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鼓楼小学的校园里静悄悄的，学生们正在上课。
古涛轻轻走进教师办公室，张曼丽背对门口，正在伏案批改作业。对面的女孩儿见一位帅哥走进来，连忙起身笑迎：“请问你找谁？”
张曼丽听见问话，起身回头，她知道是古涛，这个时候，他一定会来找她的！
整个办公室只有她们两个人。
“找我的。”张曼丽忙回答，一边指着那女孩说，“这是我们学校刚来的小李老师。”
“你好！李笑梅。”一脸欢迎的热情，向古涛伸出手去。
高挑的身材，长发，圆脸，细眉，大眼，粉红的双颊上，两个酒窝盈满笑意，好可人的女孩子！
古涛忙伸手轻握道：“古涛，张曼丽的同学。”
李笑梅回头嗔道：“曼丽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有这么英俊的帅哥，干嘛藏着不介绍给我？莫不是想自己留着？别望了，你可是要结婚的人了啊！”
一言刺中古涛的痛处，脸色剧变，猛地抽出了被美女紧握的手。
张曼丽一脸的尴尬，窘笑着。
李笑梅扭头看了看古涛，仿佛觉察到了什么，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还是张曼丽打破了局面道：“古涛，有事吧，我们出去说吧！”回头冲李笑梅一笑“我们去你宿舍说点事，可以吗？”
李笑梅马上热情地回应：“不胜荣幸，门没锁，你们去吧，一会儿见，古大帅哥！”把两人送出了门。
乡村小学校，教师大都是就近安排，住校的很少，这里大概就李笑梅一位女老师，因为宿舍里只有一张床。
一个书架，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一个脸盆架，还有两张方凳。尽管条件简陋，但看得出主人的细心，小屋子收拾得蛮有情趣，到处都弥漫着一股少女特有的清香。
张曼丽搬过椅子，让古涛坐下，自己则一转身坐在了床边。
距离，她和自己产生距离了！这是心里的隔阂！古涛心中大叫。
原来可不是这样的！记得在领到大学录取通知书的那天，张曼丽静静地在女生宿舍里等着他。张曼丽的师范专科录取通知书已经来了，因为古涛的是定向委托培养通知书，所以要来得晚些。
学校已放假，宿舍里空无一人。两人甜甜蜜蜜地依偎在一起，说了好多动情的话，古涛第一次吻了她，吻得持久而热烈，张曼丽有些情不能自已，她轻声地向古涛索求，但古涛努力压制了许久，最终克制住了自己，温柔地拒绝了她，他说他要把最美好的东西留到新婚的那一夜慢慢享用。他们还畅想了美好的未来：古涛去大城市找一份工作，稳定后接曼丽一块去享受二人世界，开创美好未来……乳燕呢喃娇莺啼，鸳鸯白头共私语。
张曼丽爱他爱得更加狂热了。
可今天的张曼丽，却坐在他的对面，如同接待一个客人般地客气。
“为什么？曼丽，为什么？”
“因为我们之间不可能！”张曼丽俊脸冰冷，语气坚定。
“是因为我的家庭？我的工作？还是因为我这个人的问题？”
“都有！”回答干脆又简捷。
……
曼丽的脸越冷，古涛的心越寒。
这丫头是疯了！
再谈下去毫无意义，免得损了男人的傲气！
古涛起身离开，准备去找她的父母。
路过办公室门口的时候，正赶上李笑梅拿着教本要去上课，看见古涛，忙笑着招呼：“怎么这么快就走啊，古大帅哥？”
古涛也笑着说：“美女面前，只有‘衰’哥。事情谈完了，还有理由留下来吗？”
古涛心里想着自己的霉运，说得很自然。李笑梅误以为古涛在夸自己，随即笑逐颜开。
“那以后来找我，不就有理由了？我一个人，连个伴也没有！”说完一付欲寻人依的可人样儿。
“好的，有空的话，去我家吃饭，我家就在本村。”古涛地应付着。
“那可一言为定，到时不要不欢迎我！”李笑梅面露喜色地说，“我要上课了，就不送你了。”
“那好，再见！”
“再见，帅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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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熟女也要救（一）
黑道与苇河在钟鼓楼村西相交，一座古老的石拱桥飞架苇河之上。大桥特像中学课本上的赵州桥，中间是大孔，两肩各有两个小孔。苇河很宽，但水面不甚宽，两边的漫坡上密生芦苇，河也因此而得名。这条河是古涛儿时的乐园，游泳摸鱼打水仗捉迷藏，每天都玩得开开心心。
今天的古涛可没有儿时的开心。
