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谅你了。” 其实也无所谓原谅，我听了也没有觉得生气，只是觉得自己的遭遇很伤心。 “我没什么，倒是很感谢你这么对我。” 在贤凝视着空气，露出一个古怪的表情，好象在回想着什么。 5
第五部分：危机 遇到冷水激起一阵疼痛
（在贤的故事）我看着手忙脚乱的世彬，想起刚才尹振的话。 刚才世彬去找急救药箱的时候，尹振说了一句话，那句话一直在我脑子里盘旋着。 “趁世彬不在的时候告诉你，她不是女扮男装，以前她就是一个男的。” “什么？”真把我吓一跳，听起来那么荒唐的事，他却说得很严肃，很诚恳。 “后来变成了女的。” “……” 这时门外响起了世彬的脚步声，我们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似的，一句话也不说了，那时我看着世彬那张美丽的脸心潮澎湃，却又竭力保持平静。如果这是真的，那我就成了罪该万死的家伙。于是，为了抑制我心中的波动，我藉口去厕所跑了出去。 在卫生间里我洗了把脸，下定了决心。如果尹振的话属实，那我就彻底放弃。奇怪的是，就在那一刻，我心里那种莫名的失败感完全消失了，大概这失败感对我也失望了吧。 现在再想想，性别变异这种事还是有些可信的。托姜素贤的福，我得知世彬在以前的学校是个男生，这件事情与其用女扮男装来解释，还不如尹振的解释听起来反而更可信。以前，好象在哪儿听说过这种事儿…… 变了性别……，我对天真烂漫的世彬感到极度抱歉，如果是真的，一定受到了很大的精神打击吧？肯定。 我一边自我反省，一边下定决心，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一定尽我最大的努力去帮助这个女孩儿。 唉哟，我又想起我用“女扮男装”来威胁的那副丑态，啊……干脆跪着求她原谅吧。 （尹振的故事） 不知为什么，我坚信这个和我脾气一样的在贤，如果我不说出世彬的秘密，他决不会放弃的。 我把已经结了血痂的手伸到冰凉的水龙头下。 我感到十分不安，我不知道我这样道出别人的秘密对不对，我是不是太自私了？不顾世彬的感受我行我素，还把她当成属于自己的东西，别人一靠近就挥拳头。 我捧起冰凉的水冲冲脸，我真该好好清醒清醒了。脸上的伤口遇到冷水激起一阵疼痛，不过我倒觉得很爽。 “呼……”我的心情复杂极了。我长叹一声，用毛巾捂住脸，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在贤也和姜素贤一样荒唐，以为世彬是女扮男装，所以无论如何也得说清楚才对。反正事情已经这样了，既来之则安之吧。我又急忙回到了房间里。 正当我往眼睛上滴药水的时候，突然，在贤好象看懂我的心思似的，向世彬问道：“世彬，不好意思，你能不能解释一下，女扮男装怎么一回事？” 我有些感激他了。不知所措的世彬看了我一眼，我笑笑冲她点点头。 刚才尹振对我笑了一下，鼓励我拿出勇气，说说我所遭遇的真实经历。 相遇，总是在一个人人生的特定时间里。我相信在贤能理解，况且他已经知道我在以前的学校是一个男生。 “唔……以后尹振会补充一点儿小秘密，所以我说的时候，别把我当成怪胎，否则别想活着出去。”我小声向在贤威胁，然后就开始讲述我的曲折经历。 曲折……这个词用在我身上真的很适合。 （在贤的故事） 当我听到尹振三言两语的解释时，我多少都觉得有点儿疑惑，等再听到世彬口中详细的前因后果，我觉得整个事情一点儿破绽也没有。 虽然这听起来象在写小说似的，可是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编不出这样情节严密的故事。而且，还有很多证据都可以证明这家伙确实经历了一场让人不可思议的变性事件。 哎……不对，听起来好象不是改变了性别，而本来就是两性人嘛。两性人也有那个什么，难怪开始被认成是男的……。