瓣紧闭。总有一滴甘露会将她地开放。十五岁那年,兰香便遇到了她的甘露。
她每逢月圆夜都会到蜀都城的城郊外的林子里等候她的师父。平日里,她会跟着岳家四少将习武。却无人知道她真正的功夫是她师父传授的。那一夜她从月亮升起时等到月亮被乌云遮住,她都没有看到师父的身影。她师父是一个高深莫测的人,行踪诡秘,无人知晓。若他不出来找人,没人能找到他。
那个林子是藏人的好地方。要是哪个钦犯藏身在此处,官兵追来了也不一定能把人搜出来。那一晚,兰香找遍了整个林子也不见她师父的影子。月光影下,林子虽然很静,很冷清,但却很优雅。这样的地方,真是个习武的圣地。她的功夫多半是在这树与树间练就的。这片林子,除了适合练武,也适合文人坐在地上把酒问月。
只是,那一晚,在那片那么优雅的林子里,兰香看到了凶杀。
正文 第八十三章 情与义两难(下)
更新时间:2010…1…11 10:03:20 本章字数:3385
月光皎洁的林子里,万般的寂静被一阵突来的风冲破。有树叶满天乱飞,夹杂着无形的刀光剑影。
兰香一辈子也不会忘记这个血腥的夜晚,有个在她生命中很重要的人闯进了她的生活。
两个男子,一少一老在林子里致命地搏击。少者一身白衣风度翩翩,他在老者面前,势站下峰,却一直坚持还击。一道、一道剑影破空划过。林子里的树被劈成木块横飞乱窜。看剑影如虚如幻。实则两人手里并未有任何兵器。老者身穿官服,像是朝廷大官,他招招见狠,直击少者的要害。
两人并未注意到林子树下的兰香,拼命的搏杀,实属玩命的狂徒。
少者被老者重重地击了一掌,从半空中重重地坠落在地面,满腔的热血直流。老者走到少者面前,俯身观望,“你的命很贱,不如我帮你结束了这痛苦的一生。”说罢,老者欲伸手一掌结束少者的生命,却听到背后有急促的呼吸声。他转头看到了兰香,一个清纯可爱的少女。
“躲在背后做什么?”老者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将兰香从远处吸到他身旁,掐着她的脖子,“没想到你小子死的时候还有漂亮姑娘陪你上路。”
老者杀人的那个速度,快如闪电。咔嚓一声,兰香脑袋一晕,栽倒在乱草中。
当她醒来的时候,见到的是一间无人住的破房子。她躺在铺有杂草的地面,那个林子里的少者坐在不远处的火堆旁。
兰香看清楚了少者有一张让她心灵颤动的脸。那一瞬间,在她心里种触动了从未有过的感觉,让她羞红了脸。
少者在烤野鸡,视线注视着手中的烧味,冷漠地对兰香说:“你醒了?伤势我已经帮你治好了,等天亮你就自己回家。”
兰香瞪着眼睛,脑袋转不过来,怎么就好好的活着?明明那个老者就结束了她的生命。再者,少者是怎么逃生的?
“你是怎么击退那个要杀你的老人家的?”兰香好奇地问,却半点没有从少者口中得知任何。
一直到半夜,少者都没有说过任何话。直到他要走了,兰香问他姓名。他冰冷地扔给她一句话,“知道我的姓名对你没好处。”然后他扔给兰香一个陶瓷的白色小瓶,“每日睡前擦在伤痕处,不可轻视,要保命就好好静养。”
少者说错了。兰香不知道他的姓名才是坏事。要是那一日少者告诉她,他叫君钦涯,她就不会把心交给他。君钦涯是她妹妹岳荷衣从二岁时就挂记的人,她怎么会和她妹妹抢一个男人?
