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克心满自信地打断对方的话道:“前辈请放宽心,晚辈负责即时……呀!糟了……”裘克心这一声“糟了”,那老者倒没什么反应,但香君姑娘却急的花容失色道:“裘公子怎么了?”
裘克心歉然一声苦笑道:“我那专解中毒的琥珀珠,因临行匆促忘了带来。”
那老者神色一动,继而一声轻叹。
香君姑娘嗒然若失地道:“除了那琥珀珠,就没别的办法了吗?”
裘克心心中一动道:“办法倒是有,只是不知有没有效?”
香君姑娘急急地道:“那就请你试一试吧!”
裘克心微微颔首,目注那老者道:“老前辈,晚辈身边带有‘百草仙姑’潘老前辈和‘辣手华陀’宋前辈的疗伤解毒丸,也许有效,前辈不妨试试看。”
那老者眼皮一抬,目放异彩道:“琥珀珠为武林瑰宝,‘百草仙姑’与‘辣手华陀’的灵药也是可遇难求,老弟台你竟兼收并获,再观你目前神仪内蕴,肤泛宝光,一身成就,当可列入顶尖高手之列,请恕老朽说句失礼的话,凭巫山双侠绝对调教不出这等徒弟来。看来你不另有明师,而你的异遇也一定不少吧!”
裘克心谦虚地一笑道:“前辈过奖了!其实,晚辈异遇虽多,却自愧并无任何成就,这些,且等前辈康复之后再谈吧!现在请问前辈可否一试这些灵药?”
那老者道:“老朽也略通医理,这金线双头铲的毒,别人的药固然无法解,但‘百草仙子’与‘辣手华陀’的药,却至少可以解去一半以上的毒质,老朽不但可以恢复活动,也可以多活几年了。”
裘克心闻言之下,不由宽心略放,一面将“百草仙姑”潘淑贞所赐疗伤毒药丸倾出三粒交与香君姑娘,一面说道:“只要能暂时使前辈恢复活动也就行了,一俟此间事情办妥之后,由晚辈或请香君姑娘跑一次中原,将琥珀珠取来,就可根治了。”
那老者轻轻一叹道:“跑一趟中原,谈何容易?”
裘克心道:“晚辈有青雕代步,来回有三五天也就行了!”
那老者脸上肌肉抽搐了一下!却未说话。
香君姑娘惊异地道:“裘公子,你是乘青雕来的?”
“是的!”
“那青雕现在在哪儿?”
“我将它放置在郊处。”
“明天带我去骑一下,可以吗?”
“当然可以罗!”
那老者佯嗔地叱道:“野丫头,一点规矩都不懂!”
裘克心含笑向香君姑娘道:“香君姑娘请将药丸即给你爷爷服下,让他老人家好好休息一晚,一切明天再说。”顿住话锋,转向那老者道:“晚辈明晨再来拜望,就此告辞!”
裘克心回到自己房中之后脑海中思潮起伏,百念纷呈,尤其是日间在布达拉宫所经的一切,更使他心烦意躁,辗转不能人梦。
一个意念掠过他的心头,我为什么不乘夜间去探查一下,以释疑团……决心一定,立即挺身坐起,排除杂念,跌坐行功,一以恢复旅途疲劳,一以排遣此一段空白时间。
当街上的更鼓响起三更时,裘克心悄悄地穿窗而出,纵登屋顶,略一辨别方向,迳向布达拉宫飞纵而去。
布达拉宫像一个庞然大怪物,矗立在夜空中。
裘克心身形像一抹轻云,迅疾而又轻灵地纵落在第一进的屋顶上。
他隐身屋顶阴暗的一面,游目四顾,但见屋瓦栉比麟次,极目难尽,整个宫殿黑黝黝,静悄悄地,显的无比地神秘。
整个布达拉宫,仅仅东南角上一座高楼上有微弱的灯光透出,而沉沉暗影之中,到处都是全副武装的番僧,悄没声地往来巡逻,有些则静立一隅,有如木雕泥塑。
这表面上寂静庄严的宫殿,暗地里却戒备森严,有临大敌似的充满了杀气。
对这富有神秘色彩的密宗派根本重地,裘克心尽管艺业高超,此来却并未稍存轻视之意,眼看目前此种阵仗,不由他更加小心了。
这宫中是经常如此戒备的吗?
还是今宵别有缘故?
他,一面心中暗忖,一面屏息凝神,悄悄地移向下面有人影往来的檐角。
一个低沉的语声传人他耳中道:“有什么发现吗?”
另一个重浊的语声答道:“还没有。”
“你要特别当心!尽管今宵本宫已出动不轻易使用的……嗯……但来人功力奇高决不可大意!”
“那姓裘的小子果然会来吗?”
“监院师伯已料准他这几天晚间来窥探……”暗中的裘克心悚然一惊:原来这种阵仗,竟是针对自己而设,只是,这究竟是为了什么?
