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入云一条混天绫分斗二龙,时间稍久便已是相形见绌,就如此也为的是混天绫五形避火,趋开了两尾毒龙好些火光,且他当日曾于坐望峰取了龙阳,操火一术比其余法术还强上好些。可时辰久了,他与沈绮霞终是凡胎肉身,就仗混天绫将火光逼开,可热浪仍旧是席卷而来,将个沙舟岛上方烧得艳红。炙火炎炎,男女二人连呼吸都觉困难。
幸得混天绫自经石家姐妹之手,已将封印解开,待察觉主人有难,绫身上火鸦立时从跃出,当时鼓动双翅扇起千丈火炎便与双龙斗在一处,因三兽均是灵昧,气性相同,一时杀了个难分难解。可片刻之后便分了上下,到底混天绫是昆仑秘宝,其上火鸦足有数千年修行,虽则独斗二龙也被它占了上风,且火鸦擅食烈火,二龙初斗时尚能支撑,可随着角斗越发激烈身上火光却被火鸦趁势吸走不少。若不是阮香竹见机将葫芦里残火倾尽以助两条毒龙威势,怕是已被火鸦杀了大败。
张入云不想绫身上火鸦这般得力,先时还卷席着长绫以助威势,稍顷便已收了混天绫,与沈绮霞一道在旁观三灵争斗。
阮香竹见自己得自少阳真君的火龙尽战不下混天绫赤鸦,心头一阵烦燥,扬手便是一记神雷打出,她余仙子门下神雷威力虽没有正教门下太乙神雷那般大,但出手便是一朵红云,赤光掩蕴也是别有一功,但一出手炸开便是一团红雾,当时将火鸦包裹住,周身火光也黯淡不少。而自己一面火龙却是见机,纷纷呼啸着绕至火鸦背后夹击,顿时情势又换了不同。
张入云一见阮香竹雷光出手,自己一面也是将弹指神通运出,可自己一点玄功,到底不能如对方采炼日月精华合着本命神火的葵光雷相提并论,银光虽也惊人但在投入雷光中后也是一闪即没,并没见得多少功效。当时见自己火鸦势弱,少年不免有些心焦,当时回首与沈绮霞笑道:“不想这妖妇倒真有些本事!大乙神雷我可不会,沈师姐可会?不知能不能抵挡的下?”
沈绮霞见他此刻还能笑的出,知张入云并未见底,当下也笑着如实相告道:“太乙神雷是本门高妙雷法,不到内功火候还不能使用,我资质浅漏如要得大乙神雷怕还要十年苦修!”
闻此张入云只得摇首苦笑道:“如此的话,小弟也只能施些不太光明的小手段了。”说着迸指又是一道银虹弹出,当下直打阮香竹本人,如此逼的她不得不招架,至于神雷对方自然也不及放出了。这两年来张入云修习的法术虽仍是未得多少进步,但一身技击本领却是逾加的纯熟,尤其当日得了全副白阳图解后,内功更是深造,一手弹指神通不只威力强横,且半日里施动内息也不见一丝散乱,当下手指只在方寸之间展动,却把个阮香竹打得左右摇晃,连施诸般身法也总是逃不过张入云的指力,只惹得少年人哈哈大笑。
果然不过片刻功夫将阮香竹打的恼了,当下拼着手中金拐硬接了张入云一记指风,自己却又从背囊中取出一粒金珠,只一祭起便放得三丈毫光,将她本人护住。同时骂道:“无知的小牲畜,你即这般喜欢笑,我且让你笑个够!只是稍时却有你哭的时候!”说着便又抛住三枚金光闪闪的圆镜,一样的跃在空中,当下联成一气,取得刚刚初生的月光,镜身一晃便将月白色的银雷如冰雹一样的打了下来。至于张入云手指点动的白虹,但一撞在她护身光球上便被金壁解走,当下就见银虹迸走,却是再不起一些功效。
张入云见自己弹指神通无功,敌人银雷又已杀到,自忖自己指力再怎么强横迅捷也绝接不下这漫天的雷光,眼中看着神雷落来也是一阵心惊。他倒也乖滑,见力不能胜,连忙怪啸一声,已携了沈绮霞避过一旁。回首望去,就见无数神雷撞在岛上金水阵的护壁上,立时金光银雷相交,满眼一片灿烂。耳边雷声阵阵,夹带着雷动过后的狂风热浪,险些将二人才刚立定的身体掀翻。至此少年人才知对方手底法宝当真厉害,不由吐了吐舌头冲沈绮霞道:“师姐说的当真不错,没料到这姓阮的女人手底下真有这多宝物!”
