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上第一次传出魔笛摧心挟宝远扬,第二次传说铁笛传人出现江湖,但——怪手书生并不承认是铁笛传人,而最近又传出魔笛摧心,埋骨洞官山侧峡谷之中,并有“魔笛摧心令”牌作证。
这生死之谜,一直困惑着这老人,他看出怪手书生资禀俱佳,真是一朵武林奇葩……
他心中大喜过望,无极老人既是魔笛摧心的师兄,那在他心中的许多疑问,可能得到解答,他想待此间事了,再向老人详细请教。
玄衣女关小倩莲步姗姗,上前三步。
“弟弟,真想不到又在此见到你,原来怪手书生就是你啊!”说完满脸无限眷爱之情。
他无限欣喜的叫了一声。“姐姐!”
他心中激动不已,竟然还有人关心他这孤苦无依的人。
公羊惠兰心中大不是意思,她的意中人,竟然有这样一个娇美的姐姐,那自己一番心思,岂不变作了绮梦一场,不由幽幽一声长叹。
他蓦然瞥觉,他竟冷落了第一个钻进他心扉的人。
俊面一红,低声叫了一声:“姑娘!”
她小性儿一发,眼圈微红,嘟起小嘴,侧过头去。
这一发娇嗔,更觉动人。
他心中一急,不由脱口道:“我自见姑娘之后,心中无时不在想……”
她心中这一份甜密,可就无法形容,正要……
三眼貔貅狞笑一声,向怪手书生问道:“小子,刚才你说愿意说出藏宝所在?”
“不错,有这回事!”
无极老人正想出声阻止,却为他一挥手止住。
“那你就说吧!”场外众人,不由聚精会神的竖起耳朵,想听这消息。
沂蒙三凶凶眼一瞪,分向场外众人移去,把众人追到二十丈之外,方才回身,行近他身前。
当然,这消息关系太大,岂容人窃听。
他转头向无极老人等三人道:“请三位退出场外!”
三人见他面笼杀机,神态十分凝重,不知他要弄什么玄虚,心恐他敌不过三凶,一时犹豫不决。
“三位请放心退出,在下自有主见!”三人只好迟疑的退到十丈之外。
赤手怪狞声道:“小子不要浪费时间,趁早说吧!我弟兄不耐久候!”
“我也有个规距。”
沂蒙三凶诧异已极的退了一步,想不到这小子会说出这等话来,还立有规矩,不禁又好气又好笑。
“你且说说看。”三凶同声说。
他剑眉一扬,俊目中精光暴射,如两道冷电般,射向三凶,脸上杀机陡炽。
以三凶的残暴仍不由自主的心生寒意,付道:“这小子好重的杀气,好精湛的内功。”
一扫三人之后,沉声道:“在下说出这规矩之后,三位可别动气。”
“说吧!别婆婆妈妈的调胃口!”山魈不耐烦的道。“凡是行凶作恶,不肖之徒,决不让他逃生手下。”
“小子找死!”
三凶听了,肺都要气炸,齐齐暴吼一声,各推出一掌。
他早已料到这句话出口之后,三凶必然气极出手,早已运足十成功劲。
一股寒热相间的旋涡劲气,如排山倒海般匝地卷来,劲道之强,惊世骇俗。
十丈之外的无极老人等三人,犹感劲气盎然,焦急的注目怪手书生,援手是万万不及。
三凶含怒出手,较之方才拿击绵山二鸟,还要强劲三分,放眼武林,能接三凶联手一掌的人,实不多见。
二十丈外的群雄,也不由心中一紧。
他不闪不避,双掌以十成功劲推出,隐挟风雷之声。
掌风相接,一声天崩地裂的巨响过处。
怪手书生退了三步,身形一阵急晃,面色微白。
沂蒙三凶闷哼一声,直退出一丈有多,须发猬立,胸部急遽起伏,形态狞恶凄厉之极。
地上——被交激的气流,卷出一个丈许大坑。
场外群雄,瞠日结舌,半响才惊叫出声。
无极老人皓首连点,自叹弗如,即使当年的师弟一代鬼才魔笛推心,也不过如此,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后生可畏。
公羊惠兰与关小倩两位姑娘,粉拳紧握,惊喜莫名。
三凶做梦也估不到,偷鸡不着蚀把米,数十年英名,毁在这刚出道的黄口娃儿手里,心中比死还难受百倍。
愕了半晌,厉吼如狂,同时进身攻上。
三股寒热交流,刚柔互济的不同掌风,蓦地卷出。
他豪气干云的轻啸一声,左掌右指,弥天劲气之中,夹着两缕凌厉无比的白蒙蒙的锐利指风,疾迎而上。
人影乍合倏分——_
电光石火之间,交换了五掌。
劲风呼轰,沙石疾射。
一分之后,又合在一起。
一个是有心除魔卫道,一方是羞怒交迸,存心拼命,彼此各出全力,互不相让,劲势之强,无与伦比。
转眼之间,斗了甘余个回合。
看得群雄惊心怵目,暗叹生平仅见。
他疾退三步,又飞风般扑上,玄天绝学“偷天换日”“星云漠漠”“雷鸣九天”相继使出。
招里套招,式里套式,奇招怪式,源源而出,刹时之间,只见掌影漫空,如朔九瑞雪,劲风雷鸣,一如怒海巨波,翻翻滚滚,迫得三凶,先机尽失,运掌如飞,腾挪闪躲,才险极的避过这一轮猛攻。
他虽然得“九天兰实”的助力,平添近百年的内力,生死玄关之窍已通,又复在古墓勤练五载。
但毕竟是没有明师指导,全凭自己参悟,他虽聪明绝世,也难完全贯通,发挥全部威力,否则方才的三招,足可使三凶毕命有除。
话虽如此,以他目前的功力而论,能力拼三凶而占了上风,已足令群雄相顾失色,自叹望尘莫及了。
沂蒙三凶连遭败北,真是生平的奇耻大辱,这口恶气焉能吞得下,略事喘息之后,又疯狂的出手抢攻。
他凝神一志,仍以玄天掌法前三招应敌。
莫看这短短三招,变化之奇,招式之繁,叹为观止。
“公公,他能斗得过三凶吗?”惠兰姑娘,明见他占了胜筹,但仍不放心,焦灼不已的问道。“三凶并非滥得虚名之辈,要胜也得百招之后!”
