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了拿了一双筷子在每个人碗里都吃了几口才算把恨解了。大家对他又是一阵集体谴责,小小的店里嬉笑怒骂声声声不绝,引来其他顾客的频频注视。这一群人视而不见,仍旧嚣张地打闹,好不热闹。
吃饱后大家吵吵闹闹地走到公交站,各自讲了今天班里的趣闻,原今天每个人都有一段不寻常的经历。张植班里有10个学生,6个都是自闭症,还有一个孩子有暴力倾向,专门爱打带眼镜的人,可怜的张植600度的近视都不敢带眼镜进教室。阿杜的班里有个自闭症孩子喜欢抠墙皮,他座位旁边的墙皮基本上都没了。蒋樱的班还有个学生喜欢问“吃了没”,无论何时何地见了谁就问这句话,搞的老师们都没了脾气。
尽管刚开始实习有些不习惯,可是看到这么多同学和自己一样,大家交流过后都变的坦然。就算没法改变什么,但是有人和自己一起承受同样的东西,心就不会太忐忑了。
车过了几个站后有了空位,几个男生不顾礼仪廉耻径直坐了下去,其他人生气的不行,在小月带领下把书包全塞进了他们怀里,他们几个搂着摇摇欲坠的书包动都不敢动,看得其他乘客捂着嘴偷笑。
这一天,就从一场雨开始,以一堆笑声结束了。
9月24日
今天是秦越的生日,我买了一个小小的幸运猪给他。可是左等右等都不见他来。每次我习惯性地往他的位置上看时心都会觉得空落落的。他到底怎么了?是家里有事还是生病了?要么是在来学校的路上出事了?天哪,不会不会,他那么好的一个人怎么会出事的。尽管我一直在心里安慰自己,可是仍旧算错了好几道化学题。吃过晚饭的时候我想给他打个电话,可走到电话亭,把电话卡都插进去了又犹豫了。我这么做是不是过分关心他了?他一定会觉出什么的。所以,还是算了吧。不过真担心啊。
第十四节 乐在其中(修后)
有个笑话,说有一天邓小平问毛主席:“史姐赏嘴筒裤滴使洒自始庆呢?”主席沉思片刻说:“桑板。5Ccc。NET”小平问:“害又梅又耿筒裤滴始呢?”主席说:“甜甜桑板。”林小月刚开始做“嘴筒裤滴使”时满腹牢骚,每天一有空就向秦越倒苦水,什么早上不能睡懒觉啊,中午不能睡午觉啊,下班很晚啊,说的xp学校简直就是一个万恶的旧社会的缩影。
不过,当她习惯了“甜甜桑板”后,也渐渐不抱怨了。林小月的一大特点就是苦中做乐,在绝望中寻找希望,慢慢的,惨无人道的实习在她的眼中变的乐趣多多。
这天中午,几个实习老师都坐在办公室里吃饭。就阿杜一人姗姗来迟,一进门就嘟囔,“奶奶的,真是见缝插针,让老娘我都不能按时吃个饭,都饿的前胸贴后背了。”大家早就习惯了她偶尔的不文明用语,就对她这些有损老师形象的话自动屏蔽掉了。
阿杜人缘一向不错,听完她的话,好几个人都凑过去问原因,这才知道又是她们班抠墙皮的学生惹的祸。阿杜为了防止他把整个教室的墙皮都抠掉,就想了个办法,用丝袜套住他的双手,让他想抠不能抠。可中午吃饭时他没法拿筷子,只得暂时把丝袜拿下来。那小孩一见丝袜没了,老师又没在旁边,饭都顾不上吃,就立即开始了自己的“抠墙皮事业”。阿杜没办法,只得站在他旁边,看着他吃完饭,再给他套上丝袜。末了,阿杜往嘴里扒了一口饭,还感叹了一句:“你说我当个老师容易嘛!”
蒋樱附和道:“是啊,幸福的人都是一个样,不幸的人各有各的不幸啊。我&;nbsp;看&;nbsp;书&;nbsp;斋知道我们班有个学生见人就问‘吃了没’吧?我也想了一招。”林小月立即停止扒饭,想看看蒋樱想了什么妙计。看大家都一副拭目以待的样子,蒋樱故意提高了音调,“我跟其他几个老师商量好了,以后见了他,不等他开口,我们就先问他‘吃了没’,哈哈,看他怎么办。”
毒!真是毒啊!
