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的熟稔了好为自己置办东西。双耳不闻外事,更别说老猿的目光闪烁了。
见浮云子救不了自己,老猿忽想起一事,忙自怀中取出两样宝物恭恭敬敬双手高举,逞在艳娘眼前,当时放的宝光冲天,将个正在一旁醉心生花镜的浮云子也给召了过来。张入云细眼观看,原来正是前番超尘拼死夺得浮心岛参漏大师的两件遗宝,今见白猿深感自己坠了主人威风,怕艳娘责罚却取了出来将功补过,想着这猴儿不知艳娘性情,马屁拍错了地方,不由也是一声轻笑。
果然艳娘并不在意这些玄门异宝,见超尘用这些手段贿赂自己,柳眉当时便又是一个倒竖,刚待怒骂,却听得张入云已从旁劝道:“超尘此番为得这两样宝物也甚是辛苦,虽说其心不正,但它这般贪图宝物,今献将出来,也算是有些省悟的意思,艳娘你就不用再过多责罚它了!”
谁知艳娘劈手便将两样法宝夺在手里,见其一是金光闪烁的扶琼梳,一是赤光掩蕴,中有四点星光如风车也似转动的摩合四星轮,又骂道:“你这牲畜,又不是女儿家,脑袋上又没生一根头发,要这梳子作何用?至于这车轮……”说到这里时,艳娘才查觉那四星轮威力非同小可,惊讶之际也暂将话头放住了。
张入云见状笑着解释道:“这件宝物叫做什么摩合四星轮,该是参漏大师最要紧的两般宝物之一,如今超尘能将它舍了,也足见有些改过的心思了!”
艳娘闻声横了他一眼,心中虽惊诧,但仍是不肯放落,将白猿一阵乱骂道:“这般宝物凭你也配拥有?你一个未脱毛的牲畜,就是戴了千多样旷世奇宝也是被人侵夺的,一颗猴脑袋里装的都是浆糊,早迟横死山野的命!”
浮云子在旁看他俩只一个劲的诉说白猿不是,偏不将心思放在法宝上,连忍了再忍,终不耐不住与艳娘道:“这猴儿我迟早教训它,艳娘你且把这四星轮放定喽也让我开开眼,别老是收在手里晃呀晃的,我上下点头看了眼晕!”
艳娘本是性燥,可见浮云子这般痞赖像也是忍不住笑骂道:“我看这猴子还是拜了老不羞为师的好!你师徒二人倒是一个性情的人物,今后保管处在一块儿,朝聚暮聚造些天大的家私!却不要再遇上个败家的,卖了你身家性命,到头来哭死你两个!”
不想为人心贪者,这脸皮便自然要来的厚些,艳娘骂的虽刻薄,但却也只换来老道人嘿嘿一声讪笑,至于白猿则为见艳娘回嗔作喜,也是腰板直了许多,不再像前时那般害怕了。一时艳娘火气化了,众人皆是心头为之一松。
再说那摩合四星轮确是一样极具神通的法宝,但又为其威力太大,经颂繁复,众长辈中除艳娘外再无一人能妥善使用,相较起来倒是入云大弟子灵龙女也能持咒运用,可到底年历太浅,且又是白猿得来的法器终不好赐与。艳娘为罚戒超尘,略一思忖便将四星轮暂且收了,至于扶琼梳则为灵龙女多日来译经辛苦,也被艳娘顺手送人。为防老猿不乐,艳娘与它约定过上三年才将四星轮归还于它。张入云见诸事分派完毕,正感艳娘分配的恰当,不料末了艳娘却又多了一句道:“哼!日后迟早要与黄氏三姐妹见个高下,纵是我门下为非作歹,也轮不到她三个强出头替我教训!”
一句话说的怕事的浮云子脸色一变,怀恨的白猿却是眉间一扬,张入云见艳娘终是护短不肯放过这件事,有心规劝道:“此事依我看也就算了,到底超尘这北海一行颇有斩获,那黄家二姐也是颇通道理的,并不能与其大姐三妹一概而论!”
