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不怪你,伤了就伤了吧,反正早就得罪护国公了,也不在乎这一回,他现在又自寻死路,跟苏秀搞在一起,苏秀那个女人,我了解,她很有手段,蒋荣一时半会还不会对她腻了,不过,纸是包不住火的,他俩的奸情,都到了明目张胆的地步,早晚会叫人发现,到时又是怎样的一场大乱,咱们等着看好戏就够了。”
赫连晟坐在书桌前,翻看着公文,没有插入她跟严忠的对话,只要木香在他眼睛能看得见的地方,他就放心了。
严忠点头,他明白了主子说的意思,“属下明白,您要传的消息,已经散播了出去,护国公从宫里出来,就会看见满京城的人,对他另眼相看。”
木香冷笑,“他若是不把我逼到这份上,我又怎会忍心对他一个老人家下手,造成这样的局面,都是他自找的,你派人去看着,别让他有机会动大招。”
“是,属下这就去,”严忠转身要走。
木香在他临出门前,提醒他道:“巧儿是个好姑娘,她对你的心思,我们都看出来了,经过这一事,她恐怕会自卑,自杀的心思可能都会有,你若是对她有意,得时刻注意着点,别丢了人,再后悔莫及。”
严忠嘴巴张了张,想说他其实没那个想法,但最终,又给咽了回去,什么都没说。
严忠走后,木香捧着水杯,在屋子里转来转去。
赫连晟抬头扫了她一眼,神情已不似之前那般冰冷,多了丝人气,“又怎么了, 担心苏秀,还是担心赵修文?”
在说到赵修文时,他声音明显低沉了下去。
木香冲他翻了个白眼,“我担心他们做什么,我又不是没事吃饱了撑的,我就在想,蒋荣跟苏秀通奸的事,我是亲手捅给蒋振庭呢,还是坐等事态渐变恶化!”
赫连晟心情好了些,“你刚才不是对严忠说,等着看戏吗?怎么,现在又着急了?”
木香长长的叹了声气,“话是那样说没错,可是我真的很想看看护国公爆怒杀人的样子。”
赫连晟轻笑,“原来你想的是这个,放心吧,两天之内,只要赵修文没有发现他们二人的事,就没有问题,过两天,该要捅破的时候,自然有人去捅,你想看戏,咱们随时都可以去。”
“真的啊?你要带我去看戏?”木香乐的眼珠子锃亮。这家伙给她定了一大堆规矩,不许干这个,不许干那个,管的比夫子还宽。
赫连晟捏了下她凑过来的小脸,宠溺的笑道:“可以去看戏,但是不准掺和。”
她要是跟着掺和,估计场面会失控,国公府得是一片血腥啊!
“知道了,就算我不掺和,国公府的这一趟浑水,也够浑的!”
她猜的不错,蒋振庭从宫里出来之后,就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他不习惯坐轿子,来去都是骑马。
因此,也清楚的看见,从他身边路过这些人的异样。
似乎哪里不对劲啊,怎么今天的人,都是怪怪的。
不过怀疑归怀疑,他倒也没多想什么。
皇上提到要立五皇子为太子,这事他没有理由反对,只是给五皇子选妃,这个事,不能太草率,关系到日后的国本,依他看来,唐皇挑中的人,都不够格,他得再琢磨琢磨。
轩辕凌跟司空瑾都被关了起来,唐皇说,收到密令,燕国太子已在路上了,来南晋是顶着求亲求和的姿态来的。
既然人家要来,那就得从后宫中,挑选适龄公主,送去燕国和亲。
一个公主的得失,唐皇从不看在眼里,他对子女的感情,本就十分冷漠,更何况还是公主,他后宫中,究竟有多少公主,连他自己都不清楚。
唐皇在意的,是这位新任君王,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他的野心有多大,
轩辕凌潜进太子府邸,取而代之,到底是不是他示意的,这些全都有待验证。
蒋振庭现在很操心朝中的局势,也很操心赫连晟这个大隐患,他觉得自己肩上的担子真重,几位尚书大人,对他也不忠心了,是否要将他们换掉呢?
他的得意门生中,有几个应该还不错,看来得找个机会向皇上进言。
又或者找个由头,先把那几人拉下台。
在蒋振庭看来,不跟他同心同德之人,都是襄王党羽,所以,除掉他们,是势在必行之事。
他沉静在烦恼之中,将那些指指点点都抛到了脑后。
一直都相安无事,可就在走到国公府门前时,他突然睁大眼睛,意识到了不对劲,喊来后面跟着的随从,“你去打探一下,看看他们在说什么。”
“是!”
随从奔到几个路人面前,张嘴想问,可是那些人一看他过来了,见人如见鬼,撒腿就跑。
接连问了好几个人,都一无所获。
蒋振庭心中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这是,国公府的一个下人,正从外面走回来,也是一脸的凝重。
冷不丁看见护国公坐在高头大马上,正用一双阴狠的眼睛瞪着他,那人吓的腿一软,跪倒在地,“国公息怒,小的什么也没听见,什么也不知道,国公息怒,国公饶命啊!”
