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不能谈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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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二不能谈恋爱-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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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我偏偏要和你一起放学呢……”一路叹息着,被这个强势的女人又拉又拽地塞进的士,我对小波生起一丝负罪的感觉。
虽然不想承认,但陈婕妤是那种很容易就让别人陷入‘奴隶状态’的女人!我终于明白,她在学校里,会连一个朋友都没有的原因了!
“我才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和凌波一起放学呢!她住在东门,你和我们一样住在南门,根本不顺路嘛!”把我塞进的士,她随口道。
“你这种女人,跟你讨论什么女生的友情,简直就是妄想……”我悲叹。
“那不是友情,那是迁就……”这个时候,她示意司机停车,走出的士一看,发现我们正站在本市一幢黄金地段的电梯公寓前。
“你带我来你家干吗?我还要回家做饭呀!”我十分惊讶,怪不得她说我们是同路,华庭电梯公寓离我家不到十分钟脚程!
“上去有的是好东西给你吃到撑死!”拉着我冲到门口,向门卫出示了出入证之后,便将我直接带上顶层。在电梯里等待的时候,她还不住抱怨:“我也喜欢这种小户型的公寓,不过电梯实在麻烦!上次来找那家伙时,居然给我来个“故障修理中”,害我要靠两条腿爬上去!十五楼耶!会害死人的……”
那家伙?
“谁啊?不是你家吗?”我大惊失色。
“谁说是我家了?”
“那我到底来干吗?!”我哇哇大叫。
“我给你找了个免费的,好用的,厉害的家教,还不感谢我?”眨着大眼睛,陈婕妤得意非凡。
“鸡婆!我才不要!”不是不感动的。我和她连交情都谈不上,她却把我的事情挂在了心上——虽然这完全出离我的意料。
“别想逃!”被她抓个正着,推搡着来到一扇门前,玉指往电铃上轻轻一按,动听的旋律立刻传了出来。
可事实上,显然她安排的号称“免费的,好用的,厉害的家教”十分不合作,电铃响了半天也不见有人来应。突然飞起一脚踹向坚硬的防盗门,她扯着嗓子大吼一声:“睡成猪了啊?开门!”
被她这么一吼,门内的响动姗姗来迟。随着防盗门应声而启,我看到一张睡眼惺忪的眼睛——
“我要回去了!”迟疑着,我坐立不安。陈婕妤在别人的家里如入无人之境,一会儿找零食一会儿泡咖啡,俨然有副女主人的派头。倒是这屋子的主人被赶进了浴室去改头换面,我才得以捉住空隙。
“为何?原野的头脑很聪明的!”
陈婕妤误会了。我完全不怀疑原野的脑细胞容量,只是太不习惯,这么莫名其妙地踏进一个陌生的世界。何况那“免费的,好用的,厉害的家教”是他!
“我……”正要拒绝,浴室那边传出响动,顶着一颗湿漉漉的头,高大的身躯裹着亚麻色的运动服走了过来。
热气从他的身上蒸腾出淡淡的馨香,洗发水和沐浴露的味道像一层迷障,阻碍了脚步。声音哽咽在那里,突然变成了干涸的硬块,我缩回沙发里,垂下了头。
人在屋檐下,我至少知道客随主便。
对于我的突然到来,原野的反应很平淡。视我如无物,径自到厨房里取了瓶苏打水,倒是陈婕妤扯着喉咙问:“今天吃什么?”
“饭厅里,你自己看。”那淡悠悠的声音由远及近,再次回到客厅时,他已经多了分神清气爽。淡色的眼眸在我身上溜了一圈后,突然问:“你们跷课吗?”
你们?
在他眼里,我和陈婕妤的交情已经好到可以同属一列了吗?!
我浑身不自在起来。
“你睡糊涂啦?现在是北京时间六点半!”陈婕妤没半点客气,让我严重怀疑他们那看似严丝密合的友情是怎样建立起来的。
“他的血糖很低,老是起不了床。不过放心,当你的老师绝对没问题!要不是在乎他那颗打瞌睡都能打出天才的脑袋,原伯伯面子再大,学校也会把他踢出去!”突兀地向我解释着,陈婕妤拍拍我的肩膀。
“咦?我什么时候……”开玩笑?让他当我老师?我有可悲到这等地步吗?
可我的反抗在自我中心女面前完全不起作用,她自作主张地对哑然的原野道:“喂,你很闲吧?反正没事也是睡觉,帮帮诺言怎样?”
微微抬眉,俊秀的眼角轻轻眯了起来,这么近距离看去,只觉得他的眼睛,像两颗长方形的琥珀一样绚丽。只是,这两颗琥珀里什么也没有,空荡荡的,闪烁着水晶般充满硬度的光泽。
“她最好是转到文组。”灌下半瓶苏打水,他那漠然的声音瞬间击溃了我为数不多的自尊。
我根本不该来这里……
本就不属于我的世界,我的范围。
“我也是这么觉得。”没想到,陈婕妤居然发出同样的声音!
“陈婕妤!你们商量好了一起奚落我吗!”士可忍孰不可忍!就算是妥协、忍让,我也是有限度的!
