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一刹那,他很清楚自己的处境,他不但永远没有希望娶到郝丽珠,而且再也不能踏上龙泉岛一步,除非“龙泉叟”死了。
心念及此,立即沉声道:“快去备我的马来!”
岂知,店伙竟哈腰躬身道:“爷的马已经备好了!”
蓝子瑜听得再度一愣,道:“你说什么?”
话声甫落,店内暗荫下,一个店伙已将他的座马拉了过来。
蓝子瑜一看,知道这一切都是“龙泉叟”的安排,心中怨毒的冷冷一笑,道:“哼,终有一天要你老东西知道我蓝子瑜的厉害!”
心念间,座马已拉至面前,飞身上马,纵马驰出店外,沿着镇街,直奔正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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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九 章 身份大白
红日高照,辰时已经过了。胡家铺的街上冷冷清清,因为今天不是集期。
高升客栈中的一座独院内,红梅刚把马玉龙换下的衣裤英雄衫晒干叠好,正准备送进马玉龙住的东厢房内。
铁婆婆一个人坐在小厅上,静静的吸着旱烟袋,由于她的烟锅大,弄得整座小厅上都是烟雾。
汪丽玲没在小厅上,想必仍在西厢房里运功调息。
由于“飞鞭玉女”郝丽珠盗走了“胭脂宝盒”,结果引出了这么多事故来。
最令汪丽玲担心不安的是,郝丽珠被劫持,宝盒必然已落入了“琵琶公主”之手,要想再取回来,只怕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这次前去龙泉岛,虽然盗回了一只宝盒,却不是原来的那一只,这只“凤盒”,也是马玉龙家的祖传之物。
她本来决定拿回宝盒后就回汀泗桥,“铁掌银钩”梁兴仁作决定,她是留下来和马玉龙成亲,还是转回飞友岭另行嫁人。
可是,如果马玉龙因为练有横练功夫,坚决不再娶妻,那时又该怎么办呢?
是违背双亲遗命重新嫁人,抑或是终身不嫁,老死在飞龙岭上?
如果决心嫁人,那要嫁给谁呢?
当然,好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余伟铭!
可是,她知道,他也是个自小订了亲事的人。
据余镖师自己说,他自小订下的妻子似乎并不太美丽,可是,听他的口所他并不打算另娶,因为他不愿意做个不孝顺的儿子。
一想到这个问题,汪丽玲就感到不安和惭愧,因为她一直想做一个不孝顺的女儿。
她也曾经想过,她要不顾一切的嫁给余镖师,反正马玉龙既练有横练功夫,又不知道亲事的详情。
但是,她也曾想到过余镖师的未婚妻子,他的未婚妻子是无辜的。
人家虽然不会武功,又长的不美丽,但是人家却有一个武功高,人又长得英挺俊美的夫婿。
如果她汪丽玲硬要挤入人家的生命小圈圈内,害得人家原本幸福美好的一生,因她的介入而变得悲悲凄凄的过一辈子,她汪丽玲即使过着幸福满足的日子,夜半更深时,也会受到良心的责备!
就在她盘坐在床上想着心事之际,蓦闻外面院门处响起一个男子的声音,谦声问;“请问姑娘,那位爷可是余镖师?……”
汪丽玲听得心中一动,断定问话的人就是客栈的那个店伙。
只听红梅有些惊异的回答道:“是呀!有什么事吗?”
那个店伙立即道:“店门口有位姑娘要找他!”
汪丽玲一听是位姑娘,心头一沉,同时暗暗忧急,不由在心里问:“会是谁呢?该不会是他处小就订了亲事婚妻子吧?”
心念间,已听红梅惊异关切的问:“是哪里来的姑娘?”
店伙有些迟疑的歉声道:“小的问她,她不说。她说余镖师出去一看就知道了……”
话未说完,东房门口已响起马玉龙的愉快声音道:“好,我出去看看!”
