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这两人反应,木老爷子觉得这办法不错,当先道:“对,你们自己动手,等吃到跟里时,自有一番乐趣。”
木清扬还在为木香说的八个字困惑不已,凭这八个字,就能解决边关一直以来,粮食短缺的问题吗?
他是肯定得不到答案了,只看见那两人相视一笑,默契十足。
现在有外人在场,赫连晟自然不会跟木香多说什么,他卷起了袖子,拿了两个肥野鸡,翻烤着。
不用想也知道,他烤的,肯定就是他们两人的。
赫连明德默默的招来石头跟喜鹊,让他俩帮着自己烤。
最后落单的木老爷子,也只得叫来他家下人。
至于木清扬跟木月岚两人,木清扬还好些,这么些年的大掌柜也不是白坐的,行走在外时,也经常自己烧东西吃。虽然大都是下人烧,可是看的多了,多多少少也能懂一些。
“咳咳,好呛人,”木月岚搞不懂,为什么其他人在炭火上架食物,都不会冒烟,为啥她的兔子一放上去,浓烟一阵一阵的往上串。
才片刻的功夫,她脸上的妆已经花的不成样子。
白狐狸毛,也被熏成了黑狐狸毛,粉色长裙也沾了不少的黑点。
木香看后,给她评价,“万粉之中一点黑,这里少了点!”她不光说,还动手往她裙子上抹。
赫连明德看她小孩子气的动作,再看看木月岚狼狈不堪的样,再次感叹,丫头气性很大哟!
木月岚的心思,他虽老了,但也能看出一二。
以前没觉着有什么不好,说明他家大孙子人气旺。
可是现在嘛……情况似乎不太好哦!
木月岚哇哇的叫,“你干什么?别再抹了,哎呀,我的衣服,很贵的!”
她一手拎着兔子,一边在原地跳,使劲拍打裙子上的污点,可是现怎么拍也拍不掉。
木老爷子又看不过眼了,“她没做过这些活,还是让下人来吧!”
这时,赫连晟烤的野鸡香味已经出来了,兹兹的往外冒着油。
木香命喜鹊拿来几个小罐子,每个罐子打开,都有浓郁的香味泛上来。
第一遍,刷一层油,又是刺啦刺啦的声音。
第二遍,撒上胡椒粉,然后再是花椒,孜然,最后,再是辣椒粉。
赫连明德看她鼓捣半天,每抹一样,香味就浓了一分,他也想要啊!
“丫头,帮我也抹一些呗!”
木老爷子闻这香味,馋的直吧唧嘴,“那个,能不能也帮老夫这个抹上一些,闻着挺香。”
木香抬头瞄他俩一眼,不紧不慢的说道:“我也没做过这些活,想抹你们自己抹好了,不过这味道恐怕就不一样了,唉,独家秘方!”
她说独家秘方的时候,木清扬眼珠子又转了。
木老爷子跟赫连明德自然都晓得她说的啥意思,报复啊,明里暗里的报复。
“这是什么东西?用什么材料配制的?”木清扬凑上去看。
赫连晟用棍子将他挡开,“跟你无关!”
木清扬摸着下巴,若有所思,“肯定是香料,有几种我没闻过,不过可以去找!”以为不告诉他,他便找不到了吗?
“对啊,你去找吧,独家秘方,你以为随随便便都可以弄出来的?木清扬,你太高估自己,也太低估别人了,”木香毫不遮掩的嘲讽他。
木清扬面色再度寒了,为了避免被赶出去,他还是暂时先忍忍好了。
远处站着的温荣,实在看不下去了,走过来,要拿过木月岚手里的野味,“小姐不会,还是我替她烤吧!”
木香突然执起一只筷子,嗖的一声,掷向温荣,对准他的手背。
“呃……”温荣手上吃痛,手一松,野味差点掉在地上,还是石头眼疾手快,接住了。又赶紧塞给木月岚。
木香面露愠怒,“她是没有手,是白痴,还是废物,不过是烤个东西,需要你们这么多人替她求情吗?木月岚,你还真是一无是处,想哭?你最好把眼泪给我憋回去,否则下一次,这筷子,插的,就是你的眼睛!”
木老爷子跟木清扬都震住了,她扔筷子的力道跟准确度,可不是闹着玩的。
木老爷子自打见她的第一面,便觉得很亲切,所以,也不认较她对木月岚下手,反倒越听越觉着有道理,“丫头,你练过飞镖吗?是跟谁学的?你箭法如何?现在像你这般精于习武的女娃可不多了。”
木香微微一笑,“没有跟谁学,我自学习成才不行吗?”说着,余光又扫向温荣,“你护主,我可以理解,但是也该看看你家主子惹着的对像是谁!”
温荣低下头,没有说话。
木月岚看着众人,心中暴怒,把东西往地上一扔,“本小姐就是不干了,我回家,回家,总可以吧?”
