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站在她后面,叫萨朵的女人,轻轻的牵动着嘴角“行——,我还以为你找了个什么样的女人呢,看上去也蛮普通的嘛”。
“给我闭嘴”贺祟行怒视着这个讨人厌的女人,恨不得杀了她。
“哼——”萨朵哼了一声,不以为然的别开头。
祈如影凝冷着脸,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身体微微的发着颤,目光呆滞,心越沉越低了。
贺祟行转过头,深吸一口气看着祈如影“老婆,对不起,这事算我不好行么,可是现在咱们不是闹的时侯,你看这里这么多的人,我们别上大家看笑话了,你很聪明的,你知道该如何处理是么”。
祈如影握了握拳头,松开,又一阵的握紧。
5分钟以后,她挣开被贺祟行板住的手,在他跟圣岚泉以为她要翻脸大脑的时侯,她却微笑着走到安丽丝面前“妈,我们来接您回镜园”。
安丽丝脸色更是冷了“不要叫我妈,你没资格成为我的儿媳,萨朵,站在行边上去,你没去过镜园吧,那可是个好地方”。
“是嘛,我早想来了,是行一直不肯带我来,妈咪,我还是帮你拿行李吧”萨朵贴心的跟安丽丝说着。
“行李让她来拿吧,算起来,她现在也算是行的小老婆,你是大的,懂规矩的话,就该自觉点”安丽丝说的直白而犀利……
小老婆!祈如影对这三个字消化不良的猛喘息,贺祟行来拉她,也被她用力的甩开。
“舅妈,行李我来拿就好”圣岚泉上前拉过萨朵手中的行李箱“萨朵小姐,你跟我坐一辆车吧”。
萨朵转开身子“我不要”。
“萨朵,我让你跟行一起走,怎么还不去,真想让小的占了你位置”安丽丝催促道,这一年来,她心里一直窝着一口气,儿子自作主张的结婚了,当初跟萨朵离婚,也不通知她一声,离完就一个人回中国了,她爱儿子,所以为他选的样样都要最好的,包括老婆。
萨朵扭着软软的腰肢走到贺祟行面前“行——”她轻碰他。
“走开——”贺祟行感到脑子快要炸了。
祈如影感觉到自已站着被人羞辱,周围的目光全是利剑,她想要逃离,想要立刻走掉,但是她从来不会当逃兵的,这不是她的风格。
“妈,请吧,车子在外面等着呢”祈如影沉着气,仍然用礼貌的态度说着。
她要让婆婆明白,不管她怎么稀罕跟喜欢这个前儿媳,现在跟贺祟行登记结婚,有法律约束力的人是她,乐意也好,不乐意也好,但这就是事事实。
“走吧”圣岚泉拉着行李在前面先走了,他是帮不了这个忙了。
安丽丝向前走去。
萨朵立刻粘上贺祟行,他甩开她,她又粘上来,大庭广众下,他总不好把她打一顿吧,况且这么做了,母亲也不会饶了他。
祈如影走在另一边,根贺祟行隔开着一些距离,抿紧的嘴唇,别开着头走着,她的心好沉好痛,幸福来的快,消失的也是如此的匆匆。
“老婆——”贺祟行一边挣开着萨拉,一边去拉祈如影,而她不着痕迹的躲开他的手,跟他隔的更远。
她不想让自已这丢脸在这个人来人往的机场,跟前妻抢老公,跟婆婆的大吵大闹,她现在想要找个地方,好好的静一静。
贺祟行被眼前这个烂摊子弄的有些头都大了,他不想跟母亲伤了感情,可是她尽然给他带了这么一个灾难来,他更加不想失去祈如影,可她现在这样冷冰冰的样子,让他知道,不是哄几声就能了结的。
机场外,雪下的更大了,白茫茫的,鹅毛般的压下来。
圣岚泉把行李放进后备箱。
萨拉眼疾手快,跟抢似的先一步坐进贺祟行的副驾驶坐上,安丽丝打开后面的门坐进去,把包放在旁边的位置上的,意思是不让如影坐进来,
祈如影看了一眼贺祟行,眼中饱含着怨恨,似要用目光把他绞死一样。
贺祟行知道她心里难受,又怕她发起飙来,跟母亲也扛上了,他过去抱抱她,劝说着“老婆,要不然,你跟泉去坐吧,这事情我会想办法解决的,好么?”
祈如影的身子又是一僵,然后耻笑了起来“那祝你跟你妈,还有你的前老婆,相处的开心”她推开他,大步走向圣岚泉的车子,拉开车门坐进去。
他竟然要她让,让她把位置让给他的前妻,她还以为他起码会把那个女人拖出来,给她留点脸面跟尊严的,她才是他的老婆,她才是啊,她现在究竟算个什么,心痛的快无法呼吸了。
贺祟行看着她坐在那里,难受的快哭的样子,内心也不好受。
圣岚泉叹息的坐上车,发动车子,率先开车了机场,贺祟行随后也开离机场。
二辆车子在路上一前一后的开着,因为雪太大了,所以开的很慢。
祈如影眼神落寞的看着窗外银白色的世界,心中猛然间一阵巨痛,掉下泪来。
不想逃走!
