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而已,但就只这一瞬,张入云也觉萧清雅心底诸般影迹竟在自己脑海中浮动,虽只如万花一瞥,但却又似清晰之极。
正在还在他惊讶之际,就见白光息止,身前五六丈方圆内的虫蚁已是扫荡干净,遍体俱是虫尸,可那土皇蚁数目实在太多,虽得萧清雅这般巨力的罡气,也只是毁去不过九牛一毛而已。群蚁为凶性发作,更是欲取二人性命,一时只待罡风息止,便复又袭来。
萧清雅知时机不能懈怠,一面将混天绫放起,欲将张入云包裹与其中,只是那红绫虽是极长,却只有一尺多宽,张入云身量甚高,从头围至脚虽可,但却有诸多缝隙,纵是平日娇纵的萧清雅到了此时,也不由恼道:“无双姐姐害死我了!有这一般法宝却又要施禁术封闭!”再见蚁群越行越近,也顾不得了,忙急急吩咐张入云道:“要想活命,你且事事都听从我吩咐,不要有一些相抗!”说话间,举起粉,一击便是打在张入云当胸。
张入云一生炼武,又精外门功夫,心肺直锻炼的平常发达多倍,可萧清雅这一拳打的实重又巧,一击之下,竟将他肺中所有气息全部吐了个干净,胸闷之下,张入云不由自主便是要强做呼息,不料萧清雅连忙取手按住了他的口鼻,不令其呼吸自如,正在少年惶恐时分,天灵又挨了女子一掌,一时便将其意志打了个七零八落,耳旁只听得有女子轻声说道:“别怕,你只是先睡一觉,等天亮了,一切也就尽都好了!”
张入云迷离之下,只觉抵在自己口鼻间的纤纤玉手,软香滑腻,似有兰麝一般的奇香直浸心脾,意乱神醉之下,便依言不作挣扎,沉沉睡了过去。
待其身醒时,就见萧清雅也正卧躺在自己才刚刚睁开眼睛,因见自己醒的这般快法,不由惊声道:“你倒锻炼的一副好身体,我本还当你怎样还要昏睡上一个时辰,不料你竟立时便得起身!”
张入云鼻下嗅动,但觉口鼻之间满是异香,嘴唇脸颊又得有些温温的,知萧清雅于自己睡倒后也是一直将掌心抚在自己脸上,再觉眼前已是金光照显,红日已缓缓自东方升起,二人竟得在当地卧了一夜,心上不免一阵浮动。多少有些不好意思,忙一个振身而起,不想只一立身便觉全身有异,心慌之下赶紧又坐落在地上,可终究还是慢了一步,一身衣裳已是纷纷化为碎屑,落了一地。见此张入云不由惊叫道:“这是怎么会回事?”
而萧清雅见他转眼之间已是光了个上身,幸有红绫缠在身体倒还遮掩的住,因他一起一坐形象滑稽,忍不住笑了一声。可她笑声一落,当时心上自警,赶紧止了声息,就如此肩头也晃落下一寸布帛,堪堪露出一点如白玉般晶萤的肌理。只是萧清雅终究不是一般凡俗,着意之下,一提劲也是立了起来,却未有如张入云一般,衣裳仍是牢牢粘在身体上,不见有一些破损。
张入云见之奇怪,但略一当眼,却知女子是用上乘内力,将一身上下的碎布片尽数吸附在自己身上,这千百片布帛,连同行动间不见一些歪斜,只这一手内力提纵的手法,便让张入云很有些自愧不如。但口中仍是作强道:“你倒一身好本事,竟可这样将衣服穿在身上,倒不是知能撑得多久!”
萧清雅知他是不服自己光了身子为自己小看,心生傲处,便嘲笑道:“能撑的多久是多久,在此之前,总好过你这不穿衣服的野人!”
不料张入云气不过,已生促狭心理,当时将足一伸,小腿间的布片也是落在地上,露出内里一双毛腿,口中却哀声道:“这土皇蚁怎么这般没有道理,吃不得我俩,却将一点怒火全用在我二人的衣服上,现在还太阳初生还好,等到了午间毒日当头,不得把我一身都烤了出来!”说话间又将腰一伸,意似睡了个饱觉,浑身俱是舒坦,可上身布帛也是随之噼噼叭叭一阵落下。但张入云也有一身内功,虽是布帛掉了不少,但要紧地方却也还护的周全。
萧清雅知他心思,但又见其举止惹人发笑,只强忍着假作嗔声道:“我知你心肠,一番做作,只想着逗我发笑,连累我将身上衣帛落下,那土皇蚁也不是故意与我俩作难,我先时用了小乘异术将你我二人气息全部封死,在其眼里只和石块一样,但我二人衣赏上的气息终究遮掩不掉,当然会为其撕咬才得这般惨状。”
张入云得知原来是这一段缘故,不由点首道:“原来是这么回事,我师伯天鹞子也曾习有这门异术,不想还有这样的用处,早知当日我就不急着上路,且先学会了再走,倒省得昨夜一场当心。”可话到这里,却又转了笑脸道:“惹你发笑,还需要我怎么做作?只一根手指就可以了!”说话间,但见其左手已是屈指将地面上数粒浮砂击出。
一时间那砂粒正打在萧清雅的翳风穴上,只惹得萧清雅耳间奇痒,但到底她功力精深,闭目调息半晌,才忍了过去。欲待振身喝骂张入云时,却见对方又道:“原来你是不怕痒的!那就只好劳驾你打个喷嚔吧!”语毕,便又有一点浮砂印在自己鼻腔内,当时一抹辛辣只惹得萧清再也忍耐不住,虽强忍之下,只打了极小的一声喷嚔,周身衣裳已是掉落了一大半。
张入云与一旁看了哈哈大笑,幸的她内里着的一副月白色的肚兜却是一点也没有破损,虽是身上清凉也没有怎么露出要害。萧清雅却是再忍不住喝骂了出来,只道:“你这人怎么这般龌龊,如此行举真叫人替你害臊,若被无双姐姐知晓了,只更惹人齿冷!”
