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冲之凤凰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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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冲之凤凰传说- 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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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皇……”我咬着嘴唇,终于还是犹豫着说了出来“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有事瞒着你,没有跟你说实话,你会不会生气?”
    我不知道该不该把穿越的事情告诉他,我知道他不会介意不会害怕,可我仍是不敢。我怕会骤生事端,本来一切都好好的,我早已融入这个时空,与他一样是个古人,唯一不同便只是仍然保留着现代记忆的古人罢了,我在心里早已不把自己当作一个现代人了。我期盼着能陪他一世终老,哪怕有再多的苦难,也绝不畏惧和退缩。我想和他一起看着我们的望故慢慢长大,有一天,我们一家人能一块儿回到邺城去,回到凤仪宫,哪怕他将来的皇后不是我……
    慕容冲淡淡笑了笑,也褪了靴,坐卧到床上拥着我,将我的额抵在他的下颌,轻道:“不管发生什么事,我对你的心,不会改变。”
    他的怀抱,温暖而宽厚,他的胸膛强健而充满力量,是我可以栖息一生的港湾,躺在这样的怀抱中,我总是如入云端,沉浸在极度得安逸与幸福之中。依偎在他的怀抱,我倦倦而恬静地睡去。
    第二天,慕容冲安排人将阿武厚葬,又给他家里妥善地安置,我也在随后的日子里为他诵经超度。虽然我知道,对于一个鲜活的生命而言,这些有多么得苍白和无谓,但我能做的只有这些,我可以为了凤皇牺牲一切,哪怕被牺牲的那个有多么无辜。
    没几天后,慕容凤又途经平阳来看我们。他上次来还是七年前,那时刚好得知我怀孕的消息,一晃七年过去了,他还没有见过望故呢,此番经过平阳,便忍不住停下要来瞧瞧我们。
    慕容凤来的那天慕容冲不在家,也没在太守府衙,我与可足浑珍珠接待了他,慕容凤见望故着实可爱,又一口一个叔叔叫得亲切,当即便高兴的一派乐不可吱。
    陪望故玩了一会之后,慕容凤便去了后山,因为慕容冲正在那里组织大规模地狩猎。对于游牧民族来说,大规模地狩猎基本上便等于军事演习,慕容凤自是心知肚明。
    策马踏近围场远远看见那白色神驹背负一白衣飘飘,连甲胄都未着的人间绝色在拼命追逐杀猎,箭无虚发,慕容凤脸上缓缓绽出笑容。他终于长大了,他终于就要成为一飞冲天的凤凰了。他身为凤皇,便注定要经历涅槃,成为真正的凤中之皇!
    慕容凤骑在自己的马上,身姿高大清癯,迎风凛立,他目光缥缈望向远处邺城的方向,口中似有若无地喃喃道:“也许,我们缺少的,只是一个机会了……”
    慕容冲狩猎回来,与慕容凤痛饮一番,话却未说几句。很多事情,即便他们不说,但彼此都仍然有着共同的目标。很庆幸,我们的生命中,还有着慕容凤这样的亲人和朋友。只是我没有想到,这将是我们此生所见的最后一面。
    公元383年,苻坚踌躇满志,欲图以“疾风之扫秋叶”之势,一举荡平偏安江南的东晋,统一南北。这年的8月,苻坚亲率步兵60万、骑兵27万、羽林郎(禁卫军)3万,共90万大军从长安南下。同时,苻坚又命梓潼太守裴元略率水师7万从巴蜀顺流东下,向建康进军。近百万行军队伍前后千里,旗鼓相望。东西万里,水陆齐进。苻坚骄狂地宣称:“以吾之众旅,投鞭于江,足断其流。”
    淝水之战就要爆发了,对于这段历史我知之甚少,一是慕容冲将来会当皇帝,二是苻淝会战败于淝水之战,世界战争史上有名的以少胜多的战役。而且淝水之战后没两年苻坚就死了,他的好日子就要到头了。苻坚,前生半的辉煌冲昏了你的头脑,你就尽情得疯狂这一回吧,这一回之后,便是毁灭。
    苻坚进攻东晋后不久的一个清晨,孙成海找到我,局促而吞吐地向我表明了他想返回建康。这么多年来,我早已把他当成了自己的亲哥哥一样,也曾多次要帮他娶一门亲,可他统统拒绝了。他对我,早已超越了司马润要求的那般,他的恩情,我一辈子也报答不了,所以我想留着慢慢地报答,但他突然跟我说他要走,我实在舍不得。
