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儿剜了他一眼,小七忙过来拉着洛儿的手撒娇:“大姐,我让他算算,若是没有缘分,那我就娶媳妇去了。”
洛儿听话,举手照着小七的脑门就是狠狠一敲,小七抱头逃窜,一时间这雅间里非凡地热闹。
祈算子摸了摸洛儿的手骨,笑道:“缘分自有天注定,鸳鸯却看人之情。”
小七一听两眼放光,笑颜逐开,仿佛人都升华了一般,洛儿看着这样的小七,眼里溢出温柔,不知不觉嘴角也跟着上扬。
萍儿旁观,一双大眼睛疑惑地看着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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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七 再回扬州中
这时小七突然起身一晃,嚯地串了出去,一个鲤鱼打挺一跃而下,站到了一楼的大厅里的一张空桌子上,狠狠地灌了一大口酒,然后举着手里的酒壶对着四周的客人说道:“魔祈儿今天高兴的不得了,各位兄弟今天的酒钱,我魔祈儿请了……”然后又对着目瞪口呆的掌柜说道:“还不快把你的酒全都拿出来,我今天不醉不归……”
掌柜的似乎没见人这么疯过,但不敢怠慢,命人去拿酒。
周围的人有的听过魔祈儿的名号,性情豪爽点的就直接过来跟小七拼酒,一时间祈福轩热闹极了。
祈算子听着大笑,“这个小兄弟真性情,年纪轻轻内力十足,将来必成大才。”
洛儿摇头:“老先生你见过大才之人拿着别人的玉佩却大言不惭地说自己请客吗?”
但是眼里却温暖了几分,祈儿这样很好,她一直都希望祈儿想哭就哭,想笑就笑,这样的祈儿让她觉得满足……
祈算子听洛儿如此说,一想确实,摇头笑道:“大才之人何必拘于小节,姑娘不也很高兴吗?”
洛儿心惊,这老头眼睛瞎了还这样敏锐,只笑不语。
酒过半响,洛儿若有所思:“老先生可想认他?”
祈算子身子一顿,喃喃低语:“祈儿……祈儿……”,又转头问洛儿:“你怎么知道?”
洛儿嘴角上翘,似笑非笑,眉眼之间霎时充满自负:“那双眼睛可不是常人所有,而且又是如此相像……”
祈算子闻言大笑:“姑娘如此敏锐,那你说我那外孙可看出?”
洛儿一惊,竟是外孙,我还以为是内孙呢?“他虽纵情狂放、不拘小节,心里自是清明,有何不知?”
祈算子叹了口气,“是啊,我从未想过自己有生之年还能看到雨薇的孩子,这些年恐怕是委屈了他了……”
“老先生乃神算,为何偏偏算不出这个?”
祈算子满脸苦涩,“姑娘有所不知,虽为神算却算不到自家的人的命,明知天谴却仍为神算……”
短短两句话又怎么能把心中的苦道出说尽呢?洛儿心知,有些动容,低头不语。
停顿一下,祈算子又道:“姑娘可想知道什么?”
洛儿闻言低下头去,紧皱眉头,想问却不敢开口,祈算子亦不言语,等着洛儿。
过了一会儿,洛儿终于抬起头来,看着祈算子,一脸沉重地问道:“他能活下来吗?”
祈算子闻言猛地一顿,转而笑道:“姑娘犹豫半响竟问这个?”
洛儿不语,脸上沉重亦是不减:“洛儿今生只在乎这个!”
“呵呵,”祈算子摇头无奈,“也只有这个老夫不知,还请姑娘见谅!”
洛儿不解,皱起眉头问道:“前辈真的不知?”
祈算子将脸转向窗外,过了半响才道:“姑娘撇开自己,先问此人,足见此人在姑娘心中的地位,只是姑娘总是与天争,为何不怜取眼前人?”
洛儿冷笑:“眼前人?前辈莫不是说祈儿?”
祈算子听此,自知无法改变什么,不想多说又问道:“姑娘还有什么问的?”
洛儿一顿,心知他不能给自己答案,深吸一口气又问:“先生可相信洛儿是成魔之人?”短短一句,却道出洛儿的心结。
当时仙散人一语成谶,谁想到会成为洛儿一直的束缚,每个人都相信洛儿会成魔,明伦说成魔也陪在她的身边,到后来却仍是怕她狠下杀手,才逼着自己认了他的儿子,害了若霞、亦害了她和思洛;皇上也是怕她成魔,在外兴风作浪,做了那么多只是将她绑在他的身边,他能看到亦能控制;明申亦是,虽欣赏她,却仍怕她祸水本性,危害皇上;柳轩珏防她危害魔教……每个人都防着她,面对着他们,让她如何自处?这亦是她躲也躲不了的梦魇!也就是这个梦魇,她才那样心甘情愿地死在凤非凰的掌下,魔教是她的家,若真要死,她宁愿死在家人手下……
祈算子又是一震,一脸不可思议地对着洛儿的方向,转而大笑:“姑娘难道一直都没解开这个心结?”
