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一番相斗,二人都出了全力,再不复方才张入云一味相让躲避的局面。战况激烈,张入云故是不能受得眼前女子的重拳,萧清雅也是一般受不得对面少年拳脚,双方若以拳脚相论,只在功力悉敌,但相隔的时间久了,张入云渐渐已觉真力有所不继,知此是童阳被破的缘故,而对面女子却仍是一鼓作气势不可当,张入云心知她还是处子之身,与玉真子只是个坐望夫妻。时间长了自己定要为力竭而身败,不得已之下,只好将左手一扣,便是一击弹指神通击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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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入云一年多来随齐乐长老人门修习艺业,两般指力都得精进,虽因破了童阳功力打了折扣,但此刻出手仍是比起往日威力倍增,但见指下一抹白虹贯出,出指力比起无色僧拳劲略小外,声势却得一般无二,一径指劲随着白光而走,端地是力颇千钧,威力无比。
未想萧清雅早知他有此一门绝技,时时戒备,见张入云弹指,当时已将胸前水月刀横握抽出,当听得一声如清泉跳跃的水鸣声,张入云那般强强横的指力便已为其刀锋接下,再见那水晶一般透明晶莹的刀刃上只是一如水纹样的晃动,弹指神通指劲便已为其化解于无形,竟未有一点余力波及至萧清雅手臂上,趁此之际女子已是埋身欺近,一个刀头所撩便要倒扣划破张入云胸膛。
张入云见对方劲势强猛,稍一疏漏便是反守为攻,正待倒转身子将那弯刀锋刃让过,不想就见空中一阵灼光,就见对方刀刃已精光闪灼,一记寒光已是透过刀身遁出,直打自己当胸要寒。哪此异像张入云不曾见过,说是剑芒一类的锋刃芒尾却又不似,可此刻危急也做不得张入云多想,忙一个凭空弹身,便已箭退了七尺,可对方刀光余势未歇仍是欺近身来,张入云只得扬臂运流星指搁挡,当听一记金鸣,自己当时便被打了个筋斗,尚幸他已退了数尺,那寒光其势已衰,到底没受多大伤害。
到的此刻萧清雅才将水月刀提在手上一番翻舞,但见凝神稍作运力处,便得有寒光往四方外疾走,其势比张入云指劲还要强横,可运动自如,潇洒写意处,却又远较张入云弹指神通省力,省心。
张入云眼见之下知对方短刀不是凡物,自己流星指虽是屡试不爽,但却不能如那弯刀一样化解劲力于无形,拼斗时间一久自己必然吃亏,再见萧清雅首次不再进击,而留待自己近身,显是炫耀自己神刀,只看张入云有无胆量犯身与刀光接洽,一时激起自己少年豪气,就闻一声低吼,少年男子已是合身再上。
萧清雅见对方竟不忌惮自己神刀,倒也有些佩服其胆量,瞧定对方来势,只将刀一横推便生的寒光透体而出,她这异国得来的宝刃,刀光虽不能及远,但却可连发,一时间左右交击,便是三记寒光祭出,化了个品字型,与张入云当胸杀到,若他不做细密周防,当时便有被削残身体化为几截的危险。
不想对方见状,见将左手三指一水价的扣动,白虹贯处,竟将自己刀光击飞,萧清雅不料张入云功力竟能到此地步,心正大惊,可再见对面少年脸上已是显了一层惨白,知他连番举力,内力不济,已是挫了真气,当下见他离自己还有五六步之遥,便堪堪又将一记刀光运出,心道此一击纵不能得手,至少也能将张入云打得吐血。
未料苍白了脸的少年,只一咬牙便将左手祭出一面光盾,一时挡在自己身前,将刀光接下,且他银盾拿捏的角度甚巧,虽与自己刀光相撞,却只听一声哧响,光盾虽也被打得一颤,但到底将大半劲力解走,张入云并未受得多少阻滞,脚下一鼓作气已是当胸撞来。
萧清雅虽连番与他交斗,但此一会却不由自主的起了一身寒意,只为张入云此时面孔已是做了寒霜色,且他用这般不做男女避忌的埋身斗法,显是再无一点顾忌,安心要与自己性命相搏。
果然不出其所料,正当张入云以拳向击,萧清雅横肘趋避满以为对方这击沉重自己正提力相抗,不料看似破风重击的一拳,待及至自己肘间时分,却是忽的将五指松开,向自己手腕袭来。萧清雅不料张入云变招竟得这般快法,只当他要拿捏自己腕间穴道,惊惧之下忙将自己五指也松开,安心与张入云对了一掌。只为想到对方这一击大出乎自己意料,双掌一印,萧清雅不但未觉得对方掌力外吐,且还生了一丝黏力,竟将自己左拳往自己怀中牵引。同时右脚一蹬地,已是运右肩当胸撞过,左手流星指也得银光大盛,安心与自己水月刀力拼,整个动作一气合成,内力外劲俱都使到了一处,只将这拿捏劲力炼至了颠峰造极的地步。
不想正在张入云要得手之际,陡觉右掌一空,眼前女子竟得将腰肢如无骨细柳一般,生生坐平劈在当地,如此一来张入云下腹要害空门大露,萧清雅已是横刀过手只当腹刺去。无奈之际张入云只得强将腰身一挺,先稍避其锋芒,左手盾光才得及护住身体,右手一运力,又将萧清雅单臂甩出,以防她在乘势发力。他自己此时被就是将身往前冲去,此刻即不能击敌,只得就势先躲过这般不利的局面。
待二人纷纷转身相视之际,二人都从对方眼里看出先时生死一线的恐惧,张入云难得见有这般极擅埋身相斗的女子,一时兴发,不由笑道:“想不到你竟有这般玲珑的身手,我还以为如你这般嫁了个人见人羡的丈夫,只会在家里相夫教子,疏于习练呢!”
