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拿着你的嘛,咱俩一块干,干的快。”
“我郑重声明!尽管本人并不会瞧不起掏大粪的劳动者,但本人绝没有从事这项事业的打算!”伸手夺过自己的饭盒,陆文轩甩开安舞阳的手,气道:“别扯皮了,作为兄弟,我顶多帮你抬过去,想要我掏大粪,门儿都没有。”说着转身朝白云小区走去,边走边道:“你快点掏,我一会儿过来。”他要把自己的饭盒送回去。
“太不讲义气了!”安舞阳愤恨的瞪了一眼陆文轩的背影,提着水桶进了厕所。
这个公厕离白云小区并不远,一个来回也就十来分钟。
陆文轩回到公厕,本想进去看看安舞阳的工作做的怎么样了,刚到门口就被一股恶臭熏了回来。捂着鼻子退出好远,陆文轩沉声喊道:“舞阳?你还活着吗?”
“废话!”厕所里传来安舞阳的声音,有些瓮声瓮气的,似乎捏着鼻子。
陆文轩心里怪可乐的,“舞阳,你知道自欺欺人的意思吗?你捏着鼻子,只能阻止自己知道周围空气的恶臭,但却无法阻挡这种恶臭的空气进入自己的嘴巴和身体。事物的根本是不可能因为你不知道而发生改变的。换个角度,鼻子有过滤空气的效果,你用鼻子呼吸恶臭,能够让臭气变的干净一些,但你用嘴巴呼吸的话,这恶臭的空气可就一点也不经过滤的……”
“少废话!”安舞阳嚷道。
陆文轩大笑了一声,掏出一根烟点上,四下看看,又抬头看了看天,走的远一些,蹲了下来。
那么大一个水桶,那么小的一个饭盒,陆文轩不知道安舞阳要忙活多久才能完成工作。
一根烟没抽完,陆文轩看到远远的走来一个一手捂着腹部的中年男人。总不会是来上厕所的吧?要是他看到安舞阳正在干的事儿,还不得惊讶的尿裤子?舞阳八成也丢脸丢到家了。
正如陆文轩所料,这中年男人还真是上厕所的。跟陆文轩一样,中年男人被熏的退了回来。
来这上厕所的八成也没多远的人,要是被他看到安舞阳在掏大粪,再万一哪天又被他认出安舞阳来……作为安舞阳的好朋友,陆文轩不能见死不救,有义务为安舞阳掏大粪的工作做一些辅助。赶紧跑过去,陆文轩忍着笑,道:“先生,老哥,别进去。”
那中年人捂着鼻子看着陆文轩,问道:“怎么回事儿?这么臭!”
“那什么……我朋友掉茅坑里了,正在清理呢。”
“啊?”中年人一脸的难以置信。这个厕所他经常来,他认为就算一脚踩进茅坑,也不会有多臭。根据现在臭的程度,怎么说……怎么说也得整个人都掉进去了吧?那么小的茅坑……眼前这小伙子的朋友难道体形不正常?“这……嘿……呵……呃,可我肚子疼,得上厕所啊!”
“这个……”陆文轩傻眼了,这方圆五公里,也就这一处公厕。黄金地段,相关部门不舍得用黄金地皮盖厕所这种赚不到钱的生活设施,能卖的地皮都卖了。由此可见,随地大小便的事情也不能单怪公民素质,毕竟没有几个正常人的素质能够低到几步路都不愿走的公然排泄——哪怕是在许多小资市民眼中素质低下的农民工。
陆文轩到底良心未泯,不忍心骗这位急着上厕所的仁兄哪里哪里还有公厕,万一人家忍不住拉裤裆里,还不得诅咒陆家八辈祖宗?自己良心也会不安啊。
所谓人有三急,真要是到了急不可待的地步,别说这恶臭,就是十级大地震来了,那也得先解决生理问题再说。中年男人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捂着鼻子,咬牙道:“忍了!”说罢猫着腰进了厕所,那神态像极了为了革命大义义无反顾的冲向鬼子的炮火的战士。
陆文轩脸上的肌肉僵了好大一会儿,伸手抹了一把脸,又退回到原来的位置,继续抽烟。他不敢想象中年男人看到厕所里的情景之后的心境。
三分钟后,那中年男人捂着鼻子出来了。走出不远,回头看了看厕所的门,又看了看正在看向自己的陆文轩,脸上的表情很是丰富,低声嘀咕道:“这世道真是……变了。听说过偷税的、偷钱的、偷人的,这偷屎的……真是闻所未闻。”嘟嘟囔囔的走出好远,还不时的回头看看陆文轩。
陆文轩顿时后悔怎么就没带个口罩亦或是套上孟洁的丝袜再出来呢!
一辆警车闪着警灯从路上经过,陆文轩又开始庆幸幸亏没套着丝袜出来。没等陆文轩庆幸完,安舞阳提着满满的一桶大粪出来了。把桶放在门口,安舞阳急奔出好远,蹲下来直呕。
陆文轩在脑海里刻画了一下安舞阳掏大粪的情景,胃里翻滚了一下,差点呕吐。走到安舞阳身后,正要说话,立时又闻到了淡淡的臭味。好在有之前的恶臭垫底,现在的这点臭味算不得什么。
“古人云近墨者黑,果不其然啊!你已经被大粪熏陶的像它的同类了。”
“滚!”安舞阳有气无力的骂了一声,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奶奶的,要是不能把大粪泼到那面馆门上,老子可就亏大了!”