汪丽玲听得心中一惊,同时也升起一丝妒意,挺身下床,急,步奔向了外间。
举目一看,只见已换了袭银灰亮缎英雄衫,下摆角上绣着蓝红紫三色碎花的马玉龙,腰系黄丝英雄锦,佩虎头凤尾大砍刀,正出了东房向院门走去。
只听店伙欢声道:“余镖师,有位小姑娘要见你……”
马玉龙急忙道:“好,我知道……”
红梅却不高兴的说:“为什么不请她进来?”
店伙继续欢声道:“小的请她啦!她说进来不方便……”
根据远去的话声,店伙和马玉龙显然已走出了院门口。
汪丽玲再也无法忍耐,决心出去看看,看看那位找马玉龙的小姑娘,是不是比她汪丽玲漂亮?马玉龙见她以后,是否表现的亲切热情?
心念间业已走出了房门,转身迳向院门口走去。
在小厅上吞云雾的铁婆婆看后神色一惊,脱口急声道:“小姐……”
汪丽玲心头一震,娇靥顿时通红,只得刹住了脚步。
已经走进东厢房的红梅,闻声也不由惊异的回头向她望来。
铁婆婆叩掉了烟袋锅里的烟灰,淡然道:“不太好吧?”
汪丽玲这时才羞红着娇靥,回头望着铁婆婆,道:“我只是想出去看看!”
铁婆婆早已看透了汪丽玲的心,只是不愿说破罢了。
这时见汪丽玲说明了要去看看,立即含意深远的说:“是自己的,永远跑不了,不是自己的,强求也求不到,倒不如听其自然的好!”
汪丽玲经铁婆婆一喊住,已经打消了一半的去意,这时再听了她的解说,默然一阵,只得向小厅上走去。
铁婆婆原本坐在上首大椅上,立即起身让给了汪丽玲坐。
汪丽玲满面忧郁的坐在椅上,立即蹙眉望着铁婆婆,关切的问:“你看会是谁呢?”
铁婆婆老脸深沉的说:“恐怕是‘七星堡’的那个小寡妇找来了!”
汪丽玲听得娇躯一战,花容立变,脱口急声道:“我怎的没想到是她?”
铁婆婆蹙眉问:“你以为是谁?”
汪丽玲直觉的说:“我以为是他自小订了亲事的未婚妻子……”
铁婆婆立即哼声晒笑道:“你听他胡扯?!……”
汪丽玲神色一惊,不由望着铁婆婆“噢”了一声问:“你是说……”
铁婆婆继续哼声道:“方才我还在想这件事,他起小订有亲事的事,只怕是他胡编的……”
汪丽玲听得精神一振,不由关切的问:“为什么”
听口气,她非常希望这件事是胡编的。
铁婆婆却又不出所以然的沉声道:“为什么,我老婆子也说不上来,总之,不太可能那么巧,他听了那老道说马玉龙自小订了妻子,他也说他自小订了老婆……”汪丽玲听铁婆婆这么说,对有个姑娘来找马玉龙更加关心了,因而问:“你的会想到是紫兰追来这里找他?”
铁婆婆立即正色道:“你没听那小子自己说,紫兰引他由地道里出来,立即去找船要送他……”汪丽玲立即不以为然的说:“可是,他不是当着她的面就跳进湖里了吗?”铁婆婆正色道:“这不正好是追来的藉口吗……?”
话未说完,两个人神色一惊,目光倏的一亮,几乎是同时由椅子上跳起来!
因为,院门外出现了另一个店伙,正引导着“湘江女侠”走了进来。
只见“湘江女侠”依然是那么雍容华贵,但已换了一身淡黄亮缎劲衣,背插宝剑,外罩一袭湖水绿色的亮缎大披风。
由于“湘江女侠”柳眉紧锁,神情凝重,显然有极沉重的心事。
店伙一到院门口,立即恭谨的侧身肃手,恭声道:“女侠请!”
