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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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妖- 第3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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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余人,待张入云将众人点倒,室中桌椅早已不够,只得安排众人躺在地上。

张入云见人物如此众多,已是多有不耐,当下放言问众女中还有愿意跟随自己逃走,果然不出所料,群女之中只有两人为柳鸨涂毒甚深,一意想走,其余人等,竟都不敢附合。素秋虽也有预料,却不料日受老鸨逼害的女人里只有两人愿走,有心再与人劝解,却又一时说不出个究竟,张入云见状摇首叹道:“你也算是尽了人事,要知世上人自堕,贪恨嗔痴,哪能这么容易解救,我等又不是圣贤,还是能完一人是一人吧!”

闻此话,素秋也没了言语,张入云又命站在一旁的二女收拾自家行礼,再问了素秋其船上众人过恶,但凡害人行恶深者均被他割耳剜鼻,以儆效尤。轻者割去一耳,因其中还有年轻女子助纣为恶,倒让张入云有些作难,略一作想,便在对方背上责了一指,如此一来,那女子要弯腰陀背一年后,方能慢慢行气血调整化去自己一指劲力,也算是作了惩罚。至于割下来的耳鼻通通被张入云顺手扔在了窗外西湖里喂鱼,被罚者见自己残肢被张入云这般作贱,再忍不住,阵阵嚎哭,却不想将张入云惹得恼了厉声道:“尔等当日残害他人时便该知有这样的报因!当日里怎不见怜那些苦命女子,却如虎狼一般的心肠一味下得毒心狠手,今日又来作这等丑态,再惹得我恼了,便打断四肢一样扔到这湖里去!”

众人见他发怒,连忙止了声音,素秋此刻立于张入云身旁,也未想到他手底会如此残忍,一时脸上惊恐倒说不出话来。张入云见状,本不想言语,但想着日后她或真会拜在高人门下修道进益,只得分辩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太过残忍了?”

女子答道:“难女倒没这样想,只是此刻这里血腥气太重,让我有些害怕,这些人我并不同情,但不知怎地,听了这些哀叫贱妾又有些心软了!”

张入云摇首叹道:“你从未杀过人自然是这样,毕竟想的与做的终究是两回事,所谓救人绝不是桩容易事,算来我今日也是首次独力救助他人,往日里也是如你一般狠不下个心肠。”素秋见张入云忽然话风转了温和,不知张入云是回忆起当日隐娘为自己逼迫救了百花谷众女,今日自己亲历亲为,独当一面,才知其中定夺筹算的辛苦。

稍待,先前去的二女已收拾的行李归来,见好些人已作了残废正在惊讶,张入云却已起了身,领三女出了门首。见船老汉竟还在外等候,少年人倒是会心一笑,不想这老人倒也是个有担当的。遂隔袖擎了三女飞渡上船,随之又一拳击出将花船船舵击碎,才命老人开船。

船老汉在外不辞辛苦,苦守张入云多时,一是自己喜事,二是为了亲眼经历些世间异人的手段。此刻见张入云一人上船,返来时却多了三位女子,不由笑道:“公子真是大手笔,去的一会功夫,便携了三位美人回来,也不知那柳老鸨是怎么舍得的!可惜我这船太小,众位大姐可坐稳着点儿!”

张入云见他滑稽,一笑作罢,忙命他速速靠岸停船,又口中问他夜来何处能雇得马车。老汉倒是热心,因是地头滑熟,正有酒友作这行买卖,虽夜深了自己却能请得到,是以一力担保,反省了张入云不少心力。待老人上岸找友人雇来了车,张入云却取出金条将马车买了下来。

那船老汉虽老,却有些风骨,与张入云作别,临行时,倒是有些舍不得,少年人见此一笑,又问他可有家室,得知老汉空身一个,便背人将自己身上蒜条金尽取,只留下三根作盘缠,剩余的四十多两尽数赠了老汉。不想老人家倒不爱财,一味推辞,张入云反告道:“不瞒老人家,我这一次在这湖上做了些手脚,你在船外候我多时,为此反被我边累,即是老丈您在此地无有牵挂,这点财物正好打点上路,换一处营生,也好避祸。今日有你我有缘一聚若不留姓命,未免太显在下狂傲。我姓张名入云,是峨嵋门下后进,望老人家万不要在人前提点,小子在外树敌甚多,倘被不良人听见,老人家恐有杀身之祸,切记!切记!日后有缘,但与长者再谋一醉。”说完一揖到地,也不再回顾,跳上了马车遂驰鞭而去。

船老汉不想风尘中的侠客竟能与自己相交,一时眼怔怔望着张入云离去,心中却是起伏不定,激动不已。

再说张入云赶了车不拣方向只一味前行,直到了无人迹处,才揭了车帘探问另外两位女子去处,不想其中叫杏秀的,早已没了亲人,也没个去处,而另一位年纪小些名唤香萝的,却是被人拐卖来的,家中倒殷实,父兄都在,可就是离此地甚远,远在千里外的山东。她二人平日患难交好,同时脱难,香萝倒愿带了杏秀一同回返故里。

可张入云为二位民女却又是一番作难,素秋聪颖,记得张入云先时说过自己有要事要办,便背二人与其商量道:“若是恩人为解救我三人为难,不如先寻一处安身,待恩人办完事,再回来提携难女就是了!”

