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入云为其戏弄的哭笑不得,但回头作想,艳娘却是风流艳治,绝色无双,退一万步作想,也只有以此能聊以自慰了,一时上脸色翻滚。却让一旁的云飞子有些担扰,又问道:“难不成生相丑陋,唉!这个真是雪上加霜,难怪老弟这般不乐了!”
听得这话,张入云已不由自主道:“这倒不曾,若论相貌倒不在今日你我二人所见的玉真子夫人之下,只是生性狡顽,而且心底也太过毒辣了些!”
不料云飞子闻言拍掌,竟得大笑道:“如此说来当真不算冤枉,要知被美貌女子陷害,那可要比自己主动求欢平常女子要来的幸运上百倍,你想,如不是你一身纯阳刚猛,总能惹动的美女来投,说不定那女子还不只为你元阳而来呢!”当下云飞浪人发了性,却是不住口的指谪起其中的好处来。
张入云为其连番讥讽已是哭笑不得,当下里为了止住其滔滔不绝的口水,只得转动脑筋想将话题岔开,恰巧被张入云见得云飞子双掌中才刚被割破的伤口,却二人谈笑之间已然恢复如初,心下惊异,忙手指其伤口问道:“兄长好神奇的本领,只不过这点时光便将剑伤治愈,却不知是怎样一件本事!”
云飞子闻言不由黯了色,谈笑的兴致也被打破,一时取了掌心在眼前晃动一番,才得开口道:“这桩本事是你学不来的,而且最好永远也不要有机会学会。”因有觉自己语气过于冰冷,云飞子又是轻声与张入云道:“不过你如想学,我也可以教你一些,虽只能成就二三分功夫,但总有些用处,依老弟意思可好不好!”
张入云自知失言,忙促了声音道:“小弟一时失言,恐让兄……”
不想云飞子已摇首将其阻止道:“老弟想的太多了!这门本事需要经死求生,能得安然渡过的,千万人中不得一个,哥哥我也是饶天之幸,方得功成。你还有大事要做,怎能将生命如我一般看做儿戏!”说过这话般,却忽又换了喜色道:“且不说这些,单论你今夜月下会佳人,也该收整一下。萧丫头已与你说了要你去时洗干净些,那丫头本事不小,你若肯听了她的话,去时整洁干净,说不定倒能少挨些打!”说完即已手推张入云让去绿洲水池里洗浴。
张入云为其摆布的哭笑不得,正待开步,却忽又想起云飞子曾言那水池是他平日方便的地方,当下满脸怀着疑问正待相询,却已被其看出心意,一时笑道:“那是我胡说八道气那小丫头的,二十余年前才到此地时,我确实有过此番举动,但如此这般做祟也有逆人常,何况此地还偶有商贾出没,我发了两年的脾气也该歇一歇了,不过他一帮青城门下我素来最为厌恶,今番我奈何那玉真子不得,凭一句话,让这队人马离我远些,劳动劳动才堪趁我心意!”
听得这一番道理,张入云又是一番苦笑,因不住为云飞浪人催逼,而自己也着实有多日不曾沐浴,身上肮脏邋遢厉害。他本虽隐娘在一起时,养成了爱干净的习惯,此时心里起了念头,便也不推辞,当下只在沙洲中痛痛快快洗了一番,那沙漠中的水潭,本是地径中的泉水翻涌而上,至清至洁又得阴凉,于酷热之中沐浴当真说不出的痛快。唯远处马队里有眼尖的望了,都是有些狐疑,玉真子手下多是聪慧之士,至此已知自己为他二人戏耍了,但到底己方已是劳碌了半天,也无谓再与他二人理论了。
待张入云回转云飞浪人酒店时,浪人见他果是白净了许多,便是身上的衣履也被洗净了披在身上,张入云内功高强,户外又有余阳拂照,只片刻功夫便已熏腾的一滴水渍也没有。云飞子见状乐道:“呵呵,果然洗了个澡精神多了,虽说没有我当年英俊潇洒,但也对付的过去,就是,就是……”说话时指着张入云满脸颊乱糟糟的胡须道:“就是这胡子太难看,还是打理一些才显人周整。”说着便在满室里着刀片为张入云做准备。
张入云本欲拒绝,见云飞子半日不得,却砸了一瓷坛,瞧情形竟是要用破碎的瓷片为自己剃须,一时怕云飞上人主动上手,忙顾也不及分辩,却掏出豹皮囊内一直随行的匕首道:“不劳兄长动手,小弟这里自有刀具!”为防云飞浪人代劳,已是坐在一旁自己动起手来。那匕首极为锋利,所过之处,张入云多日不见清理的乱须即是纷纷落地,虽是那匕首刀柄短小不合自己运用,但此时只取手指夹住净面,倒甚是相宜。
