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隋好驸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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窃隋好驸马-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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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王,当时铣儿还才……”
    萧妃刚想代替作答,却被杨广打断:“你让他自己说!”
    “是……大王,是臣妾失礼了。”
    萧铣也不回避,直直地看着杨广,眼中满是真诚:“回禀晋王殿下,当时小侄约摸六七岁。”
    杨广一直在观察萧铣的表情。数日前,给萧妃诊病的时候,杨广是见过萧铣的,当时萧铣那畏畏缩缩地神态举止,显得很没见过世面,而如今再见时,对答居然比当时淡然镇定了很多。这不能不让人狐疑——当然了,这也可以解释为当时萧铣心中对于身世泄密还有一些害怕,而如今彻底揭穿之后便“光脚不怕穿鞋”了。有鉴于此,杨广委决不下时,决定再试探一下。
    “那便是了——你如今,也不过是13岁。高智慧之乱,六年前便平定了,年龄完全对得上。自古哪怕大逆首恶之辈的族人,但凡如此年幼的,也最多是个圈禁或发卖为奴的罪过罢了,何况你当时已经失怙呢?孤便为你做主,赦免了往昔诸般过节——不过,不知你对于你祖父、三叔的诸般遭际,心中可有对本朝怨怼么?”
    萧铣心中咯噔一下,这个他最害怕的问题,终究还是不能回避。虽然此前萧妃已经旁敲侧击问过了,可是萧妃问和杨广问,在这一点上效果又是天壤之别的。
    如果他说对于隋军杀了他祖父和三叔毫无怨恨,那便是不孝之人,连天理人伦都罔顾。可是若是说怨恨……当时杨广可就已经是扬州总督了,虽然平叛作战的直接指挥统帅是杨素和贺若弼两人,不比灭陈之战时那般由杨广亲挂主帅名头;但是萧铣只要说了对此事有怨恨,那就肯定逃不脱怨恨杨广的罪过。
    怎么回答?萧铣额上冷汗几乎便要涔涔而下,深吸了几口气,才算是稳住了思绪。
    “回禀殿下:小侄以为,从人情而言,祖孙、叔侄均是天性之亲。近亲见害,岂有不悲恸之理?只是当年小侄年幼,不明大理,只知悲恸,不知当怨恨何人。及大师恩养教诲数年,小侄戾气渐去,又读诗书明理,却是另有了一番见识。”
    杨广听到这儿,第一次觉得面前这个少年人果有几分有趣之处了,也来了精神,想听听这个少年人有啥不寻常的见地:“既如此,你倒是细细说来。”
    “小侄不敢。小侄读书,亦知孟子曰‘吾闻用夏变夷者,未闻变于夷者也’‘吾闻出于幽谷迁于乔木者,未闻下乔木而入于幽谷者’。自八王之乱、永嘉南渡;华夏衣冠,尽迁于南。是以自齐梁以降,南人不知北地亦有衣冠礼乐。北魏末年,六镇变乱,更有尔朱荣等辈胡虏为‘河阴之变’,尽杀北朝汉化之臣僚,使北魏太武帝以来北朝诸般汉化变法之成果尽数丧却。小侄之天祖、梁武帝亦在当时以陈庆之北伐中原,以图恢复河洛衣冠。
