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站在一旁,似在喃喃自语,似在解释给陶篱竹听,“动用离魂禁术是一件异常凶险的事。施术成功可以将抽离的魂魄送到异时空投胎,但施术者死后因为魂魄不全而不能进行轮回,剩下地魂魄会在天地间飘荡徘徊,最终灰飞烟灭。而施术失败则更加直接,施术者立即暴毙,死后不能进行轮回,魂魄灰飞烟灭。”
陶篱竹被她所说的话震住,猛然停止抽泣,好半天才踯躅道:“既然如此,为何你还要动用禁术?”难怪夜瑟会如此震惊暴怒,魂魄不能轮回,灰飞烟灭,在古代人的眼中是多么了不得的大事。
夜晚双瞳迷离,悠悠长叹,“因为,我已经过腻了生不如死的日子。即使我不能自由,我也要我的灵魂代替我去享受自由。”
陶篱竹鼻子一酸,泪水又再涌出,“你有这样地决心,为何不能坚持到底?”如若不是因为夜晚三心两意,她又如何会穿越到这个时空?
夜晚双扶额头,低喃,“你不要再哭了,哭得我实在心烦意乱地。”
闻言,陶篱竹的泪水流得更加厉害,“你以为我想地?”从小到大她就不喜欢哭泣,因为哭泣不能解决问题。而如今,只要她一想到永远不能回到现代,泪水就不受控制的溢出。
夜晚长叹一声,“这是使用禁术的后果。”
一句话,吸引了陶篱竹的全部注意力。
“施术者因为失去了一魂一魄,七情六欲会逐渐丧失,最后会变成无情无感的行尸走肉。在这之前,施术者的经脉会变得非常脆弱,稍有不慎便会走火入魔。”
陶篱竹一惊,“我不就是因为你走火入魔后才穿越的?”
夜晚苦笑,“没错,我也料想不到我的经脉如此不堪重负,竟走火入魔了。当时我就想,我不能在我可以掌握自己人生的时候死去。不能进行轮回,灰飞烟灭,是我重获自由后想也不敢想的问题。于是我拼死一搏,凭着最后一丝清明将魂魄召回。其实,记载离魂术的锦帛内并没有写明是否能将已经抽离的魂魄重新召回。”说到这里,她露出一个浅笑,“没想到,竟然成功了。不过,这副躯体剩余的魂魄因为负伤太重,陷入了昏迷状态。”
陶篱竹愣在一旁,喃喃自语:“原来,你一直都在这副身体里面。”
夜晚点点头,“没错,我一直都在。”
一百三十章 一体两魂
陶篱竹怔忡的看着夜晚,原来她一直都在,只不过是昏睡了……
夜晚嘴角含笑,“其实,在江宁的时候我已经苏醒了。不过,还没有足够的力量重新控制身体。”说着转眸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你所拥有的那些魂魄,力量很大。”
陶篱竹又是一怔,蓦的想起那张写着“夜晚”两字的赌书,再想起在画舫上那场毫无印象的打斗,于是迟疑的问道:“你说的可是在独香居的画舫上?”
夜晚点点头,“我苏醒后一直在想办法跟你沟通,可总是有不知名的力量阻扰着我。直到……”一语未了,眼眸倏地一暗,像是蒙上了一层薄雾。
陶篱竹知道她是想起了冷月痕的死,心也随之一痛,怅然之下也不知该如何宽慰她。
只是一瞬,夜晚便恢复如常,巧妙的转移话题,“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有一段时间我无法感知你的存在。当我重新感应到你的存在之时,发现阻扰我的力量减弱了。”
陶篱竹低头沉思,“你说的莫不是我受伤昏迷,回到现代的那段时间?”自她那次醒来之后,脑海中时常闪过一些莫名话语,想来就是夜晚所说的感知。
夜晚幽幽长叹,“我不知道。不过,在那之后,你似乎更为容易的感知到我的存在。”陶篱竹轻呼一口气,看来**不离十了。原来她竟是真的回到现代了?
夜晚轻蹙秀眉,“我猜。这些阻扰跟你所说的君家诅咒有很大地联系。”
陶篱竹点头,一切似乎冥冥中早有定数。先是夜晚走火入魔后的召魂,再是两人之间的阻隔,而后她回去现代,从爷爷口中知道了君家诅咒;夜晚突破阻扰,与她相见。这已经不是用巧合便能解释得了了。只是,当中的深意为何?
见到陶篱竹皱眉凝思,夜晚摇头浅笑,“也管不了这么多了。现在我们总算是可以见上面进行沟通了。”
看着夜晚展开笑靥,陶篱竹忽然觉得空气中有隐隐流动的芬芳。果然如姬红叶与冷月痕所说,夜晚原不是一个清冷之人。忽然,她想到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顿时难以启齿,“那,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你全部知道?”
