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独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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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独行- 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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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不一定哦!要不要进村找魔女?算咱们四个人一份,我发信号召他们来。”

“不必了,我一个人就够了。”

丘星河不希望四个老怪杰介人,这是他与绛宫魔女的纠纷。

“小子,你仍然要……”

“尹前辈,你能找得到断魂刀雷总镖头吗?”

“你是说……”

“天南镖局已到了决定性的生死关头,除非雷总镖头相信我的话,不然注定了在数者难逃。”

“小子,你说得很严重。”

“非常严重……”丘星河将从飞天神豹所获的消息,简要地说了。

最后他说:“无俦秀士目下可能己接近太和县,赶去救援已经来不及了。只要雷总镖头在这里立即传播消息,立即派人连夜追赶假的无俦秀士,那么,凭雷总镖头的声望,必定消息轰传,儿华山庄的眼线,必定飞骑向太和传警。而周府的人,决不容许

这件事闹大,也会派急足前往太和,阻止无俦秀士妄为。”

“我的天!我得走。”疯丐尹非惊得跳起来:“事关江湖大劫,我只好跑一趟。”

“最好要快,十万火急。”

“小子,我会来找你,等我……”老怪杰拔腿就跑,急如星火。

“老怪杰知道我靠得住,但雷总镖头恐怕没有魄力担当。”丘星河自言自语:“在数者难逃,看来只有付之天命了,我也无能为力。”

他本来就不希望疯丐四位怪杰介入他的事,那有心情等老怪杰回来一同行动?

不久,他听到西面传来急骤的蹄声。

伏地倾听片刻,估计来骑有五匹以上,挪了挪腰间的佩剑,冷冷一笑,大踏步向东面里外的十家湖村走了。

距村栅口还有百十步,身后蹄声如雷。

六匹健马掀起滚滚尘埃,接近他身后了。

一声震天长啸发出,他倏然转身剑已出鞘。

他的左手,有五段五寸长大拇指租的树枝。

他的目标是马,不忍心用脆飞钱射击坐骑。

六骑士早就发现路中有佩剑的人行走,看背影不知他是何人物,听到如雷蹄声,居然不避至路旁,不约而同心怀戒意,一听到震耳欲聋的啸声便知不妙,也不约而同勒缰。

一阵马嘶,健马跳跃,尘埃怒涌,六匹健马在十步外勒住了。

“丘小狗!”又有一个骑士认识他,骇然惊叫:“他……他果然没死……”

他不认识这个人,也不认识其他五骑士,徐徐后退,以避开涌来的尘埃。

幸而风从他身后吹来,尘埃一涌便退。

“混蛋!在下当然没死。”他丢掉树枝,破口大骂:“天外神魔和九州瘟神为何不来?你们滚回去,告诉他我独行等他们还债,滚!”

六骑士纷纷下马,挂上缰愤怒地并排大踏步向他接近,人多势众,来势汹汹。

六骑士有三个是穿青道袍,梳道髻的老道,年纪都不小了,都是相貌阴骛傲气凌人的法师,腰间悬有拂尘和七星剑。

丘星河这一连串喝滚,任何人也受不了。

“你是说,这个刚出娘胎没多久,狗都不屑吃的小混蛋,就是把你们吓得屁滚尿流的我独行?”为首的老道,指着丘星河向惊得脸色发白的骑士问。

这位老道的话更缺乏修养,更损人伤人。

“是……是的。”骑士打一冷颤,畏畏缩缩回话。

“也就是自以为老天爷第一,他第二的九州瘟神,夸海口说用瘟毒弄死了他,却又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丘星河?”

“没……没错。”

“现在生见人了。”

“所……所以他……他没死。”

“所以要劳动贫道要他死了。”

“仙……仙长慈悲他……咱们也……也睡得安稳些了。”骑士讨好地说。

“贫道就慈悲他。”老道傲然地向前接近:“贫道要他神形俱灭,永沦九幽。”

