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料道山君得知他寻访邪龙子却是大吃一惊,几番试探得知张入云并不是为寻仇才找得对方,而是请其联手做一件事,这才松了心气,避了门人告与张入云自己一年前受段惊霆重托,曾为他打通了一条地穴,足花了自己半年功夫,不如去那里寻访或能找得到也不一定。
张入云不料段惊霆与萧山君也有交情,十分惊讶,再见山君口气虽轻,但目光却又得沉稳,知道对方很有把握,当时一恭手相谢对方,便要开路,只在临去时颖问道:“就不知道段惊霆请萧先生打通这一路地脉是做什么用的?若不介意,还请先生透露一二!”
萧山君闻言露出些惊怕的意思,但面孔上却又是一团喜气,直再看了周围无人,方压低了声音与少年道:“不瞒公子,段公子要在下打通地脉实有些促狭,他为的是将北海一位妖人水府打穿,排干了海水好下海与人寻仇!”
见萧山君面露得意之色,张入云不禁追问道:“就不知那水妖是个什么来历,段惊霆平日杀气极重,该不要是滥杀无辜才好!”
果然道人解释道:“这倒不曾是,那渎神判官仇霸海是远近闻名的凶徒,手下也尽是为祸四方之辈,西北海七千里尽是他的势利,段公子与之为难若能将其除去倒是做了一件好事!”
少年人心细,见萧山君如此说法,定也是平日里常受这渎神判官的欺侮,见对方得意,不免笑道:“如此说来倒是以恶制恶,正相合宜的事呢!”说完为赶路便与萧山君告别,一时飞得急了不曾回顾山君,却不想萧山君见他气势汹汹的往渎神判官处飞去,脸上又是添了一层喜气,盖为一个段惊霆便够了仇霸海消磨的,如今再添了杀气腾腾的入云子,渎神判官的气数想是该尽了!
张入云改了方向往西北方飞去,虽是万里奔程也不过半日功夫就到了,来时萧山君交待的仔细,倒是很方便的寻着了渎神判官的巢穴。张入云本还当段惊霆出手,定是一个血山火海,未知仇霸海葫芦洞门首竟是没有一些打斗过的痕迹。少年人长驱直入,连闪了五六重门径也没见得一些人迹,只是那洞府里好不堂皇,宝物奇珍应接不暇,显是洞内人走的匆忙,一洞的家什一些也来得及带走。张入云心上疑惑,连查了十余处也没找到人影,正在颓丧,却隐约闻到一缕肉香,那香味好生特别,虽只得一星半点,也激得少年人口齿生津,寻香觅迹半日,才从洞壁一不起眼的海碗粗细的孔穴中寻到了香气的来路。
那孔穴虽小却也难不住张入云一身出神入化的缩骨功,不过半炷香功夫,少年人便穿行地府下百丈到了一方不过十余丈深远地厅,厅上正中安置了一方铜鼎,那肉香味正从铜鼎上飘散而出,先时只一缕香气便让张入云不能自禁,此刻香薰满腹自然更禁不得,当时吞了一大口口水,竟是咕咕有声,张入云向来在饮食上不下功夫,如此一方丑态,实是不好意思的厉害。
可他才刚将口水咽下,又闻得空气中多了一道奇香,腻人心脾,只一息便是荡人心魄,丹田气血一番潮涌。张入云不是未经人事的,自然知道是何来路,把眼过一旁,就见一水潭前正有一座金丝帐,奇香正从半避的帐帘散出,顷耳聆听更可听得一丝女子的娇淫声。见这般阵仗,少年人不由皱了面孔。可左右环顾却又不见段惊霆人影,就在张入云疑心时,却见水潭边泛起一两声水浪响动,循声看去,原来是一石角上正垂了一道墨玉钓竿放了水晶线与潭中,那响动正是鱼竿上鱼浮扯的水声。
张入云一见心惊,待凝神再看这才解了心中疑惑,当时也做了石塑一般一动不动,直过得顿饭功夫,那鱼浮终于往水底猛地一沉,同一时间墨玉竿也是一抖一送,甩竿过处便见诺大的一团白影自水潭下提起,重重甩落在地穴青石上。张入云虽知钓出来定是鱼灵精怪一流,可一见那倒地的猎物仍是不禁大吃一惊。原来摔倒在地上的却是一尾人鱼,下身生了如人腿一样的双鳍,虽说是妖物但一身细肉白的刺眼,本就是柔媚的妇人模样,此刻一身水湿却被生生甩倒在地,娇吁吁的声声痛吟更是添其妖艳。
再看水潭前插鱼竿的石角此刻却已起身做了人形,正是张入云四处找寻的段惊霆。张入云与他多时不见,不想他一身内养功夫又是精进,当时赞道:“不想你这内视观庭的功夫有这多进步,无怪我身落此处时竟窥不得你行藏!”