    小侄祖父在世时,本无僭越之野心,西梁归降朝廷时,臣之祖父不过忧惧北朝以武力治国,使华夏礼乐失统,故而南奔于陈;及至于后,遂酿败亡。然小侄之祖父若是活至今日,见殿下抚慰吴地之所为,礼乐教化之治理,想来也不至于再有异心。当年之事,实乃因南朝士绅不知大隋制度所酿成的误会,以致如此悲剧。”
    许多人觉得南北朝的历史,往往是两边始终在敌对掐架的状态,但是其中还是颇有几段相对和平的年代的。比如距离萧铣如今这个时代之前大约七八十年时,就曾经有数十年的相对和睦期,主要原因是北魏太武帝拓跋焘从河东(山西)迁都到洛阳、实施各种汉化改革,让胡汉矛盾减弱了。
    但是到北魏末年时,处于北疆防备柔然的北魏保守派鲜卑贵族,由于朝廷给他们的待遇比那些主动南下汉化的贵族差,而产生了强烈不满,这就酿成了后来的六镇兵变——所以六镇兵变绝不是某国历史书上说的那样是“北方人民正义的大起义”。而是纯粹的历史发展的逆流,是拒绝汉化的胡人,嫉妒北方汉人和那些在汉化中得到好处的胡人,所发动的反扑。
    只是因为后世某国的修史立场要求“凡是农民起义都是好的”这一大基调,才在90年代以前的历史书上给“六镇兵变”一刀切地披上了正面的外衣。而坚持反面史观的大师们诸如陈寅恪等,也早早地住牛棚被斗死了。
    远的不扯,萧铣此刻说的这番话,却是让杨广一下子听懂了其中基调:那是在强调,当初萧岩、萧献等在南陈亡国时继续抵抗隋朝,不过是因为他们认识的历史局限性,为了“胡汉华夷”之变而奋战献生,并不是为了个人的荣华富贵。
    他们当初抵抗,是因为他们不知道大隋也有从鲜卑化逐步向汉化改革的那一天;而今天萧铣不再仇视大隋,也是因为从杨广身上看到了隋朝统治者逐渐消弭自身的鲜卑胡性、逐步向汉文明靠拢罢了。
    这番道理,放到后世的华夏之人口中,只要你足够不要脸,肯定是可以很轻松地总结出来的——因为已经有无数跪舔满蒙的汉奸文人歪曲附会孔孟本意、总结过那一套“夷入夏则夏”的理论了。但是放在开皇年间,这种言论却绝对是前所未有的。杨广本身做扬州总管十年,钦慕南朝衣冠文物,喜欢吃淮扬菜,作汉诗汉赋,学说吴语。再加上他骨子里那好大喜功的傲气,此刻听了萧铣这番吹捧他汉化成功的鬼话,自然是越意淫越觉得心中得意。
    想想看!这可是一个南朝二百年衣冠统治家族的后裔、不会阿谀说谎的纯良少年、居然说自己一个有一半鲜卑血统的北方汉人“文治鼎盛、重建**”,这是一种何等的快感!
    “后生可畏!想不到你小小年纪,吃得苦,读书却是不曾拉下。岳父有你这样的孙子,也算是足可告慰了。往昔之事,便即日起一笔勾销吧。孤巡抚东南,前朝遗老遗少,但凡改过自新,心向大隋的,一律皆可赦免,你有如此见识,以及对你姑母的孝心,孤便保你将来一个前程。”
    杨广此前十几年,从来没有认可过萧岩是他的“岳父”——虽然对方算是萧妃的继父——此刻却终于改口,对萧铣的祖父萧岩用上了“岳父”这个称呼,也足见杨广对萧铣一族的看法彻底改观了。
    “小侄谢过殿下!不过小侄此番前来,本不求闻达,只是在临海听闻姑母病重,心中忧虑难平。如今承蒙殿下既往不咎,已经是万分之喜,实不敢求功名!”
    “怎么,你难道是不愿为官?”