夜晚点点头,“是的。”
陶篱竹突然觉得脸烧得厉害,脸上一阵绯红。先前与庄皓玉之间的感情纠葛全被本尊知道了,感觉很丢脸。
夜晚似乎没有察觉到她的尴尬,悠悠道:“只怕我们要维持这种状态一段时间。”
陶篱竹这才反应过来。她们原是同身体地魂魄,现在重新聚在一起,免不了融合。也就是说,她们将面临着合二为一的问题。这也代表。她作为陶篱竹的存在将会消失……
想到这,陶篱竹感到全身的血液倏的冲到头顶,“不!我坚决不……”
话未说完,她便感到一阵头昏目眩,视线慢慢模糊起来。铺天盖地的白雾包围了她,随后她的意识跌入了无穷无尽的黑暗中……
头脑沉重发胀,眼皮异常干涩。源源不断的暖意从右手传来,一只强而有力的手掌包裹着她地手。这是谁的手?这里静寂无声,轻微的呼吸声在这静谧的空间中显得格外清晰。暖暖地气流在她耳畔轻拂,带来一阵阵酥麻。是谁在她身边睡觉?她想睁开眼,刚动了动便感到一阵心悸气喘。
“晚儿?”一阵轻微的声过后响起了呢喃。
季羡渊的声音,在她身旁的是季羡渊?
“晚儿,你是不是醒了?”声音微微发抖。带着不易察觉的恐惧。
“季庄主,发生了什么事?”从门外传来一把婉转轻柔地女声。
这声音是,颜夕雾?她怎么会在这里?
“我刚刚好像感觉到晚儿动了一下。”
“什么?!那我去唤越歌过来。”
脚步声渐渐远去。她感到有只手轻柔地抚摸着她的脸。
“晚儿,快醒来……”
季羡渊的声音为什么如此悲伤?
刚这么想着,微薄的意识渐渐涣散,呢喃声渐渐低去。最终化为一缕长叹……
“你为何这么大反应呢?对了。这里是什么地方?是你口中所说的现代吗?”
一睁眼,对上了夜晚幽深的黑瞳。陶篱竹蓦然一愣,有点不在状态外。
“你怎么了?”夜晚拿手在她眼前轻晃。
陶篱竹愣愣的看着她,“我刚才不是昏迷过去了?”她怎么好像听到了季羡渊与颜夕雾的声音?
夜晚一怔,绝美的脸容带着恍惚,“你在说什么呢?”蓦地,她抓住陶篱竹地手臂,“你可是见到了什么?”
陶篱竹忍住手臂上的疼痛,摇摇头,“没有,只是意识朦胧中好像听到了季羡渊与颜夕雾的声音。咦……”注意到身旁的景物,她忍不住轻呼一声。
“奇怪了,我怎么没感应到?”夜晚喃喃自语。
陶篱竹激动的拉住夜晚的手,语无伦次,“我,我回到现代了!”
庭院地樱花,轻柔地洒落在两人身上,微风轻拂,带来阵阵甜香,俨然还是春暖花开地季节。陶篱竹难以置信地道:“怎么会这样?我怎么会回到了现代?而且还是跟你在一起?”
“不知道,明明还是在我的记忆里。不知怎地,忽然就变成这个地方了。”
陶篱竹张开手臂,欢欣的在庭院上跑了两圈。她拉住夜晚的手,激动的道:“这里是我家。我想,你的召唤根本没成功,所以我们回到现代了。你看,你我现在是一个独立的个体。”说着,高兴的互戳一番。
夜晚不置一词,眼瞳深处全是怀疑。
一阵兴高采烈的喧闹声从前院传来,片刻,一群男生的身影出现在两人的视线中。
陶篱竹拉住夜晚的手,指着那些男生,“这是我家武馆的师兄弟。”边说边迎上去,“二师兄……”
二师兄似乎没有见到她们两人,径自与其他人笑闹着,一同拐入长廊,前往武馆。
“二师兄……”陶篱竹呼喊着,伸手去拉他的衣摆,手指却穿透了衣衫,无法抓到实体。
“怎么会这样?”陶篱竹愣愣的看着双手,一脸难以置信。
夜晚立在她旁边,拉住她,“你别这样……”
“小竹这孩子,也太没分寸了,这么拼命干嘛呢,受伤了怎么办?”充满慈爱的女声慢慢响起。
“你不要操这些心了,那有这么容易受伤的?哈哈,小竹不愧是你我的孩子,连续三届拿了冠军回来。”爽朗的中年男声随后响起,语气中全是骄傲。
她们俩双双抬起头,朝着前院的方向望去。
一对中年夫妇双双踏进庭院中,温言笑语,目不斜视地从两人身边经过,打开厅门,走了进去。
陶篱竹脸上全是惊骇,刚才从她身边经过的两人是……………她已经死去的爸爸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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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史上最倒霉的反穿者,
从古代反穿到现代,
降落在酒店里的男洗手间。
是巧合还是孽缘或是上天的恶作剧,
遇到了同样身为反穿者的他。
总结:时代的流行,反穿、穿越人士刷的一大票。
懒忽忽,《穿越旅行团》,书号:1126065
一百三十一章 水过无痕
陶篱竹眼睁睁的看着那两道身影消失在门后,呐呐不能语。仓惶之下只觉四肢冰凉,一颗心也随之跌落万丈深渊。她的父母,早在十五年前,她三岁的时候车祸去世了……
她的头脑轰轰直响,已是不能思考,无助与惊恐吞噬着她的五脏六腑,鲜血淋漓,一点一点的蔓延,只觉痛入骨髓。
一阵欢笑软语从不远处传来,“爷爷,你先前答应过我的,如若我拿了冠军回来,你将允我独自修行……”
苍老却中气十足的声音欢欣应道:“知道了,知道了。爷爷不会失信于你……”
转眼望去,一名少女扶搀着一名老者从大门外踏入,少女清秀的脸上洋溢着青春气息。
陶篱竹看着一老一少温情谈笑,顿时头昏目眩。
老者是她所熟悉的爷爷。可是,爷爷身侧的少女是谁?
