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皇妃(全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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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皇妃(全集)- 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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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久,天就黑了,沙漠的气温瞬间骤降,一时间冷得像冰窖,努旺达二世裹着披风,走出帐篷,坐在篝火旁,看着满天的星子。
    他对今后的生活极其认命,其实不认命也不行,从小他就缺乏身为帝王该有的魄力,唯唯诺诺地等着母后安排一切,不像萨鲁时刻都能留露出果断、冷静地一面,登基之后,每每遇到需要他定夺的政事,他总会犹豫不决,就怕自己的定夺是错误的,这时,他不是问母后,就是问萨鲁,想来,他就不是做皇帝的料,个性也不适合尔虞我诈,软禁对他来说,也没什么不好,起码可以远离是非,平凡的过完一生。
    只是没能在临别时见萨鲁最后一面,祈求他的原谅,他多少有些遗憾。
    “啊!!”突兀的,一声惨叫猛地划破空气,他吓了一跳,急忙回首,只见一个蒙面的黑衣人正朝他走来,阴狠的像是地狱来的恶魔。
    “保护殿下!!”疾呼声响起,只剩五人的侍卫慌忙手持武器,将他挡在身后。
    “你是什么人?”为首的护卫比剑喝道。
    来人蒙着比夜色还黑得布料,让人完全看不清容貌,他的动作极其迅速,抬手划出一道寒光,众人惊愣间,刚才还喝叱的护卫,已经颓然倒下,鲜血四溅。
    剩下的侍卫惊见此幕,胆战心惊,纷纷后退,不敢轻举妄动。
    他一步一步走来,十分缓慢,但每一步都像是催命的魔咒,让人发怵。
    努旺达二世早已吓白了脸,不自觉地往后退去,背脊碰触到冰凉的戈壁,才知道已经无路可退。
    一个护卫突然大声喊道,“他只有一个人,大家一起上。”说完,兵刃撞击的声响彻云霄。
    一时间刀光剑影,在月光下,黑衣人以一对四,丝毫未见不敌,反而越战越勇,剑身化出道道银光,惨叫声也不绝于耳。
    在努旺达二世惊惧地目光下,四个护卫已然成了鲜血淋漓的尸体。
    他摸向腰间的剑,手却不听使唤地怎么也拔不出来,看得出来,来人绝不是劫财越货的强盗,而是冲着他的命来的。“你到底是谁?”
    黑衣人没有说话,径自扯下脸上的黑布,脸孔暴露在月光下,俊美如铸,却也魔魅如恶魔。
    “是你!!”努旺达二世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黑衣人,下一秒,银光闪过,在他惊愕地当头,胸前便感到金属刺入的冰凉,快地甚至让他感觉不到痛。
    他垂首看着鲜血汩汩涌出的胸口,“为什么要杀我?”没有任何憎恨,他只想在死前知道理由。
    “我拥有一个绝不能失去的女人,因此,我必须站得比任何人都高,而权力、地位是我能守护她的工具,为此,我不惜任何代价,任何可能影响到这一切的人或事,我都要除去。”
    大量流失的鲜血,让努旺达二世开始急促的喘息,他抹去嘴角的血痕,一点也没有面临死亡的恐惧,叹道,“如果……父皇能像你……这样,他……就不会失去芙莲娜,更不会……有这以后的……惨剧发生。也好,就……让我的死……来赎还……父皇和母后的罪吧。”
    他握住插在胸口的剑,使力拔出,顿时浓稠的液体飞溅开来,划出一道血光。
    “在……我……死前,你……能原……谅我吗?”
