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咬人!”黑人杀手惊恐地缩着脖子,他已经忘记了要挣脱韩星的束缚了。
黑人这一次的判断是对的。韩星,真的是要咬人,很坚决,像一头恶狼一样,而且,他还没有丧失思考能能力,他还能找准要害,对着这个黑人的颈动脉,一口咬了下去。
眼前,一片红光。韩星有点恶心,他想吐,但他又知道,不能松口,现在不是恶心的时候。
又腥又咸的血液直喷了韩星一头一脸,而且,还有一部分,象高压水龙头一般涌进了他的口腔,并且,还在往胃里灌,这个黑人的心脏功能还真是强劲啊,黏稠而且难闻的液体喷涌不断。
两个人还在翻滚,下意识地、本能地翻滚,很快,韩星感觉,怀里抱着的人,不是在挣脱,而是在抽搐,是的,他在抽搐,象一头刚被宰杀的牲口一样在不停地抽搐。
是时候了。韩星松开了臂膀,顺手捡起了起了那把黑人杀手松开的猛虎军刀,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他很无力,刚才的垂死搏斗,已经耗尽了他全身的力气。韩星知道,自己已经胜一场了。
不过,他没有忘记,旁边还有两个,一个被自己踢中了下阴,不知道现在状况怎么样,但还有一个是完好无损的,他无论如何是不能再胜一场了。就好像中国队,侥幸战胜了哥斯达黎加,后面,还有强大的土耳其和巴西呢,好运,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地降临在一个人头上。
站起来的韩星,眼前还是一片红光,很模糊,这让他很不爽,随手把眼镜给拿了下来,红光没了,却换成了一片模糊,他把眼镜在衣服上随手控了两下,又戴上,清爽多了,已经可以看见了。但他心里却很奇怪,那两个人,怎么还不来攻击自己?
这时候,韩星感觉,自己的嘴里好像塞着点什么,很不舒服,呸,韩星一口吐了出去。
“哦,我的上帝。”这个动作,引起了两个惊呼的声音。
惊呼声中,韩星低头一看,又差点吐了出来,原来,他吐出来的,是一块血淋淋的人肉,那个黑鬼脖子上的一块肉。
再看面前的两个人,韩星差点乐了,站立的那个人筛糠一般,正在瑟瑟发抖,另外一个,还侧身躺在地上,已经不再翻滚了,身下,却已经湿了一片,这家伙,居然吓尿了。
韩星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究竟有多恐怖,脸上,身上,全是血,而且,刚刚咬死了一个人,现在,又拿着刀,在暮色中,走向另外两个。
韩星也不知道,他刚才解决的,并不是这个小组里除了他以外最弱的哥斯达黎加,而是最强大的巴西。真正的杀手,是一直在他面前的那个,另外两个,只不过是这个杀手找来的两个小兄弟而已,那是两个真的小混混,他们并没有杀人的勇气。
“上帝,食人魔!”两个黑人如梦初醒,惊恐地尖叫着,互相搀扶着,连滚带爬地跑了。
第四章 绝处逢生(下)
天色已黑,海风渐弱,空气中弥漫着越来越重的血腥气,这让韩星几欲作呕,想爬起来离开这个地方,可是,他起不来,浑身没有一丁点儿力气。也许是因为刚才的搏斗激发了太多的潜能,现在的韩星,完全是一种虚脱状态。特别是另外两个黑人跑掉之后,韩星再也没有站起来的动力了。威胁,有时候也是动力。
又过了一小会,感觉体力恢复了一些,韩星终于坐了起来,先打了一个报警电话,拿手机的时候,他感觉到胳膊上传来的钻心的痛,这才意识到他的小臂被砍了一刀。放下手机,他艰难地脱下西服和衬衣,见胳膊上被砍了一条将近十厘米长的斜长的口子,好在没有伤到大的血管,血已经自己止住了。为防止感染,韩星把衬衣撒下一条,把伤口简单地包扎了一下,然后到海边洗了洗,头上、脸上、身上全是血,再加上周围的血腥气,韩星觉得自己跟在地狱里差不多。海水又苦又涩,可韩星漱口的时候却觉得味道不错,起码比黑人的血强多了。
想了想,他没有给炎黄集团和董小方打电话,自己的事情,他还是习惯于自己处理。
不一会,沿海大道上响起了阵阵刺耳的警笛声,很快,十几名荷枪实弹的警察把韩星包围了起来,韩星举起了手,乖乖地在警察的押送下上了警车。韩星清楚,虽然自己在电话里已把事情的经过说清楚了,但毕竟是人命关天的事情,在没有调查清楚之前,警方还不能断定他就是正当防卫。