哪知艳娘早有成算,当时冷笑道:“你瞒的过别人却骗不过我,今番若不是你在浮心岛冷了心铩羽而归,也不会就这快要习什么剑术,这类取巧的法子只有在你周折不开的时候你才会俯就,今时却说些这般言语,可见你其意不诚,内里也是与我一样有所怀恨!”
张入云闻言笑道:“你倒是真说对了一半,可惜你当日不在,真没见到佛法威力,如这般神通,恐我一世也难修为的!”
“哪鬼母呢!你又不是没见过手段高强的,说的到害怕,怎么而今才把你吓落了胆!”艳娘分辩道。
张入云摇首道:“两班人物不能相提并论,黄蕴雅终究是玄门教下,一点一滴修身寸进得来的佛法威力。至于食香,依我见该是年深久远的宇内妖魔,相较之下,绝不是我等人物能够效法的!”
话说到这一处,以艳娘这聪明自然不再多口,回想片刻,又耐不住道:“你如今自灵龙处将剑术修了个差不多,就只差些火候而已,接下来要做些什么,总该说出来了吧!”
见被艳娘点破自己心事,少年人当时目注西方良久方道了声:“我前番见了佛法高深,按理该当知深浅潜心修炼才是,可不知怎地心头一口气却怎么也难以舒展,为此也顾不得当日鬼母劝我不要与天君做对的话了。只是前往括苍山之前,我需得先赴一趟崆峒,有人欠了我好大一笔账,到了今日三四年过去了,也该是收回来的时候了!”言动之际目光泛寒,一身萧杀气泉涌而出,将个中厅内一干人物俱都打的一阵心凉。
见张入云终要找玉音算账,艳娘目光也是一番闪烁,不禁道:“也好,不过这一次我也要去,你可不能阻我!”
张入云闻声却皱了眉头,只道:“此番我只想将红莲白草携做个臂膀,至于你,你还是留守在观中最好,浮云师兄近日也要为《内景元宗》修行到关窍脱不开身,如再少你一个正人主持实在太不妥当!”
艳娘哼声道:“如今玉柔与灵龙两人功力也都长进了,二人又都生的伶俐,就是少了你几个她二人也能将这破道观收拾的下,我不整日价想着炼功寻宝贝,崆峒山这桩热闹自然少不了我!”见张入云还在犹豫,佳人竟首次平和了语气,降声道:“再说今日又得了这四星轮,威力至大,绝不会让你分心照顾就是!”
至此张入云也没了话说,只得由她。当下里将白猿打发上路去寻石冥儿三人,少年人又在观中教习了灵龙指法一日,便携了姐弟三人上了路。红莲自将金翠如意通心甲炼成后,正为无机会尽展法宝威力不得意,今得知前往崆峒山便是要大打出手,寻衅闹事的,且又是素来不生事的兄长带头,只喜得她一路飞奔,恨不能一脚踏在崆峒山山头上。至于艳娘也是天性好杀,今回上也是心情激动,一心想看张入云到底会犯下多大杀机。
四人都是快脚,一路而来,不过大半日功夫便至的甘肃崆峒山下,张入云此番志在必得,自不然有失,想着山下水月庵是崆峒别院,便先行一步,欲在内中打探些虚实再做定夺。可不想等四人费了些周张到得水月庵外,却见庵门紧闭通没一些生气。张入云仗当日紫祥天曾授了自己五行秘术可借物遁行,当时便施了法术,一人独自进了庵堂内,可谁知内中还是空无一人,偌大一座水月庵从内到外不见一些生迹。虽说如此,但少年人隐隐觉得一些煞气笼于庵中,为此忙将艳娘三人唤来一同参详。
果然艳娘与红莲感应比张入云还要强上很多,到底艳娘是多年凶鬼不过片时便在庵内偏室中寻得一丝血迹,她二人与别个不同,当即便得辨认出是修道人的血迹,内中蕴得精华非是常人能够摄有的。至于百草在室中一番寻觅也查觉四周很有些异样,当时取着小手将厅上石柱略为摸索,便显出些糜粉样的石灰,却是一片被宝光照耀过后,石柱不堪神光威力而生生酥了外表一层石面的痕迹。
