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送出去不少红包。他与大家很快打成一片。俨然便是一家人了。沈安宁嘴上不说,心里一直甜甜的。
有高建军陪着,甄陌便没有去。他和薛明阳开车出去。到处看风景,也很愉快。
正月初三这天。他们体贴地陪着沈安宁的父母吃了午饭,这才道了别。三辆车便一起出发,回了省城。
高建军没有带沈安宁回他地家,而是直接将他拉到了自己新置的别墅。
这个在城边沿河而建的别墅区当然是明珠集团开发地,叫水上人家。建筑风格融合了许多民俗的元素,古色古香,很有韵味。
沈安宁站在别墅门口,迷惑地问:“这是哪里?你带我来这儿干什么?”
高建军微笑:“这里是我们地家啊,你答应过,等过完年,一回来就搬到我这里来住的。”
沈安宁疑惑地看着他:“有吗?”
“有啊,就是你要走的前一天晚上,你好好想一想。”高建军循循善诱。
沈安宁努力搜索着记忆。依稀仿佛是有这么一回事,可又记不真切了。
高建军笑道:“我真该把你的话录下来,现在就可以放原声带给你听了。沈安宁听他说得这么肯定。一向又知道他是不会无中生有地骗自己的,便不再怀疑。一路看中文网既然自己不小心答应过了。他也就不再抗拒。提着小小地旅行袋往里走去。
高建军一把拉住他,小心翼翼地说:“安宁。有件事我要先告诉你,你可不许生气。”
沈安宁狐疑地看着他,脱口而出:“难道里面有女人?”
高建军又好气又好笑,轻轻揪了一下他的脸:“你在想些什么?我是那种人吗?”
“那是什么事啊?”沈安宁好奇起来。
高建军谨慎地说:“今天我父母知道我要回来,就让保姆带着我儿子过来这边等我。上次天天过生日,你也是见过的,他很喜欢你,我想你们应该处得来,就没有反对。将来我们在周末假日也是要一起过的,我想你先适应一下也好。这事我以前没跟你商量,你别生气好吗?”
“嗨,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你说得那么郑重。”沈安宁嗤之以鼻。“天天在是好事啊,我也很喜欢他,正好可以一起玩。”
高建军摸了摸鼻子。已经有好几次了,他觉得是比较严重的大事,心里忐忑不安,沈安宁却毫不介意,化繁为简,一点也不让他为难。也许有人以为是沈安宁好手段,其实他不过是一派赤子之心,根本就没那心思。
沈安宁说完,当先走进了别墅。
高建军的儿子高天华认得这个叔叔。
一个月前他过生日,伊琳故意为难高建军,把儿子丢给了他,他便约了沈安宁、甄陌和薛明阳出来,薛明阳还把他的儿子也带了出来,给高天华过了一个热热闹闹的生日。沈安宁带着两个孩子唱歌,又教他们跳舞,把场面弄得十分热闹。小小的孩子在电视里地选秀节目里学到不少,审美观自然是跟着潮流走,于是一致认为“沈叔叔最帅最酷最有形”,都非常喜欢他。
高天华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卡通片,一见沈安宁进来,立刻开心地飞奔过来,叫道:“沈叔叔,沈叔叔。”
沈安宁一把抱起他,笑嘻嘻地问:“想沈叔叔没有?”
“想。”高天华重重点头。“沈叔叔,你为什么这么久都不来跟我玩?”
在后面跟进来的高建军笑着说:“沈叔叔以前工作忙,现在搬过来跟我们一起住,好不好?”