夜晚上前扶住她,“小心一点。”
陶篱竹用力的抓住夜晚,哑声道:“你瞧着这女生的模样与我有几分相似?”
夜晚认真打量一番,摇摇头,“没半分相似。”
陶篱竹顿时呼吸一窒。
几道欢快的女声从大门外传来,“君篱竹,听说你得了冠军,我们出去聚聚?”
瞧着却是几个女生在门外互相推搡着,高声询问。少女与陶爷爷已差不多步入庭院,闻声忙转过身,高声应道:“知道了。先等一下。”说着以询问的目光看着老者,“爷爷?”
陶爷爷慈爱的摇摇头,眼中满是宠溺,“你这丫头,这几天你也累坏了,出去玩一下吧。”
少女一脸喜色,转头叫门外地友人稍等,然后絮絮的与陶爷爷道别。
陶爷爷一脸笑意的应着。
看着大门外再也熟悉不过的友人们,听着那个既陌生又有点熟悉的名字,陶篱竹只觉心头一阵空荡。一道苍凉低沉的嗓音在她脑海中蓦然炸响,“君家巫女……凡生女者,皆从君姓。”
凡生女者,皆从君姓……电光火石之间,真相乍现!
陶篱竹沉默的看着依依惜别的爷孙两人,泪水滑下了脸庞。她犹处于似明未明之间,潜意识却不愿去想真相背后的残酷答案。
夜晚担忧的看着她,“你没事吧?”
她不是先前那般摧人心肝地号啕大哭,亦不是其后痛不欲生的饮泣,而是无声无息的落泪。仿佛要将一生的眼泪,都在这一刻流尽。
踯躅间,在她俩身侧萦绕起一团如青烟的迷雾,先是一缕一缕。后渐渐浓郁起来。这团迷雾似乎要将两人包裹起来。
陶篱竹看着身侧朦胧的迷雾,似有所感。转眸看向不远处谈笑的两爷孙,露出了一个虚弱的笑容,“我终于明白了,重回此处怕是圆我心愿罢了。我本不属于这个时空。这里理应不会有我存在的痕迹。这样也好,这样也好,只我一人伤心难过便足够了……”说着,泪水无法自抑的流了出来。
爷爷,永别了。如今地您再也不需自责,也不需饱受丧子之痛。儿子,媳妇,孙女俱在,您并没失去所有。心中那份遗憾也不复存在。
那么,就算我独自一人在另外一个时空,也放心了。
她再次看了眼陶爷爷,收回了依依不舍的心情,“我们走吧。”说完毫不迟疑踏入迷雾当中。
夜晚哀叹一声,随后也踏入迷雾当中。
陶爷爷转头看向她俩原先站立的地方。深邃的眼光带着点恍惚。脸上尽是惘然。
正在滔滔不绝地君篱竹扯住他的衣袖,“爷爷你怎么了?”
陶爷爷猛然回过神来。呵呵笑了一阵,目光再次望向那里,似要透出虚无看出一些东西来,恍惚之下,不禁低声呢喃,“我好像忘了一些很重要的东西。”
君篱竹掩嘴嬉笑,眨巴着眼睛,“莫不是爷爷得了老人痴呆症?”
陶爷爷扬起手,作势要打,“你这丫头,净会胡说八道。还不快点走,你朋友她们等急了。”
君篱竹再次掩嘴嬉笑,道了声别,往着大门跑去。她来到几个女生面前,嘻哈笑闹了一阵,欢欣雀跃地嬉笑而去。
陶爷爷看着孙女的背影,唇边露出满足的笑意,转头却敛了笑意,他忘记了地是什么?
不知为何,他心头瞬间涌上了哀痛与失落……
“我是不是失去了一样很重要的东西?”陶爷爷低声呢喃。
清风拂过,落花点点,簌簌作响的树叶似乎在为他作答,但答案却是成谜。
有人在她耳畔喋喋絮絮的呢喃着,呼喊着,孜孜不倦,情深意切……
是谁在吵着她舔伤口疗伤?
她终于还是敌不过那悲悲切切的呼喊声,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中的是繁复别致的床帘。
一声惊呼从耳边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