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堂现在有意想把谢蔚然扶上巅峰,竟然答应了那个什么富商聚会的邀请,他不稀罕自己手里的人脉,但是谢蔚然却很需要。
如同凤凰涅槃,重获新生,谢蔚然在承受压力的同时,也有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充实感,不再迷茫,不再痛苦,她有了追求的目标,她的人生有了意义,她要好好的活着,活得比谁都要精彩。
一起吃过饭,庄叙和温铭又开车把给两个孩子买的东西送过去,在村民的指引下找到了一间红瓦房,烟囱正在冒烟,院子里还锁着一条健壮的狼狗,看见庄叙和温铭的车子狂吠起来。
庄叙为了能让两个孩子收下东西,把村长也给请来了,让他说是他们公司为了和萍水村合作愉快,特意送给村里孩子的礼物,他俩为了这个理由,给村子里孩子都买了东西,李宝源虽然警惕但也想不了那么深远,最后还是痛快的收下了东西,身后的弟弟李宝鹿还对着庄叙咧着小嘴笑了。
庄叙塞给李宝源一张名片,“上面有叔叔的电话,有事可以给叔叔打电话。”
李宝源眯着眼睛明显的不配合,“你这么殷勤干什么?”
庄叙弯下腰摸摸李宝鹿的小脑瓜,笑着道:“还是弟弟最可爱。”李宝源肉呼呼的脸上红扑扑的,虽然缺少母亲的精心照料,但是看得出来从没被饿着,显然被李宝源照顾得很好,庄叙听说他会打猎摸鱼,不仅对这个孩子更加的刮目相看,早熟使他看起来心机颇深,在这个强者生存的世界上,庄叙相信他一定会闯出自己的一番天地。
李宝源瞪眼,冷哼了一声不再说话,牵着李宝鹿的手往回走,想把手里的名片扔掉,想了想又改变主意踹到了口袋里。
一行人第二天启程回中海市,谢蔚然还要在这里待上两天,跟罗老整理一些鉴赏心得和实例,看到谢蔚然重新振作起来,庄叙心中大石落地,母亲的生命轨迹正在悄悄改变,通过奋斗和努力,他相信他们的生活会变得越来越好。
回到公司庄叙一连忙了好几天,两人很少见面,温铭大概比他还要忙,还要兼顾国外的分公司,两人偶尔通电话,聊两句工作上的事,庄叙会嘱咐他按时吃饭,温铭很认真的答应了,他的话很少,除非必要都是在听庄叙说话,接电话的时候绝对不干别的,他能够一心两用,但是接庄叙电话时会放下手里的工作,认真倾听,末了总会说一句:“有困难给我打电话。”庄叙每每听他这么说,就好像无论遇到什么无法解决的事温铭都会替他摆平。
庄叙笑笑,温铭是一个可靠的后盾,他也正在努力成为能够与之比肩的存在,希望有一天他们能够互相依赖,他也想成为温铭的坚强后盾。
还有不到一个星期他们就要订婚,庄叙看着空荡荡的中指,这里马上就要套上一枚代表忠贞的订婚戒,温谢两家订婚,届时这个消息将会成为中海市商界的大事,他已经能够想象到那些富商土豪震惊的嘴脸,不知道庄天鸣到时候会是一副怎样的表情。
今天是周五,高阳打电话约庄叙出去吃饭,庄叙到的时候高阳已经和几个朋友喝上了,高阳明显心情不好,嚷嚷着要和庄叙拼酒,喝得脸红脖子粗,抓着庄叙的手就不放了,庄叙等会还要开车,用矿泉水好歹蒙混过去了,高阳喝得两眼发晕,倒也没有注意到庄叙偷偷把酒换了,依旧喝得不亦乐乎。
“他这是怎么了?”庄叙趁着高阳去放水,问一旁高阳的同事。
“唉,和女朋友分手了呗。”
“对象家里让高阳尽快在市里买房,催了好几回了,他刚刚工作哪有钱啊,一来二去那边就翻脸了,今天刚刚分的手,高阳心里憋屈,你待会好好安慰安慰他,别想不开,这世上两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女人还不有的是。”
一伙人折腾到了半夜,高阳喝得趴在了酒桌上,几个同事都跑光了,庄叙扶着高阳去拿车,这货喝醉了以后沉得跟头死猪似的,两个人磕磕碰碰的出了店门,高阳推开庄叙蹲在路边就吐,吐够了嘴里喃喃有声,庄叙去扶他,结果高阳站起来就去抱他,庄叙被他扑得一个踉跄差点没栽进垃圾桶里。
把高阳送回家庄叙还不放心,在他家客厅的沙发里凑合了一宿,第二天开车回家里倒头就睡,高阳家里的沙发硬的跟木头似的,庄叙一宿没睡实,早晨起来睡落枕了。
*
庄天鸣吃完早饭,坐在沙发上看报纸,茶几上摆了几分财经报纸,这是庄天鸣的习惯,吃完饭就要浏览一遍中海市当天的重要新闻,几份报纸看完,庄天鸣顺手拿起了放在最后的娱乐报纸,刚看了两眼,脸色立即就变了。
上面刊登了一张不甚清晰的照片,不用看标题庄天鸣就能认出庄叙那张和谢蔚然有几分相似的脸庞,他和一个陌生的男人拥抱在一起,报道的内容简单明了,暗指庄家大少乱搞男男关系。
庄天鸣心中烦闷,他倒不在意庄叙乱搞什么男男关系,但是被人捅出来了,作为父亲的自己面上也不好看,庄叙到底是庄家的子孙,就算现在他和谢蔚然离婚了,不代表庄叙就和他没关系了。
现在正值多事之秋,庄天鸣最看重面子,气的将报纸拍到了茶几上,虽然是上不了台面的娱乐八卦,但被人背后嚼舌根庄天鸣想想就生气,唐曼云小跑过来,一脸关心的道:“怎么了这是。”
她一眼扫到茶几上的报纸,捡起来看了一眼,气愤道:“简直胡说八道,天明,你不用在意这种八卦报纸,都是乱写的,阿叙怎么可能乱搞关系,你不要生气。”
庄天鸣揉着额角,开口道:“把电话给我,我要问问这个臭小子到底在干什么?!”