我叫嚣的声浪如此尖锐,却完全没有得到应有的关注。陈婕妤突然看看手表,然后尖叫一声:“啊,不好!今天要陪爸妈出去吃饭,我要先走了,拜拜!”
说是风就是雨,她像旋风一般刮过。呼啦啦地在我眼前消失无踪,只留下我同屋子主人干瞪眼!
“我怎么办?混蛋!”
张大嘴巴,萧萧的冷气团在我眼前盘旋。明明是她硬拉我来,怎么可以说走就走!
大衣,似乎变得好僵硬,像沉重的盔甲覆盖在全身,压迫着我喘息不过。我像木偶一般,坐在宽大的布纹上气若游丝。这间屋子里,似乎充满着属于原野一个人的气息,幽冷而孤单的,却丝毫没有寂寞的味道。
他坐了下来。
对于我的存在熟视无睹。并着我的肩,却坐在了沙发的那一头。漠然地凝视着客厅里的某个盲点,静默无声。
空气,从这一刻开始凝固。黏黏的,暖而沉重。
今天的气温明明还很低,我的围巾里却脉脉地酝酿着汗珠。盯着自己的手指,细细地看着手背上的每一缕细纹,那些细小的暗线,明明那么模糊,却在这一刻显现清晰起来!错综复杂,像结局成谜的棋盘。我的呼吸停止在那里,心里想着,下一秒吧,下一秒吧,到了下一秒,我就自己离去。
到底该是第几个下一秒呢?
也许,绵长的等待只是一眨眼的瞬间。当我的手心的曲线,长出了刹那的纠缠时,可能一切都已经擦肩而过。徘徊在我们之间的气流,依旧是那么冷冽,僵凝在鼻端的气息,也许只是他刚刚呼吸过的一缕风……
“我回去了——”
“先吃饭吧!”
莫名地,当我们同一时间发出声音时,居然是完全不同的结论!
他的视线,悄然地接触上我的目光,转瞬的哑然,化成了我尴尬的瑟缩,垂下头,看向自己的双手,不知什么时候,它们已经扭绞成了复杂的形状。
“我要先吃饭。”他沉沉的声音,早以先人一步迈进了成熟的年头,在许多同龄的男孩还是公鸭嗓子的时候,他已经早早脱离了甜幼而羞涩的范畴。
“那我回去了,打搅了……”
“你的脸像马克思一样。”突兀的笑声,促狭地响起。他的笑声短促,杀伤力无穷!我慌忙扭过头去,看着他那似笑非笑的嘴角,轻轻掀起了诡异的涟漪。
“什么——意思?”
“就是很红的意思。”淡然地挑起眉毛,微微下挂的眼角闪烁起精致而狡黠的光芒。那更像是两个寂寞的湖泊,因为笑意而掀起了潮湿的漩涡。每一秒里都产生着高深莫测的变化,刻板而僵硬的线条,缓缓融化成孩子般柔软的温暖。
他的脸……其实是异常的漂亮。
虽然用漂亮来形容男孩子是不怎么恰当,但我感觉至少这样比用空洞的“帅气、俊美”来修饰,要准确得多!
轮廓的每分每寸,都是精致而深邃的线条,五官的比例和谐得完美无暇。若要吹毛求疵一番,那仅仅只是因为平日太过稀少的表情而淡化了这张令人印象深刻的脸庞。
急忙用手冰镇一下涨红的面孔!我慌张地站起来,准备包袱款款,溜之大吉!
“为什么选理组?你明明不喜欢。”盘腿靠在沙发上,他以地主老爷的姿态突然发问。咖啡色的眼眸一片明净,我悄悄看着,被一股异样的牵引力指使着,我找不到拒绝回答的理由——
“我希望和好朋友在同一个班级。”
当初决定的时候,我是这么告诉自己的。如果分班,也许会面对一个陌生的环境,我并不善于重新建立人际关系。决定时是那么的草率,却丝毫没有后悔的感觉。我希望随波逐流,只能看见当天的快乐与安逸,如此而已……
我并不是个眼光长远的人。
这样的回答,不知是否令他满意。他大概是个很简单的人,因为他抗拒谎言的侵蚀。但我却宁可认为,他无比复杂,因为他的眼睛里,有太多深沉的色彩,掩盖在那淡色的瞳孔下,隐隐约约。
“原来如此。”不置可否,他突然伸手拉住我的书包,轻轻一勾,拖了过去,当着我的面,将里面的课本文具拿了出来。
他无言,我也无声。只能静静看着,他执着我的原子笔在书本上留下一些线条和着重符号。勾完数学,再勾物理,然后是化学、几何——每一本书,都没有超过十分钟,仿佛对这些繁琐的内容烂熟于胸,手一翻,就能找到。
“这些地方,不管怎样,你必须背起来,明天记得把一年级的课本带到学校里来。”将课本丢还给我,他松了一口气:“你英文笔试还可以,先放一放。”
“我没打算考名校。”我硬邦邦地回应。真的,我的要求没那么高。对别人不高,对自己也一样。我并不希望得到他的指点,我并不乐意自己的生活里,有他踏足的脚印!
