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玲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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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玲剑- 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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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庄了……”

康浩惊讶道:“那是为了什么?”

应龙只是摇头不答,应虎连忙接口道:“不为什么……咱们想自己在江湖有上闯出一番事业,不愿被人取笑是依靠父亲声名,等到事业成就,那时再衣锦还乡!”

其实,康浩途经洛阳寻找骆伯伧未遇,早已听人谈及双剑逆伦拭父的经过,但他怜念应氏兄弟系遭“绝情蛊”迷惑了灵智,故而假作不知,这时见应虎设词搪塞,越发不忍道破(Zei8。COm电子书。整*理*提*供),便点了点头,笑道:“二兄壮志凌云,令人钦佩,这笔钱在抱阳山庄来说,实在微不足道,也许孙二侠早就忘了,这只是小弟一番心意,什么时候带到都没有关系的。”

应龙收下金叶,问道:“康兄驾莅长安,是路过呢?或是特来游历的呢?”

康浩想了想,道:“原是路过,因闻花期之盛,才稍作逗留。”

应龙道:“如此甚好,难得他乡遇故人,今天晚餐,由咱们兄弟作东,请康兄共饮一叙……”

康浩笑说道:“怎好意思搅扰二位仁兄……”

应龙道:“水酒一杯,何须客气?就这么说完了,傍晚时,咱们准定在城中‘状元居’酒楼浩樽恭候光临。”不容康浩推辞,与应虎双双拱手一礼,告辞起身而去。

两人匆匆穿出桃林,不见康浩跟来,应虎便低声唤往乃兄,冷然问道:“老大,把东西拿出来看看,共有多少?”

应龙道:“不必看,最少也有四十两,足够咱们再等候一年半载的花费了。”

应虎冷笑道:“世上只有赊账躲债的,从没听说过硬认欠钱的事,他分明没有欠孙叔的钱,为什么宁愿虚掷巨金,冒顶这份人情?”

应龙道:“他这样做,显然是想接济咱们,又怕咱们不肯接受。”

应虎道:“咱们嗖他并无交情,他为何要接济咱们?”

应龙沉吟片刻,道:“据我猜,或许为了在关洛第一楼时,爹爹没有杀他,使他感恩图报,才……”

应虎摇头道:“若说关洛第一楼那件事,他化名欺人,害死了七步追魂手洪涛和中州四杰,更用风铃剑打伤孙叔,他和咱们只仇恨,根本谈不上感恩。”

应龙一怔,道:“可是,他适才分送食物,慨赠金叶,却是千真万确的事!”

应虎冷冷道:“所以我正在怀疑,他如此无端施恩,恐怕另有什么目的。”

应老道:“老二,休以小人之心,妄君子之腹,咱们落魄到这般光景,人家不以前嫌介怀,不以猖琐见鄙,分食赠金,体恤矜全,还能安着什么坏心不成!”

应虎道:“这却难说,咱们眼前虽然落魄,并非没有见过钱财,怎能为了区区干粮和几张金叶子,便忘了他是风铃魔剑杨君达的徒弟?”

应龙心头一震,惊问道:“你的意思是想怎么样?”

应虎耸耸肩,道:“我说出来,你一定不肯,还是不说的好……”

应龙正色道:“咱们是兄弟,只要你说的有理,我怎会不肯呢?”

应虎扬目道:“这话当真么?”

应龙道:“自然当真。”

应虎四顾一眼,忽然压低声音说道:“依我之见,咱们等一会请他喝酒的时候,不妨设法套问他来长安的真目的,然后,就在席前将他擒下……”

应龙急道:“老二,这岂不成了恩将仇报么?”

应虎不悦道:“假如你定要拿他当恩人,那就什么也不用说了,干脆,咱们半金叶平分,从此分道扬镳,各干各的。”

应龙迟疑的说道:“我总觉得这样做问心难安。”

应虎冷哼一声,道:“有什么问心难安的?莫非你忘了,咱们从前受过他多少肮脏气?像你这般只贪小利,优柔寡断,还能算成得了什么大事么?”