苇河边，黑道旁，大桥就在不远处。
夜色朦胧，风儿吹动河滩的芦苇，发出沙沙的响声，带来阵阵清凉。河边的杨柳也在清风中摇摆，一弯明月静静地挂在西天。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好美的意境。今晚的月儿是准时赴约了，可人儿呢？却要嫁做他人妇了。
今天下午古涛去了张曼丽的家，张德义夫妇都在。他们当然知道古涛的来意。张妈妈似乎有些歉意，可张德义的一席话，令古涛大爱刺激。
“这门新事是咱们乡的田书记亲自保的媒，多大的面子！任县长答应了，要把小丽的工作办到县城，学校随便挑！就是调到县教育局也是一句话的事！这些都不是你能办到的。我们当然要为小丽的终身幸福着想！再说了，人家他们两个人也是你情我愿的，我们也没有包办婚姻。希望你以后不要再缠着小丽了，好好为找工作努力吧～”
调动工作，古涛办不到，自己的工作还不知怎么办呢！令他大受刺激的是那句你情我愿，真是这样吗？他觉得自己真的不了解张曼丽了。再去找谁，两边都堵死了，一切的可能与希望皆化为泡影。他觉得任杰是天底下最可恨的人！可事情似乎又不能全怨人家。古涛只觉得郁闷，不满，愤怒，无奈，伤感……一切的东西瞬间涌上心头，却又无法排解。
古涛在河边徘徊，惆怅，流连，张望……他张望到桥上有一个身影，这时候会有谁呢？难道和自己一样也是个伤心的人儿？未及他看清，却听到‘扑嗵’一声响，人影已然不见了踪迹。
古涛不解。游泳？洗澡？练跳水？——不对，是自杀！古涛来不及细想，冲上桥头，一个鱼跃，跳入河中央。起跳的动作算是优美，落水可差多了，肚皮平拍水面而入，好在桥不算高，人还穿着衣服。
八月的河水并不算凉，水中的古涛很快判断了一下落水人的方位，因为他听到了打水声。水流不急，落水人从上水流跳下，此刻刚到桥下，古涛几下便游了过去，一伸手抓住了还在胡乱打水的一支手，好软的小手！救落水人的经验大家都有，不用我多说，三下两下，古涛便把人拉到了崖边，一搭手抱了起来，长长的湿发垂在古涛的右手臂上，是个女的！
到了干硬的河滩处，古涛把人轻轻放在地上。女人没有动，看样子喝了不少水。借着蒙蒙的月色，古涛看到一个的人体，湿透的上衣小衫和裙裤紧贴住肉身，玲珑毕现！惨白的脸色，双目紧闭。是个熟女！
生命危险肯定没有！应该先压水，古涛不假思索地叠起双手，摁向女人的胸部，却碰到了两团突兀，心底一惊，好大！想到此不禁大骂自己无耻！什么时候，还有心想这些！
重新叠起双手，压在两团突起间，温润舒软的感受如热浪般不时撞击着古涛，一波又一波……尽管古涛在极力克制，不停地在心里暗骂着自己，可不争气的小弟弟还是支布了。
‘哇——’地一声，女人吐了一口水，再摁，一会儿，又吐了几口，看来水吐得差不多了。女人还是没有动。
难道说要做人工呼吸？想到这古涛心头一荡，感到小腹一阵阵热浪传来，老二迅速立正。这好像不需考虑，古涛上大学时救过一个小姑娘。那一次是他和同学们清明节外出游玩，在一座山下的水库边，有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失足落水，古涛毫不犹豫地跳下去给救了上来。压胸，做人工呼吸，动作迅速一气呵成，令在场众人赞叹不已。可那是个尚未发育好的小女孩，当时谁也没有多想什么。现在，却是面对一个熟女，古涛的心在砰砰打鼓。
熟女也要做，救人要紧！当乱不断，人命要完！
想到此，古涛搬过她的头来，用手轻轻拔开遮在脸上的青丝，不禁一惊，这面孔有些熟！月色虽不算太亮，但还能看得出模样。再仔细一看，阿也，这不是美发店那个叫兰子的女人嘛！
这可真是那什么……路窄！自己进拘留所确是因她而起，她为自己说过情，可她后来为什么不去警察局作证自己是无辜的呢？虽然有任杰从中作梗，可也能增加一个自己是好人的法码！
转念一想，古涛不禁大骂自己的良心。都什么时候了，还想好人的问题，现在可是活人和死人的问题！
先清理口鼻，再垫高颈部，用什么？当然只有衬衣了。三下五除二，一切办妥。古涛深吸一口气，一手捏鼻，向熟女的嘴亲去——不是亲，哪是什么，反正看起来一个样。正当快要得手之际（不是得手是碰在一起叫接触），熟女忽然睁开了眼睛，忽地坐起。
古涛大惊！“姑娘，大姐……我……这是……”语无伦次。
定定地看着古涛的窘态，熟女好像也认出了他“咦——是你！”
“是的，”古涛一下摆脱了窘态，“我们见过的，算是有缘吧！”
有缘也是孽缘！古涛心说，自己入所，可能是一辈子也抹不掉的污点了。唉，不想这些了，俗话说：救人一命，胜过盖七层大楼。浮屠就是宝塔！嗨，管它呢，反正古塔和大楼差不多吧。
