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他是故意在自己面前这么做?好让自己吃醋?如此一想,慕绿茶心里舒坦了一些,毕竟她认识了二十多年的霍岑西可不是这么懂得伺候人的男人!所以,唯一合理的解释那就是他在故意表演给自己看!
霍岑西啊,霍岑西,你也够能绷着的了,好,我就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比耐心而已么,我慕静琬,也是有耐心的!
“哎呦,光顾着吃饭了,我还给你买了生日礼物呢,也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
没人搭理她,人家可会自己找机会说话呢,从袋子里拿出一个见方的丝绒盒子,二货一看,呦,这不是那天袖扣儿盒子么?好家伙!她说的呢,这货快要使出了吃奶的劲头抢这玩意儿,敢情儿是要在这个时候一显身手。
霍岑西放慢咀嚼的动作,没出声,脸上没表情,让人猜不透他的想法,夏楚一看这时候,她这媳妇儿要是不挺身而出,等待何时啊?
“慕小姐,你这是什么啊?打开瞧瞧呗?”
看着那装着炭火的铜炉子,夏楚脸上的笑容控制不住的奸诈起来,嘿嘿……绿茶婊,等着看吧,要是不让你看看姐的能耐,你是真把姐当成吃素的啊!
慕绿茶哪能想到二货那心思,大大方方的打开了丝绒盒子,里面一对宝蓝色水晶袖扣儿闪烁着璀璨夺目的光芒。别说东西好,主要是钱儿好。
“呦,太漂亮了,老公,你快看啊,真好看啊!”
夏楚那浮夸的演技让慕静琬有些不屑的扬了扬唇角,小丫头还真能装,估计是黔驴技穷了,不知道该怎么着了。一双美眸落在霍岑西身上,她知道向来偏爱宝蓝色的他一定会喜欢这对精致的袖扣儿!
只可惜,人家霍爷眼皮子都没怎么抬。跟二货的吱哇乱叫不同,就淡淡的应了句。
“嗯”
然后继续手里的动作,把涮好的虾滑捞出来,放到夏楚的碗里。
如此冷淡的反应,让举着丝绒盒子的慕静琬再一次陷入了无穷尴尬之中,这手伸也不是,缩也不是,就卡在那儿!如此场面即便是见过大场面的她竟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的好。一颗心更是难受的无法形容,她没想过,霍岑西能做的这样不给面子,丝毫没有考虑到她的感受。
要说几家愁来几家喜呢,霍爷这么做,让夏楚小心肝儿里,那叫一个敞亮儿啊,真真的是舒坦极了,真是比泡温泉还要得劲儿好多好多倍。淡淡的瞥了一眼慕静琬,夏楚忽然就“善心大发”,看着那对袖扣儿,一双眸子也更是晶亮起来。“谢谢你了,慕小姐费心了。”
说着,伸手去接慕静琬手里的盒子,这举动让慕静琬登时就抓紧了盒子,力气之大明显就是不想让夏楚给拿去。俩人一人一边,谁也不肯撒手,那装着袖扣儿的可怜盒子就这样拉锯在两人之间,直到那力量到了一个临界点,夏楚突然微不可见松了一点手——盒子登时失去了平和,那对袖扣儿就这么顺着铜锅儿的炭火口,滑进了进去!
“哎呦……”
同时,二货惊喊出声,手落在铜锅上,烫个正着。
“别碰!”
霍岑西左手迅速抓住夏楚的手腕儿,右手去拿桌子上的香油瓶儿,往被烫红的患处上抹去。
“呜呜……疼,老公,好疼啊。”
夏楚噼里啪啦的掉这金豆子,那模样好不可怜,而慕静琬由于惯性,整个身子都向后跌去,还好极是扶住了椅子把手,等回过神来,却发现盒子里的袖扣儿早就一颗不剩,只听铜锅里发出劈啪作响的声音,让她顿时就瞪大了一双眼。
“袖扣儿,我的袖扣儿掉进去了。”
焦急的起身,往加炭口儿里张望,依稀能看得见那红红的炭火中的宝蓝色袖扣儿,眼看着自己的心意被糟践成这样,让慕静琬急的好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服务员,服务员!”
“请问有什么需要么?”
急急忙忙赶来的服务员恭敬问着,可没等慕静琬吩咐呢,霍岑西到时先开了口。
“烫伤膏和纱布!快一点!”
扬起眸子,慕静琬不敢置信的看着霍岑西,她送他的生日礼物都掉进了火炭里,难道他就一点不在意,反而担心那个小贱人的手?
“岑西……”
讷讷的唤着霍岑西,无法控制的带着些哭腔,而他置若罔闻,温柔的安慰着夏楚,轻轻的往她被烫到的患处吹气,帮她缓解疼痛。
“乖,别哭了。”
夏楚瞥了一眼慕静琬,泛着眼泪的小脸儿顿时换上了得意的笑容,为了增加效果,还吐了吐舌头来刺激她。果然,慕静琬见她如此,气急攻心,忍不住破口大骂。
“岑西,她是装的,她是故意让自己受伤的!难道你看不出来么?她在骗你啊!”