“好啊。”高天华高兴地拍手。
沈安宁便抱着他过去坐下,兴致勃勃地陪着他看卡通片。两个人都是孩子,看得眉飞色舞,哈哈大笑。
高建军笑吟吟地拎着沈安宁地旅行袋上楼,把他的衣服拿出来,放进卧室地衣柜里。
伊琳虽然恨沈安宁,但在孩子地教育上却没有效仿那种无知村妇,从未给他灌输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譬如“那个男人是狐狸精”什么地。因此高天华仍然天真无邪,对沈安宁没有丝毫排斥。
高建军担心的问题顺利解决,便安心地去对付薛明了。
第二天。他们便约好了时间,高建军去了薛明的办公室。核对了两人手中从加拿大快递过来地文件,随即签了借款协议书。
显然薛明的聪明才智在异国得到了充分发挥,短短地三年间,他以从甄陌那里骗取的186万人民币起家,现在在加拿大拥有的物业已经市值289万加币。按现行汇率,可折合大约1800万人民币。
高建军与他核对无误后主动提出,可以借给他1300万人民币。这已经超出了他的物业价值的七成,薛明喜出望外,连声道谢。
两人遂通知加拿大地律师,迅速办理财产抵押手续。
第二天,双方律师在大洋彼岸依法办理好相关手续,随即通知了这边。
高建军便约好薛明,在2月14日。也就是情人节这一天,把钱给他。
在沈安宁的心里,这便是西方那种骑士屠龙的高潮部分。也是中国传统武侠片里的最后一战,基度山伯爵复仇式的震撼亮相。于是非要跟去看看。而且执意要薛明先还从甄陌那里骗去的钱。
高建军的设计并不是如此,因为如果沈安宁露了面。他自己也就暴露了,以后就不能再暗算薛明,而只能正面交手。不过,以薛明的能力,无论以什么样的形式,都不会是他和薛明阳地对手,既然能取悦沈安宁,他也就不介意临时改变计划,带着他一起去了。
沈安宁一路上都板着脸,做咬牙切齿状。
高建军忍不住一直看他,终于笑道:“放松点。薛明是纸老虎,犯不着用这么大力气。”
沈安宁不好意思地笑起来:“我怕到时候说不出狠话,所以得练练。“不用说狠话,大大方方地提出合理要求就行了。”高建军说得云淡风清。“正义在我们这一边,你想说什么只管说,不用考虑太多。”
“嗯,好。”沈安宁便安心了。
薛明和甄陌在一起的时候曾经见过沈安宁,这个漂亮单纯的孩子四年来根本没有任何变化,他一眼便认了出来,顿时脸色大变。
高建军只做不知,淡淡地笑道:“这是我朋友,沈安宁,他说有事要找你,所以我就带他一起来了。”
薛明地脸一阵青一阵白,勉强笑着说:“安宁,好久不见了。”
“是啊,真没想到你还有脸回来。”沈安宁绷着小脸,声音倒是很平静。“我来也没别的事,就是帮陌陌要你欠他地钱。那是陌陌地钱,里面还有他父母的抚恤金,你太狠了,真下得去手。你不用狡辩,反正我什么理由也不听。我知道你在陌陌那里有一张300万地借条,总之今天你一定要还钱。”
薛明很尴尬,不时拿眼瞟高建军,显然是怕他听了这话就不借钱了。
高建军稳稳地说:“过去的谁是谁非我们也就不讨论了。不过,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薛总既然找我借钱,我当然要考虑资金的安全问题。我看这样吧,薛总今天把那笔钱还了,算是给我一个守承诺重信誉的表示,我也就如约把钱借给你。如果薛总不肯还那笔钱,那借钱的事,我可要重新考虑一下了。”
薛明在心里飞快地盘算了一下,即便还了300万,还能拿到1000万,那也可以翻身了。想完,他便爽快地点头,笑道:“安宁,我不是不还陌陌的钱,实在是以前一时周转不过来。既然今天高总肯借钱给我周转,我自然是要还陌陌的。”
沈安宁哼了一声,却不再多说。
高建军便拿出了1300万的个人支票,但要薛明一起到银行,当场办理了两笔转账业务。130万进入薛明的账户,而薛明即刻将其中的300万转到沈安宁的银行卡上,沈安宁给他打了个收条,说明代甄陌收到他所还欠款。
这么大额的两笔业务,银行也很慎重,办理时反复核对,办理完后还提醒他们到ATM机上查询一下是否到账。两人查询后确认无误,这才笑着握手。
薛明是狡狐心性,能屈能伸,心里虽然肉疼那300万,却并不恼怒,这时连声向高建军道谢,又对沈安宁说:“替我向陌陌问好。等他有空了,我过去拿回借条。”
“问好就不必了,我会帮你拿借条的。”沈安宁面无表情。他没那功夫,实在装不来若无其事。
薛明始终微笑,向高建军道了别,便潇洒地走了。
沈安宁和高建军走出银行,看着薛明的车开远。沈安宁忿忿地道:“我真替陌陌不值,当年怎么会喜欢上这种人?”
