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乖才有鬼。”她不雅地翻了一下白眼,“你出生不到一个月就会整人了,那些侍女被你折腾得都快疯了。”
“我……”它撇了一下嘴,可怜兮兮的说道,“那不是故意的,我是转世为人了,可是习性还会和狗有些一样,况且直到命名为止,我的能力才会逐渐被释放出来,而且要随着年龄的增长,才会慢慢恢复,所以婴儿时期的潜在意识是浑沌的。”它真正的神兽体会在转世成人后逐渐融入人类的骨血中,只有在满月的时候才会正式苏醒,而满月之后,它就再也不会像现在如此,变身成为地狱三头犬了,不过神力可以保留。
“那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好让我有心理准备,你知不知道,这样会吓死人的。”它可怜兮兮的模样,让她不忍责备,可是突然被告知这一事实,她一下子真的很难接受。
“那次是来不及了。”它耷拉着脑袋,不敢看她。
“那现在要怎么办!?”儿子是条狗,她可以慢慢接受,毕竟是她生的,她认了,可是别人会怎么想。
“你放心,我现在只是证明一下自己的真身,待会儿我就会回到肉身里去,以后我都会是人的模样。”
阿尔缇妮斯松了口气,她还真怕哪天在人前,它突然变身,那不吓死一群人才怪,那样的话,她要怎么向萨鲁解释,想到这,她突然一阵心惊肉跳,抚摸的手猛然揪起它的皮毛,“你的弟弟呢?”他不会也是什么东西变得吧,他们可是一卵双生啊。
凯洛贝罗斯被她揪得生疼,忍痛说道,“这就是我现身要跟您说得。”
她吞咽了一口唾沫等待它接下来的话,手劲不免又加重了几分。
“您放心,他和我不一样!”她下手可真狠的,它的毛都快被她揪下来了。
“那你要说什么?”她被吓怕了。
“我要说得是,弟弟的名字一定要您取才行。”它甩了甩身体,借此脱离她的魔手,然后躲到到一边,用舌头舔弄着痛处。呜呜……他百般珍惜的毛皮啊。
“为什么!?”她不解的问,这有什么关系吗?
“总之您照做就行了。”其他的它不能暂时还不能透露。
她越听越迷糊,但也只有点头,反正她也想过,赫梯那种可笑的取名方式,还不如自己取呢。
“糟了,时间不多了,我就要回去了。”它发现自己的身体开始变透明了,顾不得舔弄皮毛,硕大的脑袋凑到她面前,正色道,“你千万要记住。”
她还来不及追问为什么,就见它的身形越缩越小,渐渐化为一缕轻烟钻进了胖呼呼的小身体里去。
“凯洛贝罗斯!!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呢?”她抓住儿子的肩膀疾呼道,但耳边只能听到一阵很轻弱的声音。
“您只要照做就行了,对了,以后我会和一般的小婴儿无异,不再是地狱三头犬了,不过,您放心,我会成为一个让你骄傲的儿子,母亲,等我长大了,我一定能好好保护您的。”
“凯洛贝罗斯,等一下……”她不顾一切的唤道,完全忽略了结界已经被解除了,她呼喊的模样,就这么出现在一干人等面前。
“露娜,你干什么?”萨鲁走上前制止她不断摇晃儿子的手,不明白她要儿子说什么,他才多大,哪会说话。
听到他的声音,阿尔缇妮斯吓了一跳,回头就看见了一张英俊充满疑惑神情的大特写,“萨鲁?你怎么也出现了。”她余光瞥向一边,这才发现她已经回到神殿里了。
“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她看起来很怪异,让他不免担心起来。
她想只拨浪鼓似的摇头,思索着,要不要告诉他刚才所发生的事,还是不要了,要是说出来,看他那副紧张的样子,说不定会以为她病如膏肓了。
她只得松开手,干笑了几声,“没事,没事,只是他刚起名字,我叫两声,呵呵~~”她逗弄着身旁的正朝着她要抱抱的长子,“是不是啊,凯洛贝罗斯!!”
“看起来,女王陛下很喜欢这个名字。”路斯比捋着白须,笑意融融,“那就好,那就好,那继续下面的仪式,小皇子的名字还没有取呢!”说着,他像先前一样,让神祀捧起箱子,准备开始颂念祷文。
“等一下!!”她起凯洛贝罗斯的话,尽管不知道原因,但相信一定有它的道理。
“女王陛下,怎么了?”
