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可馨听着这话,心脏莫名地收紧,双眸强烈地闪烁着凌乱的光芒……
婧琪提起眼皮,看了唐可馨一眼,再情不自禁地一笑,一起走到更衣间门前,才将衣物递至唐可馨的手里,才温柔有礼地说:“您进去梳洗吧,我就在门外等您……”
唐可馨抱着衣物,看了她一眼,便沉默地点点头,带着几分紧张的心情,走进了更衣间,手轻地掩上那缕花木门……
婧琪站在更衣室前,看着那门轻轻地掩上,想起唐可馨刚才打开房间门,那紧张的模样,她情不禁地腑头,忍俊不禁地失笑……
时间过去一点点……
唐可馨终于梳洗完,换上了这香奈儿宫廷雪纺上衣,白色的短裤,展露她白晰修长美腿,束起高高的马尾,看起来十足大家闺秀的端庄与梦幻,趿着银色的五厘米高跟鞋,小心翼翼地打开门走出来,却环看着整个静溢的空间,只有紫檀台上的薰烟,袅袅升起,并不见婧琪,她便稍显疑惑地迈步而出,温柔地叫了声:“婧琪小姐?”
周围没有回音……
梳妆台前,依然摆放着那铜质精致首饰盒,还有新燃起甜橙,金盏花,薄荷等七种香气,居然组成了七彩烟丝,在缕缕往上升……
一点声音也没有,安静得甚至有点诡异。
唐可馨站在房间中央,再次环看着周围的空间,心下不禁疑惑,会不会总理突然有事,所以把婧琪叫走了?难道发生了什么重要事情?她莫名地想起了刚才回廓上,站满了黑压压的高官,他们个个都表情严肃,十分谨慎与小心……带着这点强烈的好奇心,这个女孩便忍不住,悄然地迈步走向那房间门,下意识地侧脸,贴着那门缝边,眯着眼睛,想要倾听门外有什么响动声……
一点声音也没有……
这个女孩,瞪大眼睛,好神奇地手握着门把,想:没有声音,难道他们都走了?
她想了想,便再下意识地贴脸倾听外面的响动……
依然一点声音也没有。
唐可馨站停在门边,双眼强烈地流转一下,想着婧琪莫名其妙地不见,不知道是发生什么事,而且总理约自己用早点,自己一直呆在房间也不妥,她想了想,便鼓起勇气,手握着门把,轻地一扳,就要卡嚓一声,将门打开……
“扑————”一只飞禽,瞬间冲进落地窗的纱帘上,不停地扑翅地挣扎!
“妈啊!”唐可馨一瞬间,吓了一大跳地转过身,苍白着脸色,看着透明的纱帘上,挣扎着一只十分漂亮的鹦鹉,不停地扑着翅膀,也不知道是在和自己捉迷藏,还是逃不开那纱帘,反正扑来扑去,不停地学舌叫:“小馨馨!小心心!小馨馨!小心心……”
不知道它到底在叫什么!
唐可馨没好气地瞄了它一眼,便才紧张地转过身,下意识地手握着门把,再小心翼翼地将门打开,只探出小小脑袋,瞪大眼睛,惊讶地看着刚才还热热闹闹,站满了高官与特警的四环回廓,此刻一片静寂,只余下一点严肃的气氛,还有磅礴雕塑与深红缦帘………
“人呢?难道全部挤到总理房间去了?不可能吧!?”唐可馨壮了一点胆子,松了一口气,轻地打开房门,小心翼翼地走出房间,好奇地左右眺望,几乎都没有一个人,而且也没有在总理的书房内,听到有其它不寻常的声音,她便有点好奇地迈着高跟鞋,轻踏出清脆的响声,敲在这水晶木地板上………
没有任何人回应。
唐可馨顿时有点不得主意地站在自己的房门口,环看这宽阔的四环回廓,确定百官已经走了,那婧琪呢?她双眼流转想了想,觉得这样呆着不是办法,便斗着胆子,带着一点好奇心,迈动步伐走向那旋转楼梯,看着那红木楼梯,擦得十分光亮,透着一点红木质感,一点点木兰香气,很宁神安溢……
这个女孩,重喘了一口气,便还是决定地伸出手,握着龙头雕塑扶头,迈着悄然小心的步伐,一点一点地走下楼梯……
此时正值中秋,天气的那抹蓝,迟迟未来,整片天空透着一阵强烈的白,那边带着几分暗沉,引得整片竹林,青竹影连连,潺潺而动时,带落了远处的黄叶,飘得有点寂寥……
一楼大厅,待客厅,餐厅,全部一片静溢,只见竹影恍动,湖中萦烟未散,或许因戒严,所以未见人影……
唐可馨十分好奇地站在楼梯边,咤异地环看着整个静寂的空间,甚至正眼看出大门外,凉亭萦绕,黄叶飘飘,喷泉声,叮叮咚咚地传来……她想要呼唤有人吗?但又怕会不会惊扰总理,毕竟他老人家位高权重,有自己平时的处事习惯,与养生之道……所以她没敢打扰,再继续迈步,先是向着餐厅走去,却见诺大奢华的餐厅,也没有人,只是桌上摆放着数份清淡的小菜,还有保温性最佳的古瓷瓦煲,粥香十分引人唾液欲滴……
肚子咕咕叫……
唐可馨情不自禁地手捂住肚子,脸流露难色地看向那桌上的粥饭与小菜,确确实实感觉自己饿了,可是饿了也不能吃,便只好重喘一口气,咽了咽口水,再要转身往外走去,却在转身的一刹那,透着餐厅杵起的一缕空紫檀屏风中,略见后花园,竹影连连中,有个人影在渐渐地挪动,一阵墨香透过来,带出了宣纸独有的气味……
谁啊?