高建军柔声说:“从客观的角度看,薛明英俊潇洒,风度翩翩,又知情识趣,有生活口味,陌陌那时候太年轻,这些已经足够吸引他了。如果不是薛明生意失败,他那些卑劣的性情只怕永远都不会暴露出来。当年,陌陌喜欢上他是可以理解的,只可惜运气不好,一次挫折便让这个人的劣根性充分发挥,使陌陌吃足苦头。”
“总之,我讨厌他,油腔滑调,华而不实,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这几个成语,沈安宁说得极其顺溜。
高建军忍不住笑:“对,你说得很对。我一直认为,做人还是踏踏实实为好。”
“嗯,对啊。”沈安宁欢喜地说。“走,我们去找陌陌,把钱给他。”
“好。”高建军喜爱地看了他一眼,笑着点头。
四十九
薛明拿着到手的1000万,并没有投入他的明佳超市,而是并购了一家小型的房地产中介公司,随即着手在本市比较好的地段收购尾盘,以及空置房、“债权房”。
目前房价持续上扬,他看准了开发房地产三级市场有着巨大商机,因此决定暂停超市的扩张,进入地产行业。
既然做了这个决定,他当然就要缩减超市规模,将一直在亏损的超市关闭,仅保留在黄金地段或大型小区的超市,这些店虽然也受到天都超市的挤压,但市场太大,天都吃不完,漏出来的顾客也足以支撑他们超市的运营,至少不会亏本。
在他心里,关闭那些分店是很容易的,将货架和商品配送到仍在营业的超市里,然后就是裁员,这样还可以大大减少每个月的成本和费用,以撑过传统的零售业淡季。
只是,他漏算了职工的“觉悟”。
明佳超市招聘的大部分营业员都是从农村或周边小镇过来打工的,文化水平基本上都是初中,只有个别读过高中,还是在农村中学,想来教学水平也不会高。这样的员工以前都是任凭企业搓圆捏扁,只得忍气吞声。
薛明的心里对这些员工还是用四年前的眼光来看的。当员工们上岗时,他向每个基层员工收取了500元的培训保证金和服装押金,而收银员则必须缴纳10000元的信用保证金。明佳超市开业不到两个月,他总共就收了100多万。
现在,他要解雇员工,自然就必须退还保证金。可他哪里舍得?便指示营业部经理,要他想办法找出员工的错误,以除名的方式裁员。从而扣下这笔钱。
只是,现在的员工都不是那么好欺负地。第一个被明佳超市解雇却扣下押金不还的员工就大闹起来,随后打电话给报社、电视台,又去劳动局投诉。
各个电视台的现场新闻栏目成天有记者在四处转悠,找新闻,这时自然不会放过。纷纷赶去采访,并在当天播出。
很快,记者们层层深入,广泛采访明佳超市地员工,自然立刻获悉这家企业违反劳动法的有关规定,向员工收取了数目不小地保证金。
薛明赶紧通过朋友,想疏通劳动局的关系,请他们不予追究。可劳动局监察部门的态度却非常强硬,一定要保护劳动者的权益。责令他立刻返还全部保证金,否则就要强制执行。
薛明知道这其中一定有薛明阳在作怪,却又没办法。只得将还未用完的借款先挪过来100万,把员工地保证金还了。1……6……K……小……说……网
刚刚把这事解决。供货商又闹了起来。他已经压了供货商三个多月的货款没结了。不少供货商撤出了明佳超市,但并不等于这钱就不要了。那些业务员天天堵在薛明的办公室和明佳公司的财务部要钱。薛明根本不敢让他们知道已经借到了钱,只是百般解释,大吐苦水,谋求他们谅解,希望再宽限一段时间。
然而,那些业务员更是以哀兵的姿态出现,说要不到货款,他们就拿不到工资,自己上有老,下有小,全靠微薄的工资养家糊口,请薛总高抬贵手,把款结了。
薛明看过财务部送来的报表,拖欠的货款有500多万,这无论如何是还不起的。
他做生意总是怀着投机取巧地心思,对信誉什么的一向不怎么看重,虽然口头上还是要说,但心里根本就没当回事。明佳超市走到现在,已经资不抵债,明显是“船漏偏逢连阴雨”,撑不住了。尤其是现在已经进入夏季这个传统零售业的淡季,像他们这种生意清淡地超市更是举步维艰。想来想去,他便打算将公司卖了,以甩掉这个包袱。
只是,他还没有实施这个计划,只是稍微接触了一个可能成为买家的公司,他打算秘书甩卖明佳超市地消息便传了出去,顿时引起了供货商地大恐慌。
所有债主齐齐上门,堵着薛明要钱,搞得他狼狈不堪。他没办法,只得从那笔借款中再挪了100万过来,吩咐财务部和采购部,分清轻重缓急,酌情给供货商支付部分货款,主要付给正在继续给他们送货的那些商家。
只是,这一开了头,其他没拿到钱地供货商听说已经有人拿到了钱,更是群情激奋,连日围堵薛明,要求他立刻付款。
本来撤了货的商家就是决定与他撕破脸了,有些小商家被他拖欠货款,逼得自己也生存不下去,濒临破产的边缘,更是愤怒,便有人请来了黑道的兄弟帮忙要债。
薛明不胜其扰,终于坚持不下去了,只得从那家刚买来的房地产中介公司撤回来300万,将大部分欠款付清了。留下一小部分货款压在这里,基本上算是行规,供货商们便不再闹事,拿钱走人。
好不容易得了清静,薛明这才能静下心来,专门做房地产那一块。
他妻子回了加拿大后就没再过来。他们现在有两个孩子,儿子三岁,女儿才满周岁,加拿大政府为孩子支付的牛奶金就足以维持他们的生活,并不需要薛明给钱养家。也正因两个孩子太小,薛明的妻子便专职在家带孩子,并不参与他的生意。薛明天生凉薄,对自己的孩子却还是很在意,便给妻子汇了20万加币过去,并暗暗告诫自己,这笔钱无论如何也不能动用,以便做他最后的退路。
这样一来,不过短短的四个月,从高建军那里拿到的1000万就只剩下不到300万。但薛明信心百倍,认为凭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