沉重了许多,说道:“自然可以。”
吕浑将混沌鞭夹在腋下,腾出双手重新紧了一紧腰带,再将混沌鞭握在手中,面对悬崖、心中暗想道:刚才燃尘道长的腾空距离估计怎么也有两丈开外,我要明显胜他,非得窜出去三丈不可!向崖下望了一眼,还真是渗人!吕浑深吸一口气,站定身姿、稳住心神,大喝一声“呔”,将混沌鞭对准崖外脱手打出,脚下用力前踏三步,向瞻鲁台外疾窜而去。
刘福长可真够阴险,就在吕浑刚要蹬出最后一步时,突然在吕浑身旁大叫一声“好”!
这一声“好”,足以扰乱吕浑心神,奔跑节奏完全被打散,最后蹬出的一步居然踏了个软劲。等吕浑回过神来已经收不住势,整个人扑向了崖外。
就这么一缓,混沌鞭已飞出五丈开外,吕浑伸手急抓,却差着一些没有抓住。混沌鞭势竭,王崖下坠去。吕浑急中生智,猛力扭腰伸腿,用两脚一夹,刚好夹住混沌鞭。怎奈身躯前冲之力已尽,整个人眼看着就要掉落悬崖,看得围观道众惊唤连连。
正在此刻,吕浑的捉虫大法显现了非凡之处,只见吕浑右手并起食中二指指向瞻鲁台崖口,左手反背身后,把身躯拉得笔直,喉中闷叱一声,凭空旋转起来,越转越疾,将大地引力从周身完全摆脱,整个人好像一片云彩般往瞻鲁台飘去。
刘福长见吕浑所施身法心中大惊!这岂能是凡人所为?眼见吕浑飘向崖口,却暗中挪步占住吕浑踏回之地,想吕浑身躯阻下崖去。
吕浑见刘福长如此奸诈阴险,心中勃然大怒,咬牙使劲绕过刘福长,落在了刘福长身后,捉虫大法那一抓顺势在刘福长腰间掠过。等站定身姿,吕浑拿起夹在两腿之间的混沌鞭高举过头。
台下众人大声喝彩,更有人率先喊起:“吕浑、头魁。吕浑、头魁……”
吕浑见众人为自己高声喝彩,血脉膨胀,将双手一齐高举,呼应人群。左手握着混沌鞭,右手握着一条长带飘扬。刘福长扭头回看,见吕浑手中长带很是眼熟,又忽然感到双腿被山风吹得甚凉,低头一看,长裤竟然落在了脚踝处,吕浑手中所握长带分明就是自己的裤腰带!刘福长赶紧将长裤提起,羞得满脸通红,只希望人群中无人发现。
人群中自然有眼尖之人看见,指着刘福长哈哈大笑起来。没有发现的见身边人大笑,不明其里便要想问,等到都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又看着刘福长提着裤头的怪异模样,围观道众嘲笑声轰然而起!
第二十八章汇聚诸侯商大计 蜇法隔空碎铜锣
宋德方真人收住一丝笑意,大声对众人说道:“第四场比试,南宗金丹派刘福长出崖两丈,神风门吕浑出崖五丈,神风门吕浑胜出。”
围观道众大笑着叫起好来!等叫好声稍歇,宋德方真人说道:“诸位,明日将是决出道教四英的最后比试,早上辰时依旧在平顶峰举行,请诸位按时到达。”
等宋德方真人说罢,众人鼓掌散去。唯独刘福长一人站在了瞻鲁台上,双手提着裤头,既不能纵身跃下,又无法松开双手爬下,羞得紧闭双眼不敢睁开。直等到众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才由派中弟子送上裤腰带绑好。刘福长翻下瞻鲁台黯然而去,瞬间便没了踪影。
就在此刻,冤魔秦患已经回到了修罗门。见吕浑除五行魔、降穷奇兽,还有高人保护,知道凭自己一人之力杀不了吕浑,只好向守门的二位魔神禀报,欲求见锁阳夫人。日光魔神遣出一个夜叉小卒前去锁阳夫人府上,只一会儿,夜叉小卒就回来。向日光魔神耳语了几句,扭头问秦患道:“锁阳夫人让我问你,可曾办好了差事?”
