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老幺在时间协会虽然整天无所事事,但是对于医学方面还是有一定的了解的。
他一看到刚刚那个场景,立刻就联想到了什么。此时也忘记了哑着嗓子,用自己本来的声音问道,“你有孩子了?还出来干这行?”
一百块钱脑子有些凌乱了。她看了尽老幺半晌,尽老幺马上咳嗽了两声,切换到老大爷的频道,“你有孩子还出来干这行,真的让人很同情。钱给你,你走吧,我什么都不要!”
说完,尽老幺赶紧从兜里摸出一百块钱,试图掩饰自己刚刚的失误。
一百块钱却一副很诚实的样子,连连摆手,道,“大哥,我没有孩子。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总是这样。其实……这不是你想的那样子的。”
尽老幺不信道,“你骗不了我的!我都是过来人了,明白的!”
“大哥,我真的没有怀过孕!”一百块钱表情十分诚恳的道,“我没有吓到你吧?我以前真的不是这样,但是从上个月开始,我突然间就这样了。其实我想去看看大夫,但是又觉得这种事情实在太难为情,所以一直没有去!”
一百块钱的话,让尽老幺渐渐捕捉到一丝不同寻常的信息,开始慢慢崭露。
“大……妹纸……”尽老幺一句“大婶”差点脱口而出,但他很快调整了自己的心态,道,“据我所知,只有怀过孕的娘们儿才有奶水,你就不用骗我啦!这样吧,我认识一个大夫,你把具体情况和他说说,说不定他能帮你呢。”
“谢谢这位大哥的好意了!”一百块钱在发现尽老幺这时并不想让自己帮忙“解痒”了之后,有些失望的默默穿起衣服,紧接着叹了口气,道,“大哥一定是嫌弃我了。我懂的,其实在大哥之前,已经有很多人嫌弃我了。我……明天开始,我还是不出来了,免得继续遭人嫌弃。”女人一边说话,一边哽咽着嗓子,看起来是真的有些伤心。有点自暴自弃的味道。
其实仔细想想,还有什么事情会比一个女人脱光了衣服,站在男人面前,遭人嫌弃更伤女人心的呢?
所以一百块钱自哀自怨了一会儿,也没拿尽老幺的钱,转身打开门,就要走了。
尽老幺叹了口气,直接把五百块钱全部塞到了女人手心里面,紧接着小声说了句,“这件事情不要告诉别人。对谁都不能说。如果别人问,你就告诉她我和你……然后给了你一百块钱就可以了。”说完了这句,尽老幺就先她一步,逃命似的飞快下楼,闪电般离开了那个味道怪异、环境十分恶劣的小房间!
第十五章。伏兵
电话里面,有关尽老幺和一百块钱的故事,到此就算结束了。
然而让尽老幺难以释怀的是,这件事情对他造成了一定的心理阴影。
甚至用尽老幺十分无赖的话说,“以后我要是生不出孩子。你得赔!”
我被尽老幺弄得哭笑不得。但接下来我觉得,尽老幺可以作为一个我们布置在孤山镇暗中的棋子,这样做的好处有很多。比方说可以出其不意的打探消息;可以作为一个机动性很强的散兵游勇,在我们有需要的时候,突然跑出来救我们。同时以尽老幺的性格,把他整天按在温馨港里面,也会让他很不舒服,不如在给他找点乐子的同时,还能作为一道秘密王牌使用。
对于这个建议。尽老幺一开始不是很愿意。因为他生怕按照他和一百块钱这样的故事发展规律,最后给他弄得心里扭曲的离开孤山镇,那样的话,就算给他再多个一百块钱,也弥补不了他心里面受到的创伤。
对此,我采取了怀柔安慰的政策,各种好话加拍马屁,总算把尽老幺拍得神魂颠倒。稀里糊涂答应了。
……
接下来我让尽老幺暗中监视一下王寡妇,他委委屈屈的答应了。实际上我是想让尽老幺再做一次50多岁、想要挠痒痒的老大爷,不过考虑到尽老幺可能会直接一拳打死我,我还是把这个想法换了个说法,从侧面让他去领会精神。
而在当时挂断电话之后,我开始缕一下思路。看看能不能从蛛丝马迹中抓住一些东西。
首先,在这三面环山的封闭小镇,最奇怪的事情莫过于两起奸杀案的女死者,体内精斑化验出来的血型不一致的事情了。因为从作案手法和死者死法上来看,她们两个应该是死在同一个人手上。可为什么体内会有两种血型的精斑呢?