不想张入云先得一怔,起先还有些脸红,但随之又释了面孔,只道:“我是什么人,无双最是清楚的!还有你先时也说了,是我心生不洁,才得有男女情欲丛生,如今我守你诫令,只将你看的如无物一般,情欲不生。你倒反责难起我来了!”语毕之际,又歪着头看了一眼前佳人道:“只是我心上虽不生一物,但到底觉得你的身体比我的来,却要比我的好看太多!”
萧清雅闻言不齿,只咬着牙道:“诡辩!”
但她身体到底着露的太多,一时间只得将秀发披散,她虽不如张入云一头乌发生的那般密实,但也是如云岚一般的轻柔滑顺,近五尺长的长发披下,当时即将自己身体遮掩了多半。
张入云到此时也立起身来,与其说道:“你先转过身去!”
萧清雅不解,便道:“你又要生出些什么张智来?”
不想张入云却未理她,只说道:“我已明言在先,你要是也如我一般心上不存一物,只管不转身就是!”
一句话说的萧清雅正在疑惑,却见张入云已是伸手将身上的衣帛拂下,心慌之下赶紧背过脸去,因不知他到底要行甚不成体统的事,皱眉之际,只得将内力潜运,若当真张入云欲行不轨,自己也只得出手将其格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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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因萧清雅听得身后传来一阵张入云解衣的悉索声,头痛不已,心上烦难之际,就见身后一道轻风拂过,转眼之间,左掌中已多了披在张入云身上的红绫,再听他言道:“你只运气将衣帛粘在身上也不得长久,还是披了我这红绫才好!”
闻此萧清雅才松了一口气,张入云一方红绫中有四丈,包裹一人足有多余,只不能分开,不然就是两人的分量也足够。萧清雅接过混天绫有些扭捏,半日不语,但终还是将红绫卷在身上。待略一沉吟,却又吩咐张入云也将身转过,一时又背了身子将自己肚兜解下横抛了出去,虽未开言,但心里意思二人都是明了。
女儿家终是心细,虽只一卷薄绫,但在萧清雅手上,竟将自己身形俱笼在其内,不只如此还借多余的红绫略作妆点,若不仔细看去,还只当她穿了一件宽松舒适的长裙,如此装扮美是不美,但举止行动倘不加意掩饰,步幅稍大一些裙底风光便得若隐若显,虽是要害绝不得泄露,但玉腿飞扬却是免不了的了。
正在萧清雅还在等待身后张入云将衣裳整理好,可却听得身后一阵悉索噼叭之声,再听得已有男子声音笑赞道:“呵呵,你这般艳妆打扮,我只怕你丈夫也不曾见过吧!”
萧清雅闻言即是大怒,她本为好意才得在旁等张入云,不想对方却是事先已将头转了过来,自己方才一番收整,虽多有小心,但总有些不便处,不知对方在一旁看了多久,她本以为张入云口中调笑,但心思上却仍是个守礼的,不料自己略信任对方,张入云却是这般回报自己,当下急急回过头正要怒喝。未想一见对面男子此时形态,却立时改怒为喜,先还掩着樱桃小口,但到底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张入云被她笑的有些不好意思,一时搔了搔脑袋,只在一旁受其奚落,后见萧清雅笑个没完,仿佛故意报复自己,惹得他恼了,当下伸出小手气着笑道:“你再这般笑个没完,趁早把混天绫还我,若你也我这桩本事,我又何必要做这般张智。”
原来张入云此时为俯就萧清只得三尺的肚兜,只得将自己身体骨格抖动缩起。他多年苦炼,这桩本事几近隐娘那般功功,用心之下身长不过四尺多一些,此刻将那布帛围在身上还有空余,再加上萧山君增于的水虎皮革囊也是件异宝,并未被土皇蚁咬损,张入云抽动其上丝线,结了个细索,牢牢背在背上,看似是在负重,其实是在护卫背后两团白光,且他此时头发本就是散着的,本就比萧清雅秀发还要浓密,多方收拢,竟将一身上下围了个严实。但是如此一来,一身形象宛然一个五六岁的孩童,可偏有背上负个口袋,满头长发,不伦不类,有些似个夜盗空空的小贼。
萧清雅多时以来一直受张入云调笑,此刻见了他这等样子,怎能放过,当时走进其身前,险些就要伸出玉手,在其头上抚一抚,但见张入云嘟了嘴到底不敢,但仍就掩着口强忍着笑道:“呵呵,可惜你头发太多,也怪这肚围是太白。若能换了红妆再加个冲天小辫,倒是年画上的人参娃娃了!”说话时分,自己已忍不住笑了出来。
又见张入云受自己奚落,无话好说,只翻着怪眼看着自己,又不禁损道:“可是你这孩子缩身术还有些缺漏,身子虽瘦了好些,但头却没见小上多少。”当下便伸手比划,口中叹道:“唉!真好大的一个颗头啊!”