张入云这面说话,不想起身后的段惊霆却是将臂一抖,掌中墨竿在空中舞了一个半月,倒在地上的人鱼又被少年二次重重摔落。原来那鱼人见张入云开口,以为可段惊霆心神,当时乘隙欲咬断了腹中金钩逃跑,不想段惊霆眼毒早看出她还留得余力,为鱼人落在自己手中还思逃遁,有心给她尝几下好的,手中鱼竿不停翻舞将个鱼人甩了个七荤八素,与岩壁上蹭落了好些鱼鳞,当时掉落在地,叮叮当当好生悦耳。再听他骂道:“想不到你还真愿意做泥鳅,即如此,且把你这一身滑腻腻的鱼鳞剥干净了,再看你还有力气钻摩了!”话声中,手脚仍自不休,直待鱼人口中发生婴儿哭泣一般的哀求声才稍作停顿,可为了惩戒对方又是二次甩动钓竿,毫不怜惜,鱼人这才知晓他厉害,再不敢施诡计,口中也止了啼哭,只一待段惊霆稍稍放纵便将脑后一片七彩鱼鳞忍痛拔下丢于其面前,叩首求饶,少年人这才将鱼竿放下。
张入云见段惊霆一收竿,鱼女便伏在地上一阵狂呕,显是被他折磨的很了,后见段惊霆在锦鳞到手还不将鱼女腹中钓钩取出,不由皱了眉道:“这人鱼即将终身禁制交在你手,听由你指挥,段兄也该将她放了吧?”
段惊霆冷笑道:“你懂个屁!我这才刚刚起手,后头更有她哭的时候呢!你这滥好人只知道替人求情,却不知道她日常惯食人肉,能长的这般细嫩怕不吃了百人?哼,还都是你向日最为宠让的美女!是不是我说了这些,你觉得好一些了!”说话间又叱声人鱼将身上伤口复圆,果然就见那美妇人一样的人鱼周身水油一样的肌肤一阵白光泛滥,待光芒收起,本是遍体鳞伤的身躯重又恢复得个细皮白肉的妇人模样,张入云看在眼里知这般妖魅多有奇术,为此只得摇首苦笑,再不问眼前是非了。
再待那妇人好一阵肯求,段惊霆才将金钩收去,一待去了禁制,妖物脸色便又是一层恢复,只为自己本命相关的锦鳞落在对方手里挣扎不得,还是不敢离去。且人鱼对铜鼎中香肉极是垂涎,也舍不得就走,因此刻已听命于段惊霆,不免将眼睛牢牢的打在铜鼎上,不停将哀求的目光投在主人眼底,以求段惊霆允许。及至少年人一扬手,这才欢天喜地的抢身到了铜鼎前,也不顾鼎中热汤,伸手便从内里取出一团雪团也似的肉块,大喜,顾不得唇角满是口涎,张了满口尖牙便自咬落,吃相极是难看,弄的一头一脸的腥膻,也一丝不在乎,且为得美食,喉头更是传来一阵阵的喜悦的欢吟声。段惊霆听了惹厌,一声惊咤,人鱼这才止了声响,细声吞咽,好一会儿才将香肉吃光,意犹未尽,回望主人,却也知道不能再得允许,只好安心回到段惊霆脚下,跪倒地上由主人发付。
张入云不惯这些驯服妖兽的勾当,因见鱼人一副馋相,忽然醒觉,不免向段惊霆问道:“你到底将这些人鱼饿了多久?这人鱼也算是灵兽,怎会变作这副吃相?”