    司马润在东晋权倾朝野的日子结束了,苻坚南下攻晋,朝中以丞相谢安为首的一众忠臣要求诛灭误国奸臣司马润,并直指他与大秦太子苻宏从往过密,通敌叛国,司马润此刻千夫所指,境况堪忧。
    孙成海是司马润的人没错,可司马润早已将他给了我,他因为司马润有难,心念旧主安危不远千里也要回去一探,这番情义令我动容,可我更担心他的安危,我怕他冲动之下做出与朝廷为敌的事来。
    其实这些年来,孙成海见我与慕容冲一块真正是快活的,他心里渐渐也释然了些,对我屈居侧室一事只存耿耿于怀而非当年得深切自责。
    关于我的身世问题,其实慕容冲早便让段随查出了些眉目,我爹段起延当年生病的症状,依现在分析起来应当是中毒,而最直接的凶手,便是司马昱和司马润,因为形势等诸多因素,我虽没有为段起延报仇,但对司马润也是绝记是没有好感的,发自内心,我不愿意孙成海为那样的人去冒险。
    “孙大哥……”我忧心地劝道:“就当我强人所难,可我是真的不愿你走,你知道,这些年,因为有你,我……”
    “公主。”孙成海只看了我一眼,便垂了眼睫,微微涩然一笑,道:“太守大人对公主真的很好,属下,能够放心离开,也是,离开的时候了……”
    “义宗候真地待孙大哥如此恩深义重吗?”我脱口而出,有丝不服与不悦地问道,孙成海半晌没有回答,良久后方才望向远方,目光幽然而孤寂,声音嘶哑,缓缓道:“义宗候待属下情不深,义不重……”
    “那孙大哥为何……”我疑惑道。
    “但他却是属下的生身之父……”
生死相随俱尘土卷二十三
           什么?司马润是孙成海的生身之父?怎么可能?这消息太过震撼,让我难以置信也措手不及。“那义宗候怎么舍得让你随了我来平阳?”我不解地问道。
    “候爷他……”孙成海低着头,很生硬得凄然道:“并不知道这件事……”
    司马润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莫非那司马润年轻时也是个风流种,惹下孽缘一段,痴情女子还为他生下了儿子?见我一脸惊诧与迷惑,孙成海淡淡开口道:“当年……”
    当年司马润步入仕途之前便与府中一名女子许下终身之约,后来他背弃誓言娶了一位世家之女,那世家之女过门之后容不得那名女子,趁司马润不在家的时候将女子赶出家门,女子离开之后方才发现自己已经怀有身孕,可是为了不影响司马润的仕途,怕那位大小姐正牌夫人不放过她与腹中骨肉,所以默默远离建康,独自生下孙成海。那女子没有要司马夫人扔给她的银子,回到老家之后族中之人对她很是不好,受尽白眼与轻歧,未婚生子的女人在这个时代是为整个社会所不容的。她既要抚育孙成海又要帮人做些刺绣洗衣的活计来维持度日,终于在孙成海十二岁那年辛苦劳累到病弱而去,临终前将身世告知孙成海,嘱他若实在无路可走,便去投奔司马润,希望司马润能够顾念骨肉之情,对孙成海一伸援手。
    痴情女子负心汉,真是千古不变的故事桥段,我忍不住在心里狠狠痛骂司马润,然后又接着问道:“那孙大哥为何姓孙呢?”
    “我娘姓孙。”孙成海语含哽咽“我娘……她终身未嫁……”
    司马润!我恨的牙痒痒,这人简直不是人,如果他心里真的有那名女子为何没有去寻找她?我看他当年对孙成海之母根本就是花言巧语地欺骗与玩弄,可怜了她为他痴守一生,无怨无悔。
    “你和你娘,不恨他吗?”我想了想,终于还是问了出来,虽然我知道,这可能会令他难以开口。
    果然,孙成海犹豫了会儿,最终却长叹了一息,幽幽道:“他毕竟是我爹……”
    孙成海葬了母亲,又为她守孝三年,三年之后只身来到建康,因母亲自幼令他习武有一身功夫而拜到司马润门下做了一名侍卫。司马润渐渐赏识这个叫孙成海的年轻人,却并不知道这名年轻人正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可笑的是他大半辈子生了一堆女儿楞是养不出一个儿子,在正室也渐渐让步愿他纳妾生子之后仍是无济于事,他却把此生唯一的儿子送给了我,让他随我千里迢迢来到平阳,一路上经历生死的磨难。
    我似乎是没有强留孙成海的理由了,但似乎又满是强留他的理由,为司马润那样的人,值得吗?若不是慕容冲现在韬光养晦,他早就为我报杀父之仇了,可就如孙成海所言,司马润毕竟是他爹,对于他这种一生恪守教条礼仪的人来说,哪怕他母亲是为司马润所杀,他只怕也仍要为父尽孝。
    其实我明白他对我的心,他可以为了司马润想要离开我,那我还能留得住他吗?若将他一直留于我身边,对他来说,是不是也是一种伤害?我知道他只要看到我的笑,也会幸福地笑,可我能这样自私的不让他有自己的人生吗?我留着他究竟是想要慢慢报答他,还是变相地禁锢了他的一生?
    就当让他回去为司马润送终?但他会不会不自量力想救司马润?
