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十多天,天气已经开始变热。五一前的最后一个周六的中午,忽然接到了一个电话,铃声是《蓝莲花》,当时我正躺在床一睡觉,听到手机响起这个音乐,我一下子就从床上翻了起来,这是白璐的电话?!我以生平最快的速度接听了电话,那头传来的却是一个陌生的男声:“喂!请问你是赵赵赶驴吗?”
“嗯”那头的那个男人听见我说我是赵赶驴,沉默了片刻,道:“我叫杨峰,是白璐的同学,”
“杨峰”这两个字一进入我的耳朵,我的心就住下一沉,***,你用白璐的手机给我打电话是什么意思?炫耀吗?正郁闷着,却听那杨峰道:“你明天有空吗?如果有空的话,请你来一趟上海,白璐有些东西托我转交给你。”
白璐?东西?我心中微微一怔,隐隐有种种不祥的预感,当即便道:“白璐呢?她为什么自己不给我?”
“白璐上个从已经去了日本了。”
“什么?她去日本做什么?”
“做手术!”杨峰道:“上次白璐突然晕倒,医生说她的心脏已经快不行了,必须做手术才能活下去!可是手术成功率很低,而东京有家医院在这方面很领先,手术的成功率也比国内高,所以她姐姐和她一起去了日本”
那小子似乎还想絮絮叨叨地往下说,我一下子打断了他:“你下午有空吗?我现在就过上海去!”从杨峰的话里我隐隐觉得可能有很多事情我都搞错了。
等我到上海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多钟了,下了长途汽车,我立马跳进了一辆的士里,往事华师大飞赶。一面给杨峰打电话,打的是白璐的号,他接听了,并约我在他们学校门口见面。
一路上无话,到了华师大门口,那小子果然站在那里等我,他怀里抱着一大本东西,不知道是什么,可手上还勾着一个袋子,难道那些都有是白璐给我的东西?一边想,一边下车向杨峰走去,那小子也看见了我,不过他并没有向我走来,瞧得出,他对我全无好感甚至还有些敌意,靠,其实我对他也无甚好感。
等到走近了他,感觉有些怪怪的,很是尴尬,他也似乎不想和我多说什么,把他手里那两样东西往我面前一递,道:“这些全是白璐托我转交给你的,”我微微一怔,略有些茫然地伸手接过,那小子把东西交给我后,转身就走,走了几步停了下来,然后似乎犹豫了一下儿,又一次转身,来到我面前,从怀里掏出一个手机,递给我道:“这是白璐的手机,也还给你!”说完把手机往我手里一塞,转身就跑。
我不由觉得有些奇怪,现在白璐是和他在一起的呀!怎么他望向我的眼光总是带差点儿些嫉妒。还有,他为什么要把白璐的手机还给我呢?我瞅着他仿佛逃也似的背影,突然有间有些喜欢这小子啦。
等杨峰走无后,我望了望手中的东西。那本大的是本画册袋子里装着的则是一个邮包,年上面的字,居然是从日本寄过来的。当下我在学校附近找了家咖啡屋,进去叫了一杯咖啡,然后在桌上把画册里一页一页全是白璐的画。有穿着校服在教室里的,有着长裙站在丽娃河畔的,还有抱膝坐在操场边的,有长发的,也有短发的。我翻着翻着,猛地想起自己那天见到杨峰和白璐在一起时的情景,那时的杨峰似乎就背着一个画夹。难道说白璐和杨峰走在一起并不是因为她喜欢他,而只是要他帮自己作画?还有,白璐剪短发也并非是为了忘记我,只是想留给我更多的形象?我越想越觉得就是这样,因为刚才杨峰的表现已经证明了很多事,如果他真和笔璐在一起了,他还会用那种嫉妒的眼光看我吗?他还会把白璐的手机还给我吗?难道说白璐根本就没有变过心?
将画册翻到最后一页,赫然便是白璐躺在病床上的景象!我去看白璐那晚,病房里就有这副,只是当时还没完成。仔细一看,那画的下端用钢笔写着一行小字:“驴娃,我愿做你生命中永远的蓝莲花!”