不料云飞子却是识货的,一见之下,心里便的一惊,当下进前一步,便问张入云那匕首的来历。张入云闻其见问,只道:“此物是小弟自地径内无意所得,取在手的当日倒是有些异动,竟可惊走蛟龙,但于后倒是再不显一丝奇异。当日便是见多识广的天鹞子师伯也是认不出个道理,只平日里行游时用来做些粗活,又因其柄太过短小,我也不怎动用。而其后又有些境遇得了一两口得力的兵刃就更不怎么取用,只放了行囊一角有一年多了!怎么?兄长可是知其来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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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飞子摇首道:“这倒不曾,不过这短剑看来确有些不同寻常,恐是为高人行法封闭了,等开了封印时分,或得大彰显也不定。”一时又好奇将那短剑接过手里一番把玩,笑道:“确是这剑太过短小,柄首也太细,不似是男子用的器物。”
如此二人便又取出碗盏来开怀畅饮,张入云多时空腹喝酒,腹中空虚想要找些食物填饥,不想云飞浪人酒家里却是除了酒之外再没有一般能吃的东西,相询之下,原来他功炼精深,已可避谷,平日不饮不食也一般无事,何况还有这多美酒,所以一干饮食更是从不预备。
一时上倒是令张入云哭笑不得,但好在他也是一般的内功精进,五六日里不进食也无关系,而且美酒香醇,也可补喂身体,虽是腹中有些冷落,但张入云一身气力精神倒是没见短少。二人闲来无事,便讨论些武学窍要,张入云只与云飞子相处一刻,便知他是天生的习武坯子,只随意指教自己一二,都令其受益匪浅,可观云飞子心性,却又似不爱习武,若不是张入云轮番求教,云飞子便是性意阑珊,只扯些闲话与其说笑,全不似无色僧为人方正拘紧。
二人当下喝得酩酊大醉,张入云酒量与云飞浪人相较差的太远,待放下酒碗时已是醉成烂泥,直待其睡了两个多时辰,才于睡梦中为云飞子推醒。见夜色已深,张入云为恐错了时辰,忙度算天光,因见已是子夜过得一刻,心下大是张惶,连称该死,赶紧收整衣履欲待出行。
而一旁云飞浪人却是嘻笑着将其拦住道:“还说你心无杂念,只不过迟了这么一刻钟的功夫,便急成这样,放心!我瞧那丫头倒真有事与你商量,虽是临行前说的狠话,但此时定还在等你,你就去晚些也没关系。其实在北面五里处安然等候更为相宜,到时她虽是气恼,但见你收整干净,至少也得气消了一半,要知道但凡比武较力,气虚心乱的一方总是吃亏,你这一般变化,便已讨了两分便宜,到时一上手可不要留情,只管出全力,我包你可占得一丝上风,只是余后吗!却又难说了!”
一时上张入云为其一番阴谋诡计倒有些哭笑不得,只略一相谢,便待起脚,不料云飞子却是拉着张入云臂膀为其端声嘱咐道:“我刚才一番话,虽看似戏谑,却尽都是江湖熬炼出来的护命真言。记住!但一交手,便不分男女老幼,纵是那姓萧的丫头生的再怎么俏丽,也不可有相让的心思,要知只有占足上风的人才能向敌手施拾同情,若为些怜香惜玉的心思私纵仇敌,你便是有九条命也不够在江湖上闯荡的!”
张入云不想云飞子瞬时即换了脸色,当下知他说的是正理,忙抱拳相谢道:“兄长说的兄弟平日也都得明白知晓,只是为些天生劣性少有遵从,如此小弟已是深受教训,怎敢再将自己有用之躯做一些无谓的犯险举动!”
云飞子见张入云领悟的倒快,旋又大笑着拍了拍其肩膀道:“老弟明白就好!”接着却又换了脸色调侃道:“至于你若想招惹和放纵那丫头,却只管在得胜之后再作赔礼或施纵,千万别因一点男儿豪气便不做跌低服软,记住大丈夫能屈能伸才是获取女子芳心的途径哦!”张入云见其才刚持正,却又话不成话,知再与其周旋定还要说出些更过分的话来,当下又一抱拳,却不敢再多话,便得大踏步向荒原行去。
十里路程以张入云身法,自是转眼即至,待到近前观望,果然如云飞浪人所言,萧清雅已是等的极为不耐,虽看着人还在一旁静立,但脚下浮沙已是一片狼藉,想是作嗔时分,没少发脾气。要知到了晚间这沙漠之中气温顿时化了酷寒,萧清雅功行深厚,虽不放在眼里,但一人在这荒原里苦候近半个时辰,到底着人不耐。当下眼见张入云姗姗来迟,两道柳眉已是凝在一处,胸中怒火显露无遗。
张入云到底不是云飞子,见让对方久候,心上不安,忙上前赔礼道:“实对不住,在下不意来迟了好些时辰,还请萧姑娘见谅!”
