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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江城最大的房地产开发商之一，王佳的父亲王伟民和其他开发商一样，手里也有百分之六十的楼盘没有销售出去，还拖欠着银行的贷款。而到现在，王伟民极度不负责任地扔了一大堆楼盘给王佳，还说这就是给她的嫁妆。
王佳哭笑不得，她可不比江城其他纨绔子弟，比如商社集团江城百货老总的公子千金们，一大帮人蜂拥到汇丰花旗银行，今天拉个大姑妈明天找个小姨夫过去开户混日子。王佳更希望能做点实事，可惜世道艰难，楼市更是不见起色，她一直忧心忡忡，直到碰上眼前这么一件天大的好事。
帮忙收拾碗筷的时候，王佳看似不经意地问道，“这些菜也是她教给你的吗？”
“差不多吧，债多不用愁就像我欠你的人情债一样，反正我都不打算还了的。”首云昊还是那副嘻嘻哈哈的表情。
王佳自己都不知道是喜还是忧，横了他一眼，娇声嗔道，“你这无赖！”
首云昊闻言望向她，倒是很欣赏她此刻的模样，可王佳自己话刚出口，自己都觉得有些暧昧，见他的表情更是觉得有些尴尬，连忙说道，“我倒是可以提供给你一个偿还人情债的机会，想知道是什么吗？”
“没兴趣，不过是从一个债主转移到另一个债主罢了！”
和聪明人说话也有不好的时候，比如此刻，王佳被识破心底更觉尴尬，只是她素来胆大脸皮也不薄，笑着说道，“才不管你有没有兴趣，我现在可是走投无路了，你再不帮我一把我就只好去跳楼了。”
“没你说的那么夸张吧！”
“差不多了，现在大家的日子都很难过，买房的人是越来越少，再卖不出去房子我就只有被饿死了。”
首云昊做恍然大悟状，“你不是叫我买房吧，我可是穷光蛋一个。”
王佳手里拎着盘子，目光透着寒意，“我叫你装！”
“我尽力吧！应该没什么问题的，但是你们现在不是资金紧张吗？还能从银行贷款出来吗？”首云昊忙回答道。
听了他这句话，王佳脸上顿时多云转晴，“这点你就放心好了，只要钱能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
“看不出来，小富婆家底还蛮丰厚的嘛！先透露一下你能拿出多少来。”首云昊心里很没底，他对饮食行业知之甚少，他只知道江城做饮食老板很赚钱就是了。
王佳伸出一根洁白的手指出来，在他跟前晃了晃，首云昊忙摇了摇头，“一百万，打发乞丐啊！”
“一千万？也太少了吧，就是不知道她要不要股份，这可是一本万利的生意，随便找个人都可以做出成绩来的。”首云昊嘴里废话不断，可他看王佳还是微笑着摇头。
“你不是说一个亿吧！”首云昊很是无语，林玫每天晚上出去劫富济贫，也不过只搞到六千万不到，这一下就一个亿，实在有点出乎他的预料，看来该打劫她才对啊！
虽然笑容满面，但却是王佳下了很大的决心，承担了非常大的风险才定下来的，她一直很骄傲，实在不能在一个还没见过面的女人面前丢脸，带着一贯风风火火的风格，王佳对他坦言道，“一个亿买断她给你的所有饮料配方和菜谱，而且得保证不将配方转让给其他人。我知道你们的交情不浅，这点面子她应该会卖给你的吧！”
“我得问过她才知道，不过我觉得应该没什么大问题的。”首云昊正色回答完后，便做泪流满面状，“那你还在我面前哭穷，早知道你这么有钱，抱上你的大腿该多好啊！”
王佳先前还很开心，可听了他后面的话，很没好气地回答道，“那得问问你自己，你心里还装得下其他女人吗？”
首云昊微微一愣，随后便没心没肺地笑道，“怎么不能，只要人家愿意多少个都行。”
“没个正经。”王佳自知失言也不敢往深处细究，马上回归正题，“这可是我的全部身家，你可得帮忙啊，成了我请你吃饭！”
“就请吃饭？别那么小气嘛，送套房子如何？”首云昊依旧没心没肺地笑道。
他每次都这样嬉皮笑脸，即便见惯了王佳也拿他没办法，“只要成了，别说房子，美女都给你配几个如何？”
“那样最好！”首云昊顿时两眼放光。
“做你大头梦去吧！”
王佳狠狠地击碎了他的伪装，惹得他又一次叫了起来，“你又一次伤了我的心！”
王佳没呆一会就又匆忙地走了，临走前还不忘嘱咐他晚上一定要和他的朋友联系，争取把事情办妥，至于现在，她得赶紧筹这笔巨款去。
第一第十九章 回家
首云昊目送王佳婷婷袅袅地走出楼道，然后就见她进了挂着军牌的宝马飞驰而去。