艳娘见了失笑道:“看来这崆峒山不由我四人前来,便已和敌人交了手,还是吃了人亏的迹像。”于是又劝张入云快快上山,只是艳娘心毒,却有意要张入云如见了事不要出手阻止,且让双方斗个两败俱伤才好。可她不料张入云只恨玉音一人,并未将崆峒视为仇敌,何况雨嫣然还是崆峒掌门女儿,自己更加不愿冒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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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说话里便往山上崆峒派根本重地莲花宫飞去,一行人都是多年经历打熬的出身,除红莲一人天生性强不怕事其余都是心思甚细,又为在崆峒派门下对方高手如云,不愿预前惊扰敌人,一时俱都敛气潜身小心戒备过了良久才都悄无声息行近莲花宫前。
正当他四人还在为入宫内怎生做法才不为崆峒长老们查觉时,却不料忽听得身前大殿一个惊雷便是一片海样的金光泛出。再展眼时,就见诺大的宫中如奔马也似飞出数十道彩云,一时分了三处与殿外栖了身,其中人数最少的正是玉音师太一面,只她与毒龙师太弟子在内一共六人。仇人见面自是分外眼红,可让张入云奇怪的却是玉音身旁一对着了麻衣的两个怪人,惧是死气沉沉的一副面孔,纵是以少年人此刻功力一时驻目也觉心烦意躁,偏两怪人中有一人手里擎了一片金光,看光华那莲花宫中方才一声惊雷倒是他捣的鬼。
艳娘自也看出这两个怪人来历不同,可为防张入云初遇仇敌便乱了方寸,却在一旁故意打趣道:“看不出便是这班堪称前辈仙人的长老们相斗起来也是和个市井汉子一般的习气,俱知要在殿外打斗,舍不得伤它崆峒那点子破砖烂瓦!”张入云闻言一笑,确是如艳娘预料的稍松了一口气,却不知待他回眸再看时却又是一惊,原来另两拔人马,其中数十人由崆峒掌雨惊雷率领自不必说,剩下一拔却也只有五人,其中有老有少,正是峨嵋汪剑秋与伽难师太领了叶秋儿、竺十八、东方文宇三个二代弟子独不见沈绮霞。
惊张入云惊异,艳娘三人自是也将峨嵋派一众留上了意,艳娘虽从来未遇叶秋儿打过照面,但当日也风闻的一些口信,又是女儿家心细,稍一分辨就见叶秋儿长身玉立,生就一副好相貌,腰间配的两把长剑古朴稚拙精光流溢,更是称得佳人风姿绰跃俊雅不凡,纵是眼前一班神仙人物中也是艳压群伦,招人耳目。可当张入云见她腰挂双剑,心思不由便是一沉,想着沈绮霞当日与自己在罗浮宫外一番话今日终究应验了,心上翻动好生愧疚。
正在少年人心思沉重时分,就听得玉音师太开口朗声说道:“掌门师兄,今日都是我崆峒派家事,你怎地却邀峨嵋派诸位相扰,如此行举与情与理只怕都说不过去吧!”玉音师太为日前服得蓝田玉实不只将当日容貌伤损复原,更是变的如少年时一般青春美丽,从此后再不好以貌示人,终日都戴了一顶青罗帽将头脸遮掩,可是她嗓音特别,众人闻音尽皆知道是她本人。
雨惊雷见她开口,寻思半晌方沉声说道:“玉音师妹,今日峨嵋道友只为两派义气方才前来相助,倒是你!你为何引来昔日二代教祖严令重返中原的劣徒,如此祸乱我崆峒你到底安得是什么心肠!”