应龙默然良久,终于点头道;“好吧,就你你的主意,但是,在没有动手以前,可得先试探他有没有想利用咱们的企图,如果人家真的纯出一番好心,至少咱们也要饶过他这一次。”

应虎哂道:“容情不动手,动手不容情。大哥;四十两金叶就买了你这个人,你大不值价了!”

应龙脸上一红,垂首无语……口口口口

“状元居”在城中西北角,楼高三层,彩饰金漆,站在顶楼窗首,可以远眺“阿房宫”遗址和“昆明池”波光。

据传说,此楼曾是唐朝天宝年状元皇甫冉的旧居,宰相张九龄曾登楼赋诗,却不知怎的竟成了酒楼。

时方申刻,“日月双剑”兄弟,已经昂然跨进了“状元居”店门。

这时的应氏兄弟,与在曲江桃林时的应氏兄弟,简直就像完全换了两个人,不仅由头至脚跟,从内裤到外罩的紫白二色剑衣,全部簇新毕挺,便是腰际所佩长剑,也磨得晶光雪亮了。

尽管不久以前,应龙去跟银铺兑换金叶,掌柜还当他是拾来的假货,特别请出三四位冶金老师傅会同反复辨认,最后确定是十足纯金,才肯同意兑换……可是现在,他们纵然搬出整箱假金叶,却谁了不会怀疑那是假的了。

两人刚进楼门,伙计已迎了过来,诌笑躲身问道:“是二位少庄主么?”

应虎把头一昂,鼻孔里“唔”了一声,道:“不错,咱们订的酒庸……”

伙计不等他问完,急忙陪笑,应道:“早准备妥当了,已照二位少庄主的吩咐,席设在顶楼,二位少庄主请上楼!”

一面扯开喉咙,一叠声传呼进去,叫道:“抱阳山庄二位少庄主到啦!顶楼特座,带路了!”

应虎微一点头,吩咐道:“咱们还有一位客人,待会儿康公子到了,请他到顶楼来。”

那伙计笑道:“少庄主不用交待,那位康公子已经到了。”

应虎一愣道:“什么?他到了?”

伙计道:“刚来了没多久,此刻正在楼上等着二位哩。”

应氏兄弟互望一眼,连忙拾级登楼。

伙计们一路传报上去,兄弟俩刚到顶楼之口,果见康浩含笑立在回廊前,应龙抢前一步,拱手道:“咱们来迟了,反劳康相候……”

康浩笑道:“不!是我做客人的等不及,来得太早了些。”

应虎忙道:“康兄豪爽之士,咱们今天要畅饮一番,伙计们,快取酒来。”

三人见礼入座,伙计穿梭般上菜斟酒,顷刻摆上一桌丰盛酒席。

康浩举杯说道:“多承宠邀,愧不敢当,小弟敬致谢忱,同时,也向二位兄长告个罪,酒是要喝的,只恐无法奉陪尽兴了。”

应龙道:“为什么?莫非怪咱们兄弟来迟了,不够诚敬?”

康浩笑道:“那倒不是,只是小弟有急事,今夜就得动身。”

应虎问道:“不知道康兄何事如此匆忙?”

康浩道:“为了一件私事,但却十分急要,到至辜负二兄这番盛情……”

应龙道:“纵然有事,何至急在这一夜时间?难道明早再动身也不行么?”

康浩摇摇头道:“如果能多留一晚,小弟何乐而不为?实在那件事对小弟关系太大,计算行程,必须今夜动身,明晨才能赶得到。”

应虎心中一动,道:“这么说,康兄要去的地方,距离长安并不太远?”

康浩道:“约有百里左右。”

应虎又问道:“能告诉咱们是什么地方么?”

康浩略一沉吟,道:“实不相瞒,小弟途经长安,乃是欲往终南一剑堡。”·应龙愣道:“康兄去一剑堡何事?”