白衣少者走了,背影决绝。
“你还在流血,伤势好了再走吧。”兰香见到少者每行一步,都留下了暗红的血迹。他的血已经发黑了,若不是受了重伤,不会成这个颜色。
少者没有应答,只是拖着步子往外走。趁天还没亮前,他还得去办事情。
许是他真的受了重伤,还没有迈出门槛,就重重地倒地。兰香急忙跑过去,伸手猥琐地探了他的呼吸。还好,还活着,为什么呼吸这么混乱,喘气越来越急促?兰香赶紧撕开白衣少者胸前的衣襟,让他透气。只是,兰香看到了他胸口处堵满了淤血,发青、发黑。她回想起来了,是那个老者在他胸前重重地打了一掌。让她想不到的是,白衣少者的肌肤挤满了伤痕。大大小小,长长短短的刀伤,落下深深浅浅的印记,让人一看便心升痛意。
他有怎样的过去?如此年少便像历尽了沧桑,尝遍了人间疾苦?兰香蹲在白衣少者身前,莫名的心疼。就如同当年她被班主抛在街头时,那般的惊慌。她看着他昏迷,却没有半点办法。焦急如焚,火烧眉毛。
白衣少者的全身滚烫。他和兰香隔着距离,却将热气传递给兰香,让兰香也觉得发热。
这么烫?兰香把手搭在白衣少者的额头,不知所措。突然,热气流失,瞬间传来寒气让周围的空气异常的冷。寒冰掌?兰香见这症状,突然想到她师父曾给她提过世间有这样的功夫,重掌者会慢慢死去。解救的办法有两种。一,让重掌者泡在下有万毒,苗疆毒蛇、毒蝎、蜘蛛、雪山毒莲、食人草……还有其的毒名她也记不起来了;二,重毒者在身体发寒时跟异**合。
这一刻,她并没有任何犹豫。她把他的命视作自己的。许是她在他身上找到了同样的感觉,凄惨、悲痛。固,那一夜她把她自己的初夜给了他。她拥着白衣少年冰冷的身子,一点、一点吸走他的冰冷。他在迷迷糊糊中,像是有了某种让他重生的力量,紧紧贴住兰香的身子。
那一夜,兰香的疼痛换回了白衣少者的生命。当白衣少者醒的时候,兰香在他怀里睡得正香。他明白了所有,他也是行走江湖的人,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种了寒冰掌,又怎么不知道是兰香救了他。
其实,那一夜也是白衣少者的第一次。他:wàp.①⑹k'X'S.com十五岁那年成了真正的男人。再后来,他从未真正疼过自己的女人。就如同对兰香一样,只当她是生命中的过客。直到他走的时候,兰香都不知道他叫什么,是什么人。他只给兰香留下了几锭沉沉的银子。
她若是知道了少者叫君钦涯,她就不会在那座破房子等了他一年。也不会有后来的故事发生。
回想到这里,兰香的脸平静得异常。
“妹妹,我明天要离开颢琰王府,离开你……”兰香正视荷衣平静地说道。她从来没有这样注视过荷衣,平静,无喜、无悲、无杂念……
荷衣愣了,“姐姐你……”
“姐姐……你……你遇到什么事了?”荷衣紧张地说道,她有些怕了。
过了好久,兰香才缓缓张口道:“妹妹,对不起!不能再陪你了,姐姐想一个人去一个地方。”
荷衣急了,“姐姐,你这是怎么了?”她泡在水里,脸上的水珠还未干。泪水从她眼里流出来和水珠混在一起。兰香急忙帮她擦拭,却越擦越多。兰香也是第一次见到荷衣这般情不自禁地流泪。在她眼里,荷衣永远是个坚强的女子,从来都是不轻易流泪的。可是,她再不忍心,她也要走,坚决的。
“妹妹……对不起!姐姐为了一个男人必须要离开你。如果哪天,风很清,云很淡,心很平静,我就会回来看你的。”兰香声音哽咽地说道。字字句句皆扎在她心里,割肉、滴血。毕竟,她等了钦涯八年,毕竟她疼了荷衣十六年。她想要放弃一头,安安心心地跟荷衣过平淡的日子,照顾荷衣一辈子。却不能同时面对钦涯和荷衣。
荷衣不解,“姐姐,什么男人?你要跟他走吗?你要走,总要让妹妹知道是什么人把你从我身边抢走的。那个人对你好吗?他疼你吗?”
兰香再没办法装作平静,泪水又泛滥了,成河,“妹妹,他对我很好。所以我要离开你。”
听到这里,荷衣明白了原委,满脸泪水地笑道:“原来姐姐是要嫁人了。妹妹不拦你,姐夫是什么样的人?你什么时候嫁过去?”
兰香吞吐道:“不……妹妹……他不在这里,他在远方等我。”
“远方?姐姐什么时候认识了远方的人?”荷衣不解地问道。
兰香决定撒谎就一次性到底,“那个……妹妹还记得八年前姐姐有一段日从将军府消失了吗?你们都以为我失踪了,其实是认识了他,跟他去了远方,很远很远。后来,我又回来了。”
荷衣对兰香失踪的那一段日子,记忆还很清楚。那一年她刚好十岁。她恍然大悟道:“你们认识八年了?没想到姐姐十五岁就春心荡漾了?”
兰香晕红了脸,十五岁那年她却实是春心荡漾了。
“姐姐一定要明天走吗?”荷衣试问。
兰香一脸难堪,“总有离别的一天。妹妹就放心让我去吧。”
浴池的水还冐着热气,屡屡袅袅地上升。荷衣上前拉住兰香的胳膊,不舍道:“姐姐,你突然要离开我,我有些不习惯。要不今晚你跟我睡,讲讲你的故事给我听吧。明天我送你离开。”
讲她的故事?那是她瞎编的,怎么讲?
