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比得好!山村之中竟有此美女,嗯,这叫‘草鸡窝里出凤凰’啊。哎,鸡窝……这得有鸡呀,……怎么这么半天没听见鸡叫啊?”
刘墉一听,什么?鸡叫?鸡叫五更啊。鸡又没发疟子,大晌午头儿的,它叫什么呀?!
正这时候,就听:“哏儿哏儿、哏儿——”哎,鸡叫啦!
乾隆回头一看,是和申学的。嗯,我说鸡叫,就来鸡叫。不错!觉高兴了:
“好,学得挺象,赏银一百两!”
“哏儿哏儿、哏儿——”他又来了一声。
“嗯,再赏一百两!”
和申一琢磨,行啦,这回可逮着有把儿的烧饼了。来吧!
“哏儿哏儿、哏儿——;哏儿哏儿、哏儿——;哏作哏儿、哏儿——;……”
哎,他叫上没完啦。
刘墉一看,噢,大清国这俩钱儿都这么糟蹋了呀?!不行!一听和申都叫了九声啦,实在受不了啦。一把把和申嘴捂住了:
“行了,行了,你该歇会儿啦。”
“啊,那什么,我不累……”
刘墉心说,你不累呀?哎,我累啦!
“你别叫了。这鸡有五德呀。是文、武、勇、仁、信。头戴红冠是‘文’;脚生利爪是‘武’;迎敌而斗是‘勇’;得食呼伴是‘仁’,天明则啼是‘信’。鸡都守信,天亮才叫。这大晌午头儿的,你一个劲儿叫唤什么呀?”
和申心说,叫唤什么呀,不白叫啊。叫一声一百两,九声了,九百!再来一声凑一千多好,就差一百啦,哼,就差一百,让你搅啦。这罗锅儿太可恨啦!
俩人正这儿掰拆哪。哎,过来一个老头儿。乾隆抬眼一看,唉?这老头儿扮相儿可新鲜。就说:
“哎,你们快瞅……”
和申、刘墉俩人一瞧,嗯?这老头儿打扮的太特别啦。怎么?虽然皱纹堆叠,须发皆白,可脑袋顶上梳着一个“冲天杵”的小辫儿,还扎根儿红头绳儿。
嗬,这叫什么打扮儿呀!
那年月,小孩儿留头发扎小辫儿,有讲究。留前头盖着脑门儿的,叫“刘海儿”;在后脑勺儿上扎个小辫儿的,叫“坠根儿”;分在左右两边儿的,叫“歪毛儿”;脑瓜顶上扎个冲天的小辫儿,叫“冲天杵”。
这些小辫儿都是小孩儿留的。这老头儿扎个冲天杵的小辫,瞧着就那么可乐,乾隆问了:
“请问这位老者,您今年高寿啦?”
老头儿说:
“啊,不敢。我还小哪,今年一百四十一啦!”
啊?一百四十一还小哪?!
乾隆一想,嗯,这趟玉泉山没白来,碰上“老寿星”啦。忙说:
“老者寿高一百四十一岁,我赠您一副寿联如何?”
“那……多谢了。”
乾隆一琢磨,有了:
“花甲重开,外加三七岁月。”
说完,拿眼瞅了一下和申:
“你能配个下联吗?”
和申正算帐哪,现在已然九百啦,离一千就差一百啦……。猛听皇上一问,着急了。下联?怎么对呀?一着急:“啧啧啧啧……”,毛病又犯啦。
乾隆一瞧,怎么着,又咂上嘴儿啦。还惦记把狗叫来呀?!
得了,别跟他呕气啦。转身冲刘墉说:
“我这上联是:‘花甲重开,外加三七岁月。’”
刘墉不加思索,脱口而出:
“下联我对:古稀双庆,内多一度春秋。”
嘿!这副对联,绝了!怎么呢?绝就绝在上、下联都包含着一百四十一岁。
什么?您不信!
听我说呀——
上联,“花甲重开”,六十年为一个“花甲”,花甲重开,俩六十,一百二。“外加三七岁月”,三七二十一。一百二加二十一,共合一百四十一。
下联,“古稀双庆”,古稀之年是七十岁,古稀双庆,俩七十,一百四。“内多一度春秋”,再多一度春秋,一年。哎,也合一百四十一。
乾隆又说了:
“老者,您都一百四十一啦,干嘛扎个红头绳儿啊?”
老头说:“嗐,这红头绳儿,不是我扎的。”
“谁扎的?”
“我妈给我扎的。”
啊?他妈还活着哪!
“令堂今年高寿了?”
“我妈呀,一百九十三!”
乾隆一听,好嘛,快二百啦。这是半仙之体呀。嗯,得见见。
“老者,能否与令堂相见啊?”
老头说:“哎呀,太不巧啦。她不在家。”
“到什么地方去啦?”
“我妈回娘家看我姥姥去啦。”
嗬!还有姥姥哪?!
“那,老人又寿高多少啊?”
“二百四十一!”
乾隆一琢磨:
“哎呀!你们可称”长寿之家“呀。二百四十一,一百四十一,祖孙之间,整差一百呀!”