“就算泼上了,你也占不到便宜不是?”陆文轩感叹道:“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啊!”
“废话那么多!”安舞阳站起身,掏出手机看时间,“时间还充足,快走吧。”说着朝着那粪桶走去。
陆文轩看到原本就白白净净的安舞阳,此时脸白的更如地上的积雪。迟疑了一下,捂着鼻子跟着安舞阳走到那粪桶边。安舞阳正用盖子盖上桶。看到满满的一大桶黄白之物,陆文轩苦笑:“弄这么满干什么?不好抬!”
“既然干了还不多弄点儿!”安舞阳拿起地上的拖把,插到水桶的提手下,示意陆文轩抬着。
陆文轩换手捂着鼻子,抓起拖把的一头,把粪桶抬起来,与安舞阳一起慢慢的朝前走着。“唉?你的饭盒呢?”
“扔了。”安舞阳道。“路上滑,小心点,要是撒了可没东西再掏起来了。”
“得。”陆文轩不想说话,恶臭熏得他已经没有了扯淡的兴趣。虽是如此,但他仍旧听从了安舞阳的话,走起路来小心谨慎。他倒不是怕大粪撒了掏不起来,而是怕大粪沾身。因为如果自己滑到了,按照常理来说,这桶大粪便会朝着自己这边倒来。没有练过什么高深武功,亦没有修真者超乎常人的反映,陆文轩自问自己如果滑到了,断然没能耐躲过倒来的大粪。
“瞧你那点出息,一点大粪就把你打倒了?”安舞阳早就被恶臭熏得嗅觉有点失灵了,亦或是已经被恶臭锻炼了出来。此时大咧咧的走着,全然没有在意桶内撒发出来的臭味儿。
“经常听气象学家扯什么天象人相,四年来我也学到了一些人相的皮毛,依我看,舞阳你绝非池中之物啊,将来必然飞黄腾达!”即使专业掏大粪的,陆文轩也不觉得他们能够像安舞阳这样用一只小饭盒掏大粪,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大粪,竟然还没有被大粪熏死。这种毅力和承受能力,要是不能出人头地,简直天理难容!
“废话。”安舞阳看了一眼那一桶“池中之物”,又看向陆文轩,“难道你是池中之物?”
陆文轩意识到这个“池中之物”绝不是常人理解的那个意思,肯定道:“我也不是。”
正文 15 胸肌变大了
更新时间:2010…10…30 13:41:08 本章字数:2924
“那不得了,少废话多做事。”安舞阳说道:“赶紧走,革命尚未成功!”
“嗯,我们的战斗才刚刚开始。”陆文轩想起那一个小时的路程,双腿不禁有些发软。不过既然看起来斯文秀气的安舞阳都没有叫苦叫累,自己自然没有服软的理由。
冬夜,依然寒冷。夜黑风高下,两个人影艰难前行。安舞阳为了心中执拗的复仇信念,陆文轩则仅仅是不想半途而废。陆文轩这一辈子,做的许多事情总是半途而废。所以他常常劝戒自己要有始有终,哪怕只是抬大粪。
汗不知何时渗了出来,陆文轩的呼吸也沉重起来。走了很长的一段路,陆文轩已经习惯了大粪的熏陶。正如出生于压抑社会的我们,总能因为时间的缘故习惯于压抑,或者因为能力的问题而不得不习惯。转头看看累的面色微红,面前腾着因为喘气而出现的白雾的安舞阳,陆文轩笑了。“哈哈,还记得大三那年冬天吗?不舍得坐出租车,我们抬着醉倒的气象学家走夜路回学校。喘的跟狗一样。”
安舞阳也笑了起来,“哈哈哈……不知道那小子现在怎么样。我记得那回他是因为失恋了才喝醉的吧?”
“嗯,他还哭得淅沥哗啦的说‘老子明知跟她八字不合,可最后理智终究没有战胜感情,试图逆天而行的与她在一起。今天落得这个下场,也是活该。’”陆文轩学着气象学家的口气说完,大笑起来。脚下一不留神,差点滑倒。
站稳身子,陆文轩抚了抚胸,心有余悸的说道:“好在有惊无险。”
安舞阳提到嗓子眼的心落下来,“小心点。”说罢又叹气道,“很怀念当年的生活啊。”
“彼此彼此。”陆文轩道:“对了,阳开说下星期聚一聚。”
“好啊。”往前看了看路,安舞阳道:“快到了吧?”