洛儿不解,一脸懵懂。
“你早已脱离成佛成魔的命格,自不会是成魔之人。”祈算子字字落地有声,一脸郑重。
洛儿久久不能回神,过了半响还是不敢相信又万分紧张地又问了一句:“你真的相信我不是成魔之人?”
祈算子隐约感到了洛儿的反常,亦是胸有成竹地保证:“你本应死在七岁,却活到现在,虽是成魔之命,却早已脱离成魔之径,老夫不会看错!”
洛儿又是愣了一会,慢慢回神,满脸喜悦,却又暗淡下来:“我本应死于七岁,但是为何又有人为我丧命?”
祈算子又低头掐算,“命盘之中一棋乱则整盘皆乱,有缘无分,天意难违。姑娘何不做个浮萍,随风摆随水漂,自有一番风趣。”
洛儿闻言又低头深思,过了一会儿抬起头来已是一脸温和柔静,眼中狂傲乍现再不隐藏!“老先生今日一番话,洛儿铭记在心,在此谢过!”说完便朝那一楼还在喝酒的小七走去,待到门口,又听祈算子似喃喃自语:“蓬莱仙山……”
洛儿听了脸色一凛,快步离去。
一四八 再回扬州下
屋里,萍儿皱着眉头问爷爷:“爷爷今日为何连番说谎?”
祈算子不解,“何来此说?”
“那二人明明是缘浅薄交,你却将他们比作鸳鸯……”祈算子抬起眉头,拭耳以待,萍儿继续说:“这女子额头亦有妖红痕迹,而且已呈一朵太阳花的形状,这已是入魔的最后境界,这说明此女早已成魔,还有她眼中狂傲不羁,自是内功深厚,爷爷说谎为她解开心结,岂不是放虎归山,她再无顾忌,将来导致天下大乱亦不是不可能!”萍儿小小的脸上一脸肃然,正义凛凛!
祈算子伸手摸着萍儿的头,微笑道:“萍儿,上天自有上天的命格,但是每个人的路都是自己走的,她虽呈入魔迹象,你可曾在她眼中看到戾气?”
萍儿略思,摇头:“她满眼狂傲,不曾有其他。”
祈算子转脸朝向门口,若有所思:“她为天下苍生造福,又有何人相信过她?只希望这次解她心结之后,她能快乐。”
萍儿不解,“爷爷为何说她为天下造福,她如此红颜,不为祸水已是不幸中的万幸,我偏不相信她能造福。”
祈算子摇头不语,领着萍儿从窗口跃下,悄然离去。
那边洛儿自听了祈算子的话只觉得豁然开朗、如梦初醒,想过来看看小七,却看到大厅中的人皆围成一团,待近一看才知小七正与人拼酒。洛儿不想打扰,遂也拿了一坛酒,坐在窗边,慢慢独饮。
掌柜的上前说道:“客官,你看这……”酒楼里现在一片狼藉,这群人也不知道怎么了,被那个乞丐一搅合都跟着他拼上酒来,搞得他的酒楼像个赌场妓院,可怜他的酒啊……
洛儿微微笑着,迎风而坐,颇有些仙风道骨,掌柜的一时眼花竟以为面前坐的是个神仙人物,待再看时仍是那个黄衣土脸的乞丐,只听她自信满满的说道:“这你自不用管,今天他高兴,就随着他闹去,一切费用你去慕容家领便是。”
掌柜无奈,再看一眼窗前的人,只觉得别有一番滋味,却又说不上来到底是什么,悻悻然退了下去。
这边小七又拼赢了一个人,叫好声络绎不绝,小七回头一看就看到洛儿坐在窗前独饮,连忙过来讨伐:“大姐怎么自己喝上了,又将小七置于何处?”
说完抢过洛儿手里的酒壶,喝了下去。
洛儿笑骂:“我还没找你算这钱的事?你倒先咬起我来了?”
小七一听,马上讨好:“今朝有酒今朝醉,小七不也是高兴吗?谁让那个老头……”还没说完就被洛儿一个爆敲,小七十分委屈地看着洛儿,洛儿训道:“要叫外公,不知道还以为我这姐姐怎么教的?”
小七傻笑,“大姐教的自是最好……那个外公……”见洛儿又要抬手,连忙改口:“外公说咱们的缘分在情,小七能不高兴吗?”
洛儿抬眼奇怪,“咱们又有什么缘分?”
小七见状扔了酒壶,连忙上前圈住洛儿叫道:“你可不能耍赖,你一日是小七的大姐,一辈子都是,你不能扔下小七不管啊!”这一番叫嚷,小七可是用了几分内力,使得吵吵嚷嚷的酒楼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人们纷纷回头看向这边。
有人亦是大喊:“我说兄弟怎么走了呢?原来是如花美眷在怀啊!”
小七挠挠头,笑道:“兄台可别看错,这可是我正宗的兄弟。”
一听此,众人细看,一时也看不出男女来,也不管什么了纷纷过来敬酒,小七照单全收,毫不推脱,一时间酒楼比刚才还要热闹几分。
洛儿有些头痛地看着一切。
一四九 狂乞儿1
小七虽身在人群之中,却时刻注意洛儿的表情,忽地又看到门口走过几个乞丐,转念一想,计上心来。凑到洛儿旁边,说道:“大姐,你看咱们闯荡江湖不都要个名号吗?你想好你的名号没?”