和申在旁边儿一听,什么?差一百?!
赶紧说:“对!是差一百!我学声鸡叫,就齐了嘛——哏儿哏儿、哏儿——”
哎,他又叫上啦!
正文 第六十二章 刘宝瑞相声专区之【官场斗系列之反穿朝服】
更新时间:2009…2…28 17:10:33 本章字数:5540
乾隆从玉泉山回来,三天都没上朝,怎么?他腰疼啊!让“御路”给颠的。刚才我不是说了吗,这条路还是明朝永乐年间,刘伯温监造北京城时修得哪。到乾隆这儿,三百多年啦。青石路面儿上磨得净是沟,坑坑洼洼,连水车走在上边儿,不是断轴,就是翻车,还经常出事儿呢,您想,乾隆在这股道上,打个来回儿,能颠得不腰疼吗?!
和申一瞧皇上没上朝。嗯……多半儿是让车给颠的。这条“御路”准得修,修路这事儿可有赚儿。哎,这差事我得揽上。
三天之后,乾隆坐朝,和申抢着上殿讨旨:
“西直门外的御路,年久失修,坑洼不平,水车行走,甚为不便,常此下去,有误圣差。奴才特来讨旨,监修御路,请主子裁决。”
刘墉在旁边儿一听,心说,和申向来是无利不早起呀。他揽这个差事,嗯……这里边儿准有事儿。就说了:
“万岁,和中堂身为武英殿大学士、九门提督,负京师防卫之责呀。修筑御路应由‘工部’掌管哪。”
当时清代设六大部,吏、户、礼、兵、刑、工,工部管建筑。
和申赶紧说:“主子明鉴,奴才身受皇恩,理应报效。修筑御路干系‘大内’用水,奴才监工事小,防卫事大呀!”。“大内”就是皇宫里。
乾隆一琢磨,对呀!工部只管土木建筑啊,怎么能担负防卫之责呢。嗯,还得和申。
随即传旨,特命和申监修御路。
得,刘墉碰了一鼻子灰。下殿之后,来到朝房,刘墉就说了:
“和中堂,修御路您是越俎代疱啊,再者隔行如隔山,我看您未必能胜任吧?”
和申心说,反正皇上准奏了,我胜任不胜任,罗锅儿你管得着吗?纯粹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嗯,我呀,趁这个机会,得好好气气你刘罗锅儿。把嘴一撇。没耳朵挡着,能撇到后脑勺儿去。
“啊,刘中堂,没有金钢钻儿谁敢揽瓷器呀。不长弯弯肚儿难吃镰刀头啊。修路算什么呀,手到擒来!有这么几句话,您准知道,就是:牛皮不是吹的,泰山不是堆的,葫芦不是勒的,罗锅儿不是推的!”
刘墉一听,嘿!我招你啦!
剪断截说吧,和申开工啦。刘墉呢,也没闲着,私下里这么一调查,哎,摸着底啦!
嗯,怪不得和申死乞白咧地巴结这个差事哪,噢,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啊。
您说什么?问到底怎么回事儿?哎,您听我说呀——
这条御路,打西直门到玉泉山,一共三十里地,完全是用大青条石铺的。这些石头都是从北京西南“房山”,开采来的。为什么单用那儿的石头呢?房山石头有三大特点。是其色如蟹,其细如玉,其坚如铁。其色如蟹——颜色跟螃蟹似的,全是青的;其细如玉——就象白玉那么光滑;其坚如铁——跟铁那么坚硬、结实。石头是不错,可就是运起来麻烦,太费劲了!房山离北京一百多里地哪。那年月,又没汽车,也没起重机,怎么运哪?哎,有办法。是夏天采,冬天运。到了冬天,用水泼成一股冰道,在冰上拉纤。冰滑呀,省劲儿多了。别看这样儿,一天也拉不出五里地去。
光运石头,花费就大啦,得十几万两银子哪。本来和申揽下这差事,就憋着抄一把呢。跟您这么说吧,他是左手拿着耙子,右手攥着笊篱——得搂就搂,得捞就捞!
和申一盘算石头的运费,哎,觉着这是个空子得钻!于是想了个馊主意——以旧代新。往上报,完全探险新石头。其实呢,都用的是旧石头。
那位说了:哎,旧石头怎么用啊?不是都磨得坑洼不平了吗?
啊,对呀。可和申有主意。他给来个“御路翻个儿”!把御路上的旧石头拆下来,没挪窝儿,原地翻过来,一翻个儿,又对付那儿啦。
光“御路翻个儿”这一项,和申腰包儿就塞鼓啦,贪污十几万哪!
刘墉调查清楚了。好你个和申,竟敢“御路翻个儿”,虚报冒领!行嘞!连夜写好奏折,转天上殿就参:
“臣刘墉有奏折呈上,请万岁龙目御览。”
“呈将上来。”
小太监把奏折递到龙书案。乾隆一瞧,嚯!真没少写呀,这得看到什么时候哇?!
“刘墉,这上边儿都是些什么事儿啊?”
刘墉一听,噢,合着我白写啦!