看到这行字,我终于确定了白璐对我的心。立时鼻尖一酸,眼眶一热,泪水不以阻挡地滚了出来,啪啪两下,有两滴泪落在了画上,正好落在那行小字上,我心中愈发难过,眼泪走珠般不停地住外涌落。
默默浇了好半天小,忽然想起那个邮包,那里面又会是什么呢?想着轻轻撕开了包裹,打开之后,傻了,那里面居然的白璐生日那天,白琳托我送给她的那未索尼NW…A605的MP3。
我擦了擦眼泪,把MP3拿了出来,带上耳机,打开,一阵修杨的笛声传进耳朵里,那曲调异常的熟识,我心里一阵恍惚,便在这里,笛子变弱,我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接着是吉他声。鼓声。我心中猛地一跳,这不是我送给白璐佬生日礼物的那首《蓝莲花》吗?当时我曾经对白璐说,想让她把这首歌变得完整,那其实中介我讨她欢心的把戏,没想到她当真了,而且把这首歌录完整了。
我听着那歌,脑海里禁人住浮起了白璐生日那晚,她转身大声对我说我愿意的那个画面,我原本就没有止住的眼泪此刻涌落得更加快了,我没有再伸手擦,因为我知道手是挡不住那落下的泪水的。咖啡厅里有些人见我这样都很奇怪地看我,像是在看火星人一样,我根本没心情理睬他们,我的耳机里只有MP3里的歌声,我的脑子里只有白璐的影子。
好久那首歌结束了,我没有关MP3,只是呆呆坐着,隔一会儿,MP3里忽然又响起了一阵吉他声,一入耳,我就听出了那是朴树的《那些花儿》,只不过弹的指法生涩,前奏过后,白璐的声音响了起来“那边笑声让你想起你的那些花儿在你生命每个角落静静为你开着声音慢慢减弱;但却没有消失,仿佛背景音乐般存在着,然后我听见白璐在我耳朵旁喊驴娃,再然后,我听见白璐的声音开始和我说话。
“驴娃!当你听到我说话的时候,我已经做完手术了,不知道那时候我还在不在人间,我现在在日本东京,我录音的时间是三月二十六日,昨天我去上野公园看樱花了,真是好美好美,我一直是想成为许巍歌中那永不调零的蓝莲花,可是,我想我大概只是樱花吧。听说日本有句民谚,叫做“樱花七日”,我想等到我手术的时候,这些美丽的花儿恐怕全部都会凋落吧!呵呵,你听到我弹的这首《那些花儿》了吗?各自奔天涯。”朴树这词写得多好呀!呜驴娃,我爱你!我真的很爱很爱你,我跟你说过的,我爱你,从我第一次见到你时我就喜欢上了你,而且那是永久也会改变的。这就是我们魔羯座女孩儿的爱情。驴娃,我爱你!我很感谢你给了我一段异常美好的爱情。你给了我三个愿望,给了我最好的生日礼物,你陪我过了一个最温馨的新年,你还和我一起看世间最美最美的灯火驴,驴娃,我恨你!我真的直的很恨你!因为你给我那完美的爱情是假的,
你心里装的人根本就不是我!驴娃,我恨你,我恨你在我自以为追寻到完美的爱情的时候却忽然将那个幻影打碎!驴娃,我恨你,爱得有我深,恨得就有多深!可是驴娃,我还是很爱你,恨得有多深,爱得就有多深。我爱你,因为你过我快乐,给过我悲伤,给我希望,给我绝望,给过我彷徨,也给过我烦恼。这一切情感加起来才算是真正的爱情吧,我想,虽然那只是我对你的一厢情愿。呵呵,就算是一厢情愿吧,可是这些情感全部深深地刻在了我的心上,非要我来这里换心。我很怕,我真的很怕很怕。我怕换了心之后,你刻在我心上的那些东西,那些记忆,那些情感会全部消失,我是不是很傻呀,我明明知道那心不是心脏,可是我还是怕。”
我坐在咖啡厅里,静静地听着白璐在我耳边的呢喃,小水早已经涂满了我的脸,在我思念白琳的时候,在我和蒋楠做爱的时候,在我怨恨白璐移情别恋的时候,我何曾想过这个女孩子对我的用情竟是如此的深,她那颗脆弱的心脏所承受的伤害又是何其的深。
“驴娃,我猜你现在肯定是在抹眼泪,嘻嘻,我爱你,我就知道你肯定会我落泪的,这对我来说,已经足够了,驴娃,刚开始的那首《蓝莲花》你听到没?那段笛子你听到没?我在情人节的时候就完成了这首歌。情人节那晚我回去看你,其实是想把这歌当做情人节的礼物送给你的”
听到这里,我忽然想起情人节那晚了,原来白璐大老远跑回来,只是想把这歌送给我,可是我在情人节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想过她。
“刚开始的时候,我真的有些恨姐姐,恨她为什么会和你在一起,可是后来我想明白了,其实我生日那晚你是想跟我说清楚的,是么?只是我的任性,才使你被迫接受了我,姐姐对我真是很好的,从小到大,无论是什么东西,只要是我喜欢的,她就一定会让给我,我想姐姐知道我喜欢你的话,一定也会把你让给我的,所以我才提前和你分手,那晚和你分手的时候,我背对着你的时候,我的脸上已经全是泪水了,驴娃,那一刻你哭了么?那晚还下雪了,好冷好冷。
“回到学校以后,我就让杨峰给我作画,本来用相机照就可以,不过我想画出来可能会更好一些吧!那些画你也见到了吧?当时我怕自己以后再也见不到你,所以还剪短了头发,想让你知道我短头发是什么样子,我是不是很幼稚啊!