“嗯……好……”兰香吞吐道。
“OK!晚上我破例一次,跟姐姐同睡。泡在这里也很久了,姐姐你快回去换衣服,这衣服都湿了。我也要穿衣服了。”荷衣调皮道。
兰香早已经习惯了荷衣突然冐出来的新鲜词语。这个“OK”她也见怪不怪。
入睡前,荷衣硬拉着兰香留在她房里,“姐姐,今晚不要走,陪我。”
兰香急道:“可是那个……”
“你明天都要走了还不陪我吗?你不陪我就当是我陪你。”荷衣霸道地说道。
“那颢琰王睡哪里?这里是颢琰王的床。”
说颢琰王,颢琰王到。他走进来看到荷衣拉着兰香的胳膊不放,那眼神鹰一样尖锐。
“妹妹,我先回去了。明早再来向你告别。”兰香急忙说道。没有两秒钟的时间,她的人影就消失在夜色。
荷衣还来不急拦住兰香,就不见了她身影。到底兰香是习武之人,轻功了得。 屋子里,在灯火的照耀下,朦朦胧胧的一片。钦涯一步一步走向荷衣。他近到和荷衣没有距离的时候停住了脚步。
正文 第八十四章 冷漠依旧
更新时间:2010…1…11 10:06:21 本章字数:3272
看着君钦涯深情注视自己的眼神,荷衣不躲不藏地全部收在眼底。
那一束柔情,那一束漠然相撞在一起,擦不出任何火花。
钦涯的眼神突然从柔情转变成失落。它瞬间暗淡无光,就像失去光泽的珠宝,生锈的钢球,黯然失色。他的眼神从来没有过柔情,也从来没有过黯然。曾经,他被他父皇遗弃,他被世人嘲笑,他受尽人间疾苦。他却从不会神伤,只会咬着牙,露出锋芒的眼光向前走。如今,荷衣让他同时拥有了两种眼神,柔情与黯然。它们的交错只在荷衣的一举一动。
“衣儿……”他声音哽咽,最终还是把话吞回去。
荷衣平静地对视钦涯那抹黯淡的眼神,“有什么事颢琰王尽管说。现在我是在你府里,什么事不好开口呢?”
钦涯打起精神,抢先道:“我不是要囚禁你。”
荷衣接道:“我没有说你囚禁了我。你有囚禁我吗?什么是囚禁?将一个人困在一个地方,剥夺她的自由,限制她的行为?是不是这样的?”
钦涯一字一句听着荷衣的问话,无从答起。照荷衣这么说,似乎他真的在囚禁她。可是他没有。
他解释道:“衣儿!我没有囚禁你。你只有呆在颢琰王府才会安全。王府的守备很森严,而且布置得很隐密,不会打扰你正常的生活。可是让你一个人在外面流浪会很不安全。阮小鱼还有想害你的人随时都有可能要了你的命。明天我要去一躺郝尔漠国,估计要七八天才能回来。我怕让你一个人在外面没有人保护你。衣儿!答应我……”
还有更多的情况,他没有说出来。或许他也没有查清楚状况。阮小鱼那日被阮娇娘带走,趁阮娇娘不注意,她打伤了娇娘自己走了。娇娘不曾想过以她的武力,会被阮小鱼偷袭。到底是亲情,没有防备。后来阮小鱼就失踪了。钦涯出动了天网的所有力量都没有找到她。有一股暗流让钦涯窒息。他强烈感应到危机,却无从查起。就连阮娇娘的牡丹门也查不到阮小鱼的行踪。
荷衣打断钦涯的话,说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要让你保护我?是,我正被人追杀。还是你的旧相好。可是你能保我多久?除非你没有给她带去过伤害,她不会罢休。你把我留在颢琰王府一辈子吗?”
“衣儿!只是暂时不要出门。等我回来我会带你去外面逛街。那个时候我才放心。”钦涯解释道,字字句句语重心长。
偌大的颢琰王府,其守备没有任何缺陷。阮小鱼对王府再熟悉,也只是熟悉她曾在这里的环境。就像钦涯做的生意一样,每隔三个月就会调换全国各地方的管理人员,以避免贪污。他的守备也一样,每隔半月换一种方式。即使有内乱也不会在一时间就能掌握王府的情况。更何况钦涯的眼光很准,什么人在他眼皮底下动心思,他一眼便能知晓。从来就没有人敢背叛他。他太让人害怕了,没有人敢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所以,让荷衣呆在颢琰王府,他很放心。就是他有事出远门一年半载,他也不怕荷衣遇到危险。
荷衣笑道:“颢琰王什么时候有雅性,还要陪女人逛街?你不用打理你的生意,不用管理你的天网了?是不是最近杀人的生意不好做,比较空闲?”
杀人的生意?钦涯永远的痛。荷衣的每一句话都刺痛了他的心。他挣扎,他努力忘记,他努力悔过。为什么还要提起?
“不!衣儿!我不会再做杀人的生意。永远也不会。”
荷衣打断道:“够了。我不想知道你以后做什么生意。哪怕是卖人肉包子也跟我没有关系。你直接说你今天来找我做什么?”
他来找她做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就为了要看她一眼,就为了要让他自己心里踏实,不会空落落的。这需要什么特别的理由吗?
钦涯吞吐道:“我……我……”
荷衣笑道:“我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