“以你现在的水平,连三流学校都别想。”施施然站起,他快乐地直击我痛处!那肆无忌惮的声音,即使没有恶意,也足够让我颜面无存!
“关你什么事?你凭什么对我指手划脚、说三道四?多管闲事!”握紧手指,感觉着指甲深深嵌进掌心的疼痛——从没有像现在这一刻,突然痛恨自己的平庸!
迅速地提起书包,我像逃离火场一般,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高级公寓的电梯果然非同凡响,很快就将我搬运到了楼下,正当我冲出底楼时,头顶上空突然有一团黑影呼啸而下,险些砸上我的面门!
啪!
惊魂未定,当我定睛一看,才恍然发现躺在地上的“凶器”,竟是我忘记拿走的理科课本!
仰望上空,最上面的那一户,小小的身影正在阳台上悠闲地晃荡!
虽然说……反反复复是小人!但有些任性妄为的举动,若再容忍难保不是孕育犯罪!风风火火地从电梯里冲出去,瞪着那诡异的家伙劈头盖脸地将我捡回来的课本砸去——
“你想谋杀啊!砸到我怎么办?你是开玩笑的吗?难道你是认真的?”愤怒的血液冲上头顶,我再也无法按捺下爆走的电压!
“我只是把你忘记带走的东西还你而已。从楼上扔书下来,也不算乱丢大型垃圾吧!”摆摆手,他漠然地靠在门边接住我丢去的书本,嘴角的淡然,化成一缕轻飘飘的烟。
“你!”
手抖了又抖,我恍然大悟:“别告诉我,你也这么对待陈婕妤?”这家伙的概念里没有远亲近邻!
“她没抱怨过。”他耸肩,笑得怡然自得。
我咬牙切齿,即使与陈婕妤不算姐妹,至少也知道该为女同胞伸张正义的一天来了!“你这家伙……说你胖你就喘起来,做什么事之前,能否想想别人的感受?能不能配合一下别人?”
“要我像你一样,跟着别人的步调走吗?没原则。”他的反应犹如温泉煮蛋,永远的70度,明明什么都不理解,嘴边的笑容偏偏像一切都尽在掌握!
这样的笑容,让我突然明了。
他果然是我的天敌。
就像上天刻意制造出的两个派别——彼派与我派。
前者是天生特立独行的个体,后者是芸芸众生的一员。我无法让自己更特别,所以只能让自己随波逐流。就像顽石与水流,不会移动的,始终会在那里屹立千年,会游移的,也始终在潜移默化。
“像这样的话,我才不会当着别人的面说。太伤人了!”隔着一步的距离,我镇定地开口,发觉心头冷飕飕。
“越是不好听的话,越要当着别人的面说。在背后小声议论,真丑恶。”他振振有辞。
“我没有背地里说过别人闲话!”在他家门口光洁的过道上,我的嗓门破天荒地爆发出飚高的破擦音!脆弱的声带急促颤抖着,我尝到了泪水的咸味。
当两个不该有联系的极端,互相碰触的时候,也许,正如政治课本上所说——战争的起源就是无法互相并存的矛盾激化。
我和原野没有矛盾。
因为我们看到的事物根本不在一个次元。
但我们的座位还是被安排在了一起,像个玩笑。
他永远不在乎别人的感受,而我永远会下意识地配合别人。他特别,我普通,我们不该争吵的……
这样,我就不必流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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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到,收卷!”秉承着“大考三六九、小考天天有”的教学方针,这样的日子其实每天都在继续。试卷上还散发着新鲜的油墨味,我瞪着试卷上的数字符号,突然觉得丧气灰心——
原野对考试的确很敏感。
他所勾勒的重点部分,第三天就在老师的试题上反映了出来!不知是庆幸还是后悔,我的脑袋里,居然因为他而塞满了公式。
顺利做完一张原本不拿手的试卷,这种感觉并不坏。当45分钟过去的时候,自己心中的坦然简直要令本人感到惊奇!
然后,踏着下课铃声的脚步,他出现在教室门口,已经无法叫人惊讶。
长期跷课的典范人物,要么是迟到早退,要么,只会一整天消失无影。
“你怎么现在才来?”还是要拿出些老师的气魄,数学老师端起架子,放他进来。
“本来打算准时起床的,但实在是起不来……”还不算神清气爽,他慢吞吞地走向座位,远远望着我时,眼睛似乎亮了许多。
“打算准时到校就该认真点!”老师气得七窍生烟,原野的解释令他吐血。
“老师,下课了啦,我们要准备下一堂课!”说时迟那时快,陈婕妤狡猾地提醒。与原野错身而过时,我分明地看见她那奸诈的笑意。打断了老师发飚,她得意非凡。
原野熟视无睹,坐下来后一双眼睛直勾勾望着我像要把我吞了!直到我心情烦躁到口舌生疮,他才兴之所至地托着下巴得意洋洋地开口:“尝到甜头了吗?想不想从现在开始崇拜我?还要来我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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