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体蓦地僵硬,终于缓缓地转过身来,幽黑的眸子正正地对上我的眼睛,仿佛有什么从他的瞳眸中一闪而过,却快得让我无法捕捉。
“你说,说你不爱我!说你从来都没有爱过我!”我几乎失去理智地哭叫。
黑曜石般地眼瞳变得没有一丝表情,他用不带任何抑扬顿挫的语气,一字一顿地说:“我不爱你。我从头到尾都没有爱过你!”
这句话仿佛一枚重磅炸弹,将我炸得粉身碎骨。我倒吸一口凉气,连语声都情不自禁颤抖起来:“你说谎!难道……79楼的飞翔、剑河中的吻、夏威夷的共游……都是假的吗?都是我一厢情愿的错觉?甚至……”
我举起左手,露出一直被我戴在中指、视如珍宝地碎钻彩金指环,嘶声问道:“就连这个……也是假的吗?”
他瞥了一眼指环,轻描淡写地说:“看来我有些玩过头了,如果因此给你造成什么错觉或是烦恼,非常对不起……”
这句轻描淡写的话甚至比刚才那句更狠,我的心头被猛撞了一下,抽痛得无法呼吸。我踉跄着后退几步,眼前的视线渐渐模糊。
“曲北达!你这个畜生!”耳边忽然传来一声压抑的怒吼,一个人影一阵风一般掠过我身边,向他猛扑过去。
“砰”地一声,我用力地甩甩头。在逐渐清晰的视野中看到他倒了下去,身体顺着地面滑出两尺,重重地撞在走廊的廊柱上,撞碎了廊脚的一个花盆。
我吃惊地侧过头,才看到凌飞什么时候已经站在我身边,右手紧紧地握着拳。茶色地眸子紧紧盯着他。几乎就要喷出火来。
“起来!我说过,让你等着我。一定要跟你再较量一次。只是没想到是在这种场合下用这种方式较量。”凌飞的声音里多了些讽刺。
他一手撑地,靠着廊柱慢慢地坐起身来,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形状完美的唇角溢出一丝鲜血。
我怔怔地望着他,心里情不自禁地一痛。
凌飞跨上一步,再度握紧了拳头。
“不!”我吓了一跳,一把拉住他的手臂,哀求地看着他,“不要!”
凌飞怒视我:“你到现在还要维护他?”
我还没有回答,忽然传来一声尖锐的惊呼:“北达!”
随着惊呼,一个娇俏的红色身影进入了视线,正是穿着金红色礼服的露露小姐,露背礼服将她的好身材显露无疑。
她惊慌失措地跑到曲北达身边,伸出手要去扶他。他让开身体,手用力撑在一地的花盆碎片上,修长地指间有鲜血渗了出来,他却恍如未觉,籍着撑地之力慢慢地站了起来,面无表情地扫了一眼凌飞,淡淡地说了一句:“你不是我的对手。”
说完推开露露小姐,径自从那边的门口离开,从头到尾,再也没有看我一眼。
“北达!”露露小姐怨恨地看了我和凌飞一眼,叫着他的名字追了上去。
“你!”凌飞愤怒地跨出一步,然而回头看了我一眼,又停住了脚步。
我望着他离去的方向,脸上地泪水忽然干了,心头涌起一种荒唐至极的感觉。呵呵。原来都不过是我自己地错觉而已,本来像我这样存在感稀薄的人,丢在几十个人中就会消失的人,既不美丽也不温柔的人,会遇到他这样地男人已经是奇迹,怎么还能奢望他一辈子为我驻足……
“傅清华!”大概是我地笑容多少有些诡异,凌飞迟疑着叫了一声,伸手要来摸我的额头。“你没事吧?”
“我没事。我很好。”我干脆地回答。
说完我自说自话地沿着回廊往回走去,用力一拔,左手中指上地指环立即脱落下来,漏过指尖掉落在回廊地大理石地面上,敲出“叮”的一声轻响。
呵呵,多么悦耳的声音。抛却一样东西,原来是这般容易。我的嘴角再度翘了起来。头也不回地走回大厅。
端着盘子的侍者从我身边走过,我笑呵呵地随手端起一个杯子一饮而尽,辛辣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仿佛有一条火线从喉咙一直灼烧到胃部,却带来说不出的快感。
我一下子迷恋上这种痛并快乐地感觉,再次端起一杯一饮而尽,忽然觉得大厅的灯光也温暖旖旎起来,充满了令人愉快的氛围。“该隐小姐,你醉了?”
耳边响起有些耳熟的声音。=君 子 堂 首 发=我抬头望去,原来是亚伯“兄弟”,我忍不住笑了起来,再次喝下一杯:“来,亚伯,陪我喝酒!”
我笑着再一次伸手去拿杯子,手腕却被人捉住了。一双茶色的眸子带着愠怒盯着我,咬牙切齿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傅清华,你在干什么?!”
呵呵,问我在干什么?我在寻求快乐呀!