见到了此刻对方才信了自己的话,沈绮霞摇首叹气道:“好话和你说了不听,你非要来撞这硬钉子,好在你与她激斗一场至今还未曾受伤,也算是大幸了!这阮香竹也是身经百战,见你有弹指神通功夫,可抵挡她一剑一拐,所以直接放出这古怪的借月光的镜子,也算是厉害了!”
“那依师姐所见,我二人该当如何应对!”张入云见沈绮霞倒并不是很着急的样子,所以开口问道。
沈绮霞低头想了想,终是打定主意道:“如今看来也没有什么办法,即斗不过她,我又不愿意离开这沙舟岛,也就只得请人来帮忙了。”
张入云疑声道:“哦!是想请峨嵋派的前辈或是同门吗?”他因想着沈绮霞曾与无双见过面,心里不由起了念头。
哪知沈绮霞笑着摇首道:“我是自言于掌门面前请辞的,哪好意思轻易求动各门长辈,同门之众能相助怕也有限。好在我与一年前离岛闲游时与一女剑仙有幸结缘,若得她相助,眼前这阮香竹倒也不在话下了。”
张入云虽然有些失望,但仍旧笑道:“如此说来,可真应了异派众人说你们峨嵋门下仗势欺人了,无论到哪里总有高人照应,确实叫人不服气呢!”
沈绮霞不乐道:“什么‘你们峨嵋’?张师弟你难道就不是峨嵋门下吗?好了,既然已打定主意,你和我就不要在这里和这妇人争闹了,且与我回岛上去,烧了信香好等谷姐姐来救。”说着便要拿了张入云返回金水阵内。
可少年却瞧着一面大放银雷的阮香竹很有些不服气,当时道:“我看还是再又小弟上前试她一试,且看近了这妇人身前有没有法子可想!”
沈绮霞听上对方胆大,心尤不死,连忙阻止道:“你不要胡来,我知道你想仗着自己本事与她近身交斗,可阮香竹此刻护身的乃是佛门定珠,威力非同小可,绝不是你一点内力能攻得破的,她为的是余仙子门下仙佛不是同流,施放这佛珠要伤损好些精力所以才不轻易舍得放出,今次即已祭起便明是和我二人不死不休的恶斗,你此刻却还要想正趁了她的性吗?两军对垒斗的是智勇兼备,且在这里由她闹去,真要动手也等过些时候待她弱了眼前这番气势再说。”可待佳人苦口婆心的一番说出口,见张入云还有些犹豫,不由皱了眉怒道:“你这人怎么这样,当真不愿意听我的吗?”一句话立时将少年人镇住,当时红脸不语,只得将火鸦收回混天绫,由沈绮霞将自己拉回沙岛上。
阮香竹见敌人回返金水阵内再不外出,心下恨击,将个月光镜与两尾火龙一同祭出,绕着小岛数周,用神雷与火龙同时攻打法阵,当时催逼的久了,将个沙舟打的如同火炉一般焰火灿烂。
再说张入云二人自回返岛上竹屋后,但听得空中雷声震耳欲聋,无止无休连过了三日也不见个止歇,岛上本自一片葱郁,却被雷光烈火炙烤的枯焦之死,看的沈绮霞好不心痛。好在那静池确是地藏灵泉,任是岛上温度如何上升,池边一方地界仍旧是一片翠绿,两人时常在池边驻身休息,倒好消得不少清凉。先时张入云与沈绮霞交待的匆忙,并未及将过三江交于自己的玉棒取出与对方展示,此时正好得空,便将宝物取出,指望对方能看出到底是一件什么法宝。
谁想沈绮霞见了玉棒却笑出声道:“这不过是一根内藏宝物玉管,只是制成玉器的人物心思太精巧了些,故意将它打造的繁琐了一点。却哪有什么法术禁止在此物上?”说话间只将玉管取在手里,略略搓揉,再稍微用力一拧,便见得半边管壁坠了下来,瞬时便是满眼的红白两色宝光。待二人仔细观看时分,却见那玉管内端正的放了一白二红三枚金针在内,虽只不过三寸上下,却是寒气森森,将个对面张入云臂膀激起一阵鸡皮疙瘩,反观沈绮霞倒是处之泰然,纵是针光奇冷也是一丝未觉。
