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是心乱如麻,此刻为保张入云不在为打通自己诸穴多受负累,反倒心志专一,一念不生起来。
原来当日姚花影将沈绮霞带出险地后,两人都是一肚子的心事,姚花影只一待将沈绮霞送回峨嵋众弟子身边,便转身离去,也不在坐望峰留恋,只往东方飞走。至于峨嵋众人虽经了一番灾劫,但名门之下到底不同,由刘乘风出手并佐以灵丹,沈绮霞一身重伤便已恢得的一多半。昆仑董开阳早已在脱得雷阵后离去,峨嵋众人此刻集起,自也要上路。不料沈绮霞却一反平日柔顺,决意留在山脚下等张入云消息,纵是刘乘风也阻拦不住。叶秋儿本想留在师姐身边,但却被沈绮霞劝止,无奈众人只好商议回得峨嵋后只与掌门禀报沈绮霞是暂在坐望峰疗伤,并不提及其他,众弟子不想颇为顽固的刘乘风此刻也能和众人附合,意出望外,待将平日里对这位师叔的恶映像改了七八分。
待众位同门走后,没成想,沈绮霞因关切张入云半日不曾出的地穴,怕他遭遇不测,又为自己伤势未愈着急,心焦之下,不合妄动真气疗伤,下半身已渐失去知觉,再待得张入云遁于空中寻找自己时,早已无力气起身,无奈只得将紫炎剑抽出,纵剑光将他引了下来。
再说二人于当地疗伤,沈绮霞天资聪颖,悟性绝高,论功行为峨嵋二代弟子中第一人,如张入云这一般行功为旁人疗伤,实在只有功力高过对方甚多才能为之,为此也正是沈绮霞所担心的,只怕张入云功行不到,救不得人反害了自己。
可事实却是大出她意料之外,张入云修行深厚与人体经络秘穴知之极深,并不出多少精力,一般得可长驱直入,将沈绮霞诸穴打通,不过盏功夫便将她病体收整,气血重新凝聚,正在沈绮霞以为体内诸穴畅通,张入云可收转功力之际。陡然间竟觉查对方至此时才显出真力,正在她惊讶时分,少年人已催动内力,如真气如惊涛骇浪一般冲洗着自己每一处经络,且气息狂燥,刚猛之极。沈绮霞善忍,初尚能支持,直到张入云真气扫荡自己身驱第三回上时才得坚持不住,心头意识晃动,终告无力支撑。而身旁少年人也及时查觉,忙将真气收回,双掌撤下。
而至此时,沈绮霞就觉自己每一寸皮肤都欲作痒开裂,丹田下真气虽然充沛至极,但为张入云纯阳内力催动经络,身体却越来越来燥热,本是惯常里一副冰清玉洁的面孔,此刻却是摸了浓浓一层胭脂,连耳根都已燥的红了。沈绮霞素日持重,此刻失态反不知如何处置,因在张入云面前尴尬,竟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幸得张入云及时开口道:“小弟虽得龙阳,但还未能妥善运用,因这丹气过于刚猛狂放,才使得师姐有些不适,真是对不住。好在沈姐姐你现在已然痊愈,我想你也在这里坐的久了,不如与我在这林中走走,散散心,这山脚下甚是清凉,想来不用过得多少时候,沈姐姐体内真气便能尽数收转了!”
沈绮霞正在尴尬,见张入云开口解围当即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说话间已然移步前行,边又回首笑与张入云道:“你哪有什么对不住我的,我得你将伤势平复,又借力真力提炼功力,谢你还来不及呢!”说着话,便已取掌凝神聚气,但见十根玉葱一样的手指,俱得笼了一层玉光,屈指弹扣,便闻一阵哨声。沈绮霞虽并不十分在意自己的功力进退,但多年苦修,今得张入云相助再上一层楼,心中仍旧止不住的有些高兴。
可回首之际,却又皱了眉似有疑惑道:“我本来以为以你心性,是绝不会做出索取龙阳的事情来的,不想你倒是真的做成功了!”
张入云知道沈绮霞如此这般说话,是在照顾自己脸面,只摇首笑叹道:“我修行有疏漏,该受这般惩罚,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但又有好些人情要还,不得不大举提升自己功力,出此下策,非我心愿,但也是不得不去做的事!好在我自负今后功行已有小成,但不用再做这些有干天和的事了!”
沈绮霞点了点头,低头想了想又道:“哪你今后有何打算?”
张入云笑着将自己与段惊霆赌斗一事告之,倒换了沈绮霞有些担心,不免问他此一战可有把握。少年人思量半日方抬起头朗声道:“我和他都各有遭遇,段惊霆资质在我之上,人有聪明机智,还有一条古怪的臂膀,实在难以对付。好在我也不弱,并没有什么不敌他的地方,大家此次公平相斗,无论如何总能分个高下,但我此刻却从没想过会输,不知怎地,总有些自信满满,想来他此刻也是和我一样的心境吧!”