“真是不解风情的人呢。”我笑嘻嘻地说了他一句。也不急于挣脱被他捉住的手腕,用空着的左手从另一边地侍者手上端过杯子,将杯中的液体一下倒进了嘴里。
一下子感觉全身都暖了起来,脚仿佛踩在云端,轻快地让人想喊出来。我贪恋地再次伸出手去握住一只酒杯。忽然右手腕一痛,有人恶狠狠地一拉我,脚下一个踉跄,左手一松,传来“当啷”一声清脆的响声。
“咦?什么东西碎了?”我眯起眼,低着头要去找声音的来源。
“该隐小姐……”亚伯的声音再度传来。却好像有些遥远。
“唔……”
“对不起。她醉了。”右手腕再度一紧,有人强制性地拉着我往另一边走去。
“不要!让我跟亚伯兄弟喝一杯!”我挣扎着扭动身体。想要挣脱被握的手腕,可是手腕传来的力量好大,让我情不自禁地踉踉跄跄随着他穿过人群,往一边走去。
“凌,你的女友醉了呢!”隐约有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
咦?他在说谁?女友?醉了?难道是说我?
胡说!我才没有醉!我只是忽然很高兴而已。可是……脑袋为什么昏沉沉地……
我被拉着跌跌撞撞地出了一个门口,迎面一阵风吹来,我摇了摇脑袋,好像清醒了些,裸露着的肩膀感觉到一丝寒意,我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拉着我右手腕地手一紧,一股大力将我带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我迷迷糊糊地抬起头,看到一双茶色的眸子带着愤怒与痛惜的表情望着我,好像有点熟悉……
忽然那双眸子慢慢地变色,越变越深,变成黑曜石般的漆黑晶亮……
望着那双熟悉地眼睛,我幸福地笑了一声,一把揽住他的脖子,闭起眼睛踮起脚尖,对着形状优美的唇瓣吻了下去。
嘴唇的触感从僵硬变为柔软,他开始回应我的吻,我满心幸福,忍不住呢喃着呼唤他的名字:“曲曲……”
正开始柔软地唇忽然再度变得僵硬,他蓦地躲了开去,我茫然睁开眼,抬起头,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躲开我?
“不要,不要离开我……”我紧紧地抱住他,把头埋进他地胸膛,“我会听你的话,不乱跑,不闯祸,不发脾气……”
我喃喃地说个不停,他似乎在我耳边轻轻地叹息了一声,一把将我横抱起来大步往外走。
嘻!这种感觉好熟悉!我将头倚靠在他地肩头,终于安心地睡了过去。华丽的分割线
额,,好八。。被iceka同学猜对了。。我又后妈了。。
其实是因为情节开展之后,很难生硬的转过来,如果曲曲是个今天冷明天热的男人,肯定更令人讨厌…。…
所以,这个那个,这一章还是没有带来希望。。但素但素,,到这里也虐到头了,,我答应不再虐清华了。。
第九十八章 爱因斯坦和马克思爱
都说宿醉醒来的早晨最痛苦,等我有了清醒意识的时候,发现自己正仰躺在自己小公寓的床上,阳光从窗帘的缝隙照进室内,拉出细细长长的几条光线。我抚着疼得像要裂开般的脑袋,一时想不起自己怎么会躺在这里。
不经意地一抬左手,发现中指上空空如也,指根处留下一个白色的浅印,昨晚的一幕终于回到脑海。
“我不爱你,我从头到尾都没有爱过你!”
“看来我有些玩过头了,如果因此给你造成什么错觉或是烦恼,非常对不起……”
不,玩过头的是我!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人肝肠寸断、寻死觅活,将自己的尊严践踏在脚底,却换不回他的回头一顾……
有人说的好,如果自己都不爱自己,你还能期望别人爱你吗?
我望着中指上的那个白色浅印,无声地笑了起来。^^首发 君 子 堂 ^^显然不用几天,这个浅印也会随之消失。我怎么还是那么傻,那可是个镶钻的戒指啊,虽然钻石小了一点,也不至于要到扔掉的程度。
女人,果然要学会爱自己呢……
中指不经意地掠过嘴唇,唇上传来的触感让我忽然一僵,昨晚最后的一幕朦胧地出现在眼前。我……我似乎吻了一个人……
他……是谁?
是谁在我耳边叹息是谁把我送回公寓?
想到昨晚前前后后的情景,答案似乎不言自明。2。
“要死了……”我捧着像要裂开的脑袋呻吟,“酒后乱性真是至理名言啊……”
就在我抱头呻吟的时候,门忽然一响,似乎有人回来了。意识到进来的会是谁,我迅速地把头缩进被窝装睡。上帝啊,给我点时间吧,我还没想好该怎么面对他。在昨晚那么尴尬的一幕之后……
我还在咬着被角纠结,忽然身上一凉,被子被人一把掀开,飞机的声音不客气地响起:
“装什么死?起来吃饭!”
