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什么的命,我就是给她卸了下巴,你这会儿带着她去医馆,找大夫给她接上就是了,又不是要你的命,还吓成这幅怂样子。”
冯先勇听梅丫这么说,也不敢相信,看看夏蝉,作势就要跪下了。
“夏老板高抬贵手,是在下的错,在下再也不敢了……”
夏蝉看了看,道:“梅丫。”
梅丫听了,心不甘情不愿的上前,两手一合,便给云香兰将下巴给装了上去。
“哎呦……哎呦……疼……”
云香兰摸着自己的下巴,终于可以说出话来了。
“香兰,香兰你没事儿吧?”
冯先勇着急,拉着云香兰的手道。
“冯老板,请吧。”
梅丫黑着一张脸,对两人做着手势。
冯先勇十分的不爽,转头恨恨的看了夏蝉一眼,才扶着云香兰离开。
“真是晦气,没得来耽误咱们吃早饭呢。”
夏蝉轻笑,坐在椅子上道:“这冯家酒庄也不小,还是挺有名气的呢,在楚国的分店也很多,怎么就是这么两个人给撑起来的吗?真是不可思议。”
夏蝉越想,就越觉得好奇。
“小姐,这冯家酒庄也就是以前的名声好,近几年似乎都不怎么赚钱,各地的分店关了好几家,只是这定州的总店,还是在不断的涨价,这冯家现如今也就是吃老本呢。”
顾清坐在一旁磨着苞米,一边说道。
夏蝉闻言,若有所思。
冯先勇跟云香兰出了去,坐马车回家。
“这个夏蝉,真是了不得,这么凶悍,怪不得能治理这么一群人!”
冯先勇连连叹道。
“哼,乡下泼妇一个,老爷,咱们不用非得去这一粟酒楼,定州那么多酒楼呢,随便找一个,人家都愿意跟咱们合作的。”
“关键是这别的酒楼不赚钱啊!”
冯先勇叹息一声,最近家里的生意是越来越不好了,外面看起来风光,其实内里都亏空了不少,再这么下去,这偌大的冯家,可就得倒了啊!
不行,自己还得想想办法才行。
这边柚青盛了粥出来,“小姐,咱们吃饭吧。”
夏蝉应声。
早上吃的是葱油饼配八宝粥,还有几个小菜,也没什么事儿准备上,几人吃的慢悠悠的,优哉游哉的享受着美味的早餐时间。
吃过了早饭,夏蝉去收拾了一下换了身衣服,便去了作坊了。
下了楼,正看见顾清将磨好的苞米粒往袋子里装。
“顾清,这些苞米都给弄厨房去磨成面儿,可以做点饼子吃,记得用粉碎机弄,要不然怪累的。”
顾清‘哎’了一声,点着头答应着。
夏蝉去了作坊一趟。
前些日子把粉条给清出去了,最近便开始弄海带了。
一进作坊,便见干干净净的工作台,村民们穿着整齐的由着夏蝉统一让人制作的工作服站在台子边,工作着。
海带的畅销,带动了作坊的人数增加,由以前一个小作坊,而开拓到三个大作坊一起了,几乎全村的人都来上工,还从外面雇了不少人手。
现在夏蝉推出的海带,就是将海带着味做熟,做成一包一包的海带丝,因为海带很多,几乎不怎么投入成本,加工起来还很方便简单,夏蝉这海带丝又是可以做菜可以零吃,所以受到了广大客人的欢迎。
本来夏蝉也是打算将海带丝搬进酒楼里做菜的,这样可以多赚一些,可是想到这海带丝也是便宜的,不如卖给大家当菜吃,现在虽说这乡下人不至于穷到吃不饱饭的地步,可是这家家户户的日子也是挺紧巴的,能多给大家造福就造福吧,自己要赚大钱,也不差这点儿了。
进了作坊,曹得寿便迎了上来。
“里正,您来啦。”
夏蝉笑着点点头。
“最近作坊一切都好吗?海带的生产可还跟的上?”
“都好,大家伙都是争抢着干呢,你追我赶的,晚上收工的时候都巴巴的等着我来过称,好知道自己今儿个赚了多少铜板。”
夏蝉闻言,轻声的笑了。
“小庵村那边可还好?这出海打渔,上来的鱿鱼可都收了?”
“收了收了,都按照您的吩咐,拿着酱汁腌好了在桶里泡着呢。”
夏蝉点头,“带我去瞧瞧去。”
两人去了后院,曹得寿让伙计打开了木桶的盖子,一股子又辣又鲜的气味便钻了出来,闻得人是哈喇子直流,这嘴巴里的口水忍都忍不住。
“真香,小姐,咱们中午捡几个出来做了吧?”
柚青在一旁看着,忍不住流口水。
夏蝉轻笑,“你这丫头,什么时候这么嘴馋了?”
“小姐,咱们先做几个吃了,试试味道也好嘛!”