张入云想着此一去要与乾坤教下交手,自己虽然功行大造,但这魔教可是隐娘的出身来历,其厉害诡异可见一斑,此一去并无十分的把握,若是自己身死或是受了重伤,倒耽误了三女,思忖了半日,虽有些行险,到底还是打定了主意,只与素秋道:“若只你一人倒还无妨,你天生骨轻,我已练就飞腾法术,只擎带了你,一日间便是数千里也得往返一遭,可杏秀二人却很有些难办,所谓渡凡人难逾青天,也正是由此。可若将你三人安置一地,我又有些不大放心,怕你等弱质无论是于山野或是尘世间都无力自保。好在我先时已许愿带你投入高人门下,我这里有一套天下正经剑客修行的总罡,早些传了你也好为你打个根基,谅你异日师傅也不会见怪。可是还有一事有些麻烦,事先倒要和你说个清楚!”

素秋闻张入云竟真的要授自己仙术,正在惊奇,又见对方语声透着些尴尬,她机智绝伦已猜到和自己女儿身有些相关。因这一年来几经苦难,多悟人间生死,当下想也不想道:“若是恩人为我是女儿身教习不便,还请不要在此等小事上守拙,难女久在娼门下,实无一些颜面再守些什么持重了!”

张入云见她言出果断,笑道:“你莫会错了意,我即授你白阳图解,自然要将人体诸穴一一指点,虽说你我男女有别,但为教习授益,倒还不止于为此尴尬。我指的是你这双脚,想来你该是大家出身,这双足却是被先人早早涂毒了。虽说若为得剑术,只取内门功夫亦可造就,但外门一流也不该就此歇下,不然等时间长了,到时等内外不能调和,难以精进时,再后悔也早迟了。我也算习得一些小术,好在你年纪还轻,若为你开刀取正,该还能来的及。但如此多少有些不便,所以还是该当与你说个明白才好!”

果然素秋闻言大感尴尬,到底其时男女最重如此,待佳人晕红了半日,方理直声气,缓缓点了点头。张入云也算是多经风色,见长日里派自然的素秋到此时也是露了儿女态,不由笑着说些话来与其分忧,边又将刀釜伤药预备好。他自经乐长老人指点,虽为天资所限不能得正经医道,但这点穴术与针刀一类的治疗外伤的本领却已是人间罕见的医道高手,一时间用尽心力,内外皆俱,才将素秋挤做一团,分作两截的脚骨重又拼凑完整,其时更一直用自己内力加护,早早将其脉落激活,最后还取万年断续一点药皮,为其伤口处涂摸了,如此不过片刻功夫,素秋一双脚掌便已完好如初,竟连一线痕迹也不曾留下。

※※※

张入云先时也是有些托大,只为素秋眼盲行动不便,所以才大了胆子为其在荒野外施术,未想她天生骨格灵秀,又皆那万年断续实是旁门中罕有的至宝奇药,少年人得来容易,随便施救他人,全不晓的这药来历。

再说素秋自经张入云施救,一双玉足片刻间尽得恢复,待下了地,再不复往日脚下虚浮,行动也再不似杨柳一般的摇晃,长年辛苦为人,到今日方才落地生根,步动有力。她虽持重,但也不禁喜不自胜,一时脚下多用了些力,忽觉小腿肚上一阵抽搐,顿时如踩了绵花一般,身子已歪了下去。

张入云在一旁见了,连忙将其扶起道:“我知道你多年紧束,今日一得伸展必然欢喜的厉害,可是我方才只将你脚下脉络调活,而你初愈这下双腿上肌健筋肉还不够强而有力,所以如此,且再忍耐些时候,这几日里先将白阳图解前六式练熟,到夜里自己练习打理,我看你资质绝好,又生的聪疑,一月内该能授得前二十七解,到时这脚下的筋肉也早该复元了!”

说完,便启齿将白阳图解起首第一式,慢慢教习给了素秋,因是对方从未接触过武艺,张入云便依了当日授教瑛姑一般的法门,循循善诱,先将人体经络略加指点,再慢慢授其图解精要。当日瑛姑半日内便习得三式,张入云为素秋骨格还在其上,想来半日内传授三式该无问题。可万没想到素秋资质天份远在瑛姑之上,聪明悟性更是胜过瑛姑十倍,张入云几乎只是口述了一遍,素秋便得照做的分毫不差。纵是白阳图解起始的六式艰难反复,素秋也不过在一个时辰内便将前三式习会,且一旦会的三式,她更是可举一反三,驾轻就熟的将后三式与半个时辰内习全。