“名字能不能由我来取?”她小心翼翼地开口道。
“露娜,这是神式,不可以乱来。”
“听我说,我是有原因的。”可是究竟什么原因,她又不好说,真是愁死了。
“乖,我知道你很累,很快仪式就结束了,你再忍耐一下。”萨鲁软言劝道。
“不是了,哎呀,真不知道我要怎么说。”她回头瞪着长子,可他只会咯咯的笑,气死她了。
在她的反抗无效下,仪式照旧开始,烦人的祷文在神殿里又一次开始响起,她也正绞尽脑汁的思考着要怎么让自己替次子取名。
正当她费尽心思都想不出一个法子时,耳边便听到了惊天动地地哭声。
“小皇子,乖,把手伸进箱子里,乖!”路斯比哄着紫眼的小家伙团团转,但他就是不肯伸手,水汪汪的眼睛直瞅着阿尔缇妮斯,看上去可怜透了。
她见机不可失,立刻冲上前去,将他抱在怀里,“瞧,他不愿意。”
“这不是愿不愿意的问题,而是他必须要做的。”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的路斯比,有些急了,其实箱子里除了印上赫梯众神的名字的名牌外,还有一种婴儿很喜欢的薰香,就是这种薰香诱使他们去抓神牌,但是似乎这种香料对眼前的小皇子不起作用。
阿尔缇妮斯美眸一转,“不如我来替他抓。”这样的话,就能算是她取得名字了吧。
“这……”路斯比为难的说道,“这似乎有些不妥。”
她只好望向萨鲁,这里属他最大,只要他同意了,相信没有人敢反对,她眨巴着美眸,期盼地看着他。,
美眸间流光溢彩,让萨鲁顿时心头一热,好似有一种魔力,让他无法拒绝,“路斯比,让露娜来吧。”
“陛下……”路斯比还未说完,就被他凌厉的眼神把下面的话给吞了回去,只好无奈的将箱子捧给阿尔缇妮斯。
见此,她赶忙伸手在箱子里摸索,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似乎摸来摸去都好像是同一张,突然,她像是被什么东西刺到了,缩手就将手中的牌子拿了出来。
“有了,有了。”路斯比兴奋上前,恭敬的捧起牌子,然后忙不迭的跑到神殿门口叫嚷,“阿尔玛,是月神阿尔玛。”
接着,殿外的欢呼声又一次响了起来。
阿尔玛!?听到这个名字,她看着怀里的儿子,他正兴高彩烈的手舞足蹈,哪还有先前啼哭的痕迹。
但……不对啊,阿尔玛是月神不是吗?如果说凯洛贝罗斯是地狱三头犬转世,而萨鲁是暴风雨转世的话,那么叫阿尔玛岂不是月神转世。
可是,月神不是自己吗?
那为何她的小儿子要叫阿尔玛?这是巧合,还是另有原因?
她彻底被搞糊涂了,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走回去的,还是被抬回去的,或许是发生太多不可思议的事了,一回到寝殿,她就昏睡了过去。
暴风雨前的宁静
米特首都麦拉加斯
宽敞的议事厅里,塔卡高举着手中的烤羊腿,无比痛惜地看着地上的一片狼藉——桌椅反倒,铜盘倒置,新鲜的水果滚落了一地,还有刚出炉的面包,被歪斜的桌子压成了一坨不明物体,这本是一顿丰盛的午膳,却在眨眼间就被人给毁了,唯一幸存下来的就是他眼明手快抢救及时地两只烤羊腿。
他看着站立在狼藉中央的始作俑者,“卡尔,你发什么疯!!”
卡尔阴狠地回首,没有说话,但胸腔却剧烈地起伏着。
他这副模样让塔卡有些发怵,自从阿尔让他留在米特开始,他就变得阴晴不定,变得越来越让人看不懂了。
“卡尔大人,塔卡大人饶命!!”身旁一群服侍他们用膳的侍女都吓哭了,急忙跪在地上乞求饶恕。
塔卡扒了扒头,他对女人最没辙了,“你们都下去吧!”
侍女们急忙夺门而出,仿佛他们俩是什么妖魔鬼怪似的。
站在原地的卡尔紧绷着一张脸,额际的青筋突突地跳着,像是随时都会爆裂开来,“她竟然没有告诉我……”他目光变得阴沉黑暗,整个人都笼罩上一层煞气。
“你到底怎么了?”塔卡疑惑更深,但碍于手中的烤羊腿无地方可放,他不好上前,四下张望,他用脚尖把倒置的铜盘拨正,将羊腿放在上面,其中一只在放之前还被他狠狠了咬了一口,他满足的吞下肚里,抹了抹油腻的嘴角,“告诉你什么啊?不要老是话说一半,你倒是说清楚一点!”
听到他这么说,卡尔突然张狂地大喝道,“你没听到刚才的侍女说什么吗?她说……”他眼神闪过一道失落,没再说下去。
“说什么?哦~~”他拍了一下脑门,“你是说阿尔生孩子的事啊,我还以为什么事呢,侍女们不是说她很健康吗。”他不禁在心底嘀咕道,不就是早产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阿尔虽然看起来柔弱,可是身体强壮得很,卡布斯又在她身边,有什么可担心的。
他将满手的油腻擦在身着的戎装上,嘻笑道,“你就是太过紧张了,女人生孩子就跟母鸡下蛋似的,很快就能复原的。”他虽然还没娶妻生子,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不就是那会事嘛。
“住口!”卡尔猛地上前揪住他的衣领,“你懂什么!?你根本不知道这代表了什么?”