唐可馨不解地想了想,便还是控制不住好奇心,迈着悄然的步伐,经过了餐厅,绕过那缕空的屏风,居然看到前方后花园的空地上,一片高高翠竹随风“潺潺”而动,青烟萦萦绕绕未散去,阳光未出来,小鸟偶尔停在枝叶中,摇着脑袋,看着下方的人……
一张深棕色的案台,摆放空地中,左右俩旁停在俩只镇纸的石狮子,还有竖起的各款毛笔,与笔垫,墨砚摆放在一盘,墨迹似乎刚刚才磨完,未干……
总理身着黑色的家居服,戴着黑边眼镜,炯炯有神的双眸,显见一点憔悴,却大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只见他手执着毛笔,在微黄的宣纸上,以气拨山河的气势,迅速地着墨于纸中,挥写诗句:观兵临江水,水流河汤汤,戈矛成山林,玄甲耀日光,猛将怀暴怒,胆气正纵横。谁云江水广,一苇可以航。不敌屈敌虏,戢兵称贤良。古公宅岐邑……实始剪殷商……量宣运权略,六军咸悦康。岂如东山诗,悠悠………多忧伤……
那长长的宣纸,透着风,飘飘而起,可见那着墨字迹,一阵磅礴,却因过力太猛,并未能行如流水……
唐可馨躲在屏风处,看向那宣纸中的诗句,她的眼神顿时一亮,内心莫名地一紧!!
果然……
总理手执毛笔,沉凝着脸孔,看向宣纸中的字迹,双眸流览间,也发现个中不足之处,情不禁想起方才约见数十官员,心中郁闷难施,再要着力下笔,却笔尖将要接触到宣纸时,动作稍停顿,才终于幽幽地说:“站着作什么……过来……”
唐可馨倚在屏风边,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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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7章 蝴蝶自来
一阵风,仿如天仙的玉手般,阵阵滑动0飘飘翠竹,一阵“潺潺”声响再温柔地落下……
总理缓地放下毛笔,置于乌木笔垫中,迎着风将玉狮子稳慢地置于宣纸俩旁,才稍站直身子,转过脸看向屏风后那个温柔的女孩,方才沉凝重的脸庞,微展开慈祥随意笑容,缓声地说:“既然都来了总理家,就不要这样胆颤心惊,你又不是第一次来……”
唐可馨顿时有点害羞与紧张地靠站在屏风后,脸红红地抬起头,看向总理抱歉地说:“对不起,总理,我不是故意要打扰您,我只是闻到了一点墨香,就想过来看看,没有想到是您在写字……”
总理听了,淡淡一笑,转过身,用稍苍老却有劲的手,执起揭于墨砚旁的墨柱,置于墨砚,作顺时针地磨墨,边旋转边稳而有力地说:“总理把你叫到家里,本来就是想和你聊聊天,说说话……那有什么打扰不打扰的道理……过来吧……”
唐可馨听着这话,顿时双眸闪烁了一下,终还是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地踏着后花园柔软落地的枝叶,经过了竹影投下来的点点碎光,来到了总理的身边,与他老人家一起同时看向刚才写下的曹丕《至广陵于马上作》,她双眸温柔流转,却默不作声……
总理缓地转过头,深邃眼神,凝看面前女孩,微微笑地说:“可馨……懂书法?”
唐可馨听了,脸稍红,却也坦白谦虚地笑说:“小时候,爸爸曾经教过我写毛笔字,一是为传承国粹,二是为修心修性修德!时常记起他与我说的一句话,说书法有八重境界……”
“那八重境界?”总理难得与如此年纪活泼,谈论国家国粹,但显得颇有趣味,微笑地看向面前的女孩,问。
唐可馨也微笑起来,柔声地说:“定心,平心,诚心,容心,虚心,仁心,忍心,潜心……定其心,应天下之变,平其心,论天下之事,诚其心,待天下之人,容其心,容天下之物,虚其心,受天下之善,仁其心,爱天下之生,忍其心,忍天下之辱,潜之心,观天下之势!”
总理稍显一点惊讶,流露一点赞许微笑,看向唐可馨……
唐可馨再有点不好意思,却继续解释,笑说:“在古人眼里,书法不仅可以陶冶性情,更有养生之道包涵在内,心志的陶冶与培养,是人体一种十分特殊的心身运动,有益身体健康,所以但凡爱书法之人,必定拥有四志!”