丘星河抱胸而立,冷然任由老道吹牛讽嘲,虎目中冷电森森,冷傲的神情让老道激怒得像将爆发的火山,迈一步就咬一次牙。

接近至丈二左右,老道眼神一变,迈出的右脚反而徐徐撤回,

想赤手空拳扑上的念头一扫而空,手一动、七星剑出鞘。

丘星河徐徐上升的剑尖,有不可思议的光芒闪烁了几次。

老道经验丰富,看出了警兆,因此狂妄赤手扑上的念头陡然消失,断然示怯拔剑应付了。

这是以神御剑的先兆,只有行家才能看到这种不可思议的闪烁光芒。即使是一流高手,也只认为是锋尖反射日光的现象而已,毫不足异。

剑升起,老道狂妄的神情一扫而空,宝相庄严、拉开马步神骤功发,剑发出隐隐虎啸龙吟,剑身的刺目光华也闪烁不定。

后面的两老道一凉,他们警觉地两面一分,移至两侧全神戒备,随时皆可以冲出支援同伴。

三名骑士也脸色一变,他们第一次发现这三位老道如此郑重的神情。

“别害怕,上!”丘星河的左手不捏驱神役鬼的剑诀,而是伸出一个指头轻蔑地勾了两勾。

“孽障该死!”老道暴怒地吼叫,因警觉而压下的无名孽火再次爆发。

剑上风雷似的振鸣强烈了一倍,老道口中接着发出奇异的咒语声浪。

丘星河哼了一声,不等老道开始走天罡步。身剑合一发起猛烈的攻击,剑幻化为眩目的激光破空疾射,凌厉的剑气呈现气爆的异象。

传出一声金属急剧相错的锐鸣,老道封出的剑被错出偏了三寸小角度,气爆的异鸣仍然在耳,雷霆万钧的可怖拼搏已结束了。

激光射入老道的右肩胁,贯体近寸。

老道接不下一剑,旁观的人根本不曾看清发生的经过,恶斗便结束了。

匠星河已回到原处,一进一退快得令人目眩。

老道身形一晃,剑上光芒乍敛,徐徐下垂,怪眼中涌起骇绝的光芒。

“替我……报……仇……”老道嘎声叫,似乎咽喉某处地方漏气,十分刺耳难听,腔调完全走了样。

“你这鬼样子真有吓唬人的气势,我还真以为你比那些什么高手剑客厉害呢!原来是银样蜡枪头,去你的!”’丘星河轻拂着长剑说:“你死不了,滚吧!”

两个助势押阵的老道,完全失去临危抢救的机会,羞怒交加,情绪失去控制,怒吼声中左右齐上,双剑化虹疯狂地扑上替同伴报仇。

左面是白虹贯日攻上盘,右面是狠招月落星沉封锁下盘,风雷乍起,剑光激射。

丘星河却先一刹那身动剑发,身形左移激光倏吐倏吞,左面老道一剑走空,右肘却被不知所来的激光击中,肘肌应创而裂,鲜血进流。

剑光斜闪,疾通电掣。

右面的老道也一剑走空,刚撤招升剑移位,右耳门便挨了一击。

强劲的剑身拍击在耳门上,力道决不会比一耳光差。

老道嗯了一声,斜冲出丈外,丢剑摔倒在尘埃中挣扎,口、鼻、耳皆有血流溢,这一剑的拍击力道不轻也不重,幸好脑袋没被拍破。

“你们敢走?哼!”丘星河的沉叱像雷震。

三名骑士正扭头狂奔,惊怖地刹住脚步发抖,距坐骑还有七八步,他们知道不可能抢得坐骑夺路逃命了,不敢不站住。

三个号称活神仙的大法师,一照面全完了,他们心胆惧寒,唯一的念头便是逃命,可是,逃不掉啦!

以丘星河攻击三法师的快速如电身法,他们能逃得了吗?

“放……放我一马……”认识丘星河的骑士颤抖着艰难地转身,可可怜怜求饶:“咱们是……是身……身不由己,而……而且这次并……并非冲你而来……”

“你们来干什么?”

“陪……陪三位仙……大法师,与……与绛宫魔女洽……洽商合作条……条件。”

“天外神魔没把这件事办妥?”

“没……没有,魔女坚持要和更……更有份量的人接洽,指名要和妙笔生花商谈,却又不……不肯把捉获重要人物的底细交验,而妙笔生花又不在,所……所以一而再谈不拢。”

“妙笔生花的地位,比天外神魔高?”丘星河颇感诧异。

在天下老一辈的十大魔头面前,妙笔生花算是老几?还不配替十大魔头之首的天外神魔提鞋。

“这……这是不同的。”骑士非常合作,为保命而有问必答: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各有统属,不能越权。妙笔生花陈客卿是武威所派出的负责人,天外神魔是周府的卫城大执事兼统领,负责派来策应,无权越阻代疱作重大的决定。”

“唔!难怪。这三个妖道又是怎么一回事?”

“天外神魔与九州瘟神,奈何不了魔女的神奇妖术,只好采取敷衍的手段,以缓兵之计稳住魔女。三位大法师道术通玄,认为道行高深,克制得了魔女,所以自告奋勇前来示威,没……没想到……”

“真是不知自量。”丘星河冷笑,转向正在狼狈爬起的三位老道说的:“天外神魔是上一代的十大魔头之首,武功超绝定力盖世。绎宫魔女是十大妖魔之一,排名第三,而村中的这位魔女,是老魔女的门人。连天外神魔也奈何不了小魔女,这三个狗都不吃的妖道,居然敢自告奋勇前来向小魔女示威,真该撤泡尿照照自己的嘴脸,看配不配与天外神魔争功。天杀的!我真后悔。”

“丘……丘爷后……后悔什么?”骑士傻呼呼地问。

“后悔不该拦阻你们,该让你们去和魔女斗法。”

“丘爷宏……宏量……”

“我不难为你们。”

“谢谢丘爷高抬贵手。”

“魔女要用什么重要人物,要和妙笔生花交换条件?”丘星河追问。

“好……好橡……”

“什么好像?”丘星河沉叱。

“这……”骑士吓了一跳:“好像是你……你那位扮……扮男装的女……女伴。”

“我的女伴有这么重要?魔女本来就与我为敌。”

“这我就不知道了,听说你的女伴并不是用来胁迫你的。”

“哦!那就怪了,应该用我的女伴胁迫我。”

“详情咱们地位低的人毫无所知,反正只知奉命行事,不问其他,过问上级决策是犯忌的事。”

“把三个妖道带走,回去叫天外神魔来,别忘了九州瘟神,我等他们还债,快带了人滚!”

