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谦虚,说的好听,做起来又是另外一回事,不知道你是如何欺骗彩云的,本王很想听听,到底是为了什么,让她放弃本王,选择了你!”
既然都摊开了,唐鑫也不跟他客气。他今天非要见到彩云不可,谁都别想拦。
刘晨沉默了片刻,忽然对他做了个请的手势,“彩云在自己屋里,殿下执意要见,小民也不敢拦,请吧!”
“哼,你带路,”唐鑫不跟他客气,当先大步走在前面。
说是带路,但他不会让刘晨走在他前头,永远都不可能。
等到他们二人走远了,唐焱咳了几声,虚弱一笑,说道:“刘晨被你教导的不错,胆大心细,将人心拿捏的很准,说话也极有方式方法,我这个弟弟,被我宠坏了,也教坏了。”
能从他嘴里听到对唐鑫的真实评价,也实属不易。
他自己都承认了,木香也不会跟他客气,挥手遣散了身边的人,只留红叶一人。
“你有自知之明就好,孩子不是一味宠着惯着的,唐鑫的脾气定然是从小就有的,你没有及时干预,任由继续发展,到了今时今日,你就是想纠正,也无能为力了。”
红叶养了两个娃,对教育孩子,她最有发言权,“六皇子性子执拗,有好的地方,但也有不好之处,人得懂得变通,拿得起也得放得下,即便是位高权重的皇上,也有能力不及之事,我家虽是两个女娃,可是该打该教训的时候,我可是不会手软,否则养出了刁蛮任性的脾气,可如何是好!”
卫曾就在她身边不远的地方写礼簿,红叶说话的时候,他一颗心掰成了两瓣,听见她的教育理论,卫曾不同意了,“人家说,穷养小子,富养闺女,这闺女生下来就是要宠着惯着的,真犯了什么错,也该跟她们讲道理,不能动不动就教训。”
红叶见被他拆台,又好笑又好气,“写你的礼单,我自己的娃,我知道该怎么教育,不用你操心!”
卫曾本来不想较真的,可听她这么一说,还非得较真不可了,“怎么不用我操心,是你的,便是我的,有区别吗?”
“哈哈!”木香听到这二人的对话,没不住,隔着口罩笑了起来。
红叶回头白了她一眼,责怪她还笑呢,没瞧见她在生气吗?
唐焱惨然一笑,“想不到卫画师也落入情丝网,世间的事,果真是奇妙。”
木香收了笑,“这有什么可奇怪的,说不定你找个人冲喜,病就好了呢?今日来了不少官员的家眷,你瞧那位户部上书的千金,也是个美人坯子,身材也不错,那个那个,是吏部尚书家的二小姐,虽是二小姐,但听说也是正房所出的嫡女,嗯,穿着一身骑装,倒也是个善武的姑娘,四皇子看上哪个?”
唐焱满脸黑线,无语极了。
红叶却十分高兴,或许每个女人骨子里都有那么一点点做红娘的癖好,“户部尚书家的千金虽然是个美人坯子,但我之前看她又是咳嗽,又是脸色苍白的,听说也是个药罐子,四皇子肯定看不上,至于那位二小姐,听说脾气挺坏的,家里的奴才时常受她的虐打,若是四皇子娶了她,不被她打死,也得被她气死。”
木香深觉她说的有理,“那还有吗?你认识的人多,她们经常到店里做衣服,你肯定了解,”说着,她又回头对唐焱道:“红叶路子广,只要是京城的在姑娘,没几个是她不知道的,你放心,有他给你把关,若是选好了,我去替你向皇上求旨,你要是担心万一你死了,人家要当寡妇,可以再请一道旨,在你死了以后,四皇子妃可以再嫁人,不受守寡的影响,而且她还能得到你的产业,所以这事,无论是你还是她,都不吃亏。”
不等唐焱做出反应呢,红叶忽然又拉住木香的手,“嗳嗳,你快瞧这一个,她是京刑部侍郎唯一的嫡女,生在阳历二月,正是立春的时候,算命的说,她是个命硬的,阳气也重,是不是跟四皇子最合适?”
木香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她家的梅花树边,搭了个简易的凉亭子,以供女客闲坐。
红叶指的那位姑娘,就在其中,而且很好认。
旁的没看到,光是那一对肥屁股,就够抢人眼球的,这个……
木香又回头看向唐焱,指着那一对肥屁肥,“呃……你觉得如何?”
“咳咳,”唐焱没法回答她,因为他已经咳的说不出话了。
一张惹人怜爱的俊脸,硬是憋成了绯红色,因为咳的太狠,身子也蜷缩成一团,看上去也不可怜。
红叶看着他叹气,“好好的一位贵公子,怎么就病成这样,宫中的御医,也太没用了。”
木香心想,哪是御医无用,分明皇后太狠心,手段太残忍。
就在她们二人叹气之时,那对肥屁股,竟带着婢女走过来了。
模样倒是挺好看,就是身材太丰满了,人未到,胸先到,就是这种程度。
“小女子宋雨竹见过四皇子,襄王妃!”