话刚刚喊出口,她就后悔了,因为霍岑西不仅仅没有如她所愿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反而,还凝肃了一张脸,狠狠的瞪着她,那眼神,简直恨不能杀了她泄愤一般。
森冷,警告!
这样的情绪,竟然是霍岑西对自己表现的?
慕静琬张大了嘴巴,浑身更是因为那样的眼神而浑身发抖起来,吃惊的程度可想而知。
夏楚看着她筛糠一样的身子,血色一寸,一寸的从脸上退去,苍白而灰败,哪里还有平日里人前天后的模样?可惜,这样的慕静琬无法激起自己一丝一毫的同情,一个连最基本道德底线都没有的人,就算她多大方美丽,都是虚有其表而已,千万别说这货曾经捐给山区孩子多少钱,做了多少公益事业,人谁无过,瑕不掩瑜这种屁话!在别人眼里她是女神,在自己眼里不过就是一坨狗屎!敢窥觊她夏楚的老公,也要掂量一下自己的尽量足不足!
“老公……”
戏继续演着,二货咬着唇,可怜兮兮的看着霍岑西,不管动机是什么,这伤,可是真真切切存在的呢。
只是,小二货浑然不知自己那点小计谋啊,早就被英明神武的霍爷给看穿了,能做到一师只长,当然不会是个傻子,岂会看不出其中的猫腻儿?只是,看着小东西那发红的手,一颗心就疼的不得了。这种事儿就顿时显得微不足道了。
“幸好没起泡,抹了药膏,过两天就会好。”
嗓音有些黯哑,听得出,他是真的担心了,夏楚扁扁嘴,不依不饶的撒娇道。
“手指头里面像是有火往外冒,难受……”
这我见犹怜的模样儿让霍爷无奈,只得继续给那只烫到的大拇指不断吹气,更加的温柔又细心。
“首长,药膏和纱布。”
没一会儿服务员就喘着粗气回来,手里多了一管儿烫伤膏还有一卷纱布以及一副小剪子。接过那三样东西,霍岑西就开始忙活起来,涂药膏,剪纱布,包扎,每一步都一丝不苟,轻手利脚,夏楚看着霍岑西那认真的模样儿,嘴上的笑意更是蔓延开来,同时,整个过程,一丝不落的落入杵在那里好似木头的慕静琬眼里,是刺痛,是讽刺,更是嘲笑……
强忍着眼中的泪意,她咬着唇,拿起挎包,头也不回的跑出包房,脚步急促而慌忙,几乎可谓是落荒而逃。
这一次,真是面子,里子都丢的彻底!
“下次,要是再敢使苦肉计,看我怎么收拾你!”
慕静琬前脚刚走,霍岑西就冷冷出声,听得夏楚心尖儿都颤了三颤。被人戳破的尴尬让她嘿嘿干笑两声,这种时候还是先死不承认吧,要不真心太丢人了。
“嘿嘿……老公,你说啥呢,我咋——”
后半句还没等说出来,那一双老虎一样凶悍目光就直直的投射过来,让夏楚登时就忘了接下来要说什么。没说完的话愣是就这么生生的给噎了回去,还一点儿不情愿都没有的。
“你想看她出丑没关系,可是,不能伤了你自己。懂么?”
这句话,霍爷用的语气有些严厉,可是,听在夏楚的耳朵里,却是那么的悦耳动听。
原来……他都明白自己的小心眼儿和小计谋,只是任由她胡闹着也不拆穿罢了。这男人,要不要这么暖心?难道他都不会生气么?或者觉得自己心计太重,心思太沉,而讨厌自己。
夏楚发现,这个男人的包容度强的让自己摸不着边际,就算自己撒欢儿在里面狂奔好像也触碰不到头一样。
“老公,你都不会觉得我耍心眼儿么?”“觉得”
霍岑西倒也实诚,真真实实的回答了,让小二货的本来还充满感动的小脸儿顿时就垮了下来,心想,完了,这还是要讨厌自己的节奏啊。
“可是,你是自我保护,没什么错,错只在她让人误会的举动。不,也不该说你没有错,你的错……”
拉长的尾音让夏楚伸直了脖子,一双眼瞪得滴溜溜的圆,生怕霍岑西说些什么话来数落自己。
弄完纱布,霍岑西慢条斯理的抬头,看着一脸紧张的小媳妇儿,心里不由得觉得好笑。这小东西,刚刚对自己下手不是挺狠的么?此时此刻到是这样的模样儿了?
“什……什么?”
嗫嚅着问道,二货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不该这么肆无忌惮!这种事,只此一次,下次若敢犯的话……”
“我发誓,就此一次,我错了。”
这种情况还不认错,那可真就是不知好歹了。这话里话外,没一句的意思嫌弃自己卖弄小聪明的,最担心也不过是伤口的疼痛,哎,她们家的霍先生啊,怎么就这么人间少有,世上难寻?