“你起来说话,究竟发生了何事,他们在议论什么,你一一招来,”蒋振庭跳下马,把缰绳甩给随从。
那人哪敢起来,跪着直发抖,“小……小的不敢……不敢说。”
“让你说你就说,再吞吞吐吐的,你一辈子都不用说话了,”蒋振庭绝不是威胁他,而是在说一个事实,他府里,不需要这等无用的人。
“小的说,小的这就说,那些人议论的是荣少爷,他们说荣少爷是您的私生子,还说是跟……”有些更难听的话,杀了他,也不敢再说了。
人死了,蒋振庭怒气却还是未消,脸上皮肉怪异的抽动着,整张脸涨的猪肝色一样,双眼圆瞪,眼珠子都快爆出来了。
“来人,去给老夫查,查个清楚,看看究竟是谁敢造老夫的谣,查到之后,提着他的头来见我,不管是谁,都别放过,主谋者,带到老夫面前,老夫要让他生不如死!”
暗处飞出来两人,“是!”
这两人是真正的来无影,去无踪。连影子都瞧不见,轻功可见一斑。
蒋振庭又怒不可遏的奔进府内,“管家!管家!把蒋荣带过来,立刻,马上!”
管家见他神情不对,也不敢多问,“好好,老奴这就去叫,主家,您先坐一会,缓口气。”
管家跑出去,招呼府里的家丁,赶紧去把少爷叫过来。
国公府里乱作一团,去找人的家丁,很快就回来了,一脸为难的告诉管家,“少爷不在,他院里的人说,老爷早上刚走,少爷就偷偷溜了出去,到现在还没回来呢!”
“啊?这少爷也真是的,怎么还敢偷偷跑出去,这要是让老爷知道了,还不得打断他的腿。”
管家话音未落,蒋振庭就跟鬼魅似的,出现在他身后,“你说那个小畜生又偷跑出去了?我不是让他闭门思过吗?他怎么敢不听我的话,来人,去把他给我抓回来!”
“老爷您别生气,气大伤身,少爷也就是贪玩了点,他还是个孩子,贪玩也属正常,慢慢教育就是,您犯不着动这么大的气,”管家不停的劝着。
蒋振庭一句也听不进去,急的在走廊上来回踱步。
蒋荣哼着小曲,乐颠颠的进了国公府的大门,迎头撞见正要去找他的人,“哟,你小子急成这样,是要去做什么?该不会是找你的相好吧?”
“少爷,你可算回来了,老爷都快气疯了,他知道你偷跑出府,气的不行,这会还在发脾气呢!”
蒋荣心里咯噔一下,暗想不妙,老爷子真动大怒了,不知道会不会拿大刀砍他。
今天一更,没有加更。
第255章 暗杀
蒋荣心里咯噔一下,暗想不妙,老爷子真动大怒了,不知道会不会拿大刀砍他。
“那个……本少爷突然想起来,还有一件事要去办,告诉舅舅,我今天不回来了。”
惹不起,他还躲不起吗?
舅舅发脾气的样子,他一辈子都记得,忒可怕了,那家伙,发起狠来,能直接拿刀把人劈成两半。
“你还要去哪!”
就在蒋荣要逃走之迹,蒋振庭神鬼似的出现在他身后,声音阴测测的,听的蒋荣后脊背直发寒。
既然被当场逮到,蒋荣也没法再溜,只得舔着笑脸,转回身,一脸讨好的笑着,“舅舅,我没去哪,就是觉得闷,出去走了走,一点祸事都没有闯,不信你问三子。”
三子得了他的暗示,一个劲的点头,“是是,少爷就是去附近转了转,然后找了个馆子吃了些饭菜,然后我们就顺着道回来了。”
三子其实很怕蒋振庭,从前蒋荣身边有过好几个贴身伺候他的小厮,全都因为各种各样的过错,有的被活活打死,有的被割了舌头,最轻的,也被打断腿,撵出府了。
所以,从内心而言,三子连看蒋振庭的勇气都没有。
但是为了保住小命,他肯定得照着主子的话去说,否则他连活命的机会都没有。
蒋荣抢在蒋振庭发火之前,委屈的说道:“好不容易来一次京城,哪也不能去,那天的事,我是被骗的,是那个女人太狡猾,像她那样的人,我都没遇上过,一时没防备,才会中了她的鬼计,今天就更倒霉了,我啥事也没做,就被她的手下半路拦截,二话不说,上来就打,您看!”