唐焱讲不出话,木香就代劳了,“不必客气,你是宋侍郎家的嫡女?家中还有什么人?”
宋雨竹小脸红红的,略带羞涩的回话道:“小女子家中还有一位老祖母,家母去世的早,我是跟爹爹长大的。”
木香点点头,“倒是简单的人家,这是四皇子,你之前见过的吧,他还未娶四皇子妃……”
“襄王妃!”唐焱再说不得话,也不得不出声制止了。越说越没谱,他唐焱何时缺过女人,四皇子府从不缺美貌的女子,甘愿嫁给他,不在乎他病重的女子也多的是,若他真有此意,哪用得着她插手。
木香呵呵的笑了笑,“他这是害羞了,别理他,就是这个臭脾气,虽然他身子有病,但一时半会还死不了,听说皇上要给他选妃呢,不知哪家的小姐愿意嫁他。”
她又将唐皇拖下水,反正也没人敢向唐皇求证,说了又如何。
她在说这话时,似是无意的看了眼宋雨竹身后的婢女,视线又在院里厅里走动的人里头在搜寻一番。
虽然她很闲,但也没闲到去关心唐焱的婚事,说到底,他是否成亲,跟她没半毛钱的关系。
之所以在这里,拉着红叶东扯西扯,不过是想借她的口,梳理一番进来的客人。
既然司空瑾来了,她不相信水瑶不乘此机会混进来。
水瑶恨她恨的入骨,有这样的大好机会,她又怎会放过。
亲们猜猜这两人究竟在哪!
第245章 抓捕司空瑾(三)
宋雨竹更羞涩了,头也垂的更低了,“听我爹说,四皇子的病只要好好养着,就不会有事,四皇子才情卓越,气宇不凡,京城中谁能得四皇子的青睐,那是几辈修来的福气呢!”
说老实话,她就是看见四皇子在这里坐着,才会过来的。木香是什么人,她一点都不关心。从前她也崇拜爱慕过赫连晟,但是后来人家成亲了,她也不是死心眼子,反正自己的样貌也不顶尖,送上门去人家未必要。
所以呢,还不如将心思放在其他几位皇子身上。
六皇子年纪比她小,那就只有五皇子唐墨跟四皇子唐焱最合适。
唐墨眼光高,身份也高,朝中只要有眼力见的人,都看的出唐皇另有用意,只是大家嘴上不说而已。
要是能进五皇子府,就算做不了正妃,混个侧妃当当,也是很不错的。
可惜,人家眼光高,看不上她。这不,现在凑到唐焱身边来了。
红叶心思一动,跟着附和道:“既然你倾慕四皇子,不如就在这里坐坐,也好陪着四皇子聊聊天,顺便照顾他一下。”
宋雨竹满眼的惊喜,“只要四皇子不嫌弃,雨竹自然是愿意的。”说着,她捧起桌上的茶杯,送到唐焱面前,“四皇子请用茶!”
木香跟红叶看到这一幕,同时转开脸去。
看来这位宋小姐,不止是屁股大,脑洞也很大呢!
人家病成这样了,你不说端杯暖水,嘘寒问暖,开口就让人喝茶,瞧他这个样子,像是能喝茶的吗?
这时,宋雨竹身边的婢女拉了她一下,在她耳边低语了什么,宋雨竹马上改了口风,“是雨竹冒失了,四皇子身子不适,又直咳嗽,该喝温水才是,雨竹家里有味奇药,对缓解肝肺损伤,四皇子若是不嫌弃,雨竹回去就亲自送到府上去。”
木香瞄了眼她身边的婢女,只见她低眉垂目,眼神专注的看着自己的脚面,态度姿势都很标准,挑不出一丝一毫的毛病。
额前留着长长的留海,遮住了大半个脸蛋,也看不清具体的长相。
唐焱快受不了这女人的热情,身子往旁边躲,极力要避开这具丰饶的身子,“多谢宋小姐关心,本王府里不缺药材,再说,本王这病已经没治了,连郎中都不清楚本王还能撑多久,一切听天由命吧,本王也不敢拖累旁人,自己命不久矣,这是天数,若是再连累旁人,是会遭天谴的。”
宋雨竹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殿下何出此言,能嫁给殿下,是很多女子梦寐以求的事,殿下心中不愿,那就算了,何必诅咒自己呢!”
