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瞧出了他的尴尬,便自己烤了俩鸡翅放他盘子里,“吃吧吃吧,吃完了早些去上工呢。”
清泉听了,也点点头,埋头吃了起来。
腊梅这丫头也是吃的欢了,又开始东聊一句西聊一句了,整个场上就属她最兴奋。
夏暖也是开心的很,跟腊梅彩菊凑一起说着话,十分的高兴。
“暖儿妹妹,你在京城拜师学艺,苦不苦?京城是不是好大,听说京城的路面老宽了呢……”
腊梅悄声的问着。
“嘻嘻,也没有啦,我觉得还挺好,公主对我很好的,我也就是学学礼仪而已,没有学很多。”
夏暖红着脸说着。
“不过我从京城带了些有趣的小玩意儿回来,等你们晚上收工来我家,我给你们瞧。”
夏暖笑着说。
腊梅和彩菊都是欣喜不已,连连点头。
“暖儿妹妹,真是好羡慕你,能去京城生活,还能跟公主在一起呢,京城好玩吗?”
腊梅一边啃着鸡腿一边问。
“其实也可以了,只是有时候条条框框的规矩多了,就觉得还不如在家里面呢,还可以无拘无束的,没人管,多好。”
夏暖说着,眉眼弯弯的笑。
腊梅和彩菊一听,也是都释然了,没再追问。
夏蝉见了这一幕,心下十分的欣慰。
夏暖当然不是绝对京城的生活不好,而是在腊梅和彩菊面前,她选择了不炫耀,如果她一个劲的说很好,那难免会让腊梅和彩菊心情受挫,她故意这样说,是照顾了两人的感受。
夏蝉心中十分的满意,当初的那个小丫头已经长大了,现在变得也有头脑了。
这是一件好事。
吃完饭,腊梅和彩菊还有清泉便去上工了,柚青跟梅丫去收拾东西了,夏蝉和夏暖还有夏宝儿坐在一起,喝茶说话。
夏蝉先是细细的问了宝儿的功课,得到了满意的答复之后,才转身看着夏暖。
“暖儿,朝霞公主还好吗?”
“挺好的,公主身体还好,就是有时候会发呆,很长时间的那种,而且经常默默的哭,姐姐,其实我可害怕了,我不想让公主死……”
“放心吧,公主不会死的,公主会长命百岁的!”
夏蝉说着,微微的叹口气,伸手摸着夏暖的头发。
“公主对我特别好,早上还会叫我起床,给我穿衣服梳头发,经常带我出去玩,我学不会规矩她都不骂我,还骂了责备我的老嬷嬷……”
夏暖说着,眼神特别的温柔。
夏蝉笑笑,“因为你很乖,所以公主不骂你啊,暖儿,公主是个可怜人,她爱的人离开了人世,所以她的心里很孤独,暖儿回到公主身边的时候,一定要好好的陪伴她,让她多多笑一笑,让她感觉幸福。”
“嗯,我一定会的。”
夏暖很是用力的点头。
“对了,你在京城,有没有去曾外祖家看看他,还有大舅公。”
“去了,公主带我去的,姐姐,曾外祖真好,他对我好好的,我以前就特别羡慕别人的爷爷奶奶还有姥姥姥爷,现在我也有一个曾外祖了,他特别疼我,给我好多好吃的好玩的,还带我去做衣裳,对了,还给姐姐买了好缎子呢,我都带回来了,在箱子里。”
夏蝉笑着点头,摸着夏暖的头发,又看看一旁的夏宝儿,道:“暖儿宝儿,你们记好了,现在不是咱们四个了,还有郭叔,还有曾外祖一家,曾外祖一家是我们的亲人,以后我们要多多走动,暖儿在京城,有空就要多去陪陪曾外祖,知道了吗?”
两人都是点头。
夏蝉笑着点头,想着这里的事情告一段落,自己也要搬去跟曾外祖住上一段时间才是,毕竟他老人家年纪大了,自己没有尽到的孝道,可不能再晚了。
又说了一会儿的话,夏蝉便让两人去休息了,正巧林宿来了,见了夏蝉,当先对着夏蝉行了一礼。
“夏姐姐,安好。”
“宿儿来了,好久没见了又长高了一些。”
夏蝉笑着道,的确,林宿这个头像是竹笋拔了尖似得,蹭蹭的上长,也不知道天生的基因好还是书院里的伙食好,这段时间长的,竟是比自己还要高了一点了。
林宿只是笑着。
“暖儿在楼上,你去叫她吧。”
夏蝉笑着看着林宿,知道他也是十分想念夏暖,便也不多说,说完了就离开,免得林宿不好意思。
夏蝉出了门去,到处找云长歌呢,却哪里都找不到。
“柚青,梅丫,你们瞧见云姐了没啊?”
“没呢,奴婢刚从去后院码柴禾了,没瞧见。”
梅丫搓着手上前。
“好像是急匆匆的出去了,是不是有人找啊?”
