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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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妖- 第2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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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入云见了漫天金瓜般大小的惊雷,好似骤雨一般呼啸而至,也是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他本已是将真劲密全身,此时见得群雷好似泰山压顶,更是将真力提至顶点,虽是在玉真子这般威力绝大的上清仙法施展下,只惊震的他周身骨骸根根作响,但方才喝下肚里的烈酒却也在这一瞬酒劲狂放,一时炽烤的他胸膛里好似要胀了开来一般。虽是难受至极,但兴奋到了极点之下,却又觉有一种莫名的畅快,直恨不得投身群雷之中,将胸中怒火尽情渲泻个痛快。

不想云飞浪人见眼前金雷落下,却是不退不避,反倒将身一合,迎了上去,就在张入云心惊之际。就见他双掌齐出,只掌中一阵白光闪动,便已接下那金雷,再取掌一拍又将落雷泄在一旁沙地之中,虽仍是一般的发作,但到底深陷沙中威力小了太多,一时虽惊起泼天的沙雾,也伤不得张入云二人。

就见云飞浪人双手不歇,好似穿梭巨浪中的两道白线,虽是仍惊浪如何气势涛天,却总被他双掌于不可思议之地抵挡了下来,虽任玉真子太乙神雷怎样无穷变化,反复相生,也是终被他渐渐泄止。而张入云在其身后看的明白,就见他出掌迅捷无比,看似刚猛,但每一次击动掌底便是五指如绽莲花,只将五指提纵周转,便将阴阳二劲拿捏的分毫不差,仍是那金雷怎生一触即发的也是尽为其消解与无形,如此潇洒写意,不着一物的掌劲,实是阴柔到了极处,与无色僧的刚猛拳劲一刚一柔正是相得益彰,虽拳劲掌力完全不同,但却都能将玉真子神雷接下。

一旁玉真子见云飞浪人此般掌力,知神雷奈何不了他,而自己龙咬剑虽得上风,将云飞浪人青光绞得粉碎,但只一收势,那青光便复又合拢好似无止无尽一般。玉真子自得道以来,从未逢对手,又自恃自己比对方长了一辈,不意久斗,当下竟飞身纵起金光,取掌在龙咬剑身一拍,便已将那飞剑如白虹贯日一般的惊飞而起,直往云飞浪人当胸插到。

见此,云飞子只将双臂一分,便见得眼见余雷已被其掌劲抖开,再取双掌交合,如捧金斗,翻掌之际,就见两道混元真劲已化作两尾游龙一般,缠绕翻滚将龙咬剑接下,再不能往进自己身前一步。

玉真子见他功力竟得精纯到如此地步,便是自己也不能相及,心下又羡又妒,称雄争胜之心陡起,右手迸二指点在眉心,龙咬剑威力随之也增大了一倍,瞬时精光大涨,又向前进了数尺。左手屈指捏了法诀,空中仅余的神雷复又向云飞子身上落下。两面夹击,眼看其危在旦夕。

未想云飞子见此,只脸放冷笑,一时间只将伸出的双掌收回当胸,容龙咬剑又近身一尺,却于那神雷不作规避。张入云从旁见其危急,正欲不顾二人单打独斗,冒险出手施救,就见浪人此时一身精光流溢,好似置光于烟光之中一般,一时心念乍起,却将伸出的手掌重又出了回来。

果见那落雷虽然纷纷落在其身上却是未爆的一粒,竟被云飞子一身内敛外放的劲力纷纷泄抖出身外。玉真子见他有此异能,忙欲扣动法诀将神雷于近身时惊爆,不料对手已先一步将先时施放的青光飞纵袭向自己,一时上玉真子不能分心三顾,只得将左手空出,一时也将单掌如莲花状打开,空中青光瞬时也是被自己施放的气劲阻住。不料那青光,却是于瞬时间自行化整为零,化为千万点繁星,直将玉真子身前密布,如弹丸般的跳跃,好似在寻找其行法的破绽缝隙处,一时也将少年道人逼得玉面一阵赤红。

玉真子见云飞浪人连个剑诀也不运动,但操动飞剑却这般灵活自如,知其功力单以精纯面论比自己高的不止一筹。一时间被逼不奈,意气之下,反了先时的一脉温文尔雅,竟是口底一个暴喝,但见周身金光一涨,便将青光震退,一得空便又口底生雷,取左掌相抵右手背一拍,空中云飞子接纳的龙咬剑威力又得倍增,竟直透得阴阳二劲向其要害插落,竟欲仗自己功力比对方强劲,强行将云飞子击败。

不料云飞浪人见此却反将双掌略一收撤,待剑光直及当胸时,重又合拢,竟将龙咬宝刃夹在双掌当中。玉真子见他原来是想将自己飞剑夺下,当下大惊失色,忙运力将自己宝剑回夺,可云飞子两手阴阳劲力何等巧妙,任是他连运了几番力也是无功,见此际又待取神雷相击,就见空中青光又已欺身,好似看破了玉真子心意般。