☆、25·聚会
唐曼云上楼给庄天鸣拿了手机,劝道:“和孩子好好说话,阿叙说不定有什么苦衷。”
庄天鸣哼了一声,他从以前就觉得庄叙有些不对劲,从高中到大学就没见过他喜欢过什么人,好好地姑娘不喜欢,原来是喜欢和男人厮混在一起,这个臭小子!现在虽然承认了同性婚姻,但是男人和男人结婚的毕竟只占少数,仍有一些人觉得同性相爱是不正常的,庄家可不承认什么男儿媳!
“你不用替他说好话。”
唐曼云不再吱声,叹口气接着给庄天鸣削水果吃。
庄叙睡得迷迷糊糊,听到电话铃声响起,磨蹭了十多分钟才爬起来去接,那边庄天鸣已经等得不耐烦了,电话一通,听着庄叙懒洋洋的声音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隐忍着怒气开口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睡觉!?”
庄叙看了一眼闹钟,他才睡了不到一个小时,“有事?”
“没有事就不能找你了?你什么态度,我是你爸爸,找你还得提前预约?”庄叙的口气让他很不舒服,这种打发下属的语调竟然用在了他身上,别以为坐上了欣瑞总经理的位置就能踩在他头上了,臭小子翅膀长硬了也是他庄天鸣的儿子。
其实真是庄天鸣多想了,庄叙有那么点起床气,尤其看到打断他睡眠的还是自己一直不想面对的父亲,只是心里下意识的抵触而已,话在庄天鸣耳朵里过了一遍没想到就变味了。
庄叙闭着眼睛躺在床上,不耐烦的蹙眉,不欲跟庄天鸣多加理论,“我没这个意思,你要是没事的话我就挂了。”
庄天鸣瞪眼,自己在追究下也没什么意思,没好气的道:“你知不知道你在外和男人胡混已经被人拍到捅出去了,你还有心思睡觉?你自己好好反省反省,你自己丢脸也就算了,庄家的面子都被你败光了。”
庄叙心里嗤笑一声,庄天鸣把面子看得比什么都重要,能让他动怒的除了钱就是面子,他倒想看看是什么样的新闻让庄天鸣这么气愤,他不急不忙的开了电脑上网搜索,果然在网上发现了自己的大名,点开一看,下面附带的那张照片正是昨天自己和醉鬼高阳搂在一起的画面,拍的角度倒是找的挺好的,看起来确实有够暧昧,但是仅凭着这么一张照片就判定自己私生活不检点,乱搞男男关系,这是从何说起?
这么一盆脏水扣在他头上,无缘无故的,说是八卦报纸为了搏人眼球赚销量,这也太扯了,中海有几个知道他庄叙的,又有几个知道庄家的,他这种圈子里低调的不能再低调的边缘人物,竟然也会有一天出现在八卦报纸上,八卦的起来吗?这上面称庄天鸣是本市著名的企业家,黑他的同时倒是把庄天鸣捧了一把。
谁会这么处心积虑的抹黑他呢?
庄叙看了两眼不耐烦的关了网页,“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这种八卦报纸你也信?”
庄天鸣哼了一声:“总之你自己好自为之,就算我和你妈离婚了,你也是庄家的子孙,别给我再玩男人了!”
庄叙轻笑一声,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不瞒你说,你儿子我只喜欢男人,而且,我马上就要订婚了。”
“你说什————”
扔下这么一个炸弹,庄叙果断挂断电话,嗤了一声,庄天鸣愤怒的声音被掐断,耳朵一下子清净了不少,庄天鸣这个自以为是的老古董,早晚有他后悔的一天,如果知道要和他订婚的是温铭,庄叙特别想看看庄天鸣会露出怎么震惊的样子,啧!一定很解气。
眼下还有人处心积虑跟他过不去,庄叙跑下去买了一份报纸,这份八卦报纸销量并不怎么样,至少这个报社庄叙就没听说过,关于他的那份报道还给了个头条,标题更是耸人听闻,本市巨贾之子贪恋男=色,当街搂抱纠缠无下限。
庄叙哼笑一声,庄天鸣也能称得上是巨贾了,写这篇报道的人是存心想给他难堪,敢黑他,可千万别让他给找出来。
庄天鸣气愤的扔了电话,唐曼云瞥了一眼男人的脸色,劝解道:“父子俩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阿叙是个好孩子,你别老是为难他。”
庄天鸣瞪眼:“好孩子?!好孩子就干这种事?!都是谢蔚然教出的好孩子,他再这么胡闹下去,我就跟他断绝父子关系!”