秦患答道:“小生惭愧,至今还没能办成。只因那吕浑已颇有本领,又有一个身怀无数法宝的小女子在一旁守护。五行魔已被其二人除尽,邪兽穷奇也被他们降服。小生本想将将此二人一同杀死,不想又窜出一位高人,提一把金枪来战小生。小生本无实体,应该不会输给他们,怎奈那位高人所使金枪也是无形物幻化,小生的双角抵他不住,这才逃回了修罗门。望军爷能通禀锁阳夫人,收留下小生。”
那夜叉小卒听完又进入修罗门中,不一会儿出来说道:“锁阳夫人让我告诉你,叫你先去凡界等候,不久便来调你。”说罢,又去了一边站防。
秦患无奈,只好又回到凡间潜伏,等待击杀吕浑的时机。
锁阳夫人见诸魔如此无能、连一个黄口小儿都对付不了,驱车去了玄光黑日魔君府。魔君正在书房内看书,见锁阳夫人上门拜访,以为她又是春心难奈,直接将锁阳夫人搀入卧室。锁阳夫人并无温存之意,坐在榻沿说道:“魔君,妾身此来是有要事相奏。”
魔君拧了一下锁阳夫人的鼻子,问道:“夫人有何事相告啊?”
锁阳夫人把魔君拉到榻沿边坐下,偎在魔君肩膀上说道:“你还记得、六年多前派下七个魔物去杀一个小孩的事吗?”
魔君说道:“当然记得。怎么样,事成了吗?”
锁阳夫人说道:“什么成了?去了七个死了五个,降了一个又逃回了一个!”
“哦?”魔君暗感诧异,轻轻推开锁阳夫人,坐直身子说道:“这太不可能了!派出七个都是怀有高深魔法的凡间魔物,而那个小子受了天魔印,根本学不了他门派中的正道法术。双方实力如此悬殊,居然还除不了此子?”
锁阳夫人将秦患回禀之言又对魔君说了一遍。魔君边听边垂头暗思,显得甚是烦恼。夫人见魔君不语,说道:“魔君何必烦恼?就算此子能修成仙籍,那也是千百年之后的事,无需管他。依着妾身看,魔君不如一门心思想着如何攻下凡界去,乘现在大好时机把凡界全变成修罗天魔界的版图,先断了仙界的道场根基,岂不是更好?”
魔君不觉两眼放光,问道:“夫人如此说理由何在?往夫人一一相告。”
锁阳夫人说道:“自从我修罗天魔界暗中在凡界打开修罗门已有四五百年,这四五百年之中,凡界连年战乱、岁岁饥荒?死去亡魂不下千万。或成魔、或成妖,得入修罗门,使魔界兵强马壮,实力日益庞大,与仙界大战之期也不远已。只可惜日、梵二帝失去了头颅,再不复往日雄风,而通天教主自闭关修炼,不再世处。若要强攻仙界,恐难言必胜。所以依妾身看来,不如趁凡界战乱饥荒、精英尽失之际,将他一举攻占下来。这一来呢,可以断了仙界根基道场,让凡界世人无法修真成仙。这二来呢,可以将凡界这块宝地变为修罗界的魔场,培养无敌新魔。直到有了必胜之机,魔君便率众攻下仙界天庭,让妾身陪同魔君一起到大罗天界住上一住!魔君您看如何?”
魔君听罢欢欣不已,笑道:“夫人的话句句说在我心坎上!只是说到凡界精英尽失,还为时尚早。近日有凡界的探子来报,说凡界道教各派正集结在泰山顶上开选才大会,欲选出教中精英西去昆仑天城。若真到了天城,仙界必定以此为借口打开天城大门。如此一来,我魔界想攻占凡界就麻烦了!不说凡界还有冥界为其助拳,到时仙界也定然不会袖手旁观。”
锁阳夫人诧异道:“还有此事?”
魔君说道:“正是。不过我攻打凡界之心已定,只是如何攻打,还需从长计议。”
锁阳夫人说道:“魔君何不将四位诸侯王请来商议?若有四位诸侯王相助魔君,魔君岂不是如虎添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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