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妞儿高兴的跟着夏蝉,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也开始依赖这个姐姐了,觉得姐姐不管做什么事情都非常厉害。
两人去了卖猪肉的铺子前,夏蝉瞧着,道:“你们这有猪油吗?”
那屠户长得粗狂,点头道:“有,四十个钱一瓶,要几瓶?”
夏蝉点点头,“要一瓶就行了。”
那屠户拿起一个小瓶子递了过来,说是瓶子,也就是一土罐子罢了,夏蝉接了来,放在自己的背篓里,又拿了四十个钱给他。
给完钱,夏蝉这才瞧见那屠户的后面有一些扔掉的猪杂,夏蝉心下一动,道:“叔叔,你那些都是不要的吗,能不能给我啊?”
那屠户倒也是个好心肠,道:“小丫头,猪肚子俺都拿出来了,这些都是一些杂碎,你还要?”
夏蝉点点头,“谢谢叔叔。”
屠户也不做声,拿了一片荷叶出来,捡了一些勉强能看得过去的猪杂碎进了去,包起来递给夏蝉,道:“拿去吧。”
夏蝉欢喜的接了来,又谢了几遍屠户,这才跟夏妞准备回家。
夏妞儿道:“姐姐,咱们要这些人家不要的东西干嘛啊?”
夏蝉笑着,“你没瞧见,这里面可有猪肺呢,还有不少零星的猪头肉,虽然细碎,可也是肉啊,咱们回去煮一锅汤,可以喝好久呢。”
夏妞儿有些不解,却也没有多问,两人又去买了一块粗盐,买了两个大盆,剩下的钱都买了白面,这才准备回家。
一共一吊钱,买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就都花了,夏妞儿抱着大盆,道:“姐姐,咱们买两个盆干嘛用啊?”
她心里想说,好不容易赚的钱,怎么买了盆呢,太可惜了。
夏蝉道:“妞儿,这都是投资,姐姐买了盆,是为了以后能赚更多的钱。”
夏妞儿听了,点点头道:“嗯,妞儿相信姐姐。”
夏蝉笑笑,正在这时,一阵阴风吹来,几滴雨点便落了下来,夏蝉急忙道:“糟了,竟然是下雨了,妞儿,把盆扣头上别淋湿了,咱们快点走。”
夏妞儿点头,两人把盆扣在头上举着,幸好这盆够大,裹着两人的身子也不成问题,两人走了没多久,雨点子便噼里啪啦的落了下来,打在盆上,砰砰作响。
两人加快了脚程,既要防着自己别被淋湿,还要防着手里的东西别被淋湿,夏妞儿还好,夏蝉可真是有些力气不足了。
正在这时,一辆马车缓缓的经过,在前面停了下来,赶车的车夫穿着蓑衣,冲着夏蝉道:“是泉水村儿的丫头吧,赶紧上车吧。”
回家做好吃的……
013 收拾这个贱人
夏蝉一愣,急忙点头,道:“你们是……”
那车夫看起来年纪不大,约莫十五六岁的样子,笑起来露出一口的白牙,看起来和善的很。
车夫抹了一把雨水,道:“赶紧上来吧,我们家小姐是沈家大小姐,正好顺路捎你们一程。”
夏蝉听到这,赶忙道谢,上了马车。
这马车大的很,进了去,夏蝉也不敢往里面坐,自己浑身湿漉漉的,给人家弄脏了什么东西可就不好了。
夏妞儿也是小心翼翼的坐在外头,连头都不敢抬。
夏蝉倒是有些好奇,微微的抬头看了一眼,见一女子一身白衣,似仙子一般出尘脱俗,墨发挽起在头顶,散落几丝垂在耳侧,无一配饰,无一装点,却如此夺人眼球。
女子静静的闭着眼睛,似是在闭目养神。
夏蝉张了张嘴,想说句谢谢,却还是没有说出来,万一人家是在休息呢,自己说出来,不就是打扰人家了吗。
夏蝉抿抿唇,没想到这大小姐却先开了口,“你是泉水村夏家的?”