“别随便掀人家被子好不好,万一人家裸睡怎么办?”只要一想到昨晚的境况。=君 子 堂 首 发=我就得想跳楼,只好故作什么都不知道地嘟囔着抗议他地暴行。
“就你那身材,看你我还不如照镜子。”飞机一边把袋子里的食物拿出来。一边轻描淡写地说。
“喂!你别太过分啊!”我气得一下子从床上跳了起来。他究竟有多少种骂人长得跟男人差不多的方法。每次都这么拐弯抹角地讽刺我。
“你不吃我可自己吃了。”飞机丝毫不管我的抗议,随手把一串钥匙一扔,拿起一个汉堡吃了起来。
我定睛一看。咦,那个钥匙……好像是我的吧……
“你……你什么时候拿了我钥匙?”我瞪着他,吃吃地问。
“昨晚啊,”他嘴里嚼着食物,满不在乎地说,“昨晚某个笨蛋醉得人事不知,我只好从她口袋里掏了钥匙开门。^^首发 君 子 堂 ^^想到这个笨蛋第二天也许会装死不吃饭,我索性就把钥匙没收了。唉。我真是个好人啊……”
“去死啦!谁装死不吃饭了?!”我忍不住骂,然而听他提到昨晚,却又忍不住脸上一红。看看他面色如常,想问他又觉得尴尬,昨晚那个吻,到底是我地梦境还是现实?
“咦?上次装死不吃饭的不就是你吗?”他毫不客气地指出。
“……”我一阵黯然,感受到他的目光投了过来。才微笑道。“以后不会了。”
“想通了?”他挑眉。2。
“为了不爱我地人伤害自己,这是最愚蠢地行为。我决不再犯同样的错误!”我一字一句地说。仿佛要把这几句话刻进心里。那个只会流着泪折腾自己的傅清华,已经在昨晚连同那枚戒指一起,被我扔在了那个大厅外地回廊里,永不再见!
“啊啊,真是不错,”飞机笑嘻嘻地抬起头来,“想不到醉了一次什么都想清楚了,不枉我牺牲色相被你吃了豆腐。”
“当然了,我……?你刚才说什么?吃豆腐?谁,谁,谁吃谁的豆腐?”忽然意识到他最后一句话的我,涨红了脸结结巴巴地反问。
原来……昨晚……真的发生了什么吗?
他耸耸肩不回答,专心致志地吃东西。**JunZitang。**我一个人呆坐着了一阵,等到脸上终于不再发烧,才讪讪地过去拿起食物,一边随手打开了电视。
我的电视机一百年不变地搁在体育台,打开来正是体育新闻时间,正在播报的内容却让我和凌飞的动作皆瞬间僵住。
“F1冠军车队蓝马于今天上午召开新闻发布会,宣布与天才车手曲北达续约三年,虽然签约双方对合同金额秘而不宣,但据有关人士透露,合同金额超过一亿欧元。之前传得沸沸扬扬的曲北达退役传闻由此不攻自破……”
接下来地内容再也没有进入耳中,我扯起唇角露出一个笑容,他……终于还是续约了……
“傅清华!”凌飞在另一边唤了我一声。^^君 子 堂 首 发^^
“嗯?”我微笑着抬头看他,“什么事?”
他盯着我看了足足两分钟,低下头去继续吃他的汉堡,咬了两口才来了一句:“没事。”
“那好,我有事。”我笑眯眯地看着他。
他抬起头来,脸上带着明显的疑问。
“我打算退学。”我平静地说,看到他骤然挑起的双眉,我赶紧摆摆手解释,“你听我说完。学费太贵,英国的生活成本也很高,如果不是因为蓝马资助我根本读不起。虽然现在蓝马没有说撤回资助,但我现在已经与他们完全没有关系,无功不受禄……”
“如果你是担心学费……”他挑了挑眉打断我的话。=君 子 堂 首 发=
知道他要说什么。我于是也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的话:“我不打算再接受任何人地资助。剑桥本来就不适合我,像我这样成绩平平地学生,本来就更适合N大那样的二流大学……”
“我怎么觉得,你仿佛是在藉此说明爱情、人生地大道理……”
“呸!你那是错觉!”
第二天一早,我就去三一学院学生处办理退学手续。却意外地遭遇了麻烦。
我把退学申请书递给学生处一个四十多岁的男老师,刚想说明什么,他匆匆地看了一眼。=君 子 堂 首 发=又看了一眼我。似乎大吃一惊,拿着表格蹬蹬蹬地就走了,把我一个人晾在了空无一人的办公室。
“喂。老师…………”我目瞪口呆地看着匆匆他离去,怎么叫也叫不住,满心的莫名其妙。等了好久都没见那老师回来,我百无聊赖地在会客椅上坐了下来。正坐得昏昏欲睡之时,学生处办公室的门终于再次被人推开,我反射性地站了起来。
只见一个一头乱发像爱因斯坦、一脸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