送走王佳，首云昊整个人也轻松下来，在他的计划里资金越多越好，而按林玫的说法，她收集的菜谱饮料配方也不知道有多少，再拿多些出来也没问题。想到林玫，她也该到香港了吧！
正自思量间，林玫就打电话过来报平安了，首云昊相信没人能威胁到她，只有她威逼耍弄别人的份。林玫还非常兴奋地让他看看香港的新闻，首云昊一翻网页，顿时无良地笑了出来。
原来林玫快到香港的时候，香港海关就出了问题，所有电脑全部当机，当天所有出入境的记录都被病毒清除干净了，于此同时机场也发生了空前的大骚乱，很多人的护照身份证钱包都丢失了，香港机场几个小时内的航班被迫停运。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没有造成任何的人员伤亡。
不用说，这就是林玫干出来的好事，首云昊无力阻止也无心劝阻，在这个社会想要掩饰身份实在太难，他倒是不介意她多用点其他手段的。不造成混乱也确实没办法办理新的身份，林玫已经修改了印度尼西亚官方以及其他方面的记录，正在香港申请新的身份，再过几天就可以拿下来了。
而林玫听首云昊说将饮料和菜谱配方高价卖了出去，却没多大反应，首云昊找她要更多的配方和菜谱她也都一应照给。首云昊还和她共同编织一套故事出来，以应对之后和王佳的交易，以及其他突发情况。
因为两人可以随时保持联系，很多事情便由首云昊在这边遥控指挥，林玫除了最初的不习惯之外，在香港过得还算惬意，还投资买了套别墅住了进去，想移民香港这也是必须的投资。而有了王佳承诺的资金，可以大大减缓她身上的资金压力。但林玫也知道，这些资金是远远不够的，拿那些贪官污吏的赃款，她从来不知道什么叫手软。
除却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之外，首云昊就安心地整理资料，直到老妈打电话给他，原来他们也知道了他辞职的消息，并勒令他晚上回去交代清楚。
从江城大学文化村搭乘公交车回双溪镇不过半个多小时，但首云昊却更喜欢住在外面，只因家里二老非常唠叨，住在外面落得耳根清净。
母亲龙凤霞是为他迟迟找不到女朋友而担心，还试着安排了几次相亲，结果自然预料得到。首建国则对他的不务正业痛心疾首，每次回家必定要数落于他。
途径教院路的时候，仅容两辆车同时行驶的道路依旧塞车，透过车窗，依旧可以清晰地看到路边的断壁残垣，一栋拆得只剩一堵墙上还保留着大约一年前留下的字迹，“欺下瞒上，强制拆迁，罔顾国法，天理不容。”这么长时间过去了，道路两边既没有动工也没人把字迹抹去，任凭风吹雨打行人观看。
起初首云昊还有些想不明白，是大家对这些事情麻木了还是公仆们也根本不在乎了。倒是后面首云昊在无意中参透了玄机，负责这个区房地产开发的副区长一年前已经被赶下台，这里立着的说不定就是他贪污腐败的罪证。
堵车的时候总是让人心烦，首云昊心底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心也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路过江口古镇，人流依旧熙熙攘攘，而街道两旁最多的便是餐饮店，都说民以食为天，首云昊也在心底寻思，王佳的眼光还是非常准的，她这份魄力也让人不敢小觑。
过了江口古镇没多久，便进入了双溪镇界内，首先印入人眼帘的便是占地面积有5万多亩的京华特钢厂。
京华特钢厂是建立在原双溪特钢厂的位置上的，双溪特钢厂是江城市的国有大型钢铁企业，可惜因为管理人员贪污腐败投资决策错误等各种原因，于三年前宣布破产。破产后双溪特钢厂的地皮和几乎所有设备资源都被转移，并组建了现在的京华特钢厂。
可破产的处理却激怒了为之辛苦奋斗一辈子的特钢工人，他们在双溪镇最重要的国道上静坐示威，要求严查贪污国有财产的人员，还特钢职工应有利益，给大量下岗工人一条活路。
结果自然想象得到，普通的特钢厂职工没有任何的收获，但这一来却苦了出行的人，想到市区去就必须步行穿过双溪镇，下雨天也不例外。事情的终结在于市政府狠狠惩办了几个带头滋事的，用各种方法让不明真相的群众了解真相散去后，堵塞了两个多月的道路才算重新开通。