    “我从来没怪过你。”
    他苍白的露齿一笑,有着满足和无畏,失去生命地缓缓倒在沙漠中。
    风起云涌,飞扬的沙尘渐渐的掩埋了一切,仿佛什么都没法上过。
    黑衣人收起剑,转身投入来时的夜色之中。
    *
    七日守墓期满,萨鲁从芙莲娜的陵墓中走了出来,他抬手挡去刺眼的阳光,余光瞥向正前方的土坡,在飞扬的尘土中站立的小小身影,瞬间让他放柔了目光,她就像一道光,总能让他灰暗的心灵得到救赎,而他将为她而生,为她而活,即使沦为恶魔,也无所谓。
    他迈开步子跑了过去。
    阿尔缇妮斯看着奔向自己的身影,笑颜逐开,张开双臂,等待他的拥抱,下一刻,她就被拥进了温暖怀里。
    萨鲁紧紧地拥着她,“露娜……”唯独她才可以如此让他爱恋。
    她牵起他的手,“我们回去吧。”
    他反手握住,知道这一生,只有这只手他绝不放开。
    “知道后天是什么日子吗?”
    “什么日子?”
    “满月大典。”
    她哀叹道,“真不明白,连孩子起个名字都要那么麻烦。”
    两人手牵着手,渐行渐远,消失在高原的尽头。
    谁也不知道,一个更大的秘密被永远埋藏在了黄沙深处,永远都不会有人知道……
……(本卷结束) ……
ⅠⅡ 卷八 尾篇
满月大典
           古时候的赫梯人对于子嗣是十分重视的,他们认为每个新生的孩子都是神明的赐福,而皇嗣更是被看作神明的化身,因此皇嗣在满月之时都要举行盛大的祭祀大典,以祈求他们的平安,以及感谢神恩。
    时值夏末,赫梯皇帝姆尔希理二世的一双皇子的满月大典也就此拉开了序幕,举国欢庆,整个帝国的神官都倾巢而出,在大大小小的神殿里念颂祷文,平民百姓们则聚集在皇宫门前俯身跪拜,来表达自己的崇敬之心。
    整个满月大典需要进行七天,满月的皇子在经过三天的净身和洗礼之后,被送往赫梯帝国的第一神殿――太阳神殿进行冠名仪式,仪式冗长而枯燥,但却是不得不为之,这让阿尔缇妮斯倍感无奈。
    太阳神殿里,身为赫梯第一神官的路斯比,用狮子血点在两个小家伙的额心,然后开始颂念祷文,躺在神像前黄金神榻上的两个小家伙正舞动着胖乎乎的四肢,咿咿呀呀的叫嚷着,而围绕着他们的是一群白衣神祀,他们跪拜在神榻边,跟着路斯比颂念祷文,一时间嗡嗡声传遍整个大殿,许久的时间里,阿尔缇妮斯都无法听明白他们到底在念叨着什么。
    身为皇子的母亲,她身分显贵,身着白色的棉制长裙,衣袂如飘飘,腰间束着一条银色的腰带,缀满了流苏,云鬓挽起,用粉色的小莲花点缀其上,宛如展翅的蝴蝶,婀娜地挺立在神殿中央,她身侧的则是身着紫色金边马甲,下身着金色短裙的萨鲁,他意气风发,颇为骄傲地看着神榻上地儿子,然后高举手中的黄金地权杖,带领文武百官向众神祈祷。
    仪式无休止地行进着,阿尔缇妮斯恨不得能尽速离开这个烦闷地地方,她颦蹙眉心,忧心忡忡地看着左边神榻上的长子,在见到他脸上地红晕后,心里高悬的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怎么他的脸越来越红了,从满月大典开始,他体内像是有把火似的,通体都染上了一抹不寻常地红晕,而且愈演愈烈,但奇怪的事他没有任何不妥,不哭也不闹,精神奕奕地像是不知道疲倦,在巴鲁尼和卡布斯地诊查下也断不出是何病症,他们认为可能是天气太过炎热所致,但又不像是中暑,一时间也一筹莫展,无奈之下,只好听从路斯比的建议,希望借满月大典能让他得到王者之神的庇护,她是不相信乱神怪力之说的,但身为母亲,一颗担忧的心也只好妥协,可整个仪式都快接近尾声了,他也没有任何好转,加上耳边不时传来恼心的祷文,她也越来越烦躁。
    “别担心,不会有事的。”耳边传来一声低喃,像是一股清泉让她整个人从烦躁中获得解放,她牢牢握住牵住她的大手。
    “没事的!”萨鲁抚弄着她有些颤抖的背脊,让她紧紧依靠着自己,“卡布斯也说没任何事,不是吗?”