其次,小镇作家才大爷的恐怖小说,为什么会和现实里面发生的事情一模一样,如果才大爷很是可疑的话。该用一种什么样的方法取得他的血液样本,进行化验。看看他到底是哪种血型。
第三,尽老幺晚上十点钟左右,在垃圾堆里面发现了一个流着黑血的怪婴存在。第二天白天,怪婴消失,只在现场留下了一层婴儿皮,那个婴儿哪里去了?难道说这是一个会像螳螂、蛇一样蜕皮的生物?外表看起来像是婴儿,但其实并不是?
第四,婴儿出现的地方,就会无缘无故死人,婴儿和死者之间,有着一种什么样的关联?凶手就是婴儿。还是说。婴儿是凶手留在现场的作案道具?另外还有,现场墙上留下的双手指印,又是怎么形成的?难道说这镇上除了金豹之外,还有其他练过气功一类功夫的高手,在秘密进行着犯罪活动?
第五,尽老幺遇到的“一百块钱”,为什么在还没有怀孕的情况下,身体忽然产生了那种“特殊状况”?这种情况又是怎么出现的?
……
仔细琢磨一下,以上几个谜团最直接、最有效的办法莫过于直接查出才大爷到底是何方神圣,或许就能进行下一步推测。但这种事情向来都是小七彩帮我做的,没有小七彩的计算机辅助,我忽然有种缚手缚脚的感觉,总觉得做什么事情都需要费更大的力气才能办到。
此时我开始意识到,小七彩之前帮了我多大的忙,不但可以让我少费精力、少走弯路,还能在层层迷雾中以最快的速度帮我找到真相。
一想到小七彩,我又站起身,去房间看了下她的情况。
敲门之后,李梦竹告诉我小七彩吃了些东西,现在已经进入了熟睡状态,只得作罢。于是我又来到冯天松的房间,这家伙正不知道从搞出来一套纸和笔,正在很无聊的画小镇的简单结构图。
我走进去的时候,冯天松头也没抬,仍旧在专心致志的画。我在旁边看了一阵,实在忍不住把刚刚和尽老幺打电话的内容说了。
说到结尾的时候,我看到冯天松手上的笔,忽然停住。
紧接着他从床上“倏”的一下坐了起来,然后转过头饶有兴趣的望着我,道,“尽老幺倒真是个人才,这小子现在在哪?让我去挖苦挖苦他!”
我道,“我也不知道他在哪,总之我决定让他尽量避免出现在警方和王寡妇的视线之内,这样一来,或许会对我们有利!”
“有什么利?”冯天松不理解。
“我也说不好,就是有一种感觉吧。我觉得这件事情只是一个开始,或许还有更加出乎我们意料之外的变化出现!”
“是这样吗?那我们接下来应该干什么?”
我正要说话,衣兜里面的手机铃声忽然响了。
电话是尽老幺打来的。他在电话里面告诉我查到了“一百块钱”的信息。
我详细记下了尽老幺说的一切,紧接着我好奇的问他,“你怎么突然查到一百块钱的?难道你们之间又联系了?”
尽老幺说,“这不用你管!”就怒气冲冲挂掉了电话。
而就在我和尽老幺说话之时,冯天松一直在旁边嚷嚷,“别挂别挂,让我和他说几句!”我就感觉冯天松也对尽老幺产生了浓重的兴趣。
“可惜……电话已经被他挂了!”我把手机收好,为了避免冯天松继续长篇大论,我马上把“一百块钱”的详细资料说了。
这是一个叫做阮红竹的女人。
今年48岁,住在温馨港后边的单元房里面,房子是租的。老公3年前外出打工不幸从8楼坠下来当场死亡。她有一个21岁,正在外地上大学的姑娘,日子过得很苦,所以当女儿写信要求她,要给自己买个最新型号的苹果手机的时候,她没有办法了,只能用尽一切办法赚钱。
听到这里,很富有正义感的冯天松实在忍不住破口大骂,骂这个女孩不懂事,也骂她这个当妈的平时太过惯孩子。
可是,骂有什么用呢?有些无奈和悲哀的事情,每时每刻都在我们身旁,不断发生。
当然,除了晚上做“副业”捞点钱之外,阮红竹白天还要上班。她在镇东头另外一家小工厂做搬运工,也就是扛大包的。
我们得知这个消息后,我和冯天松马上找来司机,打算去认识一下这个阮红竹。
之所以要去找阮红竹,那是有着绝对道理的。
我需要调查一下阮红竹在做副业的时候,到底认识了哪些男人,或许正是通过这个男人,经过特殊途径传播的病,否则她不可能无缘无故身体就染上了异样。
……
上午10点多钟,我们匆匆赶到阮红竹所在的工厂的时候,刚好看到一堆工人在乌烟瘴气的环境中从大货车上卸货。
我和冯天松站在旁边看了半天,总算看到个指挥工人们干活的家伙。我们立刻迎面走过去,态度友善的向他打听阮红竹是哪个。
那人很快给我们指明了一个在人堆中不断穿行的中年妇女。
阮星竹长得不算粗壮,但身体看起来很结实。