林小月边在林进饭盒里挑土豆,边做总结陈词:“这就叫‘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
那边张植不依了,“被斗的人可就惨了。你们班那个小星简直就是我的克星,我都被他整的没脾气了。”
林小月有些纳闷,“小星是我们班最懂事的孩子了,每天第一个来学校,擦黑板、扫地、领饭都是他干,都称的上是班长了。”
张植打趣道,“是啊,他每天早晨在校门口,见人就问‘我们林老师来了没’,整天都把你挂嘴边。”
林小月洋洋得意,在心里感叹谁叫自己魅力大呢。
张植继续投诉,“可也不能把对你的喜欢建立在打击我的基础上啊。今天他看见我时,特意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很认真的用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你怎么就没我们林老师长的好看呢’,我真被搞的哭笑不得。”
林进把饭盒里的土豆全挑给了林小月,也应道:“昨天我在操场上碰到他,他也问我‘你说我们林老师长的漂亮吗?’看他那期待的表情,我就违心地说‘漂亮’。5ccc.net”
开始林小月还自我陶醉,听到林进那句“违心”,立马回过神来,对林进拳脚相加。林进边躲边喊:“林小月,男女授受不亲啊。”林小月才不管呢,“我压根就没把你当男人看!”
其他人好笑地看着这对整天互损的冤家,知道林小月不会把林进怎样,毕竟他俩一直“惺惺相惜”,打打闹闹,就是班里的两个活宝,这种纯友谊的关系还真让人羡慕。
“战争”结束后,林进让林小月擦桌子,反正她一天无所事事。林小叶没有像往常一样直接拒绝,而是说:“林进,在这之前,我想给你讲一个故事。”
林进知道林小月别的没什么特长,肚子里的故事可多不胜数,便示意她讲下去。
“从前,有一个有钱的地主救了一个无家可归的女子,并且帮她找了一个好婆家。在女子出嫁的前一天,她觉得地主对自己恩重如山,自己得报答人家。可是她身无分文,也无一技之长,不知道该如何报答。想了半天,终于有了办法。她知道地主有一个很珍爱的茶壶,就拿抹布把那个茶壶仔仔细细里里外外擦了个遍,把积在壶底的厚厚的一层茶垢也弄干净了。可是,谁知道那个地主知道后,大发雷霆。你知道为什么吗?”林小月故意发问,引起听众的注意。
林进也问:“为什么?”
林小月露出一个笑容,继续道:“因为那个茶壶是个稀世珍宝,只需往里倒开水,却能喝出茶的味道。而关键之处就是壶底的茶垢,那是被施过仙法的,所以那个女子好心做了一件坏事。”说完看着林进,问道:“你知道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一个什么道理吗?”
林进知道林小月会这么问,答案一定不简单,就说:“愿闻其详。”
林小月一本正经地说:“它告诉我们,没事的时候不要乱擦东西。”
林进嘴角抽搐,原来她是在拐弯抹角地推脱。不过也难为她了,为了不擦桌子还得绞尽脑汁地想出这么一个故事。
午后的阳光懒洋洋地照进了办公室,此时其他人都去班里听课了。只有林小月被特许留下来,因为她明天就要上讲台了,今天得备课。拿着笔半天,一个字都憋不出来,她干脆躺到沙发上闭目养神。迷迷糊糊地快要睡着之际,秦越发来了短信:小妾,在干什么呢?
林小月回了一句:自杀呢。
秦越追问:什么事,这么想不开?
林小月答:要写教案,可我是老虎吃天,无处下爪。
秦越说:那也不至于自杀吧?
林小月解释道:杜拉斯说,写作是一种慢性自杀,我不是在慢性自杀吗?
秦越道:不怕,写着写着就写出来了。
林小月好笑地看着秦越的这条短信,什么叫“写着写着就写出来了”?真是饱汉不知饿汉饥。还没待她回,又收到秦越的短信:我家小妾是谁啊,平时说起话来都滔滔不绝,口若悬河的,还怕一个小小的教案?我看好你哦!
林小月无语,只好转换话题,问道:你现在干什么呢?不会是在上课吧?
秦越答道:小妾真聪明,上毛概呢。那个老师贼像你,所以就想起你了。
林小月故意逗他:那她有我漂亮吗?