康浩不便说出一剑堡主易君侠涉嫌之事,只得设词掩饰道:“前在洛阳时,曾与易姑娘有约,近闻他已经返堡,特往庆约一晤。”

应龙听了这些话,口里轻“哦”一声,心里顿时泛起妒念,应虎更是怒从心起,目露凶光,频频向乃兄示意,恨不得立刻下手。

应龙眉锋微皱,殷勤把盏道:“既是康兄与琴表妹有约,咱们兄弟不便强留,但相逢不易,康兄好歹须给我兄弟一份薄面,那怕少饮几杯,也得到午夜时动要叫咱们失望。”

应虎也假笑道:“此去终南一剑堡,疾行半夜足够了,反正须等天明抵达,何必急在一时。”

康浩坦然道:“小弟本来也是准备半夜动身,明日上午抵堡,只要不因酒误事,略饱几杯也无妨。”·应虎又道:“咱们兄弟与——剑堡谊属表亲,假如康兄不觉得我兄弟碍事,稍等同往终南一行,岂不甚妙?”

康浩喜道: “小弟正有此意,只是不便启齿,能有二兄同行引介、求之不得,说什么碍事不硬事的呢?”

应虎阴笑道:“康兄虽具雅量,就怕琴表妹会嫌咱们在旁若人嫌!”

康浩俊脸一红,忙道:“小弟与易姑娘纯系道义之交,二兄请莫取笑!”

应氏兄弟抚掌大笑:“一句玩话,康兄又何必情虚呢?”

三人举著谈笑,轮流把盏,其情颇见欢畅,顷刻间,一壶已经喝干,应虎却趁换酒的时候,暗将迷药投进壶中。

连饮数杯,康浩忽觉头晕目眩,只当是喝醉了便起身辞谢道:“小弟量浅,业已不胜酒力……”

应虎那里肯依,又强斟了一杯,道:“时间还早,再喝三杯再走也不迟。”

应龙也道: “康兄尽管放心喝酒,纵使醉了,咱们兄弟,背也能背你到一剑堡去。”

康浩推辞不过,又被应氏兄弟充灌了几杯,腹内药力发作,当场昏倒桌上。

应虎佯称客人酒醉,挥退店伙,低声对应龙说道:“大哥如今相信了吧?这厮用金叶示惠,竟是想利用咱们助他混入一剑堡,若非预先提防,岂不上了他的恶当了。”

应龙尼道:“他跟琴表妹早已相识,若欲进入一剑堡,尽可前去,又何须咱们相助?”

应虎冷笑道:“你头脑怎的这般简单?他虽然结识了琴表妹,碍于姨父,怎敢公然登门求见?如与咱们同行,姨父面前,自有咱们替他解说,既易取信,又可掩饰他的图谋,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应龙沉吟道:“他对一剑堡有什么图谋呢?”

应虎道:“你注意楼梯口,别让店伙上来,待我搜查他身子,便知端倪。”

应龙点头答应,按剑守住楼口,应虎随即解开康浩衣襟,开始搜索。

康浩胸前剑囊中,插着十柄风铃剑,衣袋内,只有向锭碎银,并无特殊物件,但内衣贴身处,好像有个鼓鼓的东西,不知何物?

应虎匆匆扯开康浩外衣,只见里面是一件皮质小坎肩,皮上写着许多小字,仔细一看,不禁骇然失声——“啊,这是火神郭金堂所遗‘烈焰三式’口诀!”;应龙听到呼声,扭头回顾,也发现皮坎肩上字迹,惊喜交集道:“久闻‘烈焰三式’精妙绝伦,当年火神仗以纵横武林,未逢敌手,不料竟在此人身上。老二,咱们获此奇书,只须寻个隐僻地方,苦练数年,便可天下无敌了。”

兄弟俩急忙动手,剥下了皮坎肩,应虎一把夺过,便想穿在自己身上。

应龙不悦道:“我是大哥,理应由我保管才对。”

应虎道:“东西是我先发现,启然该由我收存。”

应龙怒道:“莫非你想独吞么?”