萧清雅此时也是周身惊了一层冷汗,她虽精于此道,但只为自己功力绝高,日常相对的敌手绝没有机会与自己打斗到这份上,此刻与张入云角技,虽是危险之极,只觉一颗心几乎要从胸膛内跳将出来,但却又着实有些兴奋,也笑道:“你方才一番招式才略有些像话,只是你倒好毒的手法!方才一击若被你撞实了,我定要受重伤,且你我男女有别到底不同,你这般无所顾忌,可见你这人心术不正!”
张入云闻有此主,又笑道:“我还以为你是女儿中的大丈夫,不在乎这一些小节呢!”说摆又比划自己衣襟已被其刀光割破的布屑道:“说完心毒!你方才险些将我重伤,却又说出什么男女有别的话!”
萧清雅眼光过处,果然张入云残破的衣赏一角已是被自己划破了一尺来长的口子,知张入云若论内力修为还在自己之下,虽及时将盾光回护,但因内力不够仍被自己将宽绰的衣赏割破,如自己方才再快得一分,张入云纵是未被自己一刀重伤而死,腹下要害也定当不保。想到这里,自己脸上却不由红了起来,只啐了一口道:“谁和你唠叨这些,如不是你先施毒计,我哪里会这般动作,先和你说好了,你内力比我差了不只一筹,又是破了纯阳后力不继,还是趁早认输的好,我本来想好好将你教训一番,但今见你确还有一些伎俩,只要你将混天绫献上,其余的我就不再追究了!你看如何!”
不想张入云点头道:“你说的不错,以内力而言,你确实胜过我多多,我虽不知你来历,但仅从你丈夫贵为青城上代长老便可见一般。而且我不想你虽是女流之辈,竟也极擅近身缠斗的本事,如此你一般人物我生平也只觉过一两人而已,难怪我兄长来之前,多有交待,要我力图自保!”
萧清雅见张入云与自己对敌一来,一直做傲,到了此时却忽地转了语气,心中有些不解,却仍是顺着其意思说道:“那你还不趁早投降,将红绫交我!”话说到这里,却又转了口气道:“其实这红绫与你携带在身上,实太过沉重了,我先时恼你自甘堕落行淫,但若真计较起来,以你一介凡质,能修炼得如今这般地步,也确是难能可贵了!需知人贵在自知,你一介凡俗之身,有些事实不是你能求得到的,何况你童阳已被点破,日后进益大难,还是趁早死了心思的好!”
不料萧清雅正在这里语重心长,那边厢张入云周身已是起了变化,待女子惊异猛抬头相望时,只见对面男子已是将脑后长发披下,直光滑柔韧的似明镜湖水一般,一时六尺长的乌发无风自动缓缓结成一条大辫倒垂在自己胸前。再听少年已是诡笑道:“我只说我功夫上不是你的对手,却没说和你比斗,我便会输!”当下再将双拳一引又道:“先和你明言,再往下的比试,我绝不留手,恐电光之间你就有性命之忧!你可要小心预备才是。”
萧清雅不想张入云到了此时还有这般诺大的口气,口上仍道:“谁理你这般胡吹大气,真有本事尽管施将出来!”可心里却为张入云一身略带鬼气的举止有些犯忌,当时行功运上清正法将周身真力提至极处,只待张入云进犯。
未料张入云见她果然小心戒备,心知这女子功力虽高,但平日里却少有角斗,此时安心防备自己,却已是弱了自己气势,口中一声骄笑,便又猱身再进。
萧清雅到此刻见张入云诡异心里倒不敢大意,当下瞧定其来势,却将水月刀刀光逼出,一时又是上中下三路打到。谁知张入云似有成算,竟是先一步,倒身将身体向前滑来,堪堪自头项间将下路刀光避过,待萧清雅见机,又将刀光甩出时,就见身势不住仍在向前滑动的少年,忽地双臂一振,竟已横卧的姿势与地上跃起,且左足出得沙土时竟得将脚底黄沙抖出。张入云腿力惊人,纵是不辅就内力也有万斤的力道,此时心狠之下更是惊人,只一足扬起,便见漫天黄沙激起,将萧清雅身前十丈布了个密不透风,且纵是细小之极的砂粒也是粒粒如铁豆一般,呼啸着向前方射去。