夏蝉急忙应声,“是,小女名叫夏蝉……”
“好了,我知道了。”
大小姐毫不犹豫的打断了夏蝉的话,又咳了几声,微微的睁开了眼睛,看向夏蝉。
夏蝉呼吸一滞,女子的眼神似水般温柔,又如玉石一般纯粹,本来闭目不语便是仙子一般,这一睁眼,更是璀璨夺目,如日光一般热烈,让人移不开眼睛。
大小姐看了看夏蝉,微微道:“你刚才去酒楼卖东西了?”
夏蝉急忙点点头。
这大小姐这么有钱,该不会是想跟自己要车钱吧?
大小姐微微眯着眼睛,道:“既是捎你一程,你也该有所回报,上次的黑面团子做的不错,再做几个送来。”
夏蝉一愣,一时没反应过来,这大小姐却是有些不耐烦,“怎么?竟是这般小气?”
夏蝉急忙摇手,道:“沈大小姐,您……那大白熊是您的狗狗啊?”
沈大小姐点点头,“是我的。”
夏蝉这才反应过来,急忙道:“那多谢您了,上次的烧鸡。”
沈大小姐点点头,道:“那个没事,只是,以后做什么好吃的,给我留出一份来,我会定时让它去你家。”
夏蝉‘啊’了一声,这才反应过来,看着沈大小姐,有些惊讶。
这么堂而皇之的要东西,真的是大小姐的所为吗?这千金大小姐不都是特别含蓄的那种吗,怎么这个大小姐,完全不像一个大小姐。
夏妞儿也是有些惊讶,却一直没有作声,这时,马车已经缓缓的驶入了泉水村,这雨来得快走的也快,下了马车的时候,这雨已经停了。
夏蝉下了马车,道:“谢谢您捎我们一程。”
沈大小姐微微睁眼,看了一眼夏蝉,又打量了她一番,从旁边拿起一件披风扔了过去,一脸嫌弃道:“马车这么大也不知道往里面坐坐,湿成这样子不着凉才怪。”
夏蝉急忙伸手接了住,披风是月白色的,软软的还带着香气,摸在手里滑溜溜的,特别舒服。
沈大小姐皱眉,“让你穿上,你是傻了不成?”
夏蝉微微皱眉,道:“我不要。”
说着,给沈大小姐扔了回去,沈大小姐瞧了瞧,微微抿唇,“不识好人心!”
夏蝉撇撇嘴,拉着夏妞儿道:“走。”
刚下马车,身上却传来一股子暖意,夏蝉转头,却见披风已经被沈大小姐给自己披在了身上,夏蝉转头看了看那大小姐,见她面色仍是嫌弃无比,心里倒是有些好笑,看了看她没有作声。
见马车走了,夏妞儿这才道:“姐姐,这个大小姐长得可真好看啊。”
夏蝉笑笑,“要不然怎么能叫大小姐呢,只不过长得好看,这人可不咋地。”
夏妞儿笑笑,“脾气是怪了一点,不过这人是真善良,给我们吃的,还送我们回来呢,要是平常人家,肯定嫌弃我们的,可这大小姐不嫌弃我们,让我们坐她的马车,真是个好人。”
夏蝉微微抿唇,得,这是个颜控的世界,要是这大小姐是个丑八怪,看看夏妞儿还能不能这般维护他。
两人搬着东西往家里走,正走到门口,就听见院子里传来一阵哭声,夹杂着一群人的吵闹声。
夏蝉心头一跳,急忙往前快走了几步。
院子的周围围了一群人,都是指手画脚看热闹的,院子里站了几个人,夏蝉却都是认识的。
牛槐花一手掐腰,一手点在夏宝儿的额头上,“小傻子,你那个赔钱货姐姐呢,是不是又去勾搭野汉子了?”