应虎冷笑道:“你并未出力,坐享其成,难道还不满足?”

应龙按剑叱道:“若非我邀他饮宴,东西怎能到手?”

应虎也不相让厉声道:“没有我将他迷倒搜手,焉知他身上藏着这件奇物!”

应龙哼道:“我早知你为人奸诈,心术险恶,在洛阳时,你就想独占冉姑娘,如今又存心独天奇学……你既无兄弟之情,也休怪我无同胞之久。”声落,振臂一扬,竟撤出了长剑。

应虎一脚踢翻桌子,也拔剑出鞘,骂道:“这些日子,受你的肮脏气也受够了,二爷连老子都敢杀,谁还在乎你这个狗屁哥哥,从今天起,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话犹未毕,应龙突然大喝道:“畜牧,我先宰了你!”手起一剑,猛向应虎咽喉点到。

应虎侧身闪过,举剑还击,兄弟俩翻脸动手,宛如仇人见面,招招辛辣,剑剑狠毒,你恨不得把我劈成碎片,我恨不得戳你十七八个透明窟窿。

“状元居”的伙计听见呼喝打斗之声,连忙奔上楼来;探头一望,吓得从楼梯口直滚了下去,大叫道:“不好了,抱阳山庄两位少庄主打起来啦……”

这一喊,一两楼的食客都纷纷站了起来,胆大的想上楼看热闹,胆小的想夺路逃命,更有那不打算付账的,正好脚底板抹油——趁乱抽身。刹时间,你推我挤,人声鼎沸,整座酒楼就像捣翻了一个大蜂巢。

应虎见酒棂大乱,无心恋战,虚幌一剑,穿窗跃落街心,拔步便奔。

应龙如何肯搭,提剑尾随紧迫,一路喝骂不绝,二人一前一后,如飞而去……

酒楼掌柜急得要哭,待客人散尽,急急登楼检视,只见楼上桌翻椅倒,杯盘狼藉,两位主人全不见了,仅剩康浩倒卧楼角,衣衫发乱,昏迷不醒。细查之下,才知并非酒醉,竟是中了迷药。

掌柜的暗自寻思,打坏家具,惊散食客,这些损失倒是有限,如让消息传扬出去, “状元居”酒楼的客人被人下了蒙汗药,以后还有谁敢上门喝酒,当下不敢声张,吩咐两名心腹伙计,将康浩衣衫整好,用一床被褥掩盖着,从后门悄悄抬了出去,直送到城外僻静处,抛下便走。口口口口康浩昏昏沉沉在荒野中躺了一夜,第二天药力消失,才悠然醒转。

他先是一惊,急忙检点随身物件,发觉少了那件贴身穿着的皮坎肩,不消说,准是日月双剑兄弟把自己灌醉之后,将之窃去了。

回想昨夜经过,不禁摇头苦笑,他倒并非懊恼失去“烈焰三式”口诀,而是感慨人心之难测,想不到自己一番好意,竟换来如此结果——不过,贴身那只“易容革囊”和其他物品尚未被应家兄弟搜去,总算不幸中之大幸了。

康浩怔仲半晌,只得步行入城,返回寄寓的客栈,取了马匹行囊,单人独骑向终南进发。

驰行一日,薄暮时分,抵达终南山麓, “一剑堡”巍然耸立在终南山下,不须打听,一眼就能望见那深褐色的堡墙和堡中连绵的房舍,一条整齐的石板路,由官道分支伸展出去,直达堡门。

这时方大薄暮,一轮夕阳斜挂西山,灿烂晚霞,映在巍峨的堡门上,越发衬托得“一剑堡”三个泥金大字瑰丽无限,气谊万千。

堡门左右,高矗着两座箭楼,楼上旌旗招展,迎风飘扬,门前一条护堡河,架设着吊桥,此时吊桥已经拽起,隔河望去,对岸桥头有两列石屋,大约是守桥堡丁的住所。

康浩赶了一天路,人饥马乏,来到吊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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