到了警局,警方的态度很不错,并没有把他当成杀人犯对待,而是先找来一名外科医生帮他处理伤口,清洗,消炎,缝伤口,包扎,费了半个多小时,又在韩星的要求下,用他的钱,到外面帮他买了一身衣服,棉的运动服,韩星看,标签居然用英文写着中国制造的字样,心情一下子好了许多。换上以后,这才觉得自己有了点人样。
一切处理完毕之后,开始笔录一些简单的调查,完毕,警官发话了:“韩先生,刚才,根据您本人提供的资料和护照,我们已经和贵国海洲市的警方取得了联系,确认了您的身份,是中国一个两百万人口的大市的市长。我们非常愿意相信,这件事情的确是您在遭遇抢劫、谋杀时的正当防卫行为,但是,目前我们还没把事情的真相调查清楚,所以,现在还不能恢复您的自由。但是,根据我国法律, 您现在可以申请保释,有两处方式,一是您可以打电话给您在南非的律师,二是可向贵国的领事馆求助。”
听了警官的话,韩星笑了。中国和国外不同,现在中国对外开放的程度高了,对国外的一些观念和习惯越来越了解。曾经有过这么一个笑话,一个市的市委书记和市长一同外出到一个友好市访问,负责接待市长的自然是市长,而接待市委书记的只是当地的一个律师。市长被奉若上宾,市委书记却倍受冷落,被当成了市长的随行人员。后来才知道,接待市委书记的律师是该国执政党在那个市的联络人,也叫书记,那个国家的党组织平时没什么活动,也没有固定的党员,只有在选举的时候这些人才会活跃起来,党员数就是对该党推出的候选 人的投票数。所以,后来中国凡是市领导干部出访,对外一律称市长,因为很多国家非但不像中国这样有书记,而且根本不设副市长这个职务。
想归想,韩星还是有自己的想法,他肯定不想麻烦中国领事馆,一个领导干部在国外牵扯上了人命官司,影响局限在海洲倒没什么,闹到领事馆就等于闹到了外交部,这就不太好了。还是给董小方打电话让他来处理吧。正准备打呢,却有一个警察敲门进来,对那个警官耳语几句,警官脸上马上露出了笑容,对韩星说:“韩先生,恭喜您,你的律师来了,要求现在就为您办理保释,您需要见一下吗?”
“好的。”韩星也不奇怪,估计是炎黄集团的人来了。
不过,两个人进来以后,却让韩星大吃一惊。前面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华人男子,带着金丝边眼镜,气质儒雅,应该是律师。跟着他的,却是一个助手模样的小姑娘,身材高挑,眉清目秀,帮律师提着公文包,嘴角含笑,眉目流盼,这不是冯倩倩嘛。韩星脱口而出:“倩倩,你怎么来了?”
“一个好汉三个帮,韩叔叔,千里走单骑的感觉不像您想像得那么刺激吧。”这小姑娘一点正形没有。韩星苦笑了一声,没理她。正事要紧。
南非警方的办事效率挺高办了保释金,警官对律师和韩星又叮嘱了几句,就放他们走了。
到了警署的外面,韩星看到门外停了一辆商务车,上了车,见后座还坐着两个黑夜里也戴着墨镜的华人。见韩星上车了,连忙检讨:“韩书记,您受惊了,是我们失职,没有保护好你的安全。”这又是什么人物?两个人已经看出韩星的疑问,连忙解释,原来,这两位是田海龙手下,十三室海外组的,这个组在多年前就是由田海龙负责,韩星明白了。
两个人和韩星打完招呼以后,就和那名律师一起离开了,不过,临走时说,韩星今年的在南非的行踪,他们会二十四小时提供保护,但他们两人身份特殊,不方便跟在韩星身边。对这一点,韩量太理解了,这些人,都是万不得已绝不动用的力量,跟在自己身边是很容易因小失大的。
返回炎黄集团寓所的路上,冯倩倩向韩星介绍他走后的情况。本来,韩星在临走前叮嘱了倩倩和马如龙二人,让他们别把这事告诉大冯和田海龙,可是,倩倩并没有当回事,在跟家里通电话的时候还是把这事给说出去了。大冯一听就急了,他知道,韩星在南非那边虽说有晶晶和董小方的关系,这谈新权集团的案子毕竟是韩星一手办的,在那个集团内,他得罪的人不知道有多少,韩星这么干,胆子也太大了。连忙一边安排倩倩赴南非去追韩星,同时通知十三室海外组在南非的成员,让他们赶快寻找韩星。
倩倩经常跟着爸爸到国外活动,有殊身份,可以免签,但已经晚了一步,不可能和韩星同行,只好先飞新加坡,然后从新加坡直飞开普敦,比韩星少搭一个航班,却晚了四个小时到达。