16年间铭刻在脑子里的观念是不能无视的，这一点我可深有体会。 “对哥哥要绝对服从……”这是16年来哥哥在我脑子留下的诅咒，胆敢轻视就会出大事。 唔，总之世彬是够可怜的。不过她对自己这种特殊的生理现象也太敏感了吧，总担心别人会把自己当成怪物，谁会把这么漂亮的孩子看作怪物呢？ 为了让她充满自信的勇气，我安慰道：“我从没觉得你有什么奇怪的，哪有象你这么漂亮的怪物……” NFDA1！ 唉哟，好痛……这家伙在弹我的脑袋。 “最近我一听到漂亮之类的字眼，就会手痒的。” ……对了，世彬在16年的时间里都是男生嘛，失误失误…… “啊，抱歉，反正绝不会歧视的。” “真的？”她瞪大了眼睛问。 看着她的大眼睛，我一下觉得脸好烫。她竟然曾是个男的……这可真是一个美丽的谎言，如果世彬没有变成女的，没准儿会因欺骗罪而被逮捕的…… “哦。” “你绝对不能告诉别人啊。”她举起拳头。 真是不象个女孩儿。 “知道了，相信我吧。”我对她一笑说尽了好言。 我们认识的时间并不长，她能告诉我这种事，可见她的勇气。现在我已经心满意足了，这不是那种卑鄙下流的好奇心，而是一种从心底里涌出的感激。 唔……我发过誓要彻底放弃，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这也是一种成熟。不知那些还未长大的青少年是不是也能象大人一样一步一个脚印地走下去。 老妈让尹振和在贤吃了饭再回家，可他们俩都不想再留在这儿了。 “吃了饭再回家嘛……”我也挽留他们。 在贤不好意思地笑笑，说：“不能再麻烦你们了，得回家了。” “啊，我也是。” “那就……这样吧。” 他们大步走到玄关。我也穿上鞋打算送送他们。 “你别出来了。”他们俩异口同声道。 我忍不住“扑哧”一下笑了起来。 这俩人，不知怎的越来越一致，跟尹振脾气相投的人并不多见。 “你们俩真很象呐。” 我一这么说，他们立刻皱起了眉头，瞧，动作都这么一致啊。 “象什么象。”尹振讥讪道。 于是在贤白了他一眼，嘟囔：“说象我是在夸你呢。” “少废话！” 两个人的声音越来越大，我赶紧插了一句：“喂，快回家吧。” “哼，知道，我回去了。走了。”尹振气呼呼的。 在贤看了挖苦他说：“别装可爱了。” “我什么时候装了！” 他们都已经打了半天架了，还要打吗？真是抢救无效，啧啧（可打架是因你而起的——作者）。 我好不容易拦住他们，赶快送出家门外，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又得打起来，太危险了。 等电梯的时候，我突然想起演唱会，觉得好可惜啊，这是一个多好的机会。我心里挺想对在贤大喊：“都是因为你，快滚！”可这只能是想想而已，我只能咂咂嘴，表示遗憾。 电梯门开了。 “慢走。”我仍是满腔遗憾，对他俩摆摆手说。 尹振没说什么，只是对我意味深长地微笑一下，一边摆摆手。在贤却按住“开”的键钮，说：“以后我们还是好朋友，知道了？还有，如果你甩了这家伙……唔。” 尹振一把捂住话还没说完的在贤，没事似的从容地看着我说：“这小子胡言乱语，再见，保重。” 尹振刚说完，电梯的门就关上了。 “……” 他们俩一走，顿时我觉得空荡荡的。怎么说呢，还挺难形容的，反正有一种很特别的感觉在心中荡开，大概是一下子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有些忐忑不安吧。 “啊，呼……” 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把所有的遗憾和不安抛到了一边。 5
第五部分：危机 真情告白