他看起来像是受到了某种打击,表情异常的狰狞,让塔卡一时间愣住了。
“连满月大典都已经举行过了,她竟然还瞒着我,她根本就是不打算告诉我。”他松开手,十指插入头顶的发中,然后用力撕扯着,“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要瞒着我!”
“卡尔,你会不会想太多了,阿尔也挺忙的,生完孩子也要好好休息啊,说不定一时忘记了也说不定,你别胡思乱想了。”说着,心里也在纳闷,他平常都淡漠得像块冰,搓都搓不热,怎么今天就全变样了。
“不,以前她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会第一时间通知我,可是现在,这么大的一件事情,她却连一封信都没有寄过来。”他突然嘶声笑道,狰狞地眼神变得通红,“哈哈~~她甚至有时间替皇帝洗刷冤情,却没有时间给我写信,哈哈哈~~她变了,她终于变了!!”
“你冷静点~~~”塔卡见他一边笑,一边脚下走得歪歪扭扭的,不免担心起来,“或许阿尔很快就会写信过来。”
卡尔突然止住笑,脸色愈发阴沉,“现在写信还有什么用!”他捂住胸口,这里已经被掏空了,他却找不到失落地部分在哪里,或许即便等找到了,也未必能再补上了。
不!!他神色一凛,揪紧胸口的衣料,不,他绝不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十年了,他忍耐了十年,已经足够了。
“我要回哈图沙什城!!”
塔卡一惊,“阿尔交待的事,我们还没做完呢?”
卡尔敛起脸上的表情,突兀的又恢复到以往的淡漠,阴冷地说道,“是我回去,而你留下!”
*
这是一个不知名的洞穴,洞壁上的钟乳石闪着妖媚的光芒,昏暗中如同一座座鬼魅的雕像,让人不寒而栗,洞穴深处有一片红光,红得血腥,红得恐怖,宛如四溅的鲜血,在洞穴里蔓延开来,一波接一波,直到红光,由亮转暗,渐渐消散在尽头。
红光消散,突兀地出现了一抹白色的身影,婀娜婷立,显然是一个妙龄女子,她周身都被白纱包裹,看不出容貌,但一双紫中带金的眸子却透出一丝玩味的光芒,她看着眼前的一波池水,波光粼粼地池面上竟清晰的浮现出一个人影,正是卡尔策马急奔的情景,就像是一台放映机,正无声的播放着他的一举一动。
“主人,已经全都准备好了,随时都可以动身。”昏暗的另一端出现一个单膝下跪的人影。
“很好,呵呵~~这一天终于被我等到了。”白衣女子双手高举,脸上的白纱微微折皱,看得出她是在笑,但笑意却没有达到眼睛,反而闪过狰狞的光芒。
“主人,那个男人要怎么处置,他昏迷了十天,快不行了。”
“杀了他,知道这件事的人越少越好。”她俯首拨弄着池水,涟漪荡起,池中的图像顷刻间散去。
“是!!”暗处的人影起身打算离去。
“等一下!”沾水的手指轻弹,水花四溅,池中又出现了不同于刚才的画面。
“主人还有什么吩咐。”
“别让他死得太痛苦,毕竟没有他,我也找不到要找的人。”
“明白了!!”人影闪电般的消失在昏暗的洞穴中。
白衣女子聚精会神地看着池中的画面,眼中杀意迸射,一挥手,画面又消失了,弹指间,卡尔策马奔驰的身影又出现在池面上。
“你很快就会回到我身边了,我等得好苦,你知道吗?”一颗晶莹的泪珠滴落在池水中,荡起圈圈涟漪,波纹袅袅,白衣女子紫色的眸子闪现出柔和万千的神采,一瞬不瞬地看着池水中的卡尔。
一声幽幽地叹气响起,在洞穴里回荡不去………
赫梯哈图沙什城
深夜时刻,白日的喧哗早已沉淀,万籁中只剩隐约的虫鸣,阿尔缇妮斯在床上翻来覆去,无法入眠,她叹了一口气,坐起身,抬眼望着只隔着一层纱幔的外殿。
萨鲁似乎还没回来。
拢紧眉宇,她不知道他近来到底在忙什么,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
披上一件外袍,她赤着脚,来到窗边,徐徐的轻吹起她的银发,她总觉得他有什么事瞒着她,神神秘秘地,问他,每次他都笑而不答,要不就是将她紧紧搂在怀里,叨念着,“快了,快了。”
是她多虑了吗?
踱步来到外殿,昏暗的殿内只有几盏烛火在随风摇曳,她瞥向那张空无一人的卧椅,叠放整齐的被褥,显示着尚不成有人用过,她轻轻地坐在上面,将薄被拥在怀里,这张椅子是萨鲁这几个月睡觉的地方,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