“湘江女侠”业已看到了小厅上站起的汪丽玲和铁婆婆,强自展出一丝微笑,迳自走进院来。
汪丽玲和铁婆婆不敢怠,赶紧恭谨迎出厅外,急步下阶,侧身行礼,恭声道:“不知蓝前辈驾临,未曾出迎,幸勿见责!”
“湘江女侠”含笑谦声道:“都是自家人,不必多礼,是我不要店小二通知你们的!”
汪丽玲赶紧肃手恭声道:“请前辈厅上坐!”
“湘江女侠”登阶进入小厅,也未谦逊,迳自坐在上首大椅上。
铁婆婆为了让“湘江女侠”更进一步的认识她,立即向前行礼恭声道:“四川铁柳氏参见女侠!”
“湘江女侠”强自含笑道:“铁婆婆,你的大名我早就听说了,令先翁柳老英雄威镇川康时,家父和家母还曾亲往拜望过……”
铁婆婆一听谈到当年的父亲,又亲切又激动,赶紧恭声道:“难得女侠还记得,今后还请女侠多提携……”
“湘江女侠”谦声道了两声“哪里”,正待说什么,红梅已闻声奔了进来。
汪丽玲急忙肃手一指“湘江女侠”,道:“红梅,快来见过女侠!”红梅原以为是方才找马玉龙的那位姑娘来了,这时一听是“女侠”,乍然间虽然不知道是谁,但却赶紧上前见礼。“湘江女侠”谦和的抬了下手,立即看了一眼左右,望着汪丽玲,关切的问:“玉龙那孩子呢?”汪丽玲和铁婆婆听得大吃一惊,不由同时惊异的问:“玉龙?哪个玉龙?”
“湘江女侠”看得柳眉一蹙,只得改口问:“汪姑娘,我说一位多年前的大姐姐,不知你认识不认识?”
汪丽玲已经预感到将有大事情发生,不由激动的颤声问:“不知前辈问的是哪一位?”
“湘江女侠”立即道:“就是下嫁给汪腾海大侠的凌飞琼姊姊……”
汪丽玲本来心情已极激动,这时再听“湘江女侠”提到已去世的母亲,不由悲从中来,热泪夺眶而出,立即哭声道:“阿姨说的正是先母!”
“湘江女侠”虽然已知道了汪丽玲的身世,但一听汪丽玲说“先母”,不由神色一惊,脱口惶声问:“你是说……你母亲已作古?”
汪丽玲立即流泪哽咽应了声是。
“湘江女侠”触景伤情,想到自己当年的婚姻,以及爱女的被挟持,不由也流泪戚然道:
“时光无情,如箭飞逝,往昔的好姐妹,如今都已作了古人,当年大家相继在亲,只顾生儿育女,照顾丈夫,再没有行道江湖时的惬意自由!”说此一顿,伸手握住汪丽玲的玉臂,继续戚声道:“孩子,你母亲有了你这么一位和她相貌酷肖,一般无二的女儿,她也该含笑泉下了……”
铁婆婆一直想着“湘江女侠”方才一坐下来就问马玉龙的事。
这时一等“湘江女侠”话意稍歇,立即关切的问:“女侠方才问的马玉龙,可是“神勇镖局”的少镖头……?”
“湘江女侠”被问得一愣,未待铁话完已正色惊异的说:“是呀!昨天下午你们不是还去见我吗?……”
汪丽玲听得一阵激动惊喜,不由急切的问:“蓝阿姨,您说的可是那个自称余伟铭的余镖师?”
“湘江女侠”被问得再度一愣,道:“是呀!他为什么要编个名字去见我?所以我才一气之下走了……”
铁婆婆也兴奋激动的问:“女侠已确定余镖师就是马玉龙?”