张入云忍无可忍,只得还口道:“你知晓些什么,人身百骸最难炼的就是头骨,再说你去外间看看,哪家孩子的头脸与身子相交,不都是大一些的!若我真要是缩身的比例匀称,以四尺之躯行走在大街上,被人瞧见了,只怕就是惊世骇俗了!”
萧清雅听完他的解释,连忙笑着点头道:“是!是!是!你说的很对,是我一时乐的忘形,将寻常孩子的身形忘了,你别生气,我先给你赔个不是了!”说完倒真的福了一礼。
张入云知她无心于此,眼睛转动,便退了两步,将萧清雅一身上下打量了个干净,方口底哼声道:“这倒不用了!虽说我今番被你看个大笑话,不过你今日也是穿着透通异常,我一双眼睛也没少饱眼福,大家扯个直,就此揭过吧!”
他这一句话出口,萧清雅如何能不戒备,为此连忙又将自己一身上下摆布了一个周全,却并没甚不妥之处,唯一一些遗漏,只为自己为结绫裙,红绫乃是斜挂,右边半璧漏出一节如莲藕般晶莹玉白的小腿,但自己脚下乌蛮靴也是神鹿皮所造,不曾破损,且又是高帮,所着漏的地方更是不过一尺,为此仍害怕张入云目光独辣,将裙角带过遮掩住,可又见张入云眼光并不只停留于此,而是在自己身体上满身游走。稍作停留,便闪出一串精光,至此才知对方目光有异,两眼是经长年熬炼的,就不知其能透得红绫看见自己多少身体,但传念一想,混天绫乃是昆仑镇山之宝,绝不能被张入云这点微末的道行洞穿,只是心中不定,仍是将手臂上的红绫取在眼底试了一试,果然其上红云密布,倘若目光驻留稍久,红云即时便做舒张卷扬,哪里能看得透!
但张入云仍是目光游移,萧清雅凹凸有致的身形在其目光扫动下,竟好似被有质之物撩动一般。被逼不过,萧清雅玉足抬起,便是扬起一把砂子,迷了其眼睛,又怒声道:“你这人不老实!哪有这个看女子的!”
张入云见其玉足轻扬,忙惊声道:“小心,不然又被我看多了一些!”同时口吹岚风,将砂雾吹止后又轻笑道:“是男子都这样!”
萧清雅争辩道:“外子就不如此!”
张入云大笑道:“那他定不是个真男人!”
萧清雅怒声道:“胡说!”
张入云又笑道:“我怎胡说?以人伦而论,我张入云确是比他玉真子男人!”
萧清雅晓其意思,脸色即转了羞红,忙啐了一口道:“不和你纠缠这些,说上几句话,只又往邪路上想了!”
张入云闻言笑道:“你说的这句话,可当是服了我吗?”
萧清雅气道:“谁会服你这个无赖!才刚脱险境,便又这些促狭,若不是我昨夜救了你,你现在还能有口和我争辩!”
张入云知对方真的有些恼了自己,一时只得服低道:“说的是,方才我也是为你笑的气不忿,所以才越说越不加禁制,惹恼了你,真对不住!”
萧清雅见他陪话,这才有了喜色,也谦声道:“这倒不用,只是你下次再不要犯了就好!”
未想张入云却是摇头道:“这可办不到,一个人可以严律自己的言行,却管不住自己的心思,我又不愿做那等口是心非的小人,真要是到了彼此不能容忍的地步,只怕我和你这个朋友可也就做不成了!”
萧清雅不料张入云会有这一番道理作答,可自己又找不出什么可指谪处,只得讪笑其道:“也没见你这样满肚子坏心思,却又能当大道理一样说出来的无赖。好了!先不说这些,天色已渐亮了,我和你还是快找地方藏身要紧!”
张入云故作不解道:“怎么!现在天色已大亮了,萧姐姐还不回营地去吗?时间久了,萧姐夫一定会着急的!”
萧清雅横了他一眼,面含薄怒道:“你这是明知故问!我现在这一样穿着,怎么能回的去!如被外子与司徒大哥他们见到了,就再怎么解释也是徒然!”
张入云笑道:“你不是心中不染一物吗?又没做亏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