柚青走了出来,看着夏蝉道。
夏蝉眼皮子跳了跳,忽然想到了冯家,就觉得这里面肯定有什么猫腻。
“走,出去看看去。”
这边云长歌出了家门,的确是被人给叫出去的,守门的乡亲来告诉她,门口有人找她。
云长歌也不傻,她也知道来找自己的人八成就是冯家的,她本来不想出去的,可是那乡亲说的,来人还抱着一个孩子。
那是自己的儿子!
云长歌纠结了一番,还是出去了。
到了门口,果然看见了冯先勇和云香兰,还是云香兰怀里的永川。
“永川……”
云长歌忍不住叫了一声。
冯永川嫌弃的看着云长歌,皱着眉,“贱女人!”
很小的一声,却还是被云长歌给听到了。
心里是止不住的酸楚,她看着年仅六岁的儿子在自己的面前,却口口声声的叫自己贱女人,她都无能为力!
“永川,不得无礼,她是你娘,不管她犯了什么错,她都是你的娘啊。”
云香兰轻柔的说着,一派大度。
“这个贱女人不是我娘!”冯永川说着,便一下子转身,不去看云长歌,拿着后背对着她。
他不知道,明明奶奶和姑姑还有姨姨爹爹都讨厌这个女人,为什么还得让自己来见她。
反正自己是很讨厌她!
云长歌忍不住,落了泪。
咬着牙看着两人,云长歌道:“你们来这里干嘛?就是为了来羞辱我的吗?”
“姐姐,你这脾气还是不改啊,怎么这么冲呢,就不能温柔一点吗,许是你温柔一点,当初就不必被赶出家门了,在冯家做个小妾,也比来这儿给人家当狗要好的多啊?”
云香兰笑盈盈的说着,狠毒的字眼儿,却笑得越发开心。
“那是你喜欢的,你不就是喜欢给人家做妾么,当初趁着我出去做生意,你就勾搭了自己的姐夫,那是你的亲姐夫,你不也是巴巴的凑上去么?如今来笑我?我好歹是堂堂正正的赚钱,不像是你,拿着自己的皮相赚钱,我就等着你的报应!”
云长歌说着,眼神狠戾的看着云香兰。
“你……”云香兰气得要命,胸口上下起伏着。
“贱妇,你找死!”
冯先勇挥手,就要朝着云长歌打下去。
只听得‘咻’的一声,一颗小石子凌空而来,‘啪’的一声打在了冯先勇的手腕上,疼得他立时弯下腰去,扶着自己的手直叫唤。
“姓冯的,这是在泉水村,不是在你冯家,你要撒野,也得把自己提溜起来撒泡尿照照,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分量!”
梅丫上前,恨恨的看着冯先勇。
她本来就恨极了这一对极品夫妻,得知了云长歌的故事之后,更是恨不得将他们千刀万剐了才能解恨。
“你这个疯女人,你打伤我爹爹,我要给我爹爹报仇……”
说着,就疯了一样的冲了上来,挥舞着拳头朝着梅丫就扑了过来。
梅丫皱眉,抬起脚来一脚就给他踢翻了过去。
不过她控制了力道,要不然这一脚非要了冯永川的命不可。
眼看着冯永川被踢倒了在了地上,冯先勇担心的不得了,急忙上前将他抱起来,“永川,永川你没事儿吧?”
“我没事儿,爹爹,这个疯女人,杀了她……”
冯永川看着梅丫,恶狠狠的说。
“永川,你怎么能这么说,你才多大,怎么能张口闭口的把杀人挂在嘴边?”
云长歌十分的害怕,她不明白,自己好好的儿子怎么就被婆婆教育成了这样,张狂,嚣张,自大,狂躁,暴力……
“闭嘴,贱女人,你跟她是一伙儿,我要杀了你……”
冯永川说着,从地上捡了一块石头就朝着云长歌给扔了过去。
云长歌未曾避开,裙子立时被沾上了一块灰尘。
云香兰抱着手臂在一旁看着,十分开心。
冯永川见她不躲,又再捡了一块扔了过去。
这下可没打到,因为中途被夏蝉给拦住了,夏蝉皱眉,抓着石头朝着冯永川就扔了过去,正好打在了头上,一下子给打倒了去。
云长歌急忙上前一步。
却又没有出声。
只是她眼睛里的光芒,在表示着她十分的心疼。
“夏蝉,你打一个孩子,算是什么本事!”
冯先勇扶起了冯永川,看着夏蝉怒吼道。
“贱女人!”冯永川捂着额头上的伤,狠狠的看着夏蝉道。
“小子,你敢来打回来吗?你爹敢来打回来吗?你奶奶你小姑,敢吗?只怕是给你们机会你们都不敢,你只敢欺负不会对你还手的亲娘,遇见陌生人打死你你都不敢吭声,你这就叫懦夫,窝囊废!”
冯永川被夏蝉说的是呼吸急促,却又说不出话来。
“你知道怀胎十月是什么感受吗,你娘辛辛苦苦怀了你,把你生出来,为了给你好的生活而除去独自肩负起了整个家族的重担,你倒好,就是这样报答你娘的?但凡是个儿子看见自己亲娘被欺负都得恨不得上去跟那个人拼命,你这窝囊废竟然还傻乎乎的相信别人的话来对付自己的娘?”