“好好好,你去回家拿个盆儿,来装几个回去,咱们中午烤了来试试。”
柚青闻言,兴奋的很,连连应声,转身一溜小跑的回了家去。
夏蝉捞了一个鱿鱼出来,这鱿鱼已经被收拾好了,肚子里的黄儿也都被弄了出来,当然这黄儿可不能扔,都在另外的桶里腌着呢。
夏蝉瞧了瞧,道:“找几个女的来,把这些鱿鱼统统上锅烤,我来教着大家怎么做。”
曹得寿应声,赶忙的去叫了几个中年妇女来。
大家合伙烧开了锅,便将这鱿鱼给架了上去,就着那炭火开始烤了。
夏蝉让人将削干净的长木棍穿过鱿鱼,一人一头的拿着不停的转圈,保持让火温能均匀的覆盖鱿鱼的整个周身。
没一会儿,这烤鱿鱼的香味儿便散开来,惹得作坊里的众人都是不住的转头探望,使劲的嗅着。
柚青端了盆来,又不舍得走了,“小姐,这鱿鱼这么烤,可真香啊……”
说着,砸吧砸吧嘴吧。
夏蝉看见她的模样,忍不住掩嘴笑,“吃吧吃吧,估摸着该熟了。”
柚青一听,急忙将盆一扔,上去就伸手拿。
夏蝉刚要说烫,柚青就已经被烫着了,捂着手在地上转圈呢。
这幅样子惹得大家都是哈哈大笑起来。
夏蝉上前,将棍子拿了下来,拿着筷子将鱿鱼给弄了下来,用剪刀给剪成一条一条的,分给大家吃。
烤熟的鱿鱼干十分的有嚼劲,加上着味着的好,又鲜又辣的,简直太好吃了。
“这是太烫,没法手撕,一会儿咱们开始加工,都得搬屋里头去,烤熟了之后全部放在干净的簸箕里拿回屋子里用干净的棉纺布给罩上,等着凉了,再把手洗干净,用我教你们的办法严格消毒,用手撕成一条一条的,越细越好,撕好了之后,就装在一旁的竹筐子里,等着它自己慢慢成型。”
夏蝉说完,看了看大家,“都明白了吗?”
“明白!”
夏蝉点点头,“大家伙抓紧点,还有三天就是中秋,咱们这三天把这些鱿鱼丝全部弄完包装完,然后中秋会休息一天,到时候还有福利给大家分,大家可一定要加把劲啊。”
听到中秋休息还有福利分,大家伙都是十分开心,连声应着,分头去忙了。
夏蝉笑笑,跟柚青一起回了家。
“小姐,咱们这鱿鱼回去也烤吗?奴婢让顾清去准备炭火去。”
“不了,咱们重新做,做个铁板烧来吃吃吧,我记得上次让顾清弄了一个可以加热的铁板呢,一直没用得上,这会儿该用上了。”
“就是咱们厨房那块大铁板啊,奴婢前两天收拾厨房的时候还寻思呢,这么大块铁板有啥用,刘叔送来些新鲜的土豆,奴婢没地儿放,差点让顾清给把铁板挪出去,顾清说这铁板是小姐让人特地做的,许是还有用处,奴婢就没让他动,现在看来当时幸亏没搬走,现在还能吃到好吃的呢。”
夏蝉听着柚青跟只小麻雀似的叽叽喳喳的说着,心情也忍不住变得好了起来。
刚到了家门口,就瞧见几个人站在门口张望,似乎在决定要不要进去。
“苗婶儿,干啥呢?”
夏蝉笑着问。
这一喊,几人都是吓了一跳,急忙转过身子来看着夏蝉。
“吓死我了……”
苗丽拍着胸口。
夏蝉抿唇笑,“是不是要做啥坏事儿?要不然为嘛这么害怕?”
“你这丫头,你婶儿我给你送好东西来了,咋成了做坏事儿了呢!”
苗丽说着,拍了夏蝉一把。
“那你站门口咋不进去啊?”
夏蝉说着,瞧着如月,“如月,你咋也在这儿?”