三骑士如逢大赦,七手八脚将三个妖道弄上马,牵了坐骑向后转,急似漏网之鱼。

自始至终,村中一无动静。

但毫无疑问地,有人监视村外所发生的一切动静变故。

晚霞满天,霞光洒落,满地金红。

丘星河坐在村口的大白杨树下,细心地用油布擦拭七星剑。

剑是大法师的,青钢铁有松纹,剑身刻有七星北斗图案,已算是剑中的上品。

武功修为相等,有趁手好兵刃的人,必定稳占上风,宝剑在高手手中如虎添翼。

真正武功超绝,内外功修为炉火纯青的高手,摘时飞花也可以杀人,无形的内劲可杀人于丈外,这种人手中是否有兵刃,已无关宏旨。

但碰上了修为相等或者相差不远的对手,兵刃仍可决定生死存亡。

丘星河买的平凡佩剑,只值二十两银子,比起妖道的青钢杀人利器,差了十万八千里。

妖道的武功内外修为。比他差得太远,所以虽有好剑,也毫无发挥的余地。

他夺了妖道的剑,已有对付超等高手的心理准备,至少,他把天外神魔看成相差不远的超绝高手,盛名之下无虚士,他不敢狂妄大意。

香风入鼻,身旁多了一个人。

“准备用这把剑来对付我?”俏甜悦耳的嗓音,随着醉人的香风而至。

“必要时,我会用的。”他平静地说,头也不抬,继续细心地,兴致勃勃地拭剑。

“管用吗?”

“一定管用。”他肯定地说:“你很大胆,一定认为我不会用这把剑加在你身上。”

“你不敢加。”

“是吗?’

“当然。”绛宫魔女语气也是肯定的,妩媚地、端庄矜持地轻撩裙袂,亲呢地在他身畔坐下:“你如果敢,那么……”

“什么那么?”

“我那些好随从,好侍女,就会把你的女伴,剁碎来喂狗,你敢吗?”

“你敢打赌吗?”

“赌什么?”

“赌你那些好随从,好侍女,根本不理会你的死活,他们决不会豁出性命,剁碎我的女伴,赔上自己的命,因为他们这样做,决难逃过我雷霆万钩的复仇追杀。”

“你……”

“也许,你认为我迄今为止,还不曾开过杀戒,所以误认我的心肠软,不忍心下杀手杀人。”

“你本来就不是凶残好杀……”

“柳如烟,你完全弄错了。”他收剑入鞘,写意地以手作枕,往巨大的树干一靠,脸上有飘忽的笑意:“即使是一个疯子,不发作时也是无害的。我在江湖邀游了几年,以一个冷眼旁观者立场,尽量克制自己少管闲事。因此,一直没碰上惨无人道的人间惨毒事件,也没受到别人的残毒,没与任何人结下刻骨铭心的仇恨,所以对一般的恩怨能淡然处之。”

“我相当佩服你。”

“好说好说。而现在,我一而再的受到了残害,对仇恨的看法,已经不再是冷眼旁观者。”

“你的转变……”

“将非常可怕,怨毒的火苗已经从内心升起。你,居然恩将仇报,掳劫我的女伴,作为与我的仇敌谈判的价码。易地而处,你怎么办?”

“你……”绛宫魔女无从回答。

有人被称为妖,为魔,为怪,主要是他们对世事是非的认定与众不同,心理有先天或后天的障碍。

绛宫魔女称为魔,当然无法回答丘星河的问题。

是非认定的标准不同,即使回答也南辕北辙。

“当你发现估计错误,发现我大开杀戒的恐怖情景,那种有如山崩地裂的气势,一定会恶梦连连。”

丘星河脸上的飘忽笑意消失了,代之而起的是阴森狞猛的神情:“你会发现真正的杀戮是怎么一回事,发现一个人在爱或恨的冲击下,行动是如何的残忍和冷酷无情,那与你们因争名夺利而引发的惨烈拼搏,更激烈一千倍,甚至万倍。”

“你爱那个小女人?”

丘星河一怔,一阵奇异的情感波动从内心升起。

他从来就没想到牵涉及杨姑娘的情感问题,杨姑娘在他的心目中,只是一个具有正义感,好管闲事俏皮捣蛋的小姑娘,一个自负好强清纯的少女,如此而已。

绛宫魔女这句话,像一声春雷撼动他的心湖。

姑娘对他的依恋和关切,那代表些什么意义?

他自问:他对姑娘的安危关切,仅是为了姑娘仗义救了他的一份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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