这句话倒是问到了段惊霆得意处,竟不再讥笑对方,而是藏不住的得意道:“哼!这群泥鳅被我困在这脏水潭里半年了,这肉也煮了足有半年,就是个神仙也得落口水,何况这般惯食血肉的妖兽!”说到这里,少年人露出一口白牙,森森笑道:“你可知道饿的滋味吗?禽兽腹空时的饿感要比人类强烈百倍,我若不是本领强过她,此刻被嚼食的可就是你我了!”
张入云闻言不免摇首苦笑,可眼角撇处,却见那跪倒在地的人鱼正满目含怨的看着自己,显是正如段惊霆所言道的,妖物实在打着自己的主意。只是自己也是一身道气,被妖精看出些厉害,方没有大胆出手。为此不由一阵心悚,可再见段惊霆却已是命了鱼人钻入金帏帐中,瞧动作竟有意要鱼女侍寝,这可是张入云最看不来的事,登时愣在了当地。
※※※
可段惊霆却只如没有瞧见他一般,径直往缠金帐蓬走去。眼见得少年踏步于帐中,张入云终忍耐不住,一步踏了出去。二人交手不止一次,又都是一身惊人的外门功夫,张入云足下一举,段惊霆自然觉察的到,当时冷笑道:“怎么?连我床上的事你也有心要管吗?”
张入云已是打定了主意,不再犹豫直声道:“不错!怎说这鱼娘也是个生灵,只要有我在便容不得你这样涂毒她!”
“涂毒!”段惊霆闻言大笑。“这样的话用在这种妖精身上,可也只有你这种人才能说的出口!”说着已提起了帐帏。不想一道白虹破空而出,正打向少年手臂,段惊霆想也不想,只一展臂便将张入云弹指神通惊起的白虹击飞,亦如当日商暮云一样的手段。
两年不见张入云料得他一身功力定又有进步,不料却是精进如此,当时也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再看对方左臂上一片晶莹,一方兽臂上尽显出宝蓝色水晶样的兽鳞,知他仗此一双臂膀得了好些便宜,可也正于此张入云心中又得了几分笃定。
段惊霆一掌拍飞了张入云的弹指神通,臂膀酸痛莫名,多时也抬举不起,心下也佩服对方功力又得长进,只是除此之外却似又多了一层杀气,剑眉展动,冷笑道:“怎么?你当真要我与作对?还是有心想与我较量?”
张入云摇了摇头:“都不是,只是你现在一身的邪火,再不克制,只怕要烧坏了你自己!”说时将拳一引,屏气踏足,腰身一振,真气便如火一样的提动,双目垂动不怒自威,纵是骄傲如段惊霆也不能再做轻视,立定当场只觉张入云斗气如钢针一样的刺来,由不得自己不提起内力相抗,如此一来少年人一腔欲火也不得不暂时掩息。
“说我一身邪火,你现在还不是戾气缠身!你看你现在的眼神,就好比地狱底的修罗鬼一样!怎么?你竟这样想和我打一场!可惜大爷我今时没空,有的是这一帐的温香软玉好亲近,凭什么和你这满身汗臭的武夫斗拳脚!”
张入云此刻真气已然提足,虽未段惊霆讥讽自己满腔戾气一震,可心底却仍自按捺不住,跃跃欲试与对方角斗一场,当时挑衅道:“这却由不得你!只要有我在这里,便不会让你再染指这金帐里的人鱼!”