沈绮霞知道张入云内外兼修,根底打的极牢,纵败了也不会受得多大伤害,但心上关切到底不同,在旁忧道:“不过他又自神龙得了的臂膀为助,你到时只得空手,怎样也吃了点亏!”
张入云见沈绮霞已猜到自己到时绝不会用乾坤镯与混天绫,心上顿时一热,心道果然沈绮霞对自己知之甚深,低头思过,自己平日里纵有些查觉,却还是对她不闻不问,纵然是做的对,但于人情上还是叫佳人心冷。想到这里不由脱口而出道:“那沈姐姐你呢!你今后又打算去哪里?”
听得张入云这句话,沈绮霞不由变了色,再见对方面色平常,并不见一些心意,秀眉蹙动,勉强笑道:“你眼光倒毒,我确是不打算回峨嵋师傅门下长持了,好在我自负修行已有些根底,师傅和掌门该当会放我下山,我看姚姐姐临去时好像也是这个意思,他日我也想择良山秀地独自修行!”
张入云笑道:“一个人修行有什么意思,不如和小弟回百花谷或二云观去,那里人多,又都是我的良朋益友,还有好些女孩子,沈姐姐去了也有姐妹在一起玩,不比一人来的好吗?”
沈绮霞未想到张入云会有这样的提议,面色变幻,半晌才得摇首道:“你说的太伧促了一些,我都从没有想过,且让我再想一想可好!”
张入云道:“这是自然,反正我还要再这里待上一阵子!”说话间,便又邀沈绮霞与自己一同前往御灵园,态底甚是紧决,沈绮霞性子柔和,竟不能拒绝。
可待二人起身排云驭气飞纵时,佳人到底忍耐不住开口道:“张入云!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当日金顶一战出现的那位双儿姑娘,对你来说真的是那么重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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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话将张入云说的哑口无言,沉吟半晌方开口道:“我明白沈姐姐的意思!双儿姐姐自小待我就好,又皆是我启蒙老师,没有她的话,我绝不得日后拜在金燕门下,茫茫人海中也不知该往哪里做方向,而今日更不得会与沈姐姐并肩飞行。她人很好的,可是一直却不见开心的样子。我也一样,小时候从没有开心的理由。
母亲说过的,没有哪个女人能容忍心爱的人再喜欢上别的女子!三妻四妾的家庭虽看似世间寻常,但内里却都是以众女子的伤心泪水铸就的。可世上男子却总是一味的只图自己淫欲贪念,妄想以一己之私,面面俱到,来装点、掩盖众女心底的哀伤,恕不知如此作想却从不为对方设身处地着想,根本就未将世间女子作人看待。我张入云纵是不堪,也绝不得做出这等恶行。
可事后,我难遭遇隐娘,她于我恩义绝不在双儿之下,香丘也为我而死,甚或是紫祥天也将当做最亲近的人对待,至于我沈姐姐与姚师姐我也是一直无以为报,自思人间烦恼太多,反不如苦道清心的修行来的自在。可事不遂人愿,我又为烦恼破了真身。我现在这一点功行全赖众姐姐帮衬才至今日地步,可也止于如今这点造诣,日后成就我并不放在心上,只随缘而定,我自努力就是!”
沈绮霞听完张入云这不是答案的答案也是半晌不语,时久才得举首说道:“如此说来你能得今日功行,皆是因心存迷茫才至的了?”见张入云闻声不语,面无表情,不作一色,佳人不由咬着牙道:“你好狡猾!”
张入云闻言一惊,心中如打翻了五味瓶,诸味杂陈,更不知说些什么好,见沈绮霞已遁在空中,只好也按落云头,陪侍在其身边。可女子多时不语,只垂头黯了色,脸上阴晴不定,仿佛心里正在极度挣扎。张入云在旁等候良久,见时已不早,再过得一个多时辰便要到了与段惊霆约定的时间,只得斗胆上前请沈绮霞上路。
不想他多声呼唤佳人均不作搭理,张入云见沈绮霞气色有异,只得小心翼翼伸手触碰她身体,未想对方忽的翻腕已锁住自己手腕,出其不意张入云只骇的一惊,正待开口,却见她已是甩手将自己拉过。仿佛于无知无觉中,怀里便多了一片温柔,再待他静下心来,就见沈绮霞已将自己牢牢抱定,双臂加力纵使健壮如张入云也是胸膛上一阵吱吱作响。
好在沈绮霞并不欲对张入云行不利,只是把对方抱定,将俏首深深埋在其胸膛内。二人排云驭气的功夫计究的是清心提纵,此刻双方心里都是乱作一团乱团,如何能够再于空中耽搁,晃眼之见便双双自云头笔直的栽落了下来,好在两人都是一身本领,待落地危急时分都不由自主得将劲气提动,以至安然无恙,毫发无伤。
而此刻的张入云则早已是失魂落魄,手足无措,原来他此刻不只怀中一片漫暖,胸膛上还得一片湿润,更叫人揪心是沈绮霞只是在他怀里不住的流泣,并不曾作色有一丝哽噎。张入云平生最怕的就是自己负人恩义这一桩事,眼见自己衣襟几被泪水打的浇湿,心尖上如遭铁锤重击,只痛的他欲一把将沈绮霞搂定才得止抑。可双臂振动时分,却又遇的万斤阻力,少年人空自挣扎,但两条臂膀却又总也抬不起来。
直至佳人将泪流尽,沈绮霞方得举首仔细端详眼前少年,只是她眼角处泪光晶莹,双目已肿,虽则梨花带雨不见往日娇艳,但此刻看在张入云眼底却更得爱怜。少年人直皱了半日眉与佳人对视,却始终说不出一个字来!