    “可――”
    “嘘――”他点住她的朱唇,“我不会让他有事的。”他将她搂进怀里,回眸看着神榻上精神抖擞的儿子,他正挥舞着手脚,除了脸色通红之外,实在看不出哪里有问题,他就像一只小狮子,在神榻上释放着小小的威势,兴奋的模样好似在等待着什么。
    阿尔缇妮斯也只能作罢,一双眼睛紧盯着儿子,想着要是一有什么突发状况就急忙冲上去。
    此时,路斯比已经结束了冗长的祷文,举起太阳神杖,朝着神榻化着圈,须臾片刻后,他身侧的两个白衣神祀捧着一个黄金的箱子,跪在地上将它高举过头。
    “这是干什么?”她不禁问道,这个时代的祭祀活动多如牛毛,每一种都有些古古怪怪的举动,让她一头雾水。
    “路斯比会让他们从箱子里取出名字。”
    “啥?”她瞪圆了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这算什么?”
    “箱子中是赫梯众神的名讳。”他耐心的解释道。
    她杏目瞪得更圆了,这不是――抓阄吗?
    只见路比斯对这箱子念叨了几句,然后神祀就将箱子摆放在神榻边,然后他抱起全身红彤彤的长子,将他肥嘟嘟的小手伸了进去。
    “我得天!!”她哀叫道,这就是所谓冠名仪式,她算是见识到了,这未免太可笑了。
    小家伙像是见到了好玩得东西,一个劲得在那滴淌着口水,兴奋得在箱子里摸索,像是玩上瘾了,咯咯得发出笑声,猝然间,不知道是不是她眼花了,在他憨笑间,他翠绿得眸子划过一道白色得光芒,小手一震,牢牢得抓到了什么,然后用力一抬,一块黄金牌子掉落在地上。
    路斯比眼见,脸上大喜,急忙弯腰捡起,定神一看,大呼道,“有了,有了!!”
    阿尔缇妮斯看到他一副如获至宝得模样,不是到是笑好还是哭好。
    路斯比高举金牌,走向神殿门口,殿外正伏跪着百官和贵族,他们见他出来,莫不欢呼雀跃等着他宣布结果,她急忙跑到神榻旁边,查探长子的情况,还好,没有发烧的迹象。
    “凯洛贝罗斯~~~~!!!”路斯比苍劲的声音在殿外突兀的响起,接着是一片喧闹,百官和贵族急忙高呼着这一名字,齐声呼喝,让整个神殿都震动了起来。
    凯洛贝罗斯!?她一震,呆滞的看着儿子可爱的面容,“凯洛贝罗斯——”朱唇微启,诧异的念着这个名字,霎那间,她看到儿子翠绿的眸子在听到她的叫唤后,发生了奇妙的变化,他的瞳孔中涌出一抹晶莹的红光,像是染上红墨的宣纸,从里到外晕化开来,还来不及惊叫,一到白光将她包围,眼前的小身子背后冉冉升起一丝白雾,她赶忙回首想叫萨鲁,可眼前什么都没有,白茫茫的一片,只有点点发出青光的星子在空气中若隐若现,这样的景色,她曾经见过一回,就是那次狄般娜蛇神被凯洛贝罗斯杀死之后,也就是在这样的景色下,它告诉了她,她与萨鲁之间的千世情缘。
    “我终于可以苏醒了!呼~~呼~~”
    阿尔缇妮斯从惊愣中转醒,抬眸望向声源,一时间美眸几乎掉出眼眶,她倒退数步,慌然跌倒在地,抬起颤抖的手指,指向眼前熟悉的庞然大物,它正在努力的从一具白白胖胖,娇嫩的如雪的小身子里推挤出来,就像是一只小鸡正试图从鸡蛋里破壳而出。
    “凯洛贝罗斯!!”她瞠目结舌的大叫道。
    她的夸张表情,完全没有打扰到凯洛贝罗斯,它挤出一半的身体,漂浮在空中,肥厚的爪子在空中挥舞了几下,“好久不见了,阿尔缇妮斯!不!!”它顿了一下,三只狗脑袋晃动着,银色的毛皮划出一道银光,它哈喇着舌头,吐出一句惊人之语,“母亲大人!!”