“嗯,还有两条街。”
“加油啊!”安舞阳握了握拳头。
“好!”陆文轩心中忽然豪情万丈,好像抬的不是大粪,而是一桶炸药,不是要去干龌龊事情,而是要跟老朋友一起去报仇雪恨杀人放火。
像是调皮捣蛋的顽童拿着弹弓要打烂欺负自己的同龄人家的玻璃,像是拿着木制的手枪与玩伴们在玩枪战,像是大学时代趴在窗口用望远镜试图窥视女生宿舍的光景……不需要什么理由,也不需要在乎后果。我们任性的享受生活,任性的偶尔忘记作为一个男人的责任。在讳莫如深的世界里,纵情人生,快意江湖。——卧龙岗八虎之一,被其余七人戏称诗人的家伙如是说。
陆文轩忽然有种想落泪的感觉,那四年大学生涯的喜怒哀乐,好似刚刚逝去,又好似只是很遥远的回忆。
两条街很快走过,白天那家面馆出现在眼前。昏黄的路灯下,不见一个行人,只有飞驰而过的车辆带来一阵阵凉风,让即将做龌龊事情的陆文轩和安舞阳内心激动莫名。
呼了一口气,两个好友相视而笑。
安舞阳道:“开始吧。”
“更待何时?”陆文轩笑。
安舞阳看看地上的桶,“得,还是我来,你小子,太懒了。”说着把拖把抽出来,递给陆文轩,又把桶盖子拿下来丢在地上。
陆文轩早已拿着拖把跑得远远的,他可不想被安舞阳泼出来的大粪溅在身上。
安舞阳深呼吸,调节好了身体机能之后,咬咬牙,提起粪桶,向后退了几步,又朝前走一步,再度提一口气,一手提着桶的把手,一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手纸,垫在手上托住桶底。想了一下,又快步走到那面馆的卷帘门前,让桶倒下一点,黄白之物缓缓流出,落在地上,又通过卷帘门下的缝隙流进里面。
一直猫着腰倒了半桶,安舞阳才站起来,后退几步,猛一扬桶,把剩下的半桶屎尿都泼在了卷帘门上。之后丢下粪桶,欣赏了一下自己的杰作,满脸贱笑的朝着陆文轩跑去。
陆文轩把安舞阳的作案过程一点不落的尽收眼底,看到安舞阳跑来,笑道:“要是哪天悬赏十万捉拿你,我可不敢保证会不会把你供出来。”
“安某人的命要是能够被悬赏十万,那死也值了!”安舞阳大笑。
“笑个屁。”陆文轩道:“此地不宜久留,开路姨妈死。”
安舞阳大手一挥,“Let’sgo。”
“我说日语你怎么对英文啊,不公整。”
“你不觉得‘Let’sgo’很有气势嘛?”
“我觉得‘eon’更有气势。”
“你这是崇洋媚外!”
“你才是,我这是师夷长技以自强。”
……
据说第二天那店老板看到自己店铺的情景,气的差点昏倒。他怀疑是安舞阳和陆文轩搞的鬼,却又记不清二人长相,也不敢断定,毕竟自己平日太嚣张,得罪的人太多了。最后纠集了一帮弟兄,又报了警,试图寻找到作案凶手,但人海茫茫,想找凶手却是困难重重,终究不了了之。但直到这店老板死的那一天,仍旧念念不忘曾经被人泼了大粪的糗事。
后来,世界各地经常会出现泼大粪的案件。再后来,人们的脾气都消了不少,很少有人会嚣张的仗势欺人,也很少有人会得理不饶人,更很少有人会欺人太甚。服务事业的工作人员的态度也好的出奇。没有人敢卖假货,没有人敢嘲笑顾客,没有人敢不把顾客当上帝。
后来而已,后来也许就是明天,也许还很遥远,也许永远没有这样的后来。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今天的晚上,安舞阳和陆文轩平安回到了住处。
洗了半个钟头,安舞阳仍旧觉得自己身上有股臭味儿,最后不得不把这股“臭味儿”归咎于心理作用。轻手轻脚的回到房间,怕吵到孟洁,也没有开灯,摸索着爬到了床上。
孟洁忽然一把抱住了安舞阳的脖子,嘻嘻笑道:“痛快了吧?”担心安舞阳,她一直没有睡着。
“嘿嘿,大快人心。”安舞阳脱下衣服,钻进被窝。
孟洁拥住安舞阳的身子,道:“好冰。”
感受着孟洁温暖的身子很舒服,但安舞阳不忍心享受这种舒服,推着孟洁,道:“离我远点,别把你冻坏了。”
“没事。”孟洁抱着安舞阳不撒手。
安舞阳笑着在孟洁唇上轻吻。习惯了漆黑,渐渐的能看到了孟洁柔美的容颜和闪亮而温柔的眼睛。“嘿,眼睛很亮嘛,滴了‘闪亮’?”
“我才不用那东西。”孟洁笑道,“听说周杰伦的眼睛原来很大,自从滴了‘闪亮’之后,眼睛就小成现在这样了。”
安舞阳失声而笑,紧紧抱住孟洁,坏笑道:“来不来?”
孟洁娇慎道:“还来?不要!你坏了身子以后倒霉的可是我。”
“来嘛来嘛。”安舞阳笑嘻嘻的翻身压在孟洁身上,低头吻她的唇。
孟洁怕安舞阳真累坏了,试图推开他,却终究没有他的力气大,最后只好认输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