玄衣女关小倩更是满面关切之容,一缕芳心,随着他的招式起伏,但自忖功力,决谈不上援手,只有空自着急而已,否则她早已出手了。
转眼之间,五十招已过。
他出手更快,更凌厉,迫得三凶风车般乱转。
玄衣女突然转头向惠兰姑娘问道:“他与姑娘如何称呼?”
“他!他……可能是我的师叔,但也可能不是!”她极不情愿的说。
这句话弄得关小倩满头雾水,摸不着头脑。
“姐姐呢?”她反问“他是我新认的义弟!”
“义弟?”
“是的!”
惠兰姑娘心中暗忖,义弟,哼!恐怕不是这么回事,但心里想,口里可不说出来。
她愿意他是她的师叔,那她与他的关系可就更近了,但,她更希望他不是她的师叔,因为她已爱上了他。
她每天都浸渍在这矛盾的心情中,场中拼斗,已近百招,双方都觉得血气翻涌,额角见汗,但,三凶较之怪手书生更甚而已。
四周群雄,被这武林罕见的搏斗,弄得心悸神摇,浑陶陶的,几忘了本身的存在。
蓦然——
一声消魂夺魄的厉啸,远远传来,愈来愈近。
众人心头猛震,不知又来了什么厉害人物。
他一听这啸声,心头不由猛然一震!
这啸声五年之前,引走了隐形怪客,他决不会忘记。
他兴奋之极,他急欲一窥这发声人的真面目。他可以揭开心头的一个谜。
高手过招,切忌分神,他这么一思索,招式自然一缓,沂蒙三凶何等人物,洞察机微,刷刷刷,一串急攻,抢回先机。迫得他后退三步,几乎着了赤手怪侧击的一掌。
心神一凛,忙不迭的平神凝气,两掌一圈一抖,一招“天风贯日”已自出手。
三凶正喜得手之际,见对方招式突变,出手之奇奥,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心念未已,一股强猛至极的罡气,挟雷霆万约之势,已然临身,以十成功劲劈山的掌力,竟然封挡不住,骇极亡魂,疾电闪侧跃。
山魈起身较迟,且正当其锋,嘭的一声,身形向后平飞一丈之外,惨嗥半声,便已寂然坠地。
赤手怪与三眼貔貅应声停手,一看,老三山魈胸前洞开,五脏全糜,鲜血流了一地,死状厥惨。
二凶目眦尽裂,悲啸一声,狠命扑上,出手尽是拼命招数,压箱底的杀着,全搬了出来!
看得无极老人白眉紧皱,两个姑娘也是秀眉微蹙。
场外群雄惊心动魄不已。
他第一次施用这招“天风贯日”想不到竟有如此威力,沂蒙三凶杀人又复毁尸,用这种招式对付,最是恰当不过。
他一见对方意存拼命,岂敢疏神,小心的出手应付。
怪啸之声,竟越过群雄头顶,直入场中。
啸声乍停,场中已出现一个高大猛恶白发满头的驼背老者,目如电炬,扫了正在拼斗的三人一眼之后,目光却停留在无极老人身上。
无极老人一看来人,心头猛震,不由后退一步,脱口呼出:“大漠驼叟!”
“大漠驼叟”四字甫一出口,十丈外的群雄,个个面目失色,忘了去欣赏那泣鬼惊神的拼斗,齐将带着惧意的眼光,注定这边。
沂蒙二凶心切山魈惨死,出手尽是厉害杀着,挟毕生劲力而发,怪手书生年少气盛,为了要实现他方才所说的“决不让凶残肖小之辈生出手下”的一句话,也是全力施为,不逞稍让。
双方均是硬打硬拼,硬接硬架。
这种打法,最是消耗功力不过。
他虽然任督早通,内力源源不绝,但他所对的,却是武林中不可一世的魔头,而且是以一敌二,人,终究是血肉之躯,哪能经得起这巨大的消耗。
这时已到了百招之外,双方都是气喘力促,额角汗如滚珠,仍是死拼不已,除非有一方倒下,不然不会停手。
在舍生忘死的搏斗中,他肩头被赤手怪掌风扫中,痛得他咬牙竖目,而二凶则各中了他的一掌,身形已逐渐迟滞,但出手仍是不可轻视。
两个姑娘惊怔的望着驼背老人,不知他此来的意向为何?