    “殿下见谅!小侄绝不敢有此想法——只是小侄年纪尚幼,如今还不过十三岁,又久在空门中读书,不明庶务,怎敢胡来?到时若乱了朝廷法度,反为不美。”
    杨广闻言大笑:“你这孩儿,还以为孤要立刻授你实职不成?给个虚衔,先领一份俸禄,抚慰南朝狐疑之人,难道便不成了么?而且此事倒是终究急不得——孤虽然奉旨巡抚东南,但是你家人毕竟是牵涉到过当年的高智慧之案中。在孤这里,你不虞有险。可是大兴城中圣上及太子那里,便不好说了。此事还是孤为你徐徐图之才好,这些日子,你便暂且放心住在王府之内。”
    “小侄叩谢殿下厚恩!”说完这句话,萧铣心中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至少姑姑和姑父这里,已经过关了。

第十一章 有福同享
    萧铣的脑子还是很清楚的。如今这个世上,要想为将来谋个好出路,关键不是少年时多快弄到官做,而是如何更早进入杨广的视线,得到杨广的欣赏和信任——只要这根线搭上了,哪怕此后六年自己什么官职都没有,只要这些年里可以在杨广面前混脸熟,偶尔献计献策让杨广采纳了,那么等到杨广登基之后,自己的荣华富贵还不是想要多少有多少?
    而且自己外戚和前朝遗族的身份多少有些敏感,若是表现得在揽权任事方面太过锐意进取,说不定倒是会多遭受几分猜忌,届时反而不美。
    前世做了小半辈子项目经理和包工头所积累下来的阅历,让萧铣在这个问题上毫不含糊:要不后世为啥一水儿的体制狗宁可县处级的实权职务不做,也要抢破头去做一个“省委一秘”、“市委一秘”呢?在人治社会,大领导的秘书,甚至司机,都比底层的方面官员要值钱;何况杨广是将来要成为隋炀帝的男人。要说好大喜功独断专行的领导,古往今来还有谁比得上隋炀帝的?对于那些在溜须拍马逢迎上意方面有特长的佞幸小人来说,杨广实在是一个好领导。
    所以自从姑侄相认那日几方把话说开、杨广认可了他的身份之后,萧铣就被安置在了晋王府一处外院内暂住,一切饮食起居都得到了优待。萧铣完全任从杨广的安排,没有丝毫主见。
    与此同时,杨广也派人去城外栖灵寺知会了智顗,告知智顗萧铣的真实身份,顺带着试探了一下智顗是否真的此前对萧铣的生世细节毫不知情。幸好智顗也是和萧铣提前对过口供的,本着救人一命的慈悲之心,处处都按照约好的说,并无差错遗漏。如此一来,杨广心中最后一分多疑也算是放下了,把萧铣的出现当作一出纯粹的“孝顺侄儿冒死为重病姑母探病,不幸被戳穿身份”的佳话巧合。
    当然了,这件事情之所以可以这样蒙混过关,倒不是说杨广不够多疑,或者说杨广宽仁大度。而已因为萧铣本身的**年龄也起到了很大的迷惑作用——萧铣如今才实足13岁,而且自幼丧了父母,本该对世上仅存的亲人很亲近;谁能想到一个13岁的少年会有那种如同心机婊一般的设局能力呢?这就好比后世韦爵爷的智商明明不一定胜过鳌拜陈近南,但是却可以靠着正太的外貌伪装屡屡得手,一个道理。
    这样的日子过了一个多月,七七四十九日的金光明忏算是彻底做完,天气也随着转入了凉爽深秋——当然了,法事之所以要做那么久,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萧妃的早期胆结石和胆囊炎用中医疗法本就要一个多月的调理才能治好。不过杨广本就崇佛,自从担任扬州总管以来,也知道南朝故地佛法深入人心,故而依然留智顗大师继续在栖灵寺住着,好方便他有空的时候一起讲佛论法。