洛儿自不明白江湖规矩,摇头。
“你看我叫魔祈儿,你又要跟着我……”见大姐又要翻脸连忙改口,“我又要跟着你,那你就叫狂乞儿得了!”洛儿听了一想,“不错,我还挺喜欢的。”
“那,大姐,小七这就替你扬名去了……”说完小七身形一闪,竟转眼间串到了房顶之上,就见小七卯足了劲,用了七分内力大喊道:“扬州城的乞丐兄弟们,听着,今天我狂乞儿在扬州祈福轩款待各位兄弟,保管你们吃饱喝足,咱们狂欢三日,不醉不归!快快前来……”声似洪钟之鸣,久久回荡在扬州城内,每个人都驻足看去,只见一个衣衫破旧的青年站在日头之下,浑身似有一圈光晕,背手挺立、英姿飒爽,如天神一般风采自现。
萍儿回头看着,啐道:“这人真不要脸,贪酒重乐,放浪形骸,偏偏又有好命!”
祈算子笑:“萍儿,别看他这般放浪形骸,受的苦却不少,能活下来还保持这份真性情,实属不易。”
“爷爷偏心,他一个狂傲的乞丐,能有什么苦?”萍儿眼里含泪,爷爷一定是有了外孙之后就不要他了。
祈算子摸摸他的小脸,说道:“自古药人百人存一,他能存活下来说明他很坚强,不轻易放弃生命;曾经杀人无数,却不染一丝戾气,说明他有出淤泥而不染的高洁之气;能坦然放下过去,又千方百计替丫头解开心结,说明他心地还善良。”
“他怎么为那女人解心结了?要不是遇到咱们……”萍儿突然停住了,瞪大眼睛问道:“难道请爷爷来扬州的人就是他?”
祈算子点头,“不然世上哪有如此巧合之事,萍儿,事在人为,你说他们缘浅薄交,但是我却觉得他们的缘分是浅是深皆看他们自己,不在天定。”
萍儿低头沉思,又问:“爷爷这次为何特意出山?”
“他身上有神算家的印记。”
“那爷爷不寻他回去吗?”
“寻他回去他就能回去吗?不过总有一天他终究还是会回去的……”祈算子若有所思,怅然失神。
萍儿更加奇怪,他知道爷爷恐怕是看到他们的未来了,只是什么样的未来竟让爷爷这么悲伤,还有他们口中的“他”到底是何人,竟连爷爷都算不出来,还是另有原因……
再说这扬州城的乞丐,听了小七的话,也面面相觑,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恐怕又是哪个人在这寻乞丐开心吧,来者甚少。
小七站在门前奇怪,正想再上去吆喝一番的时候,却见街那头浩浩荡荡走来一队人,十几个人整整齐齐地排列着,一手拿着打狗棒,边走边敲,一手拿个酒壶,身上的衣服干净极了,红黄蓝绿五颜六色,且每个都是唇红齿白、眉目清朗的年轻人,在街上走着也不失为一个美景,若不是衣服上几个补丁彰显着“我是乞丐”的话,这副美景会更加协调。
小七看到暗自咕囔,乞丐不像乞丐,正常人不像正常人,一个臭乞丐还这么讲究?仰天长叹一声,没想到自己想借丐帮扬名却反召来这么个东西。
这人是谁?恐怕整个丐帮,乃至武林都找不到一个像八袋长老朱莫问这么矛盾的人了。就像小七说的,明明是个乞丐,却要穿好吃好,还有洁癖,偏爱寻花问柳,最让人受不了的是他走到哪都要带着这队随从;若不是他年纪轻轻就武功极高,为人清明公证,没有私心,在丐帮稳坐八袋长老之座,恐怕早就被驱逐出帮了。
只见一行人浩浩汤汤地来到了小七面前,立马从中间分成两列,一人身着青衣,衣冠楚楚从队列之中微笑着款款走来,一手背后,一手拖着打狗棒,腰间挂着一个白玉酒壶,面白唇红,一双丹凤眼熠熠生辉,竟不比单青峰差。
来人朝小七拱手行礼,彬彬有礼,笑道:“想不到朱某一时兴起来扬州游玩,竟能碰到祈兄,真是三生有幸啊!”
小七却罕见地板着脸说道:“想不到我一时兴起请丐帮兄弟吃饭,竟能碰到猪兄,真是抱憾终身!”
朱莫问不理小七的臭脸和讽刺,依然笑道:“朱某自上次一别,甚是想念祈兄啊!今日既然祈兄请客,定不醉不归!”说着就要往里面走,小七一见忙拦住他:“朱莫问,我可没说要请你啊!”
朱莫问巧妙回避小七的阻拦,他有洁癖自然不能容忍外人近身,笑道:“你不是宴请丐帮兄弟吗?为何我不能进去。”
小七心里骂道,你素来以爱美人见称,大姐还在里面,我让你进去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