萧清雅见黄砂威力惊人,又兼砂雾迷漫不见天日,辨不得张入云踪迹,无奈之下,急忙将脚一跺,身势已是向后飞纵十余丈。正在她欲从容观察敌手所在时,却见眼前人影一虚,张入云竟是凭空闪在自己身前。大惊之下忙取水月刀向对方刺去,就见张入云已是伸两指仗流星指将刀尖钳住。萧清雅知他内力不如自己,忙运力欲将张入云手指震退,未想对方劲力拿捏十分精湛,虽力不能与自己相较,但只以两指牵引晃动,便将自己真力刀劲带动不少,况又有股子黏劲,竟是多时不能将其手臂甩脱。正在萧清雅震惊时分,却见张入云右手已如毒龙出洞再向自己左腕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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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入云如此这般故计得萧清雅却已有了计较,当下玉腕震动,便得一声金光耀眼,仔细看去,原来是她左腕上正套了一只金镯,好似一件异宝,只略一发动,便是透出金光将自己腕间护住,张入云手指才欲接触,便觉指尖好似针刺刀割一般的痛疼,知不能相抗,尚幸他也在事先有料到如此一番不会再如先前那轻易得手,五指凝动好似鸡爪,手腕翻动之下已在萧清雅肘间一阵游走,虽是对方见状,已是并肘好似刀锋一般的袭了过来,但这路指法是得自乐长老人的梨花指,又皆其指点晓习了人体秘穴,一时上萧清雅左腕已被张入云封住,可同一时刻张入云右手拿中二指也被女子肘间发力撞断。
可此刻萧清雅胸前空门到底大漏,张入云为求的这一机会实是几番筹谋多番算计,至此一刻来临,只想也不想,右膝便已是贯了出去,这一撞威力大到了极处,但闻起脚时分竟有奔雷之声,萧清雅纵是素性胆大又兼功力高绝至此时分,也不由惊的花容失色,额角见汗。
她知自己无论如何也敌不下张入云这一脚,无奈之下只得脚底点动,瞬时娇躯便如流云般的往后退去。张入云不意她到了此刻还能全身而退,心下也不由得不佩服,待将头一甩脑后长发所结的辫子即如钢鞭一般又向萧清雅当身要害打去。谁料看似迅猛之极的辫发正要击中对方身躯时,眼前女子,忽于口中屏口一吹,正击在辫绡上,竟轻轻巧巧的将张入云钢筋也似的发辫吹成千万缕青丝在空中虽风飘荡再不成威胁。
张入云知道萧清雅功力还在自己之上,一待其传守为攻,自己绝无长力与其角斗,眼前这般占得先手的机会,幸许已是最后一次,无论如何也不得放纵。可是此刻自己左掌还要抵敌萧清雅的水月刀,而右手已断了二指,痛撤心肺之下一时也难以举力。左右计较,心中一狠,右足再是一点,舌尖翻处,便将口内的寒铁刀片咬在嘴里,电闪一般向女子身前纵去,可到底他无意取对方性命,刀头仍是侧了一份,只想将萧清雅肩狎伤得一二分。
如此埋身激斗本也是萧清雅所长,可她万没想到张入云竟得这多秘技与身法相就,自己虽也得身退,可到底不及张入云就势前行来的激进,当时便被少年追上,自己双手仍然被制,至此她才知若以近身搏击而论自己到底要差得张入云一筹。可眼见万般无奈之下,总不能被地方将自己打成重伤,为此只得心头电念催动,但见她左腕镶戴的金镯竟得不动自舞,瞬时便是放大了数倍,跳出其手臂,金环落处正抵挡在自己要害。但听一声金铁相击,张入云口中寒铁刀片只一划在金镯之上,便被连人带刀片震退。一时上张入云受不得那金镯威力,左掌已然失力,当下立被萧清雅右手水月刀甩出,趁势扬起下击,又往他当胸刺去。
此时的张入云因为方才一般巨力,已嘴唇已被刀片割破,鲜血直流之际,却仍矮身翻滚,一时脱了险境,脑后用力,竟勉强用披散的头发将萧清雅玉足勾住,一个回扯,玉人竟被他掀翻在地。
张入云知对方腾挪趋避的功夫也是一流,为此并不忙上前,却干脆伏于砂地上,左右脚连环两番勾动,只将正欲盘身翻起的萧青雅又连番放倒,冲其不备之际,一声虎吼,已然跃起扑在对方身上,因见女子仍提起水月刀歪歪斜斜的插至,欲伤自己,只一手冷笑,左掌翻动已将手腕捉住,用力一扭,就听萧清雅一声娇哼,右掌连同手中弯刀已被自己反扭至其背后。又因自己方才只是将其左腕点动,为防其片刻之内恢复过来,却将右膝压下扣住对方手臂。至此时大获全胜,张入云才长吁了一口气。
因为自己方才接连强施秘法,提动真力,身体不堪负荷,已是万针袭体一般的痛疼,再觉唇觉剧痛,右手背拭过却是一腔的鲜血,心中脑狠,当时右腕一番便欲在萧清雅脸上掴上一掌,可临终是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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