不知怎么搞的，古涛的思维有些活泼，奇思怪想的一齐乱涌！难道是碰到熟女的缘故？还是自己的愤青思想在搞怪？
“你是怎么会事？练跳水呢吧？练跳水的不会水？”古涛一时不知从何说起，便开了个小玩笑。
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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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熟女也要救（二）
“那天，你没事吧？你男人没再打你吧？”古涛无话找话地问。
见古涛不但没提以前的事，反而关心自己，熟女有些感动，其实古涛也是无心之问。
“你怎么不说话？肚子还涨吗？”
“呜…呜……”熟女一下子哭出声来，古涛吓了一跳。看来真是自杀！
“有什么事这么想不开？你连死都不怕，还怕活着？”这话古涛自己都感到苍白无力。死很容易，活着才最难！不过，劝人活着这活儿以前没干过，还真不知该说什么。
倒是熟女悠悠地开了口，省了古涛不少的废话。
熟女名叫谷诗兰，人们都爱叫她兰子。谷诗兰是邻庄张北村的，也就是张曼丽的村子，当地人都管它叫河北张。
谷诗兰一家本不是这个村的人，而是江南人，她的父亲是位人民教师，因为家庭成份不好，当年被下放到平安乡中学，后来就落户到了张北村。家里还有母亲和哥嫂一家三口，父亲退休了，母亲和哥嫂在家务农，谷诗兰是非农户口，由于历史的原因，哥哥的户口没能办出去，这也是哥嫂对她不好的原因。这种事在那个年代有很多，没什么好奇怪的。
古涛中学没有在本乡读，他并不认识谷诗兰的父亲。谷诗兰招工在县棉纺厂上班，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纺织类企业效益不好，早早便下了岗，开个美发店谋生。丈夫是同厂的，早年下海经商，结果赔了个精光，一直在社会上晃荡。吃喝嫖赌，不务正业，全靠谷诗兰养家。两人没有孩子。
“连个工作都没有，他凭什么打你？”古涛有些愤然。
“他说我不中用，是只不会下蛋的鸡，”谷诗兰头一低，忽地又抬起头说，“其实我去医院偷偷检查过，大夫说什么问题也没有，是他自己不行。”
说完一张脸有些涨红。
古涛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变化，小心翼翼地问道：“哪你今天这是……”
“我们两口子吵架了，这次闹得很凶！我决定和他离婚，就跑回了娘家。我父亲心脏不好，我没敢告诉他。”谷诗兰悠悠道来，似乎在讲一个别人的故事，“今天我心情不好，加上我哥又呛了我几句，一气之下，我就想到了死。”
顿了一下，马上接了一句：“其实跳下去的那一刻我就后悔了，我还不老，父母都在，我不该为了一个不值得我爱的人去死。”
“对啊，还有你哥，不得后悔一辈子？”古涛马上接口说道。
两人聊了许多，不知怎么的，古涛把自己的事也说了不少，谷诗兰静静地听着，不时地插上一两句宽慰的话，虽然不能解决什么实际问题，但古涛还是心生感激，本己要劝别人，结果让人劝了自己。
想到自己，古涛打定主意，一定要混个人样出来，不只为父母，也为自己，为那些瞧不起他的人！哪怕是在家种地！
不知不觉，月已西沉，古涛这才想起回家，自己已出来半天了。
可谷诗兰怎么办？带回家肯定不行，这算什么？父母跟前不好说。送她回家，不知她怎么想的。
回头看见谷诗兰正在抻起自己的衣裤，古涛心下大悔，两人竟是穿着湿衣服说了大半天，自己的衬衣就扔在一边，不知给她披一下，这会儿恐怕早干透了。咳，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狂～～汗～～
“天太晚了，要不，我给你找个住的地方吧？”其实他心里没底，还没想好怎么办，又不好说别的。
“不用了，我还是要回家，父母亲会着急的，我不想让他们担心！”谷诗兰摇了摇头坚定地说。
“那好吧，我送你回家。”尽管不算远，但男人的风度不能丢。何况是在晚上。
一路上两个人默默地走着，各自想着心事，谁也没说话。到村口了，谷诗兰停了下来。
“古涛你回去吧，别人看到不好。”想了想又说：“虽然我知道你不想听，但我还是要说谢谢。另外，上次的事，我没能帮上忙，对不起！”
聊了半天，像有默契似的，谁也没有提上次的打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