夏蝉看着冯永川,恨铁不成钢,“你觉得你奶奶你姑姑不会骗你,那你娘就能骗你?你娘要是狠心不要你她还回来干什么?养了你这种儿子不如当时就掐死扔河里溺死,省的白白一片苦心喂了白眼狼,长大以后还要认贼作父,被你反咬一口!”
夏蝉是被越说越气愤,最后几句话都是吼出来的。
“你这个年纪也该上书院了吧,等你去书院,问问夫子,百善孝为先这句话是怎么写的,儿行千里母担忧这句话是怎么写的,狗不嫌家贫儿不嫌母丑又是怎么写的!”
云长歌再也忍不住,捂着脸跑了回去,柚青气得不行,看着两人道:“你们俩还好意思来,也不瞧瞧自己的德行,你你你,扮的一副贵妇人的样子就了不起了吗?谁不知道你就是个不要脸爬上姐夫床的烂货,还有你,一个大男人,啥都不会干,靠着女人养着你还耀武扬威,你不恶心你自己吗,我都替你恶心。”
柚青说着,狠狠的啐了一口,正吐在了云香兰的脚前。
“恶心什么,你没看见人家还过得美滋滋的吗,岂不知大家都知道你们家的腌臜事儿,只是明着不说罢了,快消停点儿吧,没把你们赶出定州就是好的了,还自己出来嘚瑟,这年头看见捡钱的还没看见捡骂的!”
梅丫也是嘴巴利索的很,说的冯先勇跟云香兰都是气得脸色煞白。
夏蝉忍不住笑了。
这会儿,云长歌却是去而复返,恨恨的看着几人,道:“你们走吧,以后桥归桥路归路,整个冯家的所有人,以后再来招惹我,我不会再顾及半分的情谊。”
说着,看着冯永川,道:“你也是,既然你不肯认我这个娘,那就是老天爷注定的,咱们俩没有母子缘分,以后再见,就是陌生人,我不会去打扰你们,你们也别来打扰我。”
听云长歌这么硬气的说着,云香兰不乐意了。
“姐姐,你还真是薄情寡义啊,这么没人性的话都能说得出口,妹妹真是佩服你,爹爹早些年没了的时候,要不是冯家老爷照顾咱们,咱们能活到现在吗?现在倒好,自己攀了高枝,就想着撒手不管?连带着自己的亲生骨肉也不要了,好一个大义凛然的云长歌啊。”
云香兰说起话来,可谓是逻辑乱套,十分的强词夺理。
“你闭嘴!当年爹爹的死因还没有定,不日我便会去知府府衙上报,要求重新鉴定爹爹当年的死因,冯家是帮还是凶,很快便会水落石出的!”
云长歌此言一出,冯先勇就登时被吓得面如土色,十分的慌乱。
当年这酒庄是怎么来的,他最清楚了。
“贱妇,你敢污蔑我冯家,你长了几个胆子,我定要狠狠修理你一顿不可!”
冯先勇怕云长歌又说出什么别的话来,气得上前就要动手,梅丫正要上前帮忙,却只听一声‘唰唰’的声音传来,竟是凌空飞来了一把大刀,朝着冯先勇伸出的手就飞了过来。
冯先勇一转眼,吓得是脸色煞白,都忘了呼吸。
云长歌皱眉,一脚踹开了他,保了他一命,却被削掉了两根手指头。
“啊——”冯先勇躺在地上握着自己的手腕痛呼。
“不知死活的狗杂碎,你再敢动手,爷爷我就把你剁碎了丢去喂狗!”
封刀大跨步上前几步,从地上拔了自己的大刀握在手里,居高临下的看着冯先勇。
封刀生的高大威猛,下巴上还一圈胡茬,眼如铜铃,身似铁打,手握大刀站在冯先勇身前,真是把冯先勇的胆儿都要吓破了。
“老爷,咱们快走吧……”
云香兰吓得是面色发白,这真刀真枪的动上了,自己也不是他们的对手啊。
冯先勇自然也是知道夏蝉跟官府里有关系,自己再坚持下去也捞不着好处的,所以也就跟云香兰一起回家了。
看着几人悻悻而离开,梅丫皱眉道:“真是一对极品!”
“叔,以后记着,这俩人再来的话,不让进来,老远的赶走。”
夏蝉跟守门的乡亲说着,那乡亲看完了这场闹剧,早就后悔的不得了,听夏蝉这么说,他急忙点头。
“先回去吧。”
夏蝉看了一眼封刀,皱眉道。
几人一起回了家。
在厅中坐下,夏蝉道:“封刀,你今天着实欠妥当,若不是云姐踢了冯先勇一脚,现在你已经要去吃牢饭了。”
夏蝉说着,看着封刀,眼神中尽是不满。
“小姐,是我思虑不周到,当时脑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