泪水来的这样的汹涌,无法阻挡,失去控制,她感觉更是难堪,把头更加用力的往窗外转了转,试图不让圣岚泉看到。
一块洁白,没有杂色的手帕,无声的放在她的膝盖上,像是天空中飘落的。
圣岚泉目视着前方,专心的开车,即不说话,也不看她。
越是坚强的人越是怕受伤害,别人以为她的心够硬,够坚韧,所以无所顾忌的用刀刺着,而其实,人心都一样都是肉长的,坚强只是表面看不出的内伤,而内伤更置人于死地。
祈如影拿起来,用它擦眼泪,终于不用太过难堪的用手背承接了。
开了一段路之后,圣岚泉开口了。
“表嫂,我觉得要不然,你到娘家住几天吧,这萨朵可是很不讲理的,她是舅妈好友的女儿,他父亲是子爵,大舅去世后的几年,行跟着舅妈一直住在法国,念书上学都在那里,萨朵那个时侯跟行认识,对他很迷恋,舅妈就硬逼着行娶她,算算也过了5年了,他们在法国结婚后,不到三个月就离婚了,所以你真的不用太在意,行对她没感情的,外公我妈他们也不知道这事,我想不用你出面,外公也会帮你把这事给解的”。
祈如影顺了顺“谢谢你告诉我这么多,没想到第一个向我好好坦诚这件事的人,会是你,不过泉,我不会回娘家的,我没有犯错,不会逃的”。
原来这萨朵跟他从10几岁就认识,说没感情谁会信。
“哎——,表嫂,不是我多嘴,你如果回去,难免会跟我舅妈起争执,萨朵行是无所谓的,可是他不能不管他妈妈的感受,到时侯,你们闹僵了,行会更加难做的,夫妻的感情也会一落千丈”圣岚泉耐心的劝说着,他不想她受到伤害。
“可要是她们打算长处呢,我一辈子住在娘家么?如果贺祟行真的爱我,在乎我,他会站在我这边的,如果他不能,那么只能证明,我们是不能共患难的”祈如影紧捏着手中的白色手帕,深深的吸着气。
圣岚泉笑笑“我想我没有这个本事劝动你,不过你放心,我会站在你这边的,我想外公小舅他们,也一样会站在你这边的”。
祈如影把脸又转向了窗外,此次的大雪来的是如此的剧烈无声。
贺祟行坐在车内,表情严峻的比寒冬还要凛冽。
“行——,妈妈回来跟你一起住,你心里就这么不高兴嘛,那你把车子掉头,我回法国”安丽丝惆怅的说道。
“妈,你回镜园,我当然高兴,你心里不是也知道,我是因为什么才不高兴的嘛,我跟萨朵离婚都好几年了,现在来,就是破坏我的家庭,你忍心这么害你儿子么”贺祟行纠着眉心,母亲任性妄为,让他很是头痛。
“萨朵哪里比不上那个中国女孩的,论家世,论外貌,跟你都是最匹配的,我这是在帮你,总之,丑话说在前面,我是决对不会接受那个女人做我儿媳,我的儿媳到死都只有一个”安丽丝说的过于激动,哮喘病发作了。
上气不接下气的,把贺祟行吓坏了,赶紧把车停下,给她找喷雾,直到她能呼吸了,他才松懈下来“妈,你别在再气了”。
“你要是听我的话,我又怎么会动气呢,妈只有你这么一个宝贝”安丽丝摸了摸儿子的脸,他是她最大的骄傲。
贺祟行真是欲哭无泪了,他现在不知道怎么安抚祈如影,也不知道怎么说服这个动不动就拿来威胁他的老妈,更加不知道怎么把这个鼻涕一样粘手的萨朵甩掉。
坐在前面的萨朵,冲着他露出胜利的微笑,贺祟行就算不是她的男人,也不能便宜别的女人。
因为贺祟行的车子中途停顿了一下,所以圣岚泉跟祈如影早一步到镜园。
天色已晚了,六点十七分,冬日的夜晚已降临。
贺老爷子虽然不喜欢安丽丝,可是好歹那是孙子的母亲,他总不能来了都不见一面,所以早早的叫集了儿子女儿跟女婿,在他那里准备了晚餐。
圣岚泉跟祈如影先来到餐厅,找了个位置坐好。
“咦——,怎么就你们俩来了?”贺心媛拉过圣岚泉,低声问。
“老妈,你等一下就知道了,待会我给你夹菜,你一路猛吃就行了”圣岚泉还真怕有母亲加入,会让战火烧越是没边了。
“臭小子,你当你妈是猪啊”贺心媛宠溺的轻推了一下他的肩膀。
祈如影坐在那里,脸色苍白,不说话也不笑。
贺老爷子心里担忧着,可又想不好怎么问,餐厅外又是一连串的脚步声,贺祟行跟母亲,还有萨朵,三人一起走进餐厅。
“爹地,好久不见了——”安丽丝先向公公打招呼。
“叫我爸爸,中国话都说不利索”贺老爷子看着儿媳妇这一把年纪了,还妖艳的打扮,心里又想着,儿子死后,指不定外面又搭上多少男人,在镜园有人约束着,所以才回法国逍遥快活。
贺祟行心里一阵的郁闷,如果可以,他想马上逃走,看着坐在爷爷隔壁的第二个位置的祈如影,他揪心起来。
安丽丝不满的吸了吸气,又转而向其他人打招呼“牧远,心媛,纪聪,你们好!”