“大漠驼臾”独霸塞外,武功自成一家,出手狠辣无匹,曾九进中原,每进中原一次,必闹得遍地血雨腥风,中原武林,竟奈何他不得。据传闻,三十年前,以一招之差,败在魔笛摧心手下,从此之后,三十年间,未见出现中原,想不到今天会突然现身此地。
大漠驼叟一阵声震四野的宏笑之后,向无极老人道:“公羊老儿,那身带铁笛的小娃儿是你的什么人?”
无极老人一摇头道:“无可奉告!”
“别装蒜了,他是否你师弟魔笛摧心的传人?”
“目前真象未明!”
“江湖中尽人皆知,有什么真象未明,他身上的坎离铁笛难道世上还有第二支不曾?”
“你既不相信,我也无法!”
“那你先接我一掌试试。”声落,双手上扬……
“你敢辱我公公!”娇斥声中,公羊惠兰手持短剑,横挡她公公无极老人公羊明身前。
初生之犊不怕虎,她哪知大漠驼叟的厉害。
“蕙儿退下,你不是他的对手……”无极老人话来说完,只见大漠驼叟右手轻轻一挥,一股阳刚掌风已自随一挥之势倏然涌出。
尖叫声中,一条娇小人影,已凌空飞起,向外射落。
无极老人一飘身,移出三丈之外,正好接住。
“蕙儿伤着哪里没有?”
“没有!”她略一运气之后,愤然不已的答道。“大漠驼叟”岂肯与年青后辈动手过招,刚才不过是略施警告而已,不然十个公羊惠兰也得当场殒命。
无极老人白发根根倒立,放下孙女,缓缓向大漠驼叟欺近,他本来不轻易动怒,但如果碰了珍逾性命的孙女,他可是不依。
那边,怪手书生蓦听尖叫之声,心中大是惶急,他眼风一挥,已知蕙兰姑娘遇险,可不知伤得如何?
心头电转,只有速战速快,才是办法。
轻哼一声,运集全身功劲,玄天掌法最凌厉的一招“旋乾转坤”蓦地施出,匝地飓风,以天翻地覆的骇人径势,暴卷而出,风雷之声大作,三丈之内,尽为掌风笼罩,真有惊天地而泣鬼神之威。
掌劲方一吐出,沂蒙二凶即已感到,压力奇猛,血气翻涌如涛,不由亡魂皆冒,正想……
念头未及转完,洪流巨浪般的掌风已然临体,惨嗥声中,射出两股血箭两条身影,如流矢般直射落三丈之外,倒地无声,看来死多活少。
四周群雄,被惨嗥声唤回视线,见不可一世的黑道巨孽沂蒙三凶,竟然横尸就地,直惊得浑身起栗,簌簌而抖。
他独战群魔半日有多,最后又力拚三个一等的顶尖魔头,先后近两百招,内力损耗至钜,而方才所施的“旋乾转坤”一招,最是损耗真力。
这时——
他脸色灰白,双目微闭,就站立之式,疾作调息。
又是一声问哼和两个少女的尖叫声传来。
他睁开疲惫的双眸一看,无极老人长须之上一片殷红,公羊蕙兰和玄衣女,一左一右,挟扶着他,显然已受了极重的内伤。
一个驼背老者,站在他三人前面不及一丈之处。
无极老人功力声誉岂同小可,竟然伤在对方掌下,则对方的功力,可想而知。
他不顾本身功力未复,勉聚一口真气,疾掠过去,面对那发怪啸的驼背老者。
“小子是否铁笛传人?”
“不错!”他一方面气愤他伤了曾有恩于他的无极老人,而无极老人却是他意中人的祖父,另一方面,他之所以能有今天的成就,饮水思源,铁笛主人留图笛中,德意不可混没,所以毫不考虑的脱口而说。
无极老人面如金纸,身形缓缓落坐地上,运功疗伤。公羊蕙兰珠泪双抛,不断的悲声唤着“公公”,如杜鹃泣血,令人不忍卒听。
他听在耳里,痛在心头。
他自知目前强敌环伺,而且他已无力运用本身真元为老人疗伤,因他经整日的搏斗,内力已消耗殆尽,若换了别人,怕不早已力竭而亡。
晚风,吹拂着他的长衫,微微飘扬。
夕阳,照着他惨白的面孔,变成了金黄之色。
他屹立如山,面对强敌,毫无惧容,这正是他造经沧桑,所养成的“生也何为死何地”
的草莽英雄本色。
场外群雄,这时又缓缓的欺近到五丈之外,他们存着要看个水落石出的念头。
“娃儿想已得你师父的全部真传,老夫忍辱合恨了三十年,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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