（尹振的故事）嘀……嘀…… 我正用手机编辑一个短信。 在贤看到，问我：“给谁发呢？” “啊……世彬。”我仍埋头编辑，这个手机新换了没多长时间，所以编辑起来还不太熟练。 过了一会儿，我写好短信发了过去。 我刚关上手机，在贤便犹犹豫豫地开口说：“那个……” “说吧。” “抱歉。” ……四周安静极了，还挺尴尬的。 “别太在意，事情都已经过去了。” “那也是，本来你们不是有约会的嘛。”他好象真的完全放弃了，无精打采的。 “都道歉了，算了。” 其实我不是不想跟他算账，可他既然道了歉，我也就不再追究了。 “啊，还有，” “嗯。” 我有点难为情，于是凝视着远方对他说：“交个朋友吧。” “……哦”他的回答简单得不能再简单了，那也是想好了才答应的吧。 在贤有点儿干裂的嘴角往上翘了翘，我也笑了。＇LM＇ 演唱会……××歌手的演唱会！ 事情一结束，我的脑子里马上蹦出“演唱会”这个词，它不停地在我头上转啊转啊，转得我都晕了。我是不是太贪心了？唉呀！可我总是挥不去它呀，不管我怎么想我都觉得这原是一个绝好的机会。气氛很合适，心情也会很不错，而且……我很想见见××歌手呢…… “嗯——”我在床上翻来滚去，发出一种怪声。 “叮——咚——” 哦？有短信。我歪歪扭扭地爬过去拿起手机。 〔明天去哪儿玩玩吧——尹振〕 我的可惜、叹息一下子都没了，马上回复： 〔好的，＾＾〕 刚才那个微妙的笑容就是这个意思啊。不过去哪儿玩儿呢？我躺在床上想来想去慢慢睡着了。 我突然从睡梦中醒来，看了看表，有点儿烦。现在这么睡，晚上一定会睡不着的，而且星期六晚上好看的电视节目铺天盖地。都8点20分了，妈的，该结束了吧！我使劲儿揉揉眼睛，嘟囔起来。 这时我看到手机上又有条新的短信，“哦，又有短信了”我自言自语地打开手机。 〔去吃东西？还是去看电影？——尹振〕 一定是我睡觉的时候发过来的。 〔都去，＾＾〕； 两个都想，没必要非选一个吧？嘻嘻。 过了一会儿，短信又来了。 〔好吧，明天3点来我家——尹振〕 没看成演唱会，我多少有点内疚，电影就让我来请吧。 我编辑了一会儿，停了下来，要说的话很多，可手机短信是有限的。于是我拨通了电话，不一会儿就听到熟悉的声音。 〔喂？〕 “哦，是我。” 〔嗯，说吧〕 “哦，想看什么电影，我来预定吧。” 〔是吗？我定也可以的。〕 “不用，我来吧，放假的时候是你请的嘛。” 〔嗯，那你就预定你喜欢的吧，吃的我来定。〕 “知道了，那明天3点见？” 〔好，再见〕尹振很愉快地回应。 “嗯。” 我关上手机立刻跑到电脑前，电脑在客厅里，老妈在看电视。 “老妈，我明天3点要出去一趟。” “哦，刚才那个男孩子是谁呀，和尹振一起的。” “啊，他呀，朋友。” 老妈心领神会似的，又把精力转回电视上。 可是都已经开学了，天天这么玩儿行吗？预定好电影票以后是不是该学习了？一想到学习，我的心情又郁闷起来，主意变来变去的。 ＇BT1＇85 星期六下午 天气晴朗，心情愉快，而且又是一个约会……嘻嘻。我迈开大步走到尹振家门前，按下门铃。 “叮咚，叮咚” “哦，等一下。” 随着哐当哐当的开门声，我听到尹振在里面喊了一下。 吱呀…… 门开了，尹振站在我面前。 “快进来。” “嗯” 一到别人家，我总是无聊地东张西望。在客厅里，有一个人埋头在堆着一大堆资料的书桌前。我急忙问好：“啊，您好。” 哦，这就是尹振的舅舅。尹振家的亲戚都是这种类型吗？虽然他和长得很象爸爸这边的尹振不太一样，但是尹振的妈妈也是个美人，所以这位舅舅也长得相当英俊呢。 我正胡思乱想的时候，尹振的舅舅也向我简单打了声招呼：“哦，你好。” 看到人家这么可怜地忙于工作，我瞟了一眼尹振，说：“出去吧，别防碍人家工作。” 尹振点点头，抓起早已准备好的背包。 “再……再见” 尹振的舅舅很诧异我刚来就跟人家再见，他看了我一眼，点点头又专心于工作中了。 ……难怪找不到老婆，这么枯燥的一个人。 我一边妄加评论，一边跟尹振走出来。 “看什么电影？” 尹振的问题一下提醒了我。我从包里掏出票给尹振，说：《Sign》看过吗？ “哦，挺想看来着。” 我和尹振一边闲聊，一边慢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