贺牧远他们一一跟她打招呼,喜不喜欢,都是一家人,看在侄子的面子上,他们也要笑脸迎人。
“大嫂,你身边这位小姐是谁?”贺心媛比较八卦,她早就注意到这妖里妖气的外国女孩了。
祈如影的呼吸一窒,身子绷紧。
圣岚泉直想去捂母亲的嘴,什么叫哪壶不开提哪壶。
贺心媛这么一问,正好让安丽丝有了介绍的机会,她和蔼的拉过萨朵“她是行的妻子!”
餐厅里顿时鸦雀无声,目瞪口呆。
他们以为是自已听错了,可也不可能集体都听错,在看看祈如影这快要崩溃的样子,他们费了一番功夫才消化掉这句话的含义。
贺老爷子的胡子气的发抖,他用力的拍了一下桌子,站了起来。
今晚难道要三个人一起睡!
“祟行——,你给我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金头发外国女人是你妻子,那如影是你什么人?你真打算让我这把老骨头早点进棺材是不是?”老爷子气的血压飙升,捂着后脑勺,快爆血管了。
“爸——”
“爷爷——”
“外公——”
贺家人惊吓的全跳起来,给老爷子顺气的顺气,拿药的拿药,贺祟行这边在路上刚给母亲拿过哮喘药,这边又给爷爷拿降压药,他直接自已喝敌敌畏算了。
一阵混乱之后,大家又坐回原位。
“祟行,快把事情给说清楚,这可不是闹着玩的,重婚罪是很严重的”贺牧远一向不会情绪外露,这次脸也板了起来,大哥英年早逝,贺家上下都很宠贺祟行。
贺老爷子用苍老的手覆盖在祈如影的手上“如影哪!你别伤心,一切有爷爷给你做主,我一天不死,贺家不轮不到别人撒野”。
“谢谢爷爷”祈如影感激的看看他,爷爷的疼爱,让她直想哭。
“不用谢我,爷爷知道你是个好孩子,识大体,懂礼貌,我一定给你做主”贺老爷子对外国女人反感的很,眼前这清新可人中国女孩,才深得他的喜爱。
安丽丝拉着萨朵怡然的坐下来“爸爸,您老了,我儿子的事情,我说了算”。
“你儿子姓贺,不姓尼古拉,是我们贺家的子孙”贺老爷子的白胡子,又翘起来了。
儿媳妇跟公公对持着,一个自认是法国贵族,身份尊贵,一个自认是贺家之长,位高权重。
“爸,大嫂,咱们先听听祟行怎么说的,好不好”贺心媛在边上插嘴,她虽然不喜欢祈如影,可她更不喜欢这只妖气的金发妞。
贺祟行坐在祈如影的边上,理了理这乱哄哄的脑子,说道“我的确跟萨朵在法国结过婚,不过早就已经离婚了,不是什么妻子,是前妻”。
贺家人这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贺祟行在桌下想去摸祈如影,结果被她反拉住手臂,往死里拧着,肉都快掉下来了。
“臭小子,你在法国结婚,都不告诉我们,你这个不孝子孙”贺老爷子想想还是很气,还好已经离婚了。
“爸爸,行这次结婚也没有通知我啊,我是他母亲,不是更不孝”安丽丝反驳道,她向来高傲,目中无人。
贺心媛阴阳怪气的笑了笑“嫂子,可现在一个是前妻,一个是妻子,界线已经划分的很清楚了,你还有什么意见呢,还是尊重祟行吧”。
“二姐说的对,大嫂,你不该把人带来的,你这样,大家多尴尬啊”贺牧远也帮衬着。
安丽丝冷笑“所以我才不喜欢中国,一个个笑的那么虚假,萨朵是我儿媳这个事实是不能撼动的,我们将要住在镜园,我有这个权利”。
没错,她是有这个权利,原本她就是这个家的女主人,她要让谁住下,谁也拦不了。
“你要住下可以,不过让这个女人走,祟行跟如影感情这么好,想搞破坏,就给我滚蛋”贺老爷子拿她没办法,只好撂下狠话,吓吓她。
而安丽丝完全把公公的威胁放在眼里。
一顿饭下来,没有把桌子掀掉算是好的,祈如影明白,在这场公媳对战中,生贺祟行下来的人,总归更占一些先机的。
她该怎么办,她好不容易得到的幸福,她决对不会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