    于是萧铣也依然在晋王府外院安分住着,每日只管闭门读书,其余事情一概不问。便是姑姑萧妃处,也就三日去请安行礼一次,绝不多踏足后院,期间只是见到了表妹南阳郡主四五次,都是惊鸿一瞥,不曾交谈。其余王府的亲眷,唯有世子杨昭和杨广次子杨暕等二人,见了一两次,还谈不上混脸熟。
    杨昭名义上也算是萧铣的表哥,比萧铣大一岁多,如今十四五岁的样子,体胖壮实,是个宽厚仁善的性子,对待下人都是和颜悦色的。而且杨昭胖归胖,在孔武有力方面还算不错,才14岁就能拉开一石拉力的强弓,箭法也不错——这个力量放在将门子弟中或许还算不上最顶尖,但是如果只从大隋皇室子弟的范围横向比较,已经是无出其右了。不过,同样因为体胖。杨昭在骑马等其余一些需要“敏捷属性”的运动上就不行了,只能是纯玩玩力量型项目。
    第一次见到萧铣时,听母妃介绍说这个萧铣是母妃继父的孙子、算是自己表弟,而且学问也不错;杨昭便表示要和萧铣多亲近亲近,切磋学业,丝毫没有摆出晋王世子的架子。
    相比于杨昭,他弟弟杨暕今年12岁,比萧铣还小一岁,不过脾气却比乃兄要差不少。杨暕长得还算帅,可能是平素在家里时,外貌上碾压兄长碾压惯了,如今突然见府上被住进来一个母妃的娘家落魄亲戚萧铣,不但自己理论上要叫一声“表哥”,而且人家还长得比自己帅,是可忍孰不可忍?所以杨暕基本上没有给萧铣好脸色过。两人第一次相见时憋了半天杨暕才在萧妃的监督下喊了萧铣一声表哥。
    后来再见到的时候,每次萧铣都只能看到杨暕的两个朝天大鼻孔,那气度真是比后世的某泽萝拉还吊。
    幸好萧铣心智成熟,对于这些不计较,也就尽量保持表面谦卑、实则没有交集的状态,不去得罪杨暕。至于讨好杨暕地想法么,萧铣也基本上没有,这主要也是基于他对历史结果的逆向判断得出的结论。
    虽然萧铣上辈子历史不算很好,大部分隋唐知识靠演义,但是他好歹知道隋炀帝被宇文化及干掉之后,各方扶植出来的傀儡都是隋炀帝的长房孙子——也就是杨昭的几个儿子。在隋炀帝还有次子的情况下不立,而改立长房的孙子,可见这个杨暕也没什么势力,而且不受父皇待见。既然如此,萧铣没必要热恋贴冷屁股去烧杨暕这个不可一世的冷灶。
    定下了对杨暕恭敬但保持距离、对杨昭有求必应的交往基调之后。萧铣自然对于杨昭偶尔表现出来的讨教切磋请求一律应承不提;略微接触了一下,萧铣也觉察出这个大表哥着实是个好脾气,容易亲近。
    加上萧铣前世穿越前也是个胖子,只是这辈子穿越时运气好附体了个俊秀的好皮囊罢了。但是萧铣心中对于胖子的苦恼和心境还是揣摩地很深的,当下投人所好、设身处地,接触了没几次,就让表哥杨昭对自己显得甚是亲近。
    ……
    九月末的一日,萧铣把最近借阅的两卷书籍看得滚瓜烂熟后,心中无聊,便寻思换点别的事情做做;习武是万万不能在王府习的,思量一番,便觉得不如去找师兄欧阳询讨教讨教书法——萧铣的字已经很不错了,但是毕竟那都是这具肉身本身少年时刻苦所得,穿越融合之后,并没有再专门练过书法。既然后世的灵魂也带来了一些和领导切磋书法得来的其他唐宋名家字体的三脚猫功夫,放着欧阳询这样的一代宗师不利用不切磋,那不是浪费了么?
    念及此处,萧铣说走便走。他记得欧阳询是住在原本安排的偏院厢房的,也不要人引路便自个儿寻去了,府上下人如今也都认得萧铣了,并不阻拦。踏进欧阳询住处时,萧铣却看到欧阳询居然正在收拾行装,不由得有些惊诧。
    “师兄,你这是……”
    欧阳询把一包卷轴收好放在桌上,招待萧铣坐在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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