一时里只将张入云惊的目瞪口呆,心跳不已,为此反惹得素秋生怕自己过于激进,听出少年人心跳,起了些惊惧,连忙开口询问自己可有疏漏处。张入云也正作此想,当下取手探在其手腕上探动,就觉眼前女子体内只在半日内,已得了些许内力,虽还嫌轻浮,但已泊泊然涓涓不息于其体内流淌,哪里有一些错漏不方便的地方。

张入云极少真心夸奖他人,但此时也由得惊声道:“论筋骨你不在我平日所见任何人之下,可到底欠了视觉,有些遗憾,但就只悟性,你却是我平生所见第一人。嗯!如此说来,日后我一定将你引荐至武当秦前辈门下,虽说青莲资质也是绝高,算来还是有些不如你,日后你好自修行,怕连秦前辈的衣钵受了也不一定!”

素秋本还以为自己行功有疏漏担心,见张入云这般说法,当时解了疑惑,可转念间却又礼拜道:“难女只想习艺防身,就依恩人一点传授也就已足够,哪还敢再求上高攀,至于传承秦仙人的衣钵更是想都不曾想的事,还是请恩人不要再为难女多费心劳了!”

张入云笑道:“你也不用这样说,我知道你心志高法,这些话怕还有些口不由心,你也不要小看了秦红雪前辈,她是我这几年内见得第一正经道家门下,一身道行已可登天仙位业,至今日未有飞升想来也是被叮当二姐妹拖累的缘故。你能入其门下,日后金仙可证,我虽还认得别位功法高强的仙子,但她到底是旁门人物,伏魔法力或是无与伦比,若论道力却比秦前辈差得不只一点了!”说着又笑道:“来!趁在午时前还有些晨光,我且再教你几式,呵呵,我生性懒惰,最怕教人功夫,今日有你这样天资超然的授艺对象,当真省事痛快!”

且说张入云一时教的兴起,心上喜悦,但没留意得素秋变化,女子闻他又要教习,自然用心习练,如此午时未至,素秋便于半日内将九式白阳图解尽行习会。见天色不早,张入云连忙领了她,向不远处停在一旁马车行去。待二人行近车前,张入云忽想起一事,虽料得不差,但到底还是开口与素秋道:“我方才教你的这些运气吐纳功夫,稍时你与二女见面时却不要有些透露,白阳图解不是轻易可得,她二人又无你这等天资,你若为同船共难之谊不慎教习了一些,反对她二人日后清静的尘世生活有妨碍!”素秋聪慧,闻言自然明白其中道理,随之点首。

张入云知道自己这般也有些多虑,但为慎重计不得不如此,当下扶其上了马车,持鞭上路。至于车中香萝二女见去时素秋还是弱不禁风的举止,回来却换了一副生机勃勃,再见其足下包裹,平日里的绣鞋早不知踪影,三寸金莲已是化了天足,一番惊呼,连忙追问其根由,少不得一番吵闹。如此喧哗,倒惹得张入云有些尴尬。

因想着自己一路上携了三女不便当,张入云并未寻的饭庄客店歇息,只路上买了些食物送于三女在车中食用,又为前番隐娘寻道观歇息避人甚为妥当,张入云也是于四野荒僻之地寻找庙庵歇脚,好在江南一带水土丰美,人烟稠密,一路上行走,路两旁虽静,但总时有人家,四人一车摇摇晃晃行出六七十里,终是找到一处尼姑庵。一般的也是金银打发,寻了偏房住下,那庵中姑子为贪财倒不避人,见了张入云一少年男子携了三名年青女子落宿亦不计较,只一味的管取香火钱,其余尽皆不问,如此反倒引得张入云这住宿的有些惊讶。

再说等三女下得马车,张入云见一路上不过两个时辰,素秋便已换了一副新鞋下地,想着到底是女儿家心灵手巧,不由会心一笑。谁知素秋擅观人气性,闻声便知张入云是在取笑自己,一时脸上倒有些见红。看在眼里张入云知眼前这女孩子不比往日所见,可查人心意,连忙收了笑声,先将三女安顿。

待素秋三女安排妥当,张入云才敲门入室,与香萝、杏秀交待自己要在此地有些耽搁,半月后才能护送二人上路。香萝二女虽有些惊讶,但自己即已跟了张入云下船,自然不敢违逆,只是人心到底多疑,从此后与张入云对答更加了小心,少年人知二女怕自己才脱狼窝又入虎穴所以谨慎,这是人间常理,倒不能怪二人,想至此一笑作罢,遂又唤素秋出房,于自己房中相谈。

待二人坐定,张入云开口考问素秋功夫,果然女子不但未有一些忘却,于这路上一番劳顿后,还又得好些进益。张入云已习惯她进境神速,当下也不顾感慨,开口道:“我时间几日内就要上路,万一我有个错漏日后不得前来,倒望姑娘你于这几日内多得些进益,也好日后自保。素秋你即习了二十七式白阳图解,以你资质面论半年后即可小成,到时护送香萝二人北上,你又多智玲珑,已绝可无事。既然现在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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