夏宝儿瘪着嘴,往后退着,“没有……我姐姐没有……你是个坏人,你快走……”
牛槐花冷哼一声,“俺跟你说,俺家的地好好的,就被你姐姐给糟蹋了,你赔俺们家的粮食。”
夏宝儿瘪着嘴,却还是止住了不哭,身后的葛氏害怕的揪着夏宝儿的衣裳,惊恐的看着一群人。
夏浩蹲在一边的石阶上,拿着石头往这边扔,一下子仍在夏宝儿的身上,夏浩哈哈大笑,“打到傻子喽,打到傻子喽……”
夏宝儿死死的咬着唇,“你们都走,这是我家,你们都走开……”
说着,还是一副小大人的样子挡在葛氏身前。
牛槐花冷哼,“小兔崽子,你还没大没小了呢,敢这么跟老娘说话,老娘今儿个就替你那荡妇的姐姐好好教训教训你……”
说着,一巴掌就挥了下来,‘啪’的一声打在夏宝儿的脸上。
夏宝儿的脸颊登时就红了一片。
人群中传来一阵惊叹声,站在前面一老者道:“牛大嗓,你这是干啥,干嘛打一个孩子!”
周围的人都是嚷嚷着,有的也上前来拉着牛槐花。
葛氏着急了,咿咿呀呀的上前就要打牛槐花,牛槐花冷笑一声,伸手推开了她,“疯婆子!”
夏蝉走上前,扒拉开人群走了进去,正巧看到了这一幕。
胸口冒起了一团火,夏蝉将手上的东西一扔,随手抄起大门后的锄头,二话不说‘蹭蹭’上前几步,举起锄头来‘砰’的一声打在了牛槐花的背上。
这一下子夏蝉使了百分之二百的力气,牛槐花又是没有防备,一下子被打了一个趔趄,整个人都趴在了地上。
夏宝儿见了夏蝉,这才哭了出来,“姐姐,姐姐你回来了……”
夏蝉冷声道:“妞儿,你带着宝儿,别让他上来,我今天就打死这个不要脸的贱人!”
牛槐花痛呼着爬起来,“哎呦,哎呦俺滴娘诶……”
夏蝉眯了眼睛,不给她喘息的机会,一脚踢在她的腰侧,踢得牛槐花在地上滚了几圈才停下。
014 赶紧滚蛋!
牛槐花被夏蝉踢了一脚,疼得直抽抽,夏蝉可是不解气,上前揪起了牛槐花的衣领子,一巴掌就呼了上去。
“啪!”的一声脆响,牛槐花这一面的脸颊便高高的红了起来。
看着夏蝉这利落无比的动作,围观的一群人都是吓呆了,一旁的夏浩吓得都不敢蹲着,急急忙忙的翻身站在了篱笆外,惊恐的看着夏蝉。
夏蝉看着,道:“牛槐花,你找死别往我家里找,要不然下次我直接给你弄死了,扔山里喂野狼去。”
牛槐花都被打蒙了,这下颤悠悠的站起来,捂着自己的腰,哆嗦着道:“小贱蹄子,老娘跟你拼了!”
说着,低头就冲了上来,想来撞倒夏蝉。
夏蝉冷笑,在牛槐花到自己身前之时,一个轻巧的侧身,牛槐花就直愣愣的冲向了前,一下子栽到了前面的地上去,摔了个狗吃屎。
众人爆发出一股笑声,夏蝉看着牛槐花,抱臂道:“怎么?还想再来?”
牛槐花丢了人,趴在地上半天起不来,这时候,一阵脚步声急匆匆的赶来,正是牛槐花的男人马国明,马国明焦急的冲进来,看着自家婆娘,吓得急忙上前扶了起来。
牛槐花一张脸都摔肿了,马国明气哼哼的,“夏家大妞,你干嘛打人,你还要脸吗你,咋说都是你长辈,有你这么浑的吗?怪不得嫁不出去,弟弟还是个傻子!”