唐焱笑容虽然惨白,但依旧优雅,“本王说的是事实,绝非故意诅咒自己,姑娘信也好,不信也罢,本王还是一样的说法。”
木香又瞄了眼那婢女,发现她表情仍旧无异,但直觉告诉她,这丫头很不寻常,女人的直觉有时是很准的。
想试一试有没有问题,也很简单。
“哎呀,”木香突然叫了一声,神情有些痛苦。
她这一叫吓坏了红叶,也吓坏了正在主厅里的赫连晟,亏得他听力绝佳,一听见她叫唤,飞也似的奔了过来。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请个郎中过来瞧瞧?”赫连晟紧张的心跳都停了半拍,手心都溢出冷汗来了。
唐焱在不知不觉中,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但是看见赫连晟奔了过来,他又默默的将提起的心放了回去。
木香捂着肚子,皱着眉头对赫连晟摇摇头,“不必请郎中了,就是腿抽筋,撑一撑就好了。”
抽筋是真事,缺钙自然就抽筋了。她虽然吃的好,吃的多,每天不是鱼汤就是骨头汤,天天变着法的补钙,但是不晓得为什么,夜里总是抽筋。
这几日赫连晟睡在身边,她夜里抽筋,稍微一动,赫连晟就醒了,起身给她揉腿。
所以她这么一说,赫连晟急忙中蹲下身子,给她**小腿。
襄王这一举动,震惊了所有人。
别说他是襄王,就算是个普通的男人,也不可能当着外人的面,单膝跪于妻子面前,这是对男人自尊的侮辱,对这个以男子为尊朝代的侮辱。
木香也吓了一跳,平时关上门,在自己屋里,他要怎么样,她都欣然接受,可是现在不一样啊。
好多朝臣,好多他的部下,都在看着呢!
“别,你快起来啊,我撑一撑就没事了,”其实她想说,她只是故意要试探某人的反应。
赫连晟却不动,反而按住她拨弄的小手,专注的捏着她的小腿,“不揉一下怎么成,你别动,很快就好了。”
其实他又怎能不知木香真实的意图,不知她是装的呢!
木香有些别扭的坐着,余光扫到那婢女,神情倒是没有变化,但是紧紧攥起的手,还是泄露了一些秘密。
木香忽然笑了,“宋小姐的这位婢女,似乎不高兴啊,是不是我府中的哪个下人得罪她了?”
那女子身子一怔,但是很快就镇定下来,紧攥着的放开了。
宋雨没想到,她会把话题扯到她家婢女身上,赶忙道:“没有的事,这丫头是从小跟我长大的,被我惯坏了,她从来都是这个样子,不喜欢笑,性子冷的很,还请襄王妃看在雨竹的面子上,别跟她一般计较。”
那婢女低着头跪在那,脊背挺的笔直,嘴巴也紧紧抿着。
红叶从中打圆场,“好了好了,今日是彩云妹妹大喜的日子,莫要为了不相干的事,坏了气氛。”
赫连晟缓缓站起身,高大挺拔的身姿,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四皇子坐在这里怕是不方便,何安,将四皇子请进去,外面风大,别把他吹坏了!”
唐焱嘴角狠狠的抽了下,不就是看他坐在这里跟木香聊的太多,所以不高兴了,至于用这么狠的话来讽刺他吗?
“本王先进去了,本王还要多谢襄王妃的关心,王妃的心意,本王心领了,但是本王的婚事,还是不劳王妃挂心了,”唐焱笑的风华无限,在木香凶巴巴的瞪视下,昂首阔步去了主厅。
木香暗知不妙,正要拉着红叶离开赫连晟身边,就听见他阴测测的声音传了过来,“你关心他做什么?他就是打一辈子光棍,也不必你替他操心,你只需操心我跟孩子就足够了。”
“明白,我就是逗他玩嘛,谁会关心他嘛,”木香一脸讨好的笑,抱着赫连晟的胳膊,什么矜持,早甩到十万千里之外去了。刚刚因为他蹲下捏腿升起的感动,瞬间就荡然无存了。
赫连晟稍稍有点满意了,捏了下她的俏鼻,“他那个人鬼心眼比马蜂窝的窟窿还要多,你少跟他打交道,也别看他风一吹就倒,就以为他随时都会断气,放心,没有个十年八年,他还死不了。”
没有谁比他更了解唐焱,十年前他是这个样子,十年后,其实他还是这个样子,好不了,也死不掉。稍微操劳多一些,就得回床上躺个十天半个月,躺过了,从鬼门关走一遭,就又回来了。
他也习惯了在人前,总是一副随时会挂掉的样子,说是以此博同情也好,说他善攻心计也罢,总之,他这人最喜欢利用自身的弱点,达到对他最有利的目地。
“真的吗?可我看他病成那样,说实话,彩云定亲我本来不打算请他的,万一中途出个什么意外,就那晦气了,”木香摇头叹气,原来连她都没看清唐焱此人,害她白白浪费了那么多的同情。
红叶万分的无语,这丫头变脸还真是快,唐焱要是在这儿,怕是又要气的吐血。
宋雨竹也很意外,看看襄王,又看看襄王妃,再想想刚才唐焱对待自己的态度,小丫头唉声叹气。
离开木香等人,宋雨竹跟婢女进了凉亭,挑了处人少的地方,坐在那,正好可以看见主厅里面的情景。
唐焱正脸色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