却说沈绮霞见玉管中藏的是三枚金针,当下却得大喜,为张入云不明白其中道理,便与他解释道:“这三枚金针并不是寻常的暗器,而是上古女侠客遗留的飞针。古时侠女主炼飞针,可如今早已失传,致使我女儿辈都以飞剑防身。今不想却被你无心中得了三枚,想来该是这飞针出世呢!你二云观女子众多,这飞针正合她们应用!”说着便将针连同玉管交与张入云手里。
见沈绮霞将飞针还于自己,张入云当时笑道:“这即是女儿家的所用的飞针,正好就送与师姐运用吧!不瞒师姐,二云观女弟虽多,但却几乎都已有飞剑防身,绝缺不了这一样。再说这飞针本就是为师姐采撷佳果顺道得来的,显见与师姐有缘,小弟一直想与师姐寻一口趁手的宝剑,今是剑还未得,且些交就着用这三枚金针代替吧!”
沈绮霞闻他言语中怠慢这金针,连忙阻止道:“你别小看这细小的飞针,虽说威力或与飞剑相比差了一些,但若论阵前杀敌,只怕还比飞剑更得利些!”
张入云道:“即如此,那更是该由师姐收了,有此一物与阮香竹交战时也得好些助力,就不知这飞针与飞剑是否一样,也需要人剑合璧,才能运用的纯熟!”
果然女子点头道:“你料的不错,这飞针也非得如习炼剑术一般,不到功夫不能运用呢!”
张入云不免丧气道:“如此远水救不了近渴,暂时也得不了它好处,师姐且收在身上,等日后慢慢炼习吧!”一番话倒说的沈绮霞再不好推辞,她也实爱那金针,当下也不再谦让,即时把那飞针收了。
从此后两人就安心留在岛上等待女仙人前来营救,只是那金水阵是仗了沈绮霞先时精血强铸的,三日功夫下来,其威力也几将耗尽,渐渐本还能护得岛外百丈高深的法阵,也压得与地面不过二三十丈上下了。
那岛上法阵越小,岛外雷动火炎自然是越盛,沈绮霞见状屡次想再刺破手臂取血,却被张入云阻止。张入云负气不过多次想外出与阮香竹决一死战,也每每为沈绮霞拦了下来。直到三日地后的傍晚眼看金水阵即将被破,两人才商量着到的最后一刻即由张入云外出索战,沈绮霞则在岛上趁机将阵形重新归正,只是却要依得先时答应张入云的,不得再刺血施法。
如此再挨了半日,直到了三日后傍晚金水阵终于只剩的一线金光,眼看就要涣散,纵是沈绮霞平素沉稳,到的此刻也觉得所等的仙人来的实在太晚了一些。
张入云早就不耐,当时腾空而起,一待被沈绮霞放出阵外,便将混天绫抖出,他有心用火鸦与毒龙争斗为沈绮霞分忧,不想三日功夫下来,雷光火龙早就合为一路,威力比以前大了何止一倍。少年人纵有混天绫护体,一时也被外间奇热烤的周身烦燥,那火鸦也为雷火势大,只一出世不久,便重又附回绫身上。
阮香竹火烧沙舟岛数日正在不奈,见张入云伺机外出,上手就是不利,当时大笑道:“我说了你这小牲畜迟早有哭的时候,怎么不在你的岛上龟缩不出,却出来透气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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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入云见她笑的得意也语出讥讽道:“我在岛上歇了三日待的有些闷了,所以出来透透气。就便也看看你额头上的伤口好了些没有,虽说你老了点但总还是个女的,想着事先不慎打伤了你,心上多少有些不舒服!不料阮仙子折腾了三日依旧生龙活虎一般人物,额角伤口也早平复,真是前辈仙人不比一般,倒是晚辈见识太浅多操了一份闲心!”