半天,秦越才回过来一条:那啥,我上课了哈,下次再聊。
林小月又百无聊赖,合上手机,就在暖暖的阳光中沉沉睡去。
也许真像秦越说的那样,写着写着就写出来了。放学时,林小月终于憋出了平生第一份教案,于是屁颠屁颠地跑去找指导老师修改。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当林小月拿着修改好的教案回到办公室时,无奈地发现:门已经锁上了。她的钱包、手机都在里面。找遍了整个教学楼都没碰到一个人。林小月是欲哭无泪啊。最后实在没办法,向门卫大叔借了两块钱,坐公交回学校了。
9月25日
秦越来了,呵呵,原来他昨天感冒了,而且还发烧。所以就给班主任请了假。我为了解气还半真半假地问他为什么不给我打声招呼,分明不把我这个班长放在眼里。他笑着说我拿着鸡毛当令箭。虽然他说自己没什么了,但他说话还带着浓浓的鼻音,偶尔还会咳嗽,脸色都有一丝苍白。我上课的时候总是忍不住往他那里看,好像怕他突然消失似的。或许是感觉到我的目光了吧,他总是会给我一个安慰的笑容。害的我也不敢多看他了。我感觉很不妙,自己似乎越陷越深了,诗经里也说“士之耽兮犹可脱也,女之耽兮不可脱也”,我要适可而止了。
第十五节 小星事件(修后)
第二天早上,林小月刚下了公交车后,就发现小星等在站牌下。5Ccc。NET走过去一问,才知道那孩子一直在冷风中站着等她,冻的直流鼻涕。
还不等林小月说话,小星就愤愤地说:“那个王八蛋阿姨,真王八蛋!”小月一听就纳闷了,小星从不骂人的,今天怎么说脏话?一定是发生什么事情了。问了问,把他逻辑混乱的叙述重整了一遍,才知道事情大概是这样的:今天小星坐公交时像往常一样刷了卡,可是售票员说卡上没钱,得重新买票。智商不高的小星哪里知道这些啊,就固执的认为刷完卡就没事了。估计售票员见说了半天都没反应,就骂了小星。小星不会解释,跟她对骂起来。林小月知道,就算是骂售票员,小星也不会几句狠话,过来过去就是“王八蛋”。
林小月想跟小星解释,有可能他卡上没钱了。可是她知道,智力落后的孩子一般都很固执,说了也不听。她只好劝小星,不能随便骂人,还给了他两块钱,说下午回家时不刷卡,直接拿钱买票。
到了xp学校,林小月跟小星的班主任商量后,还特意给小星的家长打了电话,说明了事情的缘由。事毕,跟班主任聊了一会儿,知道小星的家境贫困,一家人靠吃低保过活。5Ccc。NET班里除了小婷家境好之外,其他人的家境都不怎么好,还有好几个孩子是单亲家庭。小月知道,在xp学校,很多孩子的妈妈都辞了工作,专门照顾孩子,有好几个家长为了自己的孩子遍览群书,都成了半个特教专家。
人世间,能如此不离不弃,相濡以沫,亲情,比爱情都让人感动,比爱情震撼人心。
在美国等一些发达国家,特教事业发展的比较早,特殊孩子能受到很好的教育。相对来说,中国的特教事业起步比较晚,再加上经济水平的限制,不能给特殊孩子美国那样的待遇。记得以前上课时,林小月和同学们每当讨论这些事情时,无不希望我们的国家快点强大起来。现在,在xp学校亲眼目睹了这些孩子和他们的家长,林小月比任何时候都更加期盼,中国能快速发展起来,能强大到让每一个孩子,不管是正常孩子还是特殊孩子都能接受好的教育,让孩子们能享受到比美国、英国都好的待遇。
一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迷迷糊糊地就快结束实习了。刚开始盼星星盼月亮地希望它快点结束,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就忘了算时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喜欢上了这种生活。5ccc.net
每天大家一起从学校出发去xp学校,中午在一起吃饭,可以到彼此的碗里挑自己喜欢吃的。下午放学后,有时会去搓一顿,有时一起直接回家。林小月感到上大学以来,他们班从未如此团结过。
让林小月难忘的有从学校西门到车站的那段路。每天早晨六点多就从宿舍出发了,那时天还是灰蒙蒙的,为了赶上早班车,她总要一路小跑过去。等气喘吁吁的到了车站,就会发现天已经亮堂了许多。所以感觉这条路就是从黑夜通往白天的一条神奇之路。而林小月,每天都要从黑夜的这头小跑到白天的那头,感觉就像一个童话。
xp学校外的那家回民小吃店,虽然饭不怎么好吃,但火烧不错。林小月每天的早饭都是在那里解决的。有时会碰上指导老师,他便会大方的请客。
第一次上课时,紧张的叫错了学生的名字。课后指导老师还夸林小月有灵性,是个当老师的好材料。等上了许多节课以后,林小月发现自己喜欢上了那三尺讲台,仿佛它就是为她而存在的。直到最后被评为“优秀实习生”,林小月就知道,她在那方讲台上,寻找到了自己的理想。
从不说话的田田,在林小月不厌其烦地“骚扰”下,也开始零星地往外蹦词语。在一次午睡后,林小月帮她叠被子的时候开了个玩笑,说:“田田,老师好冷啊,给老师暖暖脸吧。”没想到田田竟然乖乖的走到林小月跟前,在她的脸上亲了一口,然后把她的右脸贴在了小月的左脸上。林小月当时幸福的都快晕过去了。这个平常冷冰冰的孩子竟然对她做出如此亲昵的动作,叫她怎能不感动?
有暴力倾向的晓晓经常乱打人,林小月好几次被误伤,手上到现在还有一道疤。尽管害怕,她仍旧逼着自己去接近晓晓,跟他聊天。尽管经常是她说十句,晓晓说一句,但是林小月已经非常满足。现在,只要晓晓有想打人的预兆,林小月就把手上的那道疤举到他眼前,说:“看,你把老师都打了,很疼的。”晓晓就会收敛很多。
这群孩子有时会用词不当,她们用“美丽”来形容老师的声音,用“大森林”来称呼“林老师”,无语言的孩子见到老师就“啊”“啊”地开心的叫。
这群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