萧清雅本打定主意要与其好一番理论,只是见张入云人到底来了,心上终是一放,再见对方果是依了白日里的吩咐,将手上洗濯干净,不由胸中怒火已消了三分,一时上小嘴一撇,也不答礼,只说道:“谁理你这些,既然来了,且分个高下吧!”说完已然蹬地前跃,便是一拳砸了过来,她此时换了一身短装,行动之间极为潇洒,当见佳人飞纵一抹红影长挂月下,端地是香风拂面,俏影如虹。
张入云见她说打就打连个转还的余地都没有,正待避让再与其商量,不想萧清雅功夫果如云飞浪人所言极为精湛,只瞬间已闪在自己面前,大为出乎其意料之外,但听两记如撞金钟的清音,张入云已是不得已左遮右挡,将萧清雅如电光一般的两拳接下,这丫头力道极大,虽看似不经意的出拳,竟也将张入云两手打的微微颤抖。到此地步张入云不由倒抽一口凉气,虽说自己来时已知对方是一颈敌,但不想对方不只内外兼修,还精擅这般刚猛的拳法。
为此之际,即便是张入云有心想脱身,但二人四拳已然是缠在了一起,萧清雅极擅这般短大功夫,一身轻功更不在他之下,纵是张入云连换了十余般身法也未从对方拳风中跳的出来,且如此一个拼命追击,另一人却一心只想避敌,张入云自是落了下风,处境颇为狼狈。
不得已之际,张入云只得急换了一口气,蹲腰沉足,双掌齐推,硬接了萧清雅一拳,二人已力较力,顿时都是飞身倒退,张入云故是被对方硬生生震退了七尺,萧清雅也得凌空翻了个筋斗,可她轻功佳妙,为卸的巨力,却如一尾灵燕一般在空中一个盘旋,她身形本就玲珑有致,一番得空中飞舞,身材尽显,极是娱人心目。只是二人一番对掌,已让萧清雅觉出张入云力有不继,真气运动不够圆转,本来猜度的事更加认定,脸色即时又是一寒。
正在她飞身欲再上之际,就听张入云已是急着摆手叫道:“且慢!就算开打也听我把话说完!”
萧清雅才刚刚打的趁手,见为其阻止,不由眉头皱动,只怒声道:“有什么话就快说!若是想哀求告饶我手下留情,却别指望!”
张入云见她语气这般大法,不由也是激起一些意气道:“这倒不会,萧姑娘若有本事教训在下,入云哪里有胆子告饶!”到此时他方才留意起对方装束,就见萧清雅此时头梳乌蛮髻插一支金翅凤钗,身穿大红色妆花缎短袍,脚蹬红纹薄底快靴,胸前还斜插了一柄月牙弯刀,一身打扮却是华丽整洁。张入云见此已知对方心思,当下只道:“萧姑娘这身打扮倒当真是有意要教训在下,只是姑娘这身衣着华贵,若是不甚能破损了,到底可惜。”
萧清雅从旁道:“你若只是想说这些,趁早还是做好防备接我的拳动吧!”说完又待起身。
她连番强势,张入云也不免着恼,只是想着对方竟能得知混天绫的来历,到底耐着性子又道:“且慢,入云只是心有疑惑姑娘怎么会突然问起我身上这副红绫的来历,况且萧姑娘夜下避了众多人马独自前来赴会,显是有些隐情,是故在下才有此一言,若是能消解的还是言语上消解的好,何必大打出手。实不瞒姑娘,入云自忖也不是姑娘你的对手,能不动手自然是最好的!”
不想萧清雅闻声获怒,当下便得喝声道:“你别以为自己这时与我摆布道理,我便得手下留情,实与你说,今日你这身上的混天绫我便定要取走,至于你这般贪淫好色之徒,也免不了要被我好一番教训!”
张入云一时礼让也只为防萧清雅晓得这红绫的来历,或与无双有些干系,可对方明言要取自己红绫,则是犯了自己平生大忌讳的事,一时脸上就已变色,再闻得对方奚落自己为好色之徒,他这多日来为艳娘至自己童阳被破正在痛心疾首,一时上两般自己最恶的事体同时被萧清雅提及,心中不得意的业火也是冉冉升起,他连日来气性已不似以往那般温驯,至此际已是改了生气道:“即是萧姑娘安心要夺在下的红绫,入云也没有理由叫姑娘施展的那般从容。”说罢双拳一分,周身一阵作响,方进身道:“还请姑娘进招吧!”
萧清雅见张入云双拳分处,恍眼之下便已气势大改,双目清纯,再不似前番掩蕴藏漏,一身气势重如山岳,立地将身弓起,直似长了精神的锦豹一般,勃勃生气直往自己身前席卷而来,恍惚之下萧清雅竟为对方气势所夺,眼神略有些迷离。可就在这一当刻,却听耳边一声惊叱,张入云已是一个暴跃冲身,抡拳向自己当胸要害处砸来。
萧清雅不得已第一次取了守势,单肘将张入云这一击格了出去。可就如此,自己手肘也是一阵酸麻,到此方知对方一直瞒了势力,假意相让,而且张入云如此顷力的一击,如若击实了,以自己的护身真气也定得身负重伤。萧清雅见他出手即不容情,竟似要取自己性命一般,一时上心神一晃,忙也挣动平生本领与对方角斗在了一处。
此一番相斗,二人都出了全力,再不复方才张入云一味相让躲避的局面。战况激烈,张入云故是不能受得眼前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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