阮香竹不想眼前这看似木讷的少年,开口却是这般刁毒,原先一意讥损对方的心思顿时化了个乌有。她知道张入云一手弹指神通本领已堪大造,纵是仙剑恐也奈何不了他,有心用雷火击他,又担心如此一来躲避在岛上的沈绮霞趁机将护岛法阵重新布置,如此一来,自己三日辛苦尽都白费。又见对面张入云眼角含笑,明是索战,欲分自己心神,当下略一筹谋,便将主意打定,自怀中取出一粒拇指大小的银珠,却不是用来击向敌人的,而是顺手抛落在脚下海面,单手持咒,不过片刻功夫便将沙舟岛外四边海水咒的如同滚开的海水一般。
张入云一身尽是技击拼斗的本事,哪能知对方操纵的是何般妖法仙术,眼见足下海水变化,心上忧虑,弹指一道白虹便向阮香竹射去。
可阮香竹早将定珠放出,慧光生处白虹尽被其泄走,见敌人急于下手,她又讥讽道:“呵,怎么?害怕了吗?你不是生了一张巧嘴吗?且再动动你那张嘴,看看是不是能把这海水说的重复旧观?”想到得意处阮香竹不由纵声大笑。
被对方讥讽,张入云丝毫不曾在意,只是到了此刻他也看出阮香竹正在用那银珠煮沸摇动海床,似是在行咒拘束什么东西。要知自己与沈绮霞二人合力尚还斗不得一个阮香竹,若是再被她召来什么帮手,那沙舟岛安全还真是堪忧!果然就在张入云思谋时分,四面海水已是浮出许多海兽前来朝拜,虽是不满阮香竹用摄妖珠炙烤焙炼自己,但元神摇晃不得不上前敬拜。
要知海之宽广无边无际,比陆地奔腾的俊鸟异兽还要多出百倍,虽是临近中原的东海一隅,但在阮香竹神咒与摄妖珠召引下即是也是拘来不下千百灵兽。只看的也自在海外行游数年的张入云目瞪口呆,眼前绝大多数海兽均是自己不曾见过的,若不是阮香竹勾引,自己还真不知道这东海一处竟有这许多灵兽。
可阮香竹却对眼前被拘束来的妖兽很不满意,目光游动多时,脸上也不见一些喜色,直到最后才勉强指动一丑陋不堪,周身鳞甲犹如钢刺一般的鱼人叱道:“你给我留下,统领人鱼给我杀了这贼子!”说着又指动剩余的妖兽退走,群妖得了阮香竹号令如蒙大赦,纷纷摇动手足长尾钻进水下,即时不见,只留下那一身钢甲外相凶恶的鱼人和十余只上身如妇人一样的银鳞人鱼。
到此刻阮香竹才回首笑与张入云道:“你不是说懂得怜香惜玉吗?眼前这些人鱼虽是兽身但也是妇人形态,且看你可会手下留情。”说完一声娇叱,喝令那丑鱼人向张入云袭去。
那鱼人也是深海异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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