从那以后，双溪镇增添了上万的无业游民，作为双溪镇人，首云昊对其中的情况非常了解，上百亿资产的国有企业变成私营企业，上万人集体下岗这样壮观的事情，想不知道都很困难。双溪机械厂里的贪污腐败虽然也非常严重，但和特钢厂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睹物思情，首云昊每次路过的时候，总会想起那段不堪回首的过去，只是国人是最健忘的，即便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也傻傻地相信会有人主持公道，现实的残酷让他们再度失望之后，还阿Q般地相信会有秋后算账这回事，结果拖到后面自然是不了了之。
因为有了新的奋斗目标，所以首云昊现在对所有重工业都感兴趣，在他的计划中，这特钢厂也是非常重要的一个环节。
国内的机械制造业不行，抛开其他的因素不论，在原材料上就出了问题，没有好的钢材如何生产出合格的机械来。
首云昊在双溪镇呆了这么多年，小时候也经常溜进厂里去玩，认识无数的老特钢人，对他们的本领也非常佩服，他曾多次听老特钢人谈起他们为了特钢厂的发展，努力钻研技术，艰苦奋斗的事情。可惜昏庸无能的官僚们争权夺利为自己谋取利益非常在行，对技术却是一窍不通还不肯接受别人的意见，年复一年生产着没有任何技术含量的产品，这也注定了特钢厂会有衰败的结局。
直到现在，还有很多特钢人希望能重新回到曾经工作大半辈子的岗位上去，哪怕什么都不做，只听听熟悉的声音看着那热腾腾的烈焰都好。
放在过去，首云昊只能为他们的拳拳赤子之心抱屈，诚然，在没能力的时候，首云昊觉得把自己照顾好就非常不错了。可如今咸鱼大翻身，既然有了改变的可能，他就想把心底的梦想，甚至是他身边人的梦想一一实现。这一刻，他就在琢磨着将机械厂收购之后，如何把特钢厂的经营权弄过来的事情。
第一第二十章 亲情
公交车继续前行，道路旁立着巨幅的京华医院广告牌，京华医院原本也是双溪特钢厂的下属医院，现在也和京华特钢厂一样，通过极其不光彩的手段独立了出去。
过了医院，便到了双溪镇，在镇口就下了车，首云昊想步行回家，这是他生活二十多年的地方也承载着他心底太多的回忆。一路上和熟悉的工人师傅，大婶大妈们打打招呼，感受那些还没世俗恶习完全侵袭的淳朴也是一种美好的享受。
首云昊一路缓行到家的时候，首建国已经下班回家了，正在不大的客厅里看电视。房子是单位以前分的老房子，60平米不到，非常袖珍的两室一厅，厨房和卫生间都很小也就只容得下一个人在里面。
首建国初中毕业后就进了机械厂，他为人老实又肯吃苦加上人又不笨，经过三十多年的不懈努力，现在已经是八级钳工。本来像他这样技艺精湛的师傅，只要出了双溪机械厂，不管是到沿海的机械厂还是自己拉人出来单干，现在家里的生活远不至于像现在这么窘迫。可首建国和厂里的很多老师傅一样，优点非常明显，但缺点也很明显，一个个都固执得要命，死活不肯离开他们为之奋斗几十年的机械厂，即便这个机械厂已经处在破产边缘，也要等到等到无路可退的时候再寻出路。
为此，龙凤霞没少和首建国闹别扭，用她的话说是，恐怕只有等到机械厂也和特钢厂一样倒闭的时候，他们这些老古板才会死心的。
见首云昊回家，再不像之前一样畏畏缩缩的样子，想起他已经辞职的事情，首建国心底还存着一份期望，莫非这小子真想通了，准备辞职从事机械行业了。可首建国心底也非常明白，这个可能性微乎其微，所以他也一如往常，板着一张脸，想听听这臭小子这次有什么好解释的。
他经常对首云昊说的话就是，“我们已经老了，但我们和国外机械行业差距却越来越大，这可是我们民族崛起的基础。现在希望就在落你们这一代身上了，我是没希望看到我们赶上世界先进水平的那一天了。”
知道得越深，首建国就越是放不下，即便有一丝微茫的希望，也希望能有后来人去实现。可惜即便首建国通过各种手段让首云昊在念大学的时候选了和机械相关的专业，岂料他毕业之后，还是非常不争气地改行了。甚至龙凤霞也跟着儿子起哄，还说什么为了不耽误儿子的终身大事就不要逼走他的老路之类的话。
首云昊习惯了父亲板着脸的样子，他要是笑着一张脸的话里面反而有阴谋，这是他这些年来的血泪总结。首云昊坐了下来，勉强挤出一张微笑的脸庞来，淡声问道，“最近厂里情况怎么样啊，有没有好转？”
首建国没有回答他，只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明知道现在整体经济形势都不好，这臭小子不是又来看笑话的吧！
首建国不回答，从卧室里走出来的龙凤霞却说话了，“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