“湘江女侠”立即正色道:“这还错的了?他和他父亲简直是一个模子里铸出来的,你们昨天一登上厅前曲池上的石桥,我就知道你们的来历底细了,所以我也就坐在椅子上没有出厅迎接你们……”
说此一顿,立即又惊异迷惑的望着铁婆婆和汪丽玲,关切的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玉龙那孩子呢?”
汪丽玲一听余镖师就是马玉龙,惊喜的简直呆了。
这时见“湘江女侠”又问起了马玉龙,立即想起有个小姑娘找他的事。心中一急,脱口恍然道:“噢?蓝阿姨,请您在这儿先坐一下,我这就去找他!”
说话之间,已急步走出了小厅外。
“湘江女侠”再度一愣,问:“喂!喂!玲儿,这到底是什么回事情?”
已走至院中的汪丽玲,一面快步前进一面回答道:“请铁婆婆告诉您全盘经过,玲儿先去了找回来再说……”
话未说完,业已走出了院门外。
汪丽玲兴奋难抑,却又暗自焦急,不知道前来找马玉龙的小姑娘倒底是谁?和马玉龙以前究竟有什么关系?小姑娘长的是否美丽?
在“湘江女侠”来此之前,她无权过问余镖师的私事,如今既然已知道了余伟铭就是她的未婚夫婿马玉龙,她不但有权过问,还有权阻止他们进一步交往甚至要他们永远断绝关系。
汪丽玲在惊喜兴奋之余,当然也十分气愤,没想到马玉龙早就知道她是汪丽玲,所以也一直问她叫什么名字。
她认为最可恶的一点就是故意找一个身体肥胖,挺着个大肚子,练有一身横练功夫的奇丑镖师来冒充他马玉龙,而他自己也改了名换了姓。所幸这些天来,她一直对他冷冷淡淡,没给过他好脸色看,但是,他却故意似无意实有意的向她亲近挑逗,如果她心志不坚,不以双亲遗命为念,只怕早已中了他的计谋。
一想到这个问题,她的心头不由猛的一震,也不由机伶伶的打了一个冷战! 因为,这两天她正控制不住感情的野马,飞奔向他早已布好的陷阱深渊!
万幸“湘江女侠”及时前来,否则,后果实在不敢去想,太可怕了!心念未完,不觉已走到了客栈大门下,方才引走马玉龙的那个店伙,正好仍站在店门下。
汪丽玲等人就是这个店伙接待的,他当然认得她。
是以,一见汪丽玲走到店门下,立即哈腰堆笑恭声道:“姑娘,您也要出去?……”
汪丽玲正在气头上,尤其马玉龙是他引走的,立即沉声问:“马少侠呢?”
店伙虽然看出汪丽玲的神色不对,但问起“马少侠”,仍不由一愣道:“马……马少侠?”
汪丽玲只得沉声解释道:“就是你方才请出来的余镖师……”
店伙恍然“哦!”一声道:“余镖师呀!他们刚走,刚跟一位小姑娘走……”
汪丽玲听得心中一动问:“那位小姑娘多大年纪了?长得怎么样?”
店伙的反应最快,也最机伶,一看汪丽玲的神色语气,早已提高了警惕。
这时见问,立即蹙眉迟疑,摇头一笑道:“看不出来,大概十七八岁吧!”
汪丽玲一看店伙的神情就知道在应付她,因而哼声道:“十七八岁大了还是小姑娘,话都不会传达!”
店伙哪敢和客人顶嘴,尤其汪丽玲劲衣背剑,美艳中透着英气,赶紧哈腰应了两声是。
汪丽玲当然不会和店伙一般见识,继续沉声问:“他们去了哪里?”
店伙急忙一指街口道:“他们去了镇外!”
汪丽玲听得柳眉一蹙自语道:“他们为什么要去镇外?”
店伙误以,为在问他,急忙摇头苦笑道:“这小的就不知道了。余镖师本来不去的,可是,那位小姑娘硬把他拉走了……”
汪丽玲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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