可是后来我们还是见面了,在医院里,其实当时我差点儿就忍不住了,我知道那肯定是我和你的最后一面了,你走的时候哭了,嘿嘿。你瞒不过我的,在你哭着转身开门的时候,我真的想喊住你。不过我没有,因为我知道姐姐其实也很喜欢你的,她虽然没有说,但是我看得出来,我也知道她怎么想的,她是想把我的病治好,然后让你和我在一起,从小到大,她总是这样让着我。
“驴娃,姐姐真的是个很好的人,只是她什么事都喜欢藏在心里,不愿意说出来,而且她也为我牺牲了很多很多,我告诉你一件事,你可不许因此看起她。那时姐夫已经死了,姐姐一个人要供房子,要供我上学,还得为我看病,过得真的很辛苦,有次我晕倒住院,急需一笔钱,而姐姐很要强,不想找刑大哥要,那时候她不知怎么在公司里弄了一些不该弄的钱,结果被她们公司的人查出来了,她们公司的经理是个大坏蛋,竟然用这件事来要挟姐姐,把姐姐给给这件事不知道怎么让刑大哥知道了;有一天他们俩在电话里吵了起来;我那时还在上高中,无意中听到了,我才知道姐姐曾经为了我受了那么大的委屈。这件事我一直藏在心里,没和任何人说起过,在姐姐那里也装做毫不知情,我不想她难过。可是我觉得自己很对不起姐姐,她为了我才会那样的,而且刑大哥因为那件事跟姐姐之间也有了心结,我个的害怕刑大哥会因为那件事而不要姐姐了。”
听到这儿我才知道原来白琳说的她曾经和高潮在一起过居然是这样一回事!难怪白璐会那想让白琳和老刑在一起,原来她认为是自己害得她姐姐和老刑不能在一起。
“驴娃!我听姐姐说我这次的手术成功率是百分之二十,也就是说我有五分之一的希望能活下来,我想我还是没有机会和你见面了,因为,我有五分之四的几率可能会死掉,就是我侥幸活了下来,我也不想见你了,你也不许来找我,那样我会生气的!你陪姐姐吧!她虽然对我说她卖掉了自己的房子攒够了儿给我治病,可是我偷偷用英语问过医生,医生说这这次所有的费用加起来恐怕得一百万人民币那么多。姐姐是绝然拿不出那么钱的,我很担心她为了为的病又会做出什么违心的事情!你帮帮她,好吗?
“好了,驴娃,再见,呵呵,不对,不会再见了,嘻嘻,给你的这段录音,是我这辈做的最后一件任性的事情。我隔壁病房里住着一个日本女孩,她和我的病一样,我是用她的手提电脑做完这个录音的,还有就是,无论我手术成功或是失败,姐姐最终还会回去的,你如果真的爱她,就好好待她,她是个好人,只是不愿向人坦露心扉,她应该是很喜欢你的,只是她在感情上一向小心谨慎。你一定要等她呀!”
说到这里:《那些花儿》的歌声又响起来。我听着歌,想着远在日本的白璐:她的手术已经完成了;她会好起来吗?暮地,白琳的样子又浮现在我的脑中,原来她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让白璐幸福,我想起了那晚在电梯里她无情地拒绝我的情形,她之所以会答应和高潮在一起,肯定是为了白璐的病。而她之所以会那样歇斯底里地吻我,则是因为她爱我,而她又无法爱我。我默默坐在咖啡厅里,想着自己和白琳的爱情,她总是那样的小心翼翼,她总是不吐露内心的想法;她总是那样摇摆不定,或许是她心里承载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她老公的去世;白璐的病和幸福;高潮对她的污辱;老刑的等待和背叛;这一切一切都让好无法真正去爱,因为她老公的去世,她变得无助,为了白璐她随时都准备牺牲自己的幸福,因为高潮的事情,让她内心生出自卑,因为老刑的背叛,让她开始怀疑爱情。
那,她真的爱我吗?是的,一定!因为她曾经呆呆地看着我为她弹琴;因为她曾经为我落泪;因为她在我的歌声里和我忘情的跳舞;因为她在电梯里那疯狂的一吻。
我默默想着:些时外面的世界已是黄昏。夕阳将咖啡屋的落地窗抹得一片金黄,我瞅着那不甚耀眼的光芒,想着白琳,想起了白璐,也想起了蒋楠。
蒋楠会如愿生下我的儿子吗?白璐的病会好吗?白琳会回来吗?MP3里白璐里的声音怅怅地唱着:“我们就这样,各自奔天涯,”。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