    “孙大哥……”我握住了他的手,他惊恐地想要挣脱,我却连另一只手也用力覆上,定定看着他,眼眶湿润道:“答应我,不要范险,自古忠孝难两全,候爷他于朝廷也确实……”接下来的话我实在无法再说出口,我怕刺痛他,伤害他。
    孙成海惨淡地笑了笑,木木地点头“我知道……我知道……”
    这是他的承诺吗?我眼中的泪珠滴落了下来,滴在我们的手上,孙成海低头看着那晶莹的泪珠失神,我再度哽咽道:“大哥……不要让我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好吗?”
    孙成海抿着唇,滚动了喉结,声音暗哑道:“好……”
    我笑着流泪,他最终将双手从我手中抽走,转过身去再也不看我,高大的背影萧然寂寞,缓缓迈起脚步离开,那步伐从开始得缓慢逐渐疾速扩大,甚至带有一丝遁逃的痕迹,消失在我的院子里。
    “大哥……大哥……不要让我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望着门口他早已消失的足迹,我喃喃的这样说。
    晚上,慕容冲回来之后,我一边为他解下披风,一边向他说了此事,他皱了皱眉,端起茶盅,喝了一口便放下道:“为司马润那种人也值得?”
    “我也是这样想的,可孙大哥的品性你也知道,只怕是拦他不住。”我坐在慕容冲身旁,将头靠在他的肩上,抱住他半边身子,担忧道。
    慕容冲温柔地将我抱起放在他的大腿上坐下,拧眉道:“我担心的事情只一件,有他保护你和望故,我很放心,他若走了,确实是个麻烦。”
    慕容冲心中根本没有为孙成海考虑,从多年以前,他就已经不会考虑别人,也基本不会顾虑别人的处境和感受了。“你很关心他。”慕容冲看着我,淡淡地笑道。
    望着他绝美的凤眸,我点点头,慕容冲轻叹一声,道:“司马润此刻境地正是报仇的大好时机,可他却又是你孙大哥的生身之父,怎么办?”
    怎么办?要不要报仇?我能杀了孙成海的亲生父亲吗?可他的亲生父亲却杀了我这身子的亲生父亲……凶手之一的司马昱已经死了,段起延与宇文锦兰没能活过来,再死一个司马润,他们便能活过来吗?
    上一辈的爱恨情仇还要再延续到下一辈吗?我不想孙成海恨我……
    我微微闭了闭双目,将脸埋入慕容冲的怀中,无力地叹道:“算了,反正,他也活不长了……”
    慕容冲温柔地抱着我,摩挲着我的发丝,在他怀中我是幸福的,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可这世间还有那么多不幸的女子,孙成海的母亲便是一个,近在眼前的还有可足浑珍珠,虽然她很满足,可我们对她,仍是太残忍……
    孙成海打点好行装,两日后便要启程,我望着他的行囊仅仅只是一匹马一个包袱,心酸的眼泪便又流了下来,望故趴进孙成海怀里哭着不让他走,段随也是再三挽留不舍。
    孙成海抱着哭花脸的望故,为他擦去泪水,我也擦了擦眼角的泪,对望故喝了一声,道:“望儿不许闹,快下来。”
    望故看了看我,抽泣着对孙成海道:“孙叔叔,你还会回来吗?你一定要回来看望儿,好不好?”
    “好。”孙成海捏了捏望故的小脸,动容地颤声道:“叔叔答应你。”
    “拉钩。”望故伸出小拇指,孙成海微微一笑,这还是他教望故的,他伸出小拇指与望故钩在一起,大拇指相触的那一刻,我相信,这也是他对我的承诺。
    望故终于从孙成海的怀里下来,脸上挂着泪与我一起目送他离开太守府。我是女眷,再加上要掩人耳目所以根本是从不出户的,段随骑了马去一路送他出平阳。
    孙成海走了,连着尹侍卫与张侍卫的骨灰也带走了,他带着他们回故乡去了,他还会回来吗?或者他还能回来吗?我这心里空落落的,就像少了个亲人一般,而且亲人此去,生死未卜。尽管他答应了我,一定会留住自己的性命让我能够再见到他,但我仍是不安,外面兵荒马乱,司马润在东晋又人人请诛,我惟有时时为孙成海祈祷,希望神佛能够保佑他这样至情至性的好人,也能稍稍安抚我自己那颗慌乱的心。
    淝水之战爆发,东晋王朝在强敌压境,面临生死存亡的危急关头,以丞相谢安为首的主战派决意奋起抵御,而苻坚骄傲自大,主观武断,不听劝阻,一意孤行得轻率开战,再加上内部不稳,意见不一,终于败到惨不忍睹,秦军被歼和逃散的共有70多万。唯有慕容垂部下的3万人马尚完整无损。苻坚统一南北的希望彻底破灭。
    本来苻坚此战是壮志酬酬,信心满满,他亲率步兵60万、骑兵27万、禁卫军3万,共90万大军从长安南下。但是向南的大路上,烟尘滚滚,步兵、骑兵,再加上车辆、马匹、辎重,队伍浩浩荡荡,差不多拉了千把里长。同时又命梓潼太守裴元略率水师7万从巴蜀顺流东下,向建康进军。这支近百万的行军队伍水陆齐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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