“何谓四志?”总理再晓以趣味,微笑地问。
唐可馨情不自禁地随手握起那根粗黑墨柱,边微笑地研墨,边温柔地说:“意志坚韧则百折不回,志存高远则目标远大,志趣高雅则自无俗态,情志淡泊则志感寂寞,最后一句,意旨乐于清贫,心志高洁。养生书法,一向都是由清秀走向拙朴,由开始的俊美,走向深厚,由严谨走向那从容不迫的自由,直至最后,由清晰走向抽像意念,终所得,洗尽铅华,大气磅礴而独领风骚!”
总理咤异地听着这翻话,看向这个看似天真单纯的女孩,微笑点头,说:“许久都没有听到,有人和总理这样谈论起书法了,毕竟国粹离现代社会越来越远了……”
唐可馨再谦虚地一笑,看向墨砚中的墨汁渐溢,再继续提起玉壶,再添一点水,继续温柔地说:“总理贵为一国总理,本来就已经气吞山河,无人可及,那些书面的解释,早被您运用得炉火纯青,笔法与技巧融入其中,从有形至无形,看似无物,却运筹帷幄……”
总理听着这话,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深邃双眸凝看向自己刚才写下的诗句,缓声地问:“既然可馨懂得一点书法,那么评价一下,总理今天的字,写得如何?”
唐可馨再目测淡黄宣纸上的赫赫字迹,有些不好意思地腑头笑了。
总理或许明白她的意思,便直接微笑说:“但说无妨……”
唐可馨听着这声应允,她才沉默地放下墨砚,稍站近一点宣纸上的字迹,凝看着诗的第一句,观兵临江水,纤纤玉指轻地一点兵字,微笑地说:“俗话有说,好的书法必定形神兼备,心志合一,而总理您却是一个心怀若谷,虽惟筹为幄,却从容淡定之人,可今天这笔法,显得太锋利,以您平时的淡泊从容之气息不符,可见总理您今天有心事……”
总理沉默地看向宣纸中的墨黑字迹,稍流转双眸,却并不作声……
唐可馨瞄了一眼总理这情绪不稳模样,便微笑地说:“曹丕素被野史所误,评他是狡猾自私之人,可他却是魏国第一位皇帝,文武双全,治国有道,是一个好皇帝,而且为人也相当自律,尤其是这首《至广陵于马上作》,更显见他独到的眼光,与非凡的气度……”
“你懂得这首诗的意思?”总理听完这话,情不禁扭转头,看向这个女娃儿微微一笑。
唐可馨微笑地说:“略懂一二,毕竟父亲教书法的时候,也要我晓一点诗语歌赋。这首诗大意指,曹丕当时领兵水路俩迸攻打吴国时,骑马经临江,心中藏有豪情万仗,对胜利抱着必然的决心,写下了这首诗……前部份意指他势如破竹的磅礴气势,后者提倡国家理应适时休养生息,发现国家经济。”
总理听毕这话,微微一笑。
唐可馨也显得有点不好意思地腑头一笑,柔声地说:“我想,唯有真正的君子,才能真正地懂得君子的意思……我父亲常说,真正英勇善战的人,不是那种让对方伏尸百万,流血漂橹的人,而是一滴血也不流,便能使天下臣服,这才是战争的最高境界……但这谈何容易?”
总理沉默。
唐可馨再提起头,瞄了一眼总理那沉凝的眼神,她情不自禁地说:“我想我最怀念是过去时光里,总有一个画面,便是父亲站在我的背后,让我迎着清早的晨曦,手握着我的手,站在案台前,一横一竖地写字,我时时记得,那是些深冷冬天的日子,父亲坚实的胸膛,紧贴着我的后背,那焕发出来的温暖,总令我感动与安全,他字字珠玑的教导,令我受益至今……我想总理作为天下万民的父亲,您渴望的应该是,站在孩子的后面,给他们温暖的港湾,却让引领与教育悄无声息,藏匿其中……所谓战争,不仅仅体现在与敌人的抗衡,更体现在心与心之间的契合与斗争!所有的竞技,都是先攻其心!希望您老人家,虽然云淡风轻,却也体谅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偶尔的自私与狭隘,不要太动肝火,以免气坏了身子……”
总理听着这话,终情不禁扬笑起来,心情稍愉悦放松地说:“那有孩子这样说自己的……”
唐可馨自己都有点尴尬,微笑地说:“难道不是吗?像我们还在凡尘中的人,不是为事业所惑,就是为情所困,肯定没有总理您豪情万丈,目光高远,来得更姿意自由。”
总理笑看向可馨,说:“可馨难道正为这俩样事情所困?”
唐可馨的脸,刷一下子红了,显得有点不好意思地笑说:“总理您笑话我了,我比那些凡夫俗子更凡夫俗子,常常被老师责罚,嫌我不够心智成熟,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他老人家恨不得把我往鞭子上挂着,做错事就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