可玉真子到底两代高人栽培不比寻常,临机运变也是一等一的好手,一时上也不及将神雷击向云飞浪人,反扬手一催正打在当空的青光上,那青光本是云飞子身心相合的飞剑,一时受了震荡,本尊不免也受波及,心神一虚,玉真子已得空将龙咬剑抽回,且剑锋过处,还将云飞浪人双掌各划破了三寸来长的伤口。而云飞子也不示弱,空中青光依然是得已落下,玉真子见状无奈只得二次手绽莲花,但因连番举力,真力枯竭,本是个粉面郎君,此刻也是多一层土色。

交战二人至此时,已知对手功行绝高,与自己不差仿佛,真若争个上下高低也是两败俱伤的境地。当下纷纷收了飞剑。玉真子首先将合手开声道:“先生这般精纯的功力当真叫人好生敬佩,今已受教,我也好与师兄有个交待,打扰先生清静,还望恕罪!恕罪!!”

云飞浪人也将双掌取视,后再又轻吁了口气道:“好说,你虽是多得一般老杂毛调教,喂了山一般的灵药仙丹,但能有这般功劲却也是难得!再过得几年功夫,黄龙老杂毛怕也是多半要举荐你持掌门户了!”

玉真子闻言倒未恼,只笑道:“先生说笑了,青城门户自有晚一辈弟子执掌,我等上一代长老总能擅越!”云飞浪人听了,只是鼻下一记冷笑,鄙夷意思十足。

一时上玉真子便已施礼转身离去,随行的三兄弟见状也随起一同行止,未料在旁站多时的萧清雅却并没有举步的意思。玉真子见此心中不解,正欲开口相询,却见娇妻已是开口道:“你先回去,我还有点事要问这后生!”玉真子生来灵秀,又兼城府,闻此言却不再问,只略一皱眉,略交待了一句,便转身回转驻地。

如此一来倒是让张入云二人有些惊异,不知她与自己还有什么要询问的,且她一介女子却敢孤身与自己丈夫才刚决斗过的敌人相处,只这一份胆色,便让张入云有些刮目相看。萧清雅直到自己丈夫去的远了,这才冷声指着张入云腋下一角道:“你这红绫是怎么得来的?且与我说说清楚?”

原来张入云近日连番赶路,又为意志消磨日向狂浪,早将自己百花谷诸女精心缝制的两套衣裳穿得破烂,方才云飞浪人二人相斗虽未伤的自己,但其中落雷激起的劲气,却不免将张入云身上破漏处掀起,萧清雅前番本就因看破他身上红绫一些痕迹才得与其接近,此时丈夫一番大斗,更是趁机将张入云腰间缠绕的混天绫看了个清楚,她是深知此物来历的,且平日又有些风闻,为自己姊妹计,不能不探问个明白。

而张入云本就因玉真子与无双丈夫形神相近不乐,此刻再闻得萧清雅几是质问的语气,更是犯了嗔恼,当下便也冷声回道:“这红绫自有其来历,可是我为什么非要告诉你!”

萧清雅见他性作,但自己也是个霹雳性子,一时也恨声道:“我知你性高,但这件事却论不到你不答应,你若还再口强,只待本娘子将你打得心服!折了你这番锐气!”

张入云冷声道:“笑话!你夫妻两个当真一个鼻孔出气,都是开口就要打杀,我为什么要和你相斗?就算是落败了却凭什么要听你的?当真以为我是三岁孩儿一般听凭你作弄吗?”

不想萧清雅理也不理他,只手指北方道:“今夜子时我与你在北面十里外角斗,若是我赢了,我只要你说出这红绫的来历。若是你赢了,我便告诉你我为什么会问你这红绫的来历。”

张入云听她话说到一半时,本要冷言相讽,未想后一句话,却实让他有些计较,一时里不置可否,便见萧清雅已同了小青往来路走去。张入云心下一作,便忙开口道:“先和你说好,我可是不会去的!你趁早晚上好好睡你觉,便指望到时我会出现!”

未料萧清雅回首冷笑道:“你不会不来的!逞动这些口舌有甚意思,且说好了,过了子时我绝不相候,还有来时把你这身臭气给我洗洗干净,到时熏坏了我,可休怪我改口!”说罢已是扬长而去,只与当日张入云于其面前作傲仿佛是同一人,当下只将少年一人丢在当场呆呆怔住。

云飞浪人虽不晓他二人虽说的红绫为何物,但听其中语气,却必有隐情,一时只望着萧清雅远去的背影赞道:“这婆娘当真有些了得,比她那丈夫口是心非可要强得百倍,只可惜好女子多半都是早嫁了人的!唉!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了!”说完又回首与张入云道:“小子,我看你还是早点找地方把自己洗干净吧!”

张入云闻言无奈笑道:“且到了晚上再说!这会子小弟还没想好要不要去呢!”

云飞子讪笑道:“你小子,这就有些虚伪了,明明有求人的地方,却还做这般张智干什么?何况夜会这么漂亮的一位女子,换我年轻时早已是忙着周整行装了!还来这多屁话!不过先说好了,这丫头一身本领可在你之上,今夜你可得机灵着点儿,不要只顾着打量别人老婆,却忘了招架,若是为此打输了,不但为我不耻,便是她丈夫也饶你不得!”