哪知段惊霆闻言大笑:“张入云!你看你脸上兴奋至扭曲的恶鬼相,说这些话当真是在为这些禽兽讨清白吗?还是你一身火气没发泄处,却找我撒野!”转瞬,又变了冷声道:“再说就凭你这点伎俩也想制服我!我的性子你该是知道的!再惹火了我,我就将这帐里仇霸海的三个侍妾全都杀了!张入云,你对你的拳脚有信心,我对我杀人的本事也有信心!你要是敢再踏前一步,这三个女人的性命便是被你害的!”
他这一番话果将张入云制住,当时想不出个对策愣在了当场,段惊霆见状一阵大笑,便推开了帘幕再不理他。谁知少年人半脚才踏进金帐里,便觉出对面敌人有异,杀气剑指而来,再听得一两声悦耳的金鸣,回首看去,原来是张入云掌中已经多了三枚金燕镖。段惊霆屡次和他决斗怎不知张入云暗器功夫厉害,见对方如此,明是想仗暗器之利抢的一线先机,令自己不及下手杀女妖,安生的要坏自己好事,与自己敌斗的意思。段惊霆是霹雳般的性子,见张入云来犯,杀机陡起,左臂运动便是一阵精光,略向金帐方向摆动,意思自己随时拼了受敌人重创也要杀了帐内妖女。
就在二人对峙时分,金帐内忽然探出一弯玉臂,竟直取了段惊霆颈项要害,于娇笑声中将少年人项背勾弄。张入云眼前一亮,便觉帐帏里又伸出一只白的刺眼的长腿,也是一样勾弄着段惊霆的腰身,玉趾轻踏,落处都是男子身上要紧的部位,淫溢放荡极是猥亵。待半日不见段惊霆为自己勾引踏入帐帏,女妖这才走出帐帏探望少年,见主人一脸严肃,俏面即时一惊,再见对方还有个英气勃勃的男子,脸上又露出一抹喜色,连连向帐幕内招手,果然内里又走出两位妖女,连同刚刚为段惊霆驯服的那一位,于两位少年指指点点相互比较,趁势又与段惊霆身上上下其手做出好些声色,口中呻吟竟是一味的求欢。
段惊霆为与张入云斗法,一时不为所动,待觉出张入云为眼前一幕软了声势,杀气大敛,这才也收了真力,为妖女逼迫的不奈,翻身一掌便将缠在自己身上的一尾人鱼搧倒在地,又是一脚将对方踢入了帐幕中,这才吓得剩余二妖也忙跪倒在地,连忙爬回了金帐内。
“怎样这些妖妇都不介意,你却和我做什么对?难道你自从破了童阳便淫心大纵,想要抢我这几个女奴吗?哈哈,要真是这样,你也早说嘛!怎说我也和你有些交情,这三人便都送了你又如何,难不成你还怕我舍不得!”段惊霆乘隙刺讽道。
眼见得对方男女你情我愿,张入云自然再发泄不得,只得丢开了架势,可思忖间又叹了一气问道:“既然如此,我当然不会再伸手管这些闲事。只是……,只是你这般气性的人如何却偏要做这些下作的举止,凌辱这些人鱼很乘你心意吗?”
果然如张入云心料的一样,他这一句话才刚出口,段惊霆便是变了脸色,欲待不理,却终忍不住发怒道:“要你管这么多!这些妖妇犯贱,是她们欠我的!”说着怒火冲天,争奈不住左臂间一阵耀动,竟露出冰魄寒光剑剑锋,一个发力便是一道寒气透掌而出,正打在金帏帐内,紧接着只听得帐内鱼妖们一阵惊呼狂叫,显是被少年冻气所伤。
张入云见他手狠,急怒之下便欲二次出手,可再见段惊霆脸色却似化了厉鬼一般,眉心至唇角直被体内怒火烧灼的变了形,想起当日紫祥天曾与自己说过的故事,终是止了一腔怒火。只聚了眼底神光看了段惊霆兽臂与寒光剑半日,这才又摇首轻叹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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