“当日我在坐望峰脚下见你几年不见长高了好些,再不是当日与差相仿佛的身量,心里很是欢喜,终日只想着从此后可以放心投入你怀里这个念头。”姚花影直言不讳道。说着话,又取着一手将少年人凌乱的发际理了理,只是空余下的一只手,却又使出更多些力气将张入云搂住,生怕对方就此将自己挣脱。待将张入云颜面收整好后,方又笑道:“你就是太不事装点自己了,其实只要你稍作留心,也是挺好看的!”
闻得这一句话,张入云再不能自禁,双臂忽然一轻,待查觉时已将沈绮霞也紧紧搂在怀中。一时闭目,眼眶中一片晶莹,几番打转才得道:“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沈绮霞至此时反倒心情转了平静,长臂自少年腋下穿过,边用玉管也似的手指轻轻抚弄张入云脖项,边说道:“这不怪你,是我自己不好,都是我修行不够,失智误坠自寻烦恼。”想着心事,佳人不由面上一片羞红,思索到深处,再不能持,终将手臂松开,一时抚着张入云脸颊,将身后倾仔细端详少年人面目。时久才得在张入云耳边用几不可闻的细声道:“自见了你和秋儿于杜王镇一战后,到了夜里我总是在做梦,一个同样的梦,一个无法对人启齿的梦!”
正在张入云未得要领的之际,佳人已是将他推开,又起身驻足空中。张入云见她周身晶莹,已将剑光驾起。心里一惊已知她要做何行举,眉头皱动,忙问道:“真的不愿意再留下来,现在就要走了吗?”
沈绮霞笑着点了点头。
张入云几番犹豫,终开口道:“哪,以后呢!我还能和你见面吗?”
沈绮霞摇了摇头,但眼神展转,又开口道:“不知道!只看今后的缘分吧!也许不久之后我又能和你相见呢!”
张入云见她话里虽轻松,但眼神飘忽不定,实是自己也无有一丝把握,心中不知作何应对,脸上只露了哀色,怔怔地望着空中沈绮霞。
见此沈绮霞反倒狠了心,立时周身剑光挣起,开口道:“今日一别只看异日机缘,他日再见,但望君子容颜不改功行大造,得完生平志愿!”说完,一个起伏别已挂在天空,回首抱拳作别,精光闪动,峨嵋女弟子已然去的远了!
待张入云回返御灵园,祥草已然安睡,独紫祥天还在城中静候,见他独自一人回来,奇怪道:“咦!你不是说要带人回来的吗?怎么如今只有你一个呢?”
张入云淡淡笑道:“她有事不能来了!”
紫祥天见张入云面色苍白,心上关切,想着再过些时辰还有一战,忙问道:“你是不是遇上什么不开心的事了!要不要和我说一说,有心事憋着的话,过一会儿和别人较量可很不利!”
张入云闻言无心摇了摇头。
祥天从未见其如此颓唐,心底有些害怕,伸出小手来将张入云手掌握住,轻轻抚慰道:“不如,你和那段惊霆今天便不要斗了,过几日再说,实在不行,那玉精石不要也罢,我将我的银霄剑送你就是了!反正我只在这墓城中又不出去,这剑对我来说也是可有可无!”
张入云听她说的要将自己那般威力的飞剑相赠,纵是伤愁之中也仍得一惊,再见祥天满面忧色的看着自己,显是心中忐忑,为自己担心的厉害。一时间抑首望月,思忖心事,虽时间不长,但多少已悟得一些至理。当下却拉过紫祥天的手道:“我知你在为我担心,你放心好了!今日一战,我必能出得全力,不会为一些伤心事相扰的!”说着话,又笑对紫祥天道:“至于现在,我只想躺在草地上休息一会儿,这十多日以来我都没能好好休息,难得这里清静,我想在这里静静的看星星,你可愿意陪我?”
紫祥天不明白张入云的意思,但见他精神好似好了一些,心中到底安定一点,闻言便也在张入云身侧躺了下来。她心上不染一物,虽卧在少年身边,却并不起情欲妄念。张入云转首见她片刻之内便能重收心绪,安卧一旁,心上好生羡慕。不料却被祥天察觉,一时问道:“怎么了?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张入云笑着摇了摇头,目视星斗道:“没有,虽然先前我很不开心,不过现在已经好了很多了!”
紫祥天高兴道:“那就好!希望你明天与人相斗能够取胜,不过最要紧的还是不要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