“喜鹊,拦住她!”木香淡淡的开口。
喜鹊高大的身形悄无声息的挡在木月岚面前,仍是面无表情,“夫人不准你走,你就不可以走!”
木月岚气急了,反笑起来,“呵,她凭什么不让我走?凭什么?本小姐的衣服脏了,要回家换衣服,你给我让开,丑八怪,叫你让开,你听见没!”
价值几百两的银子坏了,妆容也花的不成样子。木月岚现在是满肚子怨气没处发,骂起人来,自然也是口无遮拦,想到什么就骂什么。
“月岚,休要无礼!”木清扬态度转变的也快,眼下情势不对,连老爷子也不站在他们一边,倒是跟那臭女人站在一边,这叫什么事?
赫连晟从木月岚吵嚷时起,便有些怒意了,“再吵,把她绑起来,嘴巴堵上!”他说话时,还不忘翻动手上的野味,看着好像快熟了。
石头站出来,“是,小的这就去准备绳子!”
木清扬觉得情势不对了,将木月岚拖到一边,给她做思想工作。
赫连明德看了直摇头,“你们家这位二小姐,中看不中用,以前还觉得她能上得了厅堂,现在看来,她即上不了厅堂,也下不了厨房,一无是处!”
“嗳,你?”木老头子正要反驳,余光瞄到木香阴沉的脸色,最终还是给咽了回去。
赫连晟细心的将鸡肉用小刀削好,放进盘子里,再递到木香跟前。
木月岚站在远处,一边听着木清扬的训斥,一边看着赫连晟的动作,眼里、心里、全都是羡慕,羡慕的要死。
若被他宠着的人,是自己,那该多好。
木清扬说了半天,发现她神游天外,一点都不在状态,真有些生气了,“你好自为之,若是真出了事,我不会护着你,襄王妃心狠手毒,不会顾及你的身份,对你手下留情!”
木月岚终于听见他说话了,“大哥,你这话什么意思,她若要杀我,你也不护吗?爷爷也不管吗?我虽不是你亲妹妹,但血亲关系总是有的,爷爷不可能不管我!”
木清扬冷笑,“爷爷?你没看见爷爷现在在干嘛?”
木月岚闻言看向木老爷子,发现他正跟木香有说有笑,好像关系很好似的。
老爷子脸上这笑,已经许久没出现过了,更别说笑的如此开心畅快!
木月岚这才意识到情势不对,急忙走到木老爷子身边蹲下,“爷爷,你要吃什么?我来给你烤!”
“你会烤什么?别把自己烤熟就算不错了,”木香讽刺道。
木月岚又被打脸了,很想发火,又迫于威胁,不敢发火,“谁说我不会,你能做的事,本小姐也能做。”
她抓起木清扬烤了一半的兔子肉,拖了个凳子过来,她原先烤的,掉地上,也不能吃了。不就是烤肉做饭吗?有什么难的。
赫连明德烤的肉也好了,撒上木香递来的香料,香气扑鼻。
木老爷子也弄到了香料,就连木清扬,在付出十两银子的代价之后,也搞到了调料,但不是他亲手洒上的香料,而是石头把自己的烤的野味,全部完工之后,卖给他了。
十两银子,木香抽去一半,剩下的,让石头拿着,跟喜鹊两人分了。
算是意外收获,她只收信本钱。
石头跟喜鹊乐坏了,来这一趟,就得了二两五钱银子,对他们来说,可是一笔天大的收入。
“谢谢夫人!谢谢夫人!”
木香咬着鸡块,用另一只手指着木清扬,“要谢,你们得谢他,银子是木大少给的,有钱少爷就是大方!”
木清扬气结,半只兔子肉而已,比摆上一桌酒席还要贵。
他原本的意思,是想搞到那几个香料罐子,只要让他闻一下,便可以了。
可是他那么精明,木香才不会笨到把机会递到他面前呢!
之所以,不计前嫌的卖给他兔子肉,最主要的还是看在赫连晟的面子上,粮草啊,谁叫他手握粮草呢!
等他们都快吃完了,木月岚还没吃到嘴呢!
温荣在一旁看的着急,可又不敢上去帮忙。被筷子扎到的手,还在隐隐作痛。他看的出,襄王妃没有内力,但一个没有内力的人,掷出的暗器怎会有如此大的威力?
“哎呀,二小姐,你的肉糊了,”木香闻见一股焦味,好心提醒她。
随后,她又踢了石头一脚,这小子跟了木香几日,倒是机灵了。
急忙抓起地上的扇子,使劲往木月岚面前的那摊炭火上扇。
本来那火就有些大了,他再一扇,直接就蹦出火星子。
火势往上窜,径直烧到了木月岚的手,“啊,好烫!”她一叫,手一松,完了,又掉了。
木清扬身形一动,凭空截下了快要掉进炭火里的肉,颇为责怪的看向木香,没有说话,眼神却已经说明了一切。
石头一脸不明所以的样,“我是觉得这火太小了,把火扇旺些,还能烤火呢!”