玉音闻声讪笑道:“掌门师兄差矣,如何峨嵋派弟子前来便是义助,反是我崆峒派师叔祖归山便是扰乱门庭?再说当日若不是峨嵋派作梗,两位师叔祖又何至于被二代教祖赶出中原,究其原由都是峨嵋派做下的手脚,如今已然百年了,我二派都是当世名门,他峨嵋也不再是当日的峨嵋了,难不成我崆峒还要看他人的脸色行事不成?”
玉音一番话虽是有些狡辩,但到底一干前辈长老们最重脸面,当年峨嵋派势隆,又得有不世出十数位前辈长老,恩威并施之下才将崆峒如野马似的教祖归顺导正,如今百年过后峨嵋已显得人才凋零,反是崆峒广收门徒丝毫不见势弱。即有了势,自也想着名,而今玉音一番话倒是说到崆峒派好些人心里去了。
雨惊雷见玉音一句话头,倒让身后弟子暗暗点首,正待开口指其不尊二代教祖训令,不想玉音又得开口道:“倒是掌门师兄你今日来行的有些不是!”
雨惊雷不料她有此一说,心上着恼,不由就口道:“我有什么不是?”
玉音师太轻笑道:“四年前雨师侄下嫁昆仑陈静松,本是两派极大的好事,却不料半路杀出个虬龙子结拜义弟张入云,当日天矶道人有心放纵才让这恶徒逃走这是他昆仑派的事,师妹我自不好去说他。可当日掌门师兄你也在人前施展法术送了一阵神风为张入云解了围,逃下山去,要说事关雨师侄,父女情深自是人伦当有的事。可是师兄乃是修道人家,又是我崆峒一派数百位弟子的统领如此大伤崆峒昆仑的举动,只怕着实有些欠妥。
而最要紧的却又不是这些,那虬龙子狼子野心平日就是横行不法,自赚得雨师侄后更是胆大妄为,接连的为恶脱累雨师侄,当日在江南将宝树院智远大师打伤后想是为避祸再不见其影迹,可他却令自己义弟张入云收揽一干妖邪,开山立柜为祸一方,数日前我还与武当金石道长一会,只说那贼子在鄂州二云观行法积聚群妖想是在炼什么害人的邪物,又不知那张入云小贼今日又得了什么本事,仗自己阴险狡诈竟将武当上代长鸥鹭子打成重伤,算来他还是峨嵋宗下弟子,可如此不尊长辈竟还行暗算将前辈真人打伤,当真罪在不赦。若不是当日师兄放纵,只怕那小贼今日还在昆仑山中囚禁,师兄护犊一念却养来他兄弟这两个妖邪,虽说不是本意,但我修道人向重因果,到底与我崆峒脱不得干系!”
说话间老师太躬下身子与崆峒众弟子施得一礼又欲开口,不想远处一条火龙忽得凭空蹿出,直打玉音要害,正在她将袖底金光抛动欲抵挡火龙之际,一旁站了多时的麻衣怪人却突然将手底金光甩出,正与电射而至的火龙做了个迎头相撞。就见当头一个惊雷炸响,金红两色雷雨深长了个遮天蔽日,夺目非常。一时里麻衣怪人一张黄脸也不禁得红了一红,而远处突施暗算的红莲当时也是娇躯一抖,倒身便往后仰,幸有百草将她拉住。可就此一来已将红莲激怒,一声娇叱,也不顾眼前这多人便是自藏身处跃出,将手一指,缠身红云便又往那麻衣人飞去合了空中被激荡回的火链双双又向敌人杀到。
那一对麻衣人乃是当年崆峒开山弟子,虽说与峨嵋七矮一众弟子算是个平辈,但若论资历却要比七矮长的多,其后为恩师驱逐在南海蛰伏数百年,如今峨嵋一班老人俱都移往海外神山,二人自负于中原境内已是无敌,不想才来到崆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