哼!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既然来了,可不管你有什么厉害设施,非得闯它一闯了心念电转中,不禁豪兴陡发,猛一长身,像电掣星飞似地向东南角上有灯光射出的高楼飞掠而去。
裘克心这一尽展身形,所经之处,但觉清风微拂,黑夜中连影子也不容易看出。
那些担任警戒的番僧,也许真未发觉,也许是有意放他深入重围,竟毫无阻碍地到达那一座有微弱灯光发出的高楼之上。
裘克心静立瓦沟中环扫四周,发觉这一座高楼正是布达拉宫的中心,敢情自己已进人人家的心腹重地哩!
既有此发现,而他此时与那发出灯光的房间仅仅是一瓦之隔,因此他的行动更加小心了。
他静伏瓦沟中,以龟息之法屏住呼吸,凝神向下面房间中谛听着。
底下似乎只有三个人在交谈着,此时是一个鼻音甚浓的人在说:“……在下所言,都有事实根据,两位大师如果不肯深信而因循自误,甚至于造成更严重的后果来,那时就悔之晚矣。”
裘克心心中一动,忖道:这声音似曾听过,可是这是谁呢……?
另一个嗓音低沉的语声道:“事实上铁大侠之言,本宫业已采信,要不然,今天对那姓裘的小子,就不致……”裘克心心中疑念更深地忖道:“铁大侠?我所认识的人中,没有姓铁的啊!而这人又分明是在进行一种对我不利的阴谋……”那被叫做“铁大侠”的语声道:“既然如此,今天就该出其不意,擒下那小子,据在下判断,贵宫今天的行动,,必已引起那小子的怀疑,他一提高警觉,凭那小子的一身功力,再要想轻易制住他,可就困难了。”
另一个冷傲的语声道:“那姓裘的小子纵然功力通玄,充其量也不过是一个毛头小伙子,铁大侠此种说法,也未免将布达拉宫看的太不值钱了!”
那铁大侠的语声道:“大师请莫误会,在下方才的话,并非瞧不起贵宫,而且其出发点也是为贵我双方的利益。”
那低沉的语声道:“铁大侠且请稍安勿躁,此事最多七天之内,本宫当有所决定。”
那铁大侠的语声道:“贵宫掌教究因何事,需要七天七夜才回宫,是否与在下所说之事有关?”
裘克心心中暗忖:“我于白天所听到的是掌教闭关七日,而目前所听到的却是掌教外出了,看情形似乎两者都可能,也都不可能,而那班禅与班伦大师公出这说也并不真实,下面这两个交谈的人,极可能就是班禅大师与班伦大师二人……”那冷傲的语声道:“掌教师尊的行动,贫僧未便尊告!”
裘克心心中一动道:“是了!果然这下面二人就是班禅大师与班伦大师……听他们谈话之间,似乎双方都有猜疑,我必须想一个妥善的办法在他们猜疑未消,阴谋未成协定之前加以……”铁大侠的语声道:“七天的时间不算短,贵宫既迟疑不决,为免夜长梦多,就由在下代为效劳除去那小子如何?”
那冷傲的语声道:“本宫范围以内之事,不敢有劳大驾!”
裘克心认为这语音甚为熟稔的“铁大侠”,总要除去自己而后快,却不知究竟是什么人,颇想移去琉璃瓦,一探究竟,却因下面都是几个顶尖高手,又深恐暴露行藏而犹豫不决……瞥目间,远处一条黑影,其快无比地向这高楼前进。
他日力特佳,但见对方衣袂飘飘,从容举步之间,一跨就是十几丈,这分明是轻功的极致,“千里户庭大法”与“凌虚蹑空”的混合使用,不由瞧的他骇然暗忖道:“武林中竟有此等功力之人,如系魔道人物,岂非没人可以制服他了吗……?”
裘克心沉思未毕,突然肩头一紧,已被人一把抓住,惊懔至极之下,本能地一挣,却是全身功力尽失,不由暗道一声:“完了……”§§旧雨楼扫描扣剑ocr旧雨楼独家连载转载时请保留此信息第二十六章布达拉宫这白衫少年是谁?
他……就是万里迢迢,由中原赶来布达拉宫,求见密宗掌门人研参密宗已失传的上乘心法的“神龙剑客”裘克心。
他到达拉萨之后,顾不得一昼夜乘雕飞行的疲乏,将青雕安置于城郊立即向布达拉宫走去。
走完青石板街道,通过广场,即到达宏伟、庄严,兼而有之的布达拉宫大门前。
裘克心整整衣衫,向斜倚石阶晒太阳的一个中年番僧拱手说道:“大师请了!”话才说出,他却担心那番僧听不懂汉语而心焦了。
那中年番僧一见对方是一个汉人,竟斜坐如故爱理不理地道:“施主有何见教?”
裘克心一听对方能懂汉语,不由宽心略放,也不计较对方的态度地含笑答道:“在下裘克心,有机密事要禀贵掌教达赖禅师。”
那中年番僧一听对方是有机密事面见掌教,不由态度略见友善地站起身来,但仍似有所怀疑地问道:“施主由何处来?”
裘克心道:“由中原来。”
番僧道:“有何机密面禀本门掌教?”