张入云见云飞浪人一味与自己歪缠,非要将这窥伺他人妻子的罪名安排在自己身上,知其生性刻薄,当下也只能是一番苦笑。

第四十九回 沙漠浮倩影 荒海留兰香

直到此时二人才得空闲相询对方,张入云因连日里颓唐,只是纵往西行,却险些将当日无色僧相告自己于沙漠之中求教云飞浪人一事忘却,可不想冥冥之中倒有天意,虽得是自己这多日来漫无目地的西闯,但二人终还是不意之下见了面。

当下张入云因知云飞浪人有大苦处,并不问其出身,而云飞子先时从张入云的轻身功夫里,也看出一点无色僧的影子,当时已有了些计较。此时从口中张入云口中得知无色僧一身功行已然大增,并还得了一口上好的仙剑,再过得一些时日便可修得地仙,一时上很为其高兴,只是辞色上不免流露出对老友的记念,好在他生性怪诞刻薄,而此时的张入云也因破了元阳,有些恢复往日心境,二人倒是一来一往更为相投。

言动之下张入云不免请教起云飞浪人其飞剑的来历与炼制方法,云飞子也不避忌,当时就将仙剑排掌运出,只轻轻落在张入云掌中,由其仔细把玩观鉴。

张入云手捧那飞剑在手,见其不过二尺七寸长短,触手即是一片冰凉浸润,此时日头未落,虽是几近黄昏时分,但空气中仍是干燥炙灼的厉害。那飞剑冷气四溢,自是将张入云更引逗的心下仔细察验,当眼细瞧,原来不只是那剑锋冷锐,而是通体上下竟裹了一层露珠,那飞剑虽不如无色僧冰魄寒光剑一般的酷寒,但也是凉浸浸的,让人在赤阳下大感自在。可是时间稍久却又觉其上寒露伤人,握在张入云掌中又有些不舒适的感觉。

张入云眼光厉害,略一运目力,便见那飞剑遍身承载了极细微的鳞纹,弹指之下发出的声音非金非木,但有些象是瓷器一般。当下将剑恭敬还于云飞浪人,只道自己猜不出去来历,还请浪人从细解说。

云飞子闻言笑道:“这是我二十三年前,穷一年的功夫自北茫山玉跳崖山涧下拾拣的雄龙鱼尸体背上唯一一片青鳞穿缀而成,一共一千二百三十一片,都得金钱般大小,直花了我十三年的功夫,才用本命神火将其炼制成剑体。呵呵,这沙漠里面,白日时逢赤阳,夜里又得寒露,虽是每日里炼剑都得一进一退累人的紧,但如此熬炼之下这飞剑威力倒是得以增长不少。

因这些雄龙鱼都是欲飞纵玉跳崖上与雌鱼交媾,而不得成功摔死在山涧乱石滩上的,所以我这把剑便取名作‘求欢剑’,呵呵,这些死了雄鱼若知道自己身上青鳞今日被我用来化做飞剑,也该当死也瞑目了吧!只是总觉得‘求欢剑’这名字不如‘伤心剑’来的贴切些,张老弟,你说是不是?”

张入云闻得“伤心剑”这个名字就是一惊,才见云飞浪人说话时脸上虽带笑,但眼神中却又含了些寒色,因想起玉音老尼姑一把“伤恙剑”曾助她做了不少坏事,当下警醒,却忙开口道:“云兄大好男子,若唤这剑作‘伤心’为免有些女气,还是‘求欢’二字更显兄之风情,呼来也痛快的多。”

云飞子闻张入云一句话,自是一番大笑,待见张入云脸有忧色,却是连着几眼望向自己手中短剑,不由冲口而出道:“怎么?想要吗?”说罢将飞剑横手推过,又道:“想要就拿去。”

张入云闻言大是尴尬,忙摇手道:“小弟确是有心求剑,便已立下誓愿,一定要凭自己的能力炼就,云兄盛意,小弟只能心领了!”

云飞浪人不由叹声道:“唉!看了伤心的东西,却是没人愿意要啊!”

张入云防其云飞子感却了伤心事,忙开言换过话题道:“小弟此番前来求见,一来是为求教兄长内功精义,二来说出口大是尴尬,小弟因前番不察,疏于自守,竟为女子破了元阳功力已有减退,而日后精进更是不堪,不知兄长有无明路指点!”

云飞子见张入云说话倒痛快,张口就道自己已失了童身,当下里便已是不做顾忌笑出了声来,全不顾张入云满面泛红,多时才抑了笑声,开口乐道:“呵呵,我就知道你内劲有了缺漏,不然的话,方才只看你起身步法,于我身前只需绕得一周便可缓缓落地,绝不用连于空中挣扎几番才得落地。而老哥我这的内家功夫,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兄弟只在我这里小住,尽我所有,只管顷囊相授。只是……”话道这里,云飞子又做了鬼脸乐道:“只是我看老弟这般人物,也算是人品周整,却不知是个怎样的女子能将你元身破了。”一时又压低了嗓子与张入云小声道:“该当是个美女吧?”

张入云为其戏弄的哭笑不得,但回头作想,艳娘却是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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