整张脸上沾得都是灰尘,配合她本就粗糙黝黑的皮肤,更让人一看之下,就看到十分心酸。豆吉庄弟。
这是一个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劳动妇女。
丈夫早逝,女儿不懂事,除了每天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还要起早贪黑的爬起来想方设法的赚钱。
那一刻,看着那女人背负几十斤重的大麻袋,步伐蹒跚的向前走。
我们看到阮红竹一只手扶着麻袋,一只手杵着自己的左膝关节,好像患有不算太严重的关节炎。
风沙和灰尘在她脸上留下粗粝的岁月痕迹。
她的头发又黄又枯,整个人显得疲倦而又无精打采。
或许是她太累了吧,太累了。
可这样一个平凡的女人,背着重重的麻袋,行走在沙尘之中,却让我和冯天松瞧得唏嘘不已。
如果可能的话,我们真的希望阮红竹的女儿来看看,看看她要的苹果手机,就是在她母亲这样辛勤劳动的努力下,用血和汗,甚至用自己的身体,给她换来的。
那一刻,我们突然觉得阮红竹并没有什么可耻的地方。她只是用自己能够使用和想到的方法,拼老命赚钱让自己的女儿生活的更好。
我相信全天下的母亲都有这样一颗滚烫的心,在自己身心疲倦和巨大的压力之下,她们要做的,并不是躺下,而是站起来,走下去!
我和冯天松站在那里看了很久。
将近午时了,阮红竹顶着头上火热毒辣的太阳,坐在路边拿出一个已经变得硬邦邦的馒头,一口一口很吃力的咬着。
在阮红竹吃馒头的过程中,我和冯天松留意到阮红竹被噎得直打嗝,旁边有个老太太推着三轮车正在卖矿泉水,阮红竹一边吃,一边看着不远处的矿泉水瓶,却始终没有站起来动弹一下。
或许是舍不得钱吧。
舍不得吃饭时买瓶矿泉水的阮红竹,却靠着自己的双手,为女儿买了一个最新型号的苹果手机。
这是全世界伟大母亲的缩影。
这也是这个小镇上目前为止,我看过的最美丽的风景。
我忽然觉得阮红竹并没有做错什么,在她心里,道德和约束,下贱与卑微。
远不如自己女儿重要。
因为那是她活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生存下去的希望和理由!
我和冯天松看着看着,脚下情不自禁走向卖矿泉水的那个手推车。
第十六章。无赖
“你好,我们是市区来的警察,我叫江小河,我旁边这位叫冯天松。请问你是阮红竹吗?”
“我是阮红竹……警……警察找我,有什么事情吗?”我们刚走到阮红竹的面前。才做完自我介绍,阮红竹一听是警察,神色立刻开始紧张慌乱了起来。
我和冯天松知道她这是怕自己的“副业”败露,所以变得异常紧张。
“先喝点水吧。”冯天松友善的把矿泉水递过去,道,“光吃馒头,不噎得慌么?”豆医扑号。
“不……不噎!”阮红竹把自己手里的馒头手捏得更紧,不敢抬起头,和冯天松目光相对。当然。矿泉水瓶她也没有接。
我叹了口气,道,“现在是休息时间吧?方便问你些事情吗?”
阮红竹左右看了看,发现周围人站得远远的,不由得更加慌乱。
“放心吧。不会伤害你的,我们是来帮你的。”冯天松再次把矿泉水递过去,阮红竹怔了怔,眼神直勾勾盯着矿泉水瓶。吞下口唾沫,道,“帮我什么?”
“你先喝点水吧。”冯天松把瓶盖拧开,递了过去。
阮红竹迟疑了一下,伸手接过去。紧接着喝了一小口,小声道,“谢谢了!”
“这里不太方便说话。我们走远点,免得被你的同事听到。”我做了个手势,阮红竹仿佛预感到了什么,神情忐忑的站起身,然后跟在我们的身后。
大概走出20多米远的位置,我们距离阮红竹的同事已经很远了。他们都在那边远远地观望着,对着这边指指点点。但是没有人走过来多管闲事。
阮红竹表情有些僵硬的道,“请问两位警官……到……到底什么事情?”
我正在琢磨着说辞,冯天松已在旁边很直接的问了出来,道,“阮大姐,听说你下班之后,在温馨港王寡妇手下干活?”冯天松特意加重了“干活”两个字。
阮红竹嘴唇一哆嗦,把右手紧紧压在自己的心口上,颤抖着嗓音问道,“请问……我犯了什么罪了么?”
和王寡妇、才大爷想比,阮红竹的性格看起来有点软弱。但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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