裘克心微一迟疑道:“这…请大师原谅,在未见贵掌教之前,在下未便说出。”
番僧再度向裘克心打量一番道:“请施主示知尊姓大名?何派门下?以便传禀。”
裘克心道:“在下裘克心,巫山门下。”
番僧立即转身前导道:“施主请!”
那中年番僧将裘克心安置在客堂之后,即迳行离去。
半晌之后,一个高大的黄衣番僧走进客堂,双目中精芒似电地在裘克心身上上下一阵扫视之后,回头向原先通报的中年番僧问道:“就是他?”语意之间,颇不友善。
那中年番僧恭声答道:“是的!”
裘克心方自暗中纳闷,那高大番僧已向他沉声问道:“施主就是名震江湖的‘神龙剑客’裘少侠?”
‘裘克心心中暗懔:自己这“神龙剑客”传颂江湖为时不过一月,这布达拉宫远在边陲,怎会知道呢?而对方这神态语意之间,也分明存有敌意,究竟是为了什么?他,沉思间,正容答道:“不敢!在下正是裘克心!”
那高大番僧冷漠地道:“贫僧克多忝掌布宫知客,裘少侠有何机密,即请跟贫僧说明,以便转禀掌教。”
裘克心道:“在下有非常重要之事,非面谒掌教未便说出。”
裘克心本想即行出示碧玉牒,但见对方态度倨傲中含有什么敌意,不由心中犯疑而迟迟未决。
克多大师接道:“那么,请少侠七天之后再来吧!”语意已很明显地下达逐客令了。
裘克心疑念更深地道:“为什么要等七天?在下这事情不但非常重要,时间也很急迫而且对贵派……”克多大师冷哼一声接下道:“对本派也有密切关系,是吗?”
裘克心心头一震道:“不错!”
克多大师冷漠地道:“少侠盛情可感,只是本派掌教正在闭关,必需七天之后才可见客。”
裘克心心中暗忖:怎会如此不巧!心中想着,俊眉微蹙地道:“那么在下想先请见班禅大师或班伦大师。”
克多大师不耐地道:“师尊与师叔因公外出。”
听这口吻,这克多大师还是有密宗第一高手之称的班禅大师的徒弟。
裘克心心念电转,怪不得你恁地狂傲,原来是班禅大师的徒弟!强忍心头闷气,淡淡一笑道:“那么,贵宫目前是哪一位大师主持?”
克多大师道:“这个么……暂由贫僧负责。”
裘克心心中疑念更深了,纵然掌教闭关,三个徒弟都因公外出,也轮不到一个知客僧主持大局呀!嗯!此中问题不简单……?
这刹那之间,裘克心已作重大决定,正容接道:“打扰大师了!在下就等七天之后再来面谒贵宫掌教吧!”
克多冷哼一声道:“恕贫僧不送了!”
裘克心大踏步出布达拉宫,心头不但充满了疑虑,更充满了愤怒。
一抹斜阳,将他的影子拉得长长地在布达拉宫前的广场上,徐徐地挪动着,挪动着……陡地……他右手握拳猛然一击左掌,喃喃自语道:“哼!今天这两个和尚的态度如果没有特别的原因可以原谅的话,我要禀明掌教,好好的教训一下……”越过广场,又进入青石板铺成的街道了。
裘克心游目四顾,不但满街行人中见不到一个汉人,两旁商店的招牌也看不到一个汉字,此情此景,不由他油然而兴飘零异地之感了。
他,意兴阑珊地走进一家藏人开的小吃馆,胡乱地吃了一些不知名称也不辨味道的东西把肚皮填饱。
幸亏那小店的伙计,还略通几句汉语,于是两个人连说带比地总算沟通了意见,使他知道再向左拐经过两条横街处有一家汉人开的客栈。
这消息对目前的裘克心而言,无异是在沙漠中发现了绿洲,连忙三步并作两步地向前走去。
那客栈由外表看来,真是小得可怜,但门口那“四方客栈”的四个方块字,却予他一种十分亲切之感,尤其是那付门联:日将暮矣君何在?天已明兮我不留!
寓亲切于生动之中,的确是佳构。
裘克心刚跨进店门。里面响起一串有如出谷黄莺似的清脆语声道:“公子,您要住店?
还是打尖?”
随着话声,一阵香风送来一位风姿绰约的少女,她,年约十六七,皮肤黑黑,秀发披肩,面容娟秀,五官分配的恰到好处,衬托上那一身裁制适宜的青布袄褂,玲珑娇俏,别具风韵,虽不能算是绝色,但却如空谷幽兰,予人一种超尘绝俗之感。
尤其是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尽盯着裘克心滴溜溜直转,盯得裘克心颇为局促地道:“在下要住店……”那青衣少女“噗哧”一笑道:“公子,您这‘在下’的称呼,可折煞奴家啦!”
裘克心俊脸一热,他,在陌生女孩面前本就不善辞令,再经对方一调侃,可更窘的他嗫嚅地道:“在下……唔……请姑娘别……别……”那青衣少女一见裘克心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