“小姐,我是跟婆婆一起来的,路上碰见了张根叔家的腊梅和刘福叔家里的彩菊,她们俩也想来看看你家呢,婆婆就带着她们俩来了。”
夏蝉转头,笑着看着两个姑娘。
“里正,俺叫腊梅,俺家住在村子南头……”
唤作腊梅的姑娘生的一张圆圆的脸,圆圆的眼睛,看起来讨喜的很,一身崭新的布裙,干净利落。
“俺叫彩菊,俺家也在村南头,跟腊梅家是邻居……”
夏蝉轻笑,“你们俩是第一次来我家吧?拘谨啥,都是一个村儿的人,进来吧。”
“就是,我就说没事儿吧,让你们进去还不进去。”
腊梅说着,蹦蹦跳跳的走上前,跟夏蝉并排。
夏蝉转头看了她一眼,腊梅又有些害怕了,赶忙后退了一步。
夏蝉忍不住掩嘴笑了。
“我是老虎还是野兽?瞧把你们吓得,进来进来吧。”
带着几人进了院子,几人都是十分惊讶,左右看看,十分好奇。
“这儿可真好看啊……”
腊梅连连感叹。
“是啊,真好看……”
彩菊文静一些,可还是忍不住叹着。
如月和苗丽倒是来过一次了,便没有那么惊讶。
“来坐吧。”
夏蝉坐在亭子里的椅子上,让柚青去拿点心出来招待几人。
“里正,你家可真好看。”
腊梅毫不掩饰的说着,脸上是满满的欢喜。
“喜欢啊,喜欢以后多来玩就是了。”
腊梅一喜,“真哩?俺真的能来吗?太好了,那俺以后拿着鞋底子来这儿纳好不好?爹娘白天都不在家,俺一个人在家里也怪寂寞的……”
“行,来吧,来这儿也热闹一些。”
腊梅欢喜的很,拉着彩菊一个劲的高兴。
“蝉儿,这秋天了,婶儿做了些鞋,给你穿的。”
说着,拿着篮子递了上来。
“婶儿,你留着自己穿吧,我鞋有的是呢,青山叔不是在工地上呢,穿鞋也快……”
“你这丫头,跟你苗婶儿还客气起来了,这不就是闲着么,才纳了这些,你要是不要,那我就丢了去……”
夏蝉赶忙接了来,“要要要,哪能不要呢。”
说着,翻了翻里面的鞋,见都是一些轻便舒适的,鞋底纳了好几回,又厚实又软和。
夏蝉心里喜欢。
“婶儿,这可得多谢你,这样,你中午可得留下来吃饭,不准走啊。”
“哎,行嘞,这多长时间没吃你做的菜呢,我这舌头都念的很呢……”
苗丽一拍大腿,说起了溜溜话儿,惹得大家都是掩嘴笑。
“中午都别走了,一起留下来吃饭吧。”
腊梅开心,“哎,俺帮着打下手……俺娘说俺烧火可好了呢……”
夏蝉笑笑,“行,都别吃白食,一起帮着忙做饭。”
几人起身,边笑着边去了厨房里。
顾清把铁板收拾好了,“小姐,这铁板好了。”
夏蝉点点头。
“呀,这铁板是干啥的啊?”
腊梅好奇的很,上前左看右看。
“我中午做饭,就在这铁板上面做。”
腊梅一听,好奇的很,“铁板上做饭啊,能好吃吗?”
夏蝉得意的挑眉,“看着吧,等我做出来你就知道好不好吃了。”
夏蝉说着,便去准备了。
“来来来,都别闲着,淘米的去淘米去,择菜的去择菜……”
夏蝉笑着,将鱿鱼给切了开,头和身子分开,放到铁板上去准备做个铁板鱿鱼。
听着这铁板上‘滋滋’的响,腊梅也好奇了,走过来瞧着,十分的新鲜。
“里正,你真厉害,怪不得俺娘说让俺来跟你学学,俺咋就想不到用铁板烧菜呢?”
说着,还自己揪揪自己头发。
夏蝉抿唇笑了。
“你在家里做活不?厨房里的活?”
“不做,俺娘说俺就会烧火,还就会蒸米饭,再炒菜啥的都不好,不是把才烧糊了就是汤都不滚泡的……俺爹晚上收工回来,吃着菜就怨俺娘呢,俺娘就再也不敢让俺来烧火了……”
“你这鬼丫头,还好意思说,也不看看自己过年就十五了,好嫁人了,到时候婆家一看娶了个懒婆娘回来,不来闹腾才怪呢……”
苗丽一边择菜,一边打趣腊梅。
“哼,俺可不怕,俺针线活做的好,可不是懒婆娘……”
夏蝉掩嘴笑。
倒是觉得这个腊梅天真烂漫,又是可心可爱。
“腊梅,今年十四了啊?”
“对啊,过了年就十五了。”
夏蝉笑着,“家里给议亲了吗?”
“没呢,俺娘说开了春托人去找个好的,其实俺觉得,好的也没啥好的,倒是不如嫁个庄稼汉子,还知根知底儿的……”
夏蝉笑着,“腊梅,要是不嫌弃,我给你说亲行不?”
“那敢情好,蝉儿丫头给说的,肯定是好的。”
苗丽补了一句,又乐呵呵的笑了。
“俺不知道……”
腊梅可算是红了脸了。
“腊梅姐姐,张婶儿拿你好着呢,不能跟那张屠户家的妙儿似得,嫁去给人家做妾,一定得给你找个好的。”
说话的是彩菊,她生的瘦瘦小小的脸盘和身子骨,说话也是细声细气的,温柔的很。
“这倒是!俺娘说,嫁人有钱没钱不重要,最关键的就是要拿人好。”
夏蝉一边做着鱿鱼一边听着。
“彩菊,你说的那个张屠户,就是咱们村儿后面那个张屠户吗?”
“可不就是他家。”
彩菊轻声的说着。
“哎呦,说起来这张屠户家里,可是造孽呦,娶了个什么婆娘,整天就知道算计这个算计那个的,家门不幸啊……”
苗丽长叹一口气。
夏蝉倒是很少听村里的人说起这村儿里的事儿来,乍一听,觉得还挺有意思的。
“苗婶儿,这张屠户家里到底咋了,我还不知道呢。”
“里正,你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