木香随即点头,“是呢,我也觉得有些冷。”
木月岚捂着被烫红的手,气愤的瞪着她,“你分明就是故意的!”
木香不理他,转而对木老爷子提意见,“老爷子,依晚辈看,您家这位二小姐,太养尊处优了,连这么一点小活都干不好,这可不好,为人妻,哪能什么事都交给婢女干呢,总要自己动手,才能显示出诚意,您说是不是?”
这个观点,赫连明德很赞同,不顾吃的满嘴油,直嚷道:“这话老夫同意,木香这丫头厨艺是一绝,木老头,你是没口福喽!”
他说的无比得意,自动忽略当初是谁嚷嚷着不满意,又嫌她粗鲁,又嫌她不尊重长辈的。
他活了一把年纪,那些表面虚浮的东西,其实不是太重要了。人老了,所求的也不多,简单的很。实实在在,踏踏实实的过日子,比给他天大的官,再多的银子都要好。
木老爷子的情况跟他差不多,现在都是孤家寡人,他转头看了看正为自己的手,心疼要哭的木月岚,再看看木香,麻利的串着土豆,架在火上烤的木香,忽然觉得差别好大啊!
“要不这样,让月岚丫头跟着襄王妃学几日厨艺?”
他其实是顺着木香的话说的,可又担心木香会生气,再怎么说,先前她很反感木月岚靠近的。
老爷子的话刚落音,木香微微勾唇笑了,赫连晟低头喝着刚端上来的茶,神色不明。
而木月岚第一反应是高兴,她终于有机会进襄王府,可以天天见到襄王殿下了。
可是乐着乐着,发现情况不对了。
她笑是正常的,为嘛那个女人也在笑,有种不祥的预感,笼罩下来,像一团黑雾似的。
木香点着头,“如此甚好,我看就待了七日吧,七日的时间,她要是块料,至少也能开窍了,若不是这块料,那便算了!”
这个主意,木老爷子高兴,可是细细回想一下,他突然抓到了赫连明德先前话里的重点,激动的追问:“丫头,你也姓木?那……那你爹娘可还健在?”
老头子问出这句话时,木清扬神色骤然一变,手里的小刀差点脱手而出。
木香笑的很神秘,却不答话。
赫连晟代为回答,“她娘很早就不在了,爹还在,老爷子问这个做什么?”
“不在了?”木爷子回味着这几句话,陷入冥想之中。
那一瞬间的激动与欣喜,或许是牵扯到某些伤心过往,令他一瞬间又苍老了不少,脊背驼的更厉害。再也没刚进来时,跟赫连老爷子打架时的,那股雄赳赳气昂昂的劲头。
“爷爷,你别胡思乱想,襄王妃姓木,肯定是跟着父姓,您想想看,是不是这个道理?”木清扬扶着木老爷子,轻声对他说道。
“是啊,跟着父姓,自然不可能,”木老爷子嘴里默默念着。
木香一眼看出木清扬的紧张与一丝不安,她拐了下夫君的胳膊,用眼神跟他交流。
‘夫君?看来很有戏哦!’
赫连晟挑眉:‘夫人想做什么?’
‘不想做什么,只想弄清真相,还有……夺回属于我们姐弟三人的东西!’
如果能证明事情与木清扬以及他爹没有关系,那么,木家的产业,她不会去抢。她也不在乎,往后大把大把的钱,等着她去赚,犯不着为了抢他们的钱而伤脑筋。
但是……如果有关系,那么对不起了,她会送给他们一句话: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用不正当手段得到的东西,他们也不配拥有。
赫连晟握住她渐渐冰冷的手指,‘放不下,就放手去做,得了心平静,以后的日子才会平静。’
**她,便要成全她一心想做的事,阻止,只会让她抱憾终身。就如他,亦无法原谅过往的人和事,不是放不下,而是已经不再抓住,又何谈放下。
木香脸上慢慢的展颜笑了,回握住他的手,却又忽然转头看向木清扬,“我不跟父姓,我跟我娘姓,我娘就姓木!”
她轻飘飘的一句话,却如同往平静的湖里扔一个鱼雷,触到了某些人的心墙,瞬间……砰!炸的粉碎。
“丫头,那你娘叫什么?”木老爷子激动的想抓她的手,被赫连晟挡开了。
木香为赫连晟的幼稚行为无语,赫连公子却是理直气壮。除了他,谁都不可以抓他的手。
木清扬震惊过后,满眼的鄙夷。又不是香饽饽,谁稀罕抢哪!
木老爷子还在等着她的回答,可是等了半天,这两人居然去打情骂俏了。
赫连明德一直苦于插上嘴,现在终于有机会了,“你打听人家娘亲什么干啥,三国之内姓木的多了,过去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