夏蝉眼神一凛,直接瞪着马国明,“你说什么?再说一遍试试!”
夏妞在身后气得不行,大声道:“我家宝儿不是傻子!”
马国明呸了一口,“咋?你还敢打俺是咋的?你把俺家婆娘打成这样,还想着打俺?”
说着,撸起袖子上前,就要打夏蝉。
这边刚从地里回来的王大柱一家子刚来,就瞧见这院子里剑拔弩张的情景,王大柱急忙进了来,“马大叔,你这是干嘛呢?”
夏蝉轻笑,“柱子哥,你别急,我不信他敢打我?女人之间打架,这老爷们也插手,看他害不害臊!”
马国明举起来的手又缩了回去,夏蝉道:“今儿个乡亲们也都是瞧见了,我跟妞儿出去一趟,这牛大嗓就欺负我家宝儿,是,我娘脑子不清醒,可她牛大嗓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竟然动手打五岁的孩子,这能说的过去吗?”
外头的一群人都是摇头,有人道:“可不就是,动手打孩子,算啥子本事?”
牛大嗓不服,道:“小贱蹄子,你们刨地瓜就刨地瓜,干啥毁了俺们家的地,俺们家的地里种的都是新鲜菜,你踩坏了俺们家的地,就得赔钱。”
夏蝉冷哼,“赔钱?有啥事你等不及了,你赶着投胎?家里大人不在家你就好意思欺负孩子,你他妈活该被打,我告诉你,下次再让我看见你欺负我弟妹和我娘,我就弄死你!”
牛大嗓一惊,触及夏蝉的眼神,急忙往后缩了缩,马国明气得不行,“夏家的大妞,你少在这放浑,你打伤了俺媳妇,就得赔银子。”
夏蝉冷笑,“赔银子?你真以为银子那么好赚?你这是讹银子呢?”
说着,夏蝉上前,对着外头一老者道:“孟爷爷,您可是一直瞧着呢,您说说,到底是谁的不是?”
说着,又扬起头来看着一群人,“乡亲们,我相信你们都是善良明事理的人,你们说说,今儿个是不是我就要看着我小弟被打,还要乖乖的赔不是?”
那被夏蝉唤作孟爷爷的老者,是这村上唯一的教书老先生,平时德高望重,自己的儿子是个年轻的秀才,在村子里十分有威望。
孟培德看了看,道:“牛大嗓,今儿这事儿我可是看着了清清楚楚,你以大欺小,有啥事儿不能等大人回来再说?你这地里种的也就是点韭菜,咋的还金贵上了?”
孟培德开了口,牛槐花的气势明显就弱了下来,她本来就是马准了今天夏蝉没在家,故意来找茬的,于是嘟囔道:“那俺还被这贱蹄子给打了呢,俺这伤,她不赔俺的钱吗?”
夏蝉笑了笑,“怎么?我小弟这脸上还肿了呢,你要说赔钱,你先赔给我。”
牛槐花不做声了,马国明道:“我呸,一家子贱种,孩儿他娘,咱们走,不稀得跟这种人搅和。”
夏蝉轻笑,朗声道:“别以为自己是什么稀罕人,我们家不欢迎你们,要是下次还敢来,我指不定怎么打死你。”
马国明气得不行,呸了几口,这才扶着牛槐花走了出人群。
夏蝉见人走了,这才上前几步,道:“孟爷爷,谢谢你刚才为我们说话。”
孟培德呵呵的笑着,“大妞,你怎么说也是个姑娘家,没出阁呢,别整天跟他们一般见识,影响了自己。”
夏蝉笑笑,知道孟培德是个好人,为了自己着想,道:“孟爷爷,我知道了,以后会注意的。”
孟培德看了看,道:“大妞,这家里也该拾掇拾掇,把门牢靠牢靠。”
孟培德话里的意思她明白,无非就是要平时看紧点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