蒋荣一把扯开胸前的衣服,严忠那家伙下手够狠,胸口都留下淤青了,那么大一块,看着的确怪严重的。
老管家紧张奔过去,“哎呀,怎么会被打成这样,那个襄王妃也太无法无天的,青天白日的,就敢当街行凶,老爷,要不要给少爷请个郎中瞧瞧,万一伤了内脏,可就不好了。”
蒋振庭本来暴怒的心情随着蒋荣的诉苦,消退了不少,但余怒仍在,他紧抿着嘴,也不表态。
老管家知道老主子是没有台阶下,急忙背过身去,对蒋荣使了个眼色。
蒋荣会意,忽然捂着胸口叫疼,“舅舅,我被那人打坏了,胸口好疼,之前还吐了一口血呢,完了完了,我一定得了很重的内伤。”
三子赶忙扶住他,“少爷,你撑住,小的扶你回房去。”
蒋振庭一听他吐血了,神情立马又变了,“怎么会吐血,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去请大夫过府,给少爷治伤!”
同时,他心里也愤怒极了。襄王妃此人,得寸进尺,先是骗了蒋荣,然后又三番四次的将他打伤,这口气,他咽不下。
老管家急忙跑去请郎中,三子扶着一直哀嚎个不停的蒋荣,往后面去了。
蒋荣扶着腰,一瘸一拐的走着,直到看不见蒋振庭,他立马推开三子,直起腰,不爽的嘟囔道:“你去给爷弄些热水来,爷要好好洗个澡,真不知道那女人到底有多饥渴,他娘的,爷感觉,不是爷在玩她,倒像是她在玩爷,把爷折腾的半死,我看她还挺高兴的,不过……哼,爷喜欢!”
蒋荣浪笑几声,想着苏海棠身上那股子骚劲,他就觉得浑身都痒痒,痒的要命,心里更像是被无数蚂蚁挠过,奇痒难忍。
三子偷笑,“少爷,看来今天的小妇人,把您伺候的不错,过两日要不要再去找她?”
“到时候再说吧,爷现在累的要命!”
“那是,找她,那是她的福气,能被少爷看上,她几辈子都修不来的福气,”三子马屁拍的响,到底有几分真心,那就不得而知了。
他伺候着蒋荣进去沐浴,跑出来拿衣服时,被管家拦下了。管家留了刚刚请来的郎中,拖着三子,将他拉到外面去,“混小子,我让你跟着少爷,不是让你陪着他胡来的,别总有事没事,都去拍他的马屁,你跟我说实话,少爷刚才到底去哪了?敢不说实话,看我不敲烂你的头!”
管家作势真要敲他,三子急忙捂住头,求饶道:“冤枉啊,都是少爷吩咐的,可不关我的事。”
“我是问你少爷去哪了,看他那个样子,肯定是从女人床上爬下来的,现在是大白天,青楼都还没营业,他是不是又去招惹有夫之妇了?唉,你这浑小子,怎么就不长记性呢,少爷在老家犯了事,才送老夫人送到京城,他是来避祸,可不能再惹事了,你知不知道!”
三子神情有那么一丁点的不耐烦,“知道啦,可是少爷的做风,又不是我能左右的,我说的话,他也不听啊,就像今天,他非要跟进那小妇人的家,又非得拖着人家去画舫,我没拦住,能有办法!”
管家不会知道,事情的真相是什么,三子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三面四刀,是好是坏,很快就见分晓了。
“什么啊,少爷又去找有夫之妇?”管家大惊失色,看他的样子,蒋荣犯这样的事,不止一次,而是很多次。
睡了有夫之妇,有的好处理,有的就很麻烦,弄不好,还得秘密把人处理掉。
蒋荣在老家犯的事,就是很麻烦的。
用强迫的手段,侮辱了一个已婚的妇人,弄的人家上吊自尽。结果那家人不依不饶,非要告到州府去。
此事闹的沸沸扬扬,州府就算有心偏袒,可也不敢强压民愤。
不得已之下,通知了蒋振庭,恰在此时,蒋振庭接到唐皇的秘令,让他进京。
蒋荣来了京城,那家闹事的人,蒋振庭派人秘密处理了,神不知鬼不觉。
一把火烧了干净,了无痕迹,谁也别想查出来。
就算有人怀疑,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州府衙门又不敢管,自然是不了了之。
这好不容易消停了,他倒好,又沾上了。
管家一狠心,“这事我会去禀报老爷,你看好少爷,别再让他出去了,要是再看不住,你也不用活了,不用等老爷发火,我一个不会饶了你!”
管家说完话,甩头离开。
在他走后,三子一改刚才卑躬屈膝的神情,不屑的冷哼,“老家伙,神气什么,等你翘辫子,这管家的位置还不是我的,哼!”
“三子,你死哪去了,爷的衣服呢!”蒋荣久等不到他进来,急了。
“嗳,来了,来了少爷!”
此时,蒋振庭的书房,他面色阴寒的瞪着跪在地上的两名男子。
突然,他抄起桌上的砚台,狠狠的砸向他们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