    话落,阿尔缇妮斯微启的朱唇瞬间张大,大得足以吞下一颗鸵鸟蛋,圆瞪的眼睛看着它终于从一具婴儿的躯体内完全跳脱出来。
    她无意识的比了比自己,“你……刚才叫我什么?”
    “母亲啊。”他回应,答得理所当然,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搔了搔中间的大头颅,“这话说来可长了。”不过不要紧,现下它已经布下了结界,而界结外的时间是静止的,呵呵,它有很多时间来解释这一切,只不过希望她不要太过惊吓才好。
    它又像是回忆起了什么,肥厚的爪子捧着自己的头颅,红色的眼睛戒备的看着阿尔缇妮斯,想她会不会像上次那样掐它,想到此,它无意识的退了几步,已策安全。
    阿尔缇妮斯脑中一片混乱,像是混凝土搅拌机,将脑细胞都搅成了一团烂泥,须臾片刻后,她从迷茫中找到了一条恢复神智的途径,深吸一口气,她微眯双眼,用一种极度恐吓的眼神斜睨着它,“你最好给我一个不让我发狂的解释!!”
    凯洛贝罗斯巨大的身体瑟抖了一下,糟了,她生气了!!
    在短短十分钟的时间里,阿尔缇妮斯的表情从疑惑到惊讶,再到呆滞,最后化为震惊,瞬息万变的神色在她那张绝美的小脸上一一闪过,她听着凯洛贝洛斯的解释,额际的青筋突突的抽动着,随时随地都有爆裂的可能,不是生气,而是不敢置信,脑部的供血神经彻底罢工。
    她脑子里嗡嗡直响,又好似里面有一台打桩机,在拼命的敲击着她的思维神经。
    上帝,她怀胎七月,在经受了撕心裂肺的阵痛后,她,一个人类,竟然生下了一只狗,还是长着三个脑袋,还会说话的狗,她是不是该考虑去申请世界生物学的诺贝尔奖,人类产狗,这个标题足以让所有生物学家发出嚎叫。
    “母亲……”凯洛贝罗斯看着她夸张的表情,就好像是天在她眼前塌下来似的,不禁又后退了几步,肥厚的爪子无奈的搔着脑袋,不知道要如何劝慰她。
    本来嘛,一个可爱的小娃娃其实是条狗,是人都无法接受,可是这就是命运,命运是这样安排的,她必须接受,再者,它瞄向眼前绝美的她,那圣洁婉约的容姿,让它又回到了神的时代,有种莫名的感动,有种摸不着的冲动,让它眼睛逐渐湿润起来。
    “你哭什么?”它的呜咽声好不凄惨,就像是只被遗弃的小狗,用爪子遮掩着脑袋,趴伏在地上,让她不忍心说它。
    “您看上很生气。”它的眼睛被泪水给浸湿了,红得像是流淌的鲜血。
    “我没有生气,只是一时无法接受。”她叹了口气,抚摸着它身上如缎子般的皮毛。
    “我会很乖的。”它水汪汪的眼睛瞅着她,好似在求她不要抛弃它。
    “你会乖才有鬼。”她不雅地翻了一下白眼,“你出生不到一个月就会整人了,那些侍女被你折腾得都快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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