没法子,皇上不愿意看,我说吧。口奏:
“万岁,和申有负圣恩,竟然‘御路翻个儿’,以旧代新,虚报冒领,枉法贪赃,理应治罪!”
乾隆一琢磨,和申监修御路,是我赏给他的差事呀。当时你刘墉就反对,今儿个又来参和申,嗯,这个折子,不能准!
“刘墉,此事,待朕查明之后,再作处议,你下殿去吧!”
哎,给窝回来啦!
刘墉心说,一本儿参不下来,没关系,咱们接碴儿来!要不怎么刘墉外号儿叫“刘三本儿”呢。起码参三本儿。这刚头一本儿。哎,还差两本儿哪!
第二天早朝,刘墉来到金殿,还是这套:
“臣有奏折呈上,请万岁龙目御览。”
乾隆心说,我不用看,跟昨天那本一样。
“刘墉,我没工夫看,你说吧。”
“和申竟然‘御路翻个儿’,以旧代新,虚报冒领,枉法贪赃……”
没等刘墉说完,就让乾隆给拦住了:
“行了,行了。此事朕已知晓,待查明之后,再作处义,下殿去吧!”
好嘛,又白说了!
刘墉真不愧叫刘三本儿。第三天早朝,往品级台前一跪,又递上奏折了!
乾隆一看,嗬!心里这份儿腻味。可又说不出来。气得把身子一扭。心想,不成!自己在宝座上,不能让人看出来坐偏了呀,又把脸儿转过来啦——来了个偏身儿正脸儿!
哎,这回照相合适啦!
刘墉说:“臣在奏折呈上,请万岁龙目御览。”
“不用呈啦,说吧!”
“启奏万岁,和申有负圣恩,竟然‘御路翻个儿’……”
刚说到这儿,乾隆接过来了:
“啊,以旧代新,虚报冒领,枉法贪赃……对不对呀?哎,我都背下来啦。‘御路翻个儿’,‘御路翻个儿’,连着三天啦!刘墉啊,不是朕不准你的本,你太过份啦。左参文,右参武,参完总兵,参巡抚,你没完啦。今儿又参和申,我要是准了,明儿还不参朕我呀?!”
哎,还真说对啦!现在还没到时候哪,后来刘墉还真把乾隆给参啦!
一连三天,皇上都没准本。和申得意啦,在朝房里冲刘墉直拉闲话:
“啊,刘中堂,虽然您把八句上谕答上来了,顺天府秋捐归您啦,八旗兵丁一年的赏讨下来了。可也别太高兴过份了,我劝您,每顿饭还是少吃点儿为好啊。”
刘墉一琢磨,噢,我吃多了撑的呀?!
“要不是吃多了,怎么能胡说哪,什么虚报冒领啦、枉法贪赃啦……,您怎么知道我贪赃呢?噢,这条御路是您监的工?是您算的帐?还是我把银子跟您分了?”
“噢,我也贪赃啊?!”
嗬!这话气人哪!
刘墉心说,好你个和申,仗着皇上护着你,这么飞扬跋扈,行啦,搁着你的,放着我的,咱们是骑驴看帐本儿——走着瞧、到了算!我要不把你参倒喽,就不叫刘三本儿!
哎,刘墉可真够绝的,到底想了一个绝招把和申参下来啦。什么绝招,待会儿再说。先说乾隆再想兜着,兜不住了。只得传旨:责令和申,把这三十里御路,完全换成房山的新石头。
嗬!这回和申是屎壳螂掉饼铛上——忙了爪儿啦!赶紧操办着从房山拉石头。原先“御路翻个儿”赚那十几万银子,又全贴里头啦!
乾隆问刘墉:
“刘墉,朕已从重处置了和申,行了吧?”
刘墉心说,本来就应该用新石头嘛!这还算从重哪?
眼珠一转,有了!跟着朝上磕头:
“我主万岁乃有道明君。万岁,您看……反正,和中堂得从房山拉石头,就让他顺手儿把‘败家石’也弄回来吧!”
什么是“败家石”啊?
您现在逛颐和园,在乐寿堂前边儿,有块大石头,形如灵芝,叫“青芝岫”。哎,那就是“败家石”。
说在明朝啊,北京有家富商,姓米。爱石成癖,专门收集奇峰怪石。有一回呀,他在房山石窝儿里,看见这块石头了。嗬!爱上啦。赶紧雇人往外运。这钱花扯了去啦!好不容易运到良乡,还没出房山县哪,哎,就没钱了!家财耗尽,是倾家荡产。结果石头没运回来,家败了。您瞧这倒霉劲儿!所以,大伙管这块石头叫“败家石”,又叫“倒霉石”。
刘墉这么一提,乾隆就说了:
“行啊。和申,你把这块石头运回来吧。”
“啊?!”
和申当时一激灵!什么?运那块倒霉的“败家石”?噢,想让我也败家、倒霉呀!嘿!忙说:
“主子明鉴,败家石废弃良乡,已历百年,乃不祥之物,今若搬进宫内,有碍国运哪!”
刘墉说:“唉,此石形如灵芝,颇有灵气。必得有福命大之人,才能擎受。米家福浅命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