“小东西,记住你自己说过的话。”
宠溺的刮了刮她的鼻子,夏楚忍不住就露出了一抹傻瓜一般的笑容。
与夫妻二人的甜蜜相比,慕静琬可谓是凄惨寂寥,这种黑天二半夜的,还是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别说出租车了,就连一个鬼影子都没有,最后实在没了办法,也只能打给万年大备胎傅城来接自己。
眼前这个地方,她真是一分一秒都不想待下去!
“傅城……你,现在有空么?”
正在和钟菁菁吃饭的男人登时好像打了鸡血一样,本来还落寞的心一下子就热情高涨起来。
“有,你在哪儿?”
“我在部队大门口,你能来接我么?你可不可以来接我?”
这句话带着严重的哭腔,惹的傅城心里一阵疼。一丁点儿的犹豫都没有,便是当着钟菁菁的面儿,依然随便甩了个借口,中途离开,果然是女神说话就好使!
当然,傅大少说谎的功夫那是一顶一的好,公事繁忙,有个重要客户接见这种谎话自然是不能少的。而得到礼物的钟大小姐也算是大方得体,像个正常的未婚妻一样叮嘱了几句,便是放走了一颗心早飞出去的傅大少。看着走远的傅城,钟菁菁也不闲着,拿出手机,给mike拨了号码。
“喂,亲爱的,今晚有空么?”
钱有了,礼物也受到了,圣诞夜必然要找个“大鸟儿”好好的爽一下,不然,岂不是辜负良宵?钟菁菁笑的淫/荡。脑子里想着一会儿自己要“大干一场”的场面,浑身热血沸腾……
傅城开着跑车全速前进,只为能将女神拯救于水火之中。
当他火急火燎的赶到部队门口的时候,看着慕静琬正蹲在路边瑟瑟发抖,冻的浑身都是冻的通透,一双手甚至已经没了知觉,她就那么缩在那里,像是一只被人遗弃的小猫儿,可怜不已。
他一路不知道闯了多少的红灯,一路200迈的急速而来,看到的就是这样落魄的慕静琬。
一双手暗暗的攥紧,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看着她为了别的男人如此堕落,身为一个男人,如何能觉得无所谓。将车吱嘎一声停在她的身边,打开车门下来,脱下身上的外套将把自己包成一团的女人给裹住,她的唇已经有些青紫,看样子是在马路上等了好久的样子。
该死,她不会是从打电、话就一直等在外面吧,她不知道现在已经过了冬至,有多冷么?!
该死!
“慕静琬,你非要为了他这么折腾你自己么?”
语气里是恨铁不成钢的怒意,已经冻几乎昏厥过去的慕静琬,在他用衣服裹住自己的那一刻就瘫软在傅城的怀里,继而,失声痛哭起来。
“傅城……我是不是已经一点点的魅力都没有了?我……是不是连一丁点儿的吸引力都没有了?”
将哭的好像孩子一样的慕静琬打横抱起,傅城隐忍着自己即将爆发的情绪,太阳穴的青筋已然暴起,他不知道自己费了多大的力气才能控制住自己即将喷发的脾气。
将她塞进了副驾驶,重重的关上、门,然后重新回到驾驶位,将车里的暖气开到最大,顿时迎面扑来一阵阵的热气。
慕静琬紧紧的抓住身上的衣服,眼泪无法停止的流着,一串又一串。
傅城深深吸了一口气,启动了跑车,轰鸣的马达声在暗夜中异常响亮,好像一匹嘶鸣的烈马在奋力的咆哮着奔跑……
酒店里,慕静琬好像疯了一般灌酒,呛辣的液体烧着她的咽喉,那种灼热近乎于自残的感觉让她顿时就迷恋上。酒真是好东西,是好东西啊……
“呵呵……霍岑西,我究竟是有多贱?我到底有多贱?才会这样作践我自己?我慕静琬在你眼里,难道,就连这么一点点的价值跟魅力都不存在,是么?”
她瘫软着身子,坐在地毯上,靠着沙发,舌头都开始打结儿,说话不清不楚,从外面带来食物的傅城一进屋就看见她这副样子,手中的洋酒已经剩下不到三分之一。
“你疯了!你这是在干什么?你要喝死自己么?你以为你这样就能让他看你一眼么?慕静琬,不是说好会好好的对待自己么?你跟我说的那些话,难道都是你的谎言么?”
将手中的东西放在茶几上,然后蛮横的夺过她手里的酒瓶,傅城咬着牙,真想狠狠甩给她两个耳光让她清醒一下才好。
可是……
他不能!
她是慕静琬,自己放在心尖上的女人,就算是打自己,他也舍不得对她下一星半点儿的手。
“还给我!把酒还给我,傅城,我要酒!让我醉死吧,就让我醉死吧!”
无力而颓丧的低咒了一声,傅城蹲在慕静琬的跟前,开始温言软语的劝慰。
“静琬——”“傅城,你说我,是不是个有魅力的女人?嗯?今天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