田海龙这边,南非和中国的关系不是热点,既不敌对,也不是特别友好,所以,十三室在南非也没有安插太重要的力量,仅有的一个小组,里面的核心成员正常只是在米德尔斯堡活动,开普敦只是南非的第二大城市,不是重点。组里的负责人接到田海龙的电话就开行动,一边让支线力量寻找韩下落,一边趋车到开普敦和倩倩会合。刚会合不久,支线力量已经传来消息,韩星的下落已经找到了,出了不小的麻烦,正被警方押往警局呢。
知道下落就好办了,他们马上通知律师去保释韩星,到了警局,可巧不巧正赶上韩星准备给董小方打电话。
事情说完,倩倩开口了:“韩叔叔,碰钉子了吧,后悔没把我带上了吧。现在您可以放心了,我来了,一切就简单了,不就是找个人嘛,别说是在南非,就是在南极,今晚我也能给你扒啦出来。我保证,明天上午就让你见到晶晶姐姐。”
“是晶晶阿姨。”坐在出租车后排的韩星眼皮都没睁,轻轻地强调了一句。
第五章 不留后路(上)
晚十点,开普敦郊外的一幢欧式别墅。
门房外,两名黑人保安依然剋尽职守地坚守着自己的岗位,院内,一辆黑色的奔驰600停放在客人专用的车位上,显然,这个别墅今天有客人来访,而且还不是普通的客人,这让两名保安更加不敢掉以轻心。
可是,他们都没有看到,一个全身黑衣的人影,像一只灵猫一样,敏捷地在后墙壁上移动着。透过一扇窗户,黑衣人找到了一个最佳的窥视点,而且,也是一个绝佳的藏身处,黑衣人很满意,从背囊中取出一根绳索,很轻巧地往上一扔,打好的活结正好挂住了屋檐上的一块凸起,绳子的下面,却是一个帆布做成的袋状物体。黑衣人把带子撑开,轻巧地一腾身,就坐了上去,原来这是张帆布软椅,坐在上面,很舒服,有点像秋千。
坐好以后,黑衣人开始有条不紊地做自己的事情,先戴上一只蓝牙耳机,再从背囊里取出一个带吸盘的微型监听器,往玻璃上一按,房里里的声音就轻晰地传到了黑衣人的耳朵里。黑衣人更满意了,从背曩里又取出一个袋子,这不是工作用具,却是一小袋腌制话梅。黑衣人把话梅放进嘴里,然后,靠着软椅背,一边窃听,一边享受着她的零食。
这个黑衣人,正是离开韩星一个人活动的冯倩倩。此时,她正清楚地监视着房内人的一举一动。
窗户里面,是个小客厅。说小,也有二十多平米,里面放着几张很舒适的布沙发,茶几,还有一些装饰物。沙面的一面,坐着一个女孩子,穿一身纯棉的家居服,手中拿着咖啡杯,慢慢地喝着。可她的脸上并没有丝毫享受的感觉,眼眶红肿,写满了悲伤和忧郁,让倩倩都有一种我见犹怜的感觉。这个女孩,正是晶晶。
坐在晶晶对面的,像是一对年轻夫妇。男人三十岁左右的样子,一头短发,穿一身米色的休闲装,身材健状,肤色发黑,如果不是亚洲人的脸形和黑色睛黑头发,光看肤色有点像棕色人种。依偎着他的,是一个年轻少*妇,也是华人,神态安祥,姿态落落大方,很有点书香人家的气质。这两个人,男的,是炎黄集团的监事会主席,钱玉成,钱大富的独子,女的,是他已经结婚了五年的妻子,楚云儿,南非著名华人医生楚天明的掌上明珠,原炎黄集团董事会秘书,后来在钱玉成的姐姐钱玉纶的撮合下,辞去了工作,嫁给了时任董事长的钱玉成。
‘他身边的那个女孩子的身份查清楚了吗?‘晶晶好像对这事挺关心。听到第一句话的谈论对象似乎是自己,冯倩倩大感异外又异常兴奋,虽然耳机的声音足够清晰,她还是不自觉地把耳朵竖了起来。
‘基本查清楚了,那个女孩子叫冯倩倩,复旦大学中文系毕业,上海人,海洲市纪委办公室的文员,实际上是那家伙的跟班秘书。领导人身边的漂亮女秘书,呵呵。‘钱玉成对韩星的称呼是那家伙,这么多年,无论是姐姐、晶晶包括董小方他们怎么说韩星的好,他总是无法释怀,对韩星依然还有那么一点点敌意。现在,看着面前又紧张又悲伤的晶晶,钱玉成心里有一种莫名的郁闷。如果不是那小子,晶晶,本来应该是他的妻子的,和他在一起,他绝对不会让晶晶如此伤心,如此痛苦。
‘小人之心。‘冯倩倩在外面听得清楚,这个人的心灵真肮脏,倩倩暗暗鄙夷,如果今天不是有特殊任务,等会非给他一点教训不可。
‘你别听他胡说,那女孩子私下里叫他叔叔呢。‘楚云儿显然不满丈夫带着点挑拨离间的口气,伏义直言。
‘玉成哥,你不了解他,他不是那种人。‘晶晶为韩星辩解了一句,可转而又问:‘那个女孩子呢,现在还在他身边吗?‘这句话让钱玉成哑然失笑,女人啊,真是矛盾的动物。
‘晶晶,要我说,你何苦这么折磨他也折磨自己呢,人家辛辛苦苦跑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