唐曼云姣好的杏仁眼里闪过一丝精光,轻柔的捶着庄天鸣的肩膀,“你消消气,阿叙他也是一时糊涂。”
庄天鸣咬牙切齿的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刚才那一瞬间他是真的想跟庄叙断绝关系,上次吴乾坤的事他吃了个哑巴亏,吴乾坤被人告进去,他作为幕后指使,如果不堵住吴乾坤那张嘴,也得跟着栽跟头,吴乾坤手里有他不少把柄,庄天鸣给他交了二十万的罚金,请来的律师费了吃奶得劲从欣瑞律师团里手里争取到了三个月的拘役,要不然,吴乾坤怎么也得在拘役所里蹲上半年。
臭小子跟他老子对着来,胳膊肘往外拐的家伙,谢家给了他什么好处让他这么卖命,一想到谢家庄天鸣更生气,自己真是养了头白眼狼,全让欣瑞给使唤了。
“晓念呢?”
“她去挑礼服了。”
庄天鸣点点头:“让她穿好点别给我丢脸。”
唐曼云抿唇一笑:“放心吧,晓念跟你一样,眼光好着呢,明天的聚会肯定会成为最光彩夺目的大明星。”
庄天鸣嗯了一声,一想到明天的富商聚会,心情多少好了点。
庄叙一大早的开车回了谢家大宅,一路小跑着穿过花园,谢老太太正提着水壶给花草浇水,看见他进来笑呵呵的迎上去,庄叙这两天很忙,很少回他们这里,她已经有好几天没看见庄叙了。
“赶紧进去吧,礼服已经给你做好了。”
谢家有专门做礼服的老裁缝,庄叙笑呵呵的进了门,发现罗书堂正在客厅里和谢蔚然说话,谢蔚然心情很好的跟他招手,她身上穿着一件浅紫色的蕾丝长裙,长度正好能把她较好的身段衬出来,谢蔚然离婚以后精神越来越好,谢母常常给她做些滋补养颜的糖水,心宽体胖,脸色也越发的红润,在凤凰镇天天泡温泉,精气神都提上来了,再加上从内而外散发的端庄气质,温和优雅,如同一株芳香四溢的水仙花,谢蔚然终于找到了属于她的最好的状态。
庄叙在他妈妈身边坐下,“妈你今天太漂亮了,肯定会成为全场的焦点。”
谢蔚然轻轻的笑起来:“妈妈老咯,乖儿子快去换衣服,你那套西装是妈妈给你挑的。”
庄叙是简单的黑西装白衬衫,简约精致,蓝宝石袖扣,剪裁精细,合身舒适,庄叙往那一站,活脱脱一个风度翩翩的贵族少爷,高大的身形举手投足英气逼人,俊逸的面容露出八颗牙齿的标准笑容,连谢蔚然都惊艳到了,自己的儿子在她没注意到的时候已经由男孩锐变成一个合格的大男人了。
庄叙坐在车里,给温铭打电话的时候,男人已经出发了,温铭和他通话的时候依旧是那种公事公办的语气,庄叙已经习惯了,但是今天也不知道是他的错觉还是温铭真的有问题,他总觉得温铭说话的语气带着一丝冷意,庄叙笑着摇摇头,这段时间他总是会不自觉的去揣测温铭的心情,也许是自己太敏感了。
聚会的地点在本市最有名的五星级酒店,门口的围堵着一群举着长枪短炮的记者,这可是中海市商界的年度盛会,多少家媒体从早晨就开始在这里蹲守,为的就是能和那些商业巨头近距离接触,抛出自己的问题,期待着能得到哪怕一个字的回答也好。
庄天鸣下了车,身旁还挽着身穿红色拖地长裙的唐曼云,旁边还跟着庄晓念,在场的所有人并不知道唐曼云是何许人也,但看见她和庄天鸣那么亲密,出于职业天性赶紧拍了两张,说不定以后就能派上用场,唐曼云见有人在拍她,更加端庄温婉的笑起来,宝石耳环在闪光灯的照耀下闪着耀眼的光芒。
唐曼云心情激动,熬了二十多年终于等到这一天了,站在大众的视野里抬首挺胸,看着这些人或羡慕或嫉妒的眼光,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和兴奋,这才是她想要的生活,她应该有的生活,她再也不是埋在灰尘里的石头,而是别人眼中的贵妇太太,真正的攀上枝头做了凤凰,谢蔚然算什么!早就是她的手下败将了,唐曼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