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向前疾掠,但到底迟了一步。
白衣女子抱住鹰王那庞大的尸首,身形毫不滞慢,凌空掠起之际,便如蹈虚御气一般,霎时消失。
吴非士及玉燕子相继奔到,瞧见司马迁武异样神色,惑道:〃发生了什么事?〃
司马迁武惊魂甫定,期艾道:〃那……那人带走了鹰王的尸身……〃
吴非士呆了一呆,道:〃是谁?〃
司马迁武道:〃是个女人,一个白裳素服的女人,面上罩着一方白纱,她在你们赶到之前便自走了,那身法快得令人难以形容,错非我亲眼目睹,断断不肯相信世上竟有这等轻功……〃
玉燕子和吴非士相顾骇然,过了半晌,吴非士道:〃当今世上较老夫及玉姑娘轻身功夫更为高明之人,只怕不易找得出几个来了,你确信没有看错么?〃
司马迁武肯定地点点头,吴非土又道:〃这倒是十分惊人之事,你所说的白衣女子无疑和鹰王极有关系。〃
玉燕子道:〃但她为何要带走鹰王的尸身呢?〃
吴非士道:〃这个就不得而知了,说不定鹰王身上留有若干线索,那人唯恐咱们发现,又或是鹰王尚可救活,两者都有可能。〃
说到此地,倏然住口不语,双目之中精光陡长,司马迁武瞧见这店掌柜的面上,满露着疑惑的神色,司马迁武道:〃前辈你莫非。。。。。。〃
吴非士摆摆手,转首望了玉燕子一眼,道:〃依姑娘之见如何?〃
玉燕子沉吟道:〃吴老师以为他在打脏么?但依我的直觉,他倒不像是个善于作伪之人。〃
吴非士道:〃老夫阅人已多,亦觉得此子颇可相信,但问题是。。。。。。以他所形容的那个素服女子的衣着形貌,就颇像。。。。。。颇像。。。。。。〃
玉燕子芳容一沉,接口道:〃颇像咱们燕宫西后,是么?〃
吴非士道:〃除却西后之外,老朽还想不出武林中,尚有何人轻身功夫会高明到这等地步,然而西后怎会离开燕宫到此,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玉燕子道:〃不错,此人为了何故把鹰王尸首带走,这是问题的关键,犹记得当初东宫拟将宫女百名借交香川圣女时,西后曾极力反对,其后便发生宫女被袭杀半数之事,而凶手又是死谷鹰王,吴老师能否从这一连串的事件中,寻出若干蛛丝马迹?〃
吴非士沉思无语,玉燕子又道:
〃无论如何,我们怀疑到西后总是大无道理,那素服女子绝不会是她。。。。。。〃
吴非士道:〃不说西后不会来此,便是其他人亦无可能进入死谷。〃
司马迁武忍不住开腔道:〃前辈敢是以为我所说的事,全属子虚乌有么?〃
吴非士沉声道:〃刻前老夫与玉姑娘四下勘察,这绝谷乃是一处死地,除却从崖上攀落外,绝无其他通路可以进得此谷。〃
司马迁武正欲回答,忽闻〃嗤〃地一声,一点红光自断崖上头疾坠而下,将及地面时,突然发出猛烈爆炸,但闻〃隆隆〃声起,火焰四下喷射,火团尚未袭到,谷中诸人便感到炙热难当,全身肌肤若受刀刃刺割。
那场火势原本已为司马迁武扑灭,但这一团火焰坠下,大火迅又蔓延开来,再也不易控制得住。
玉燕子道:〃看来崖上那厮定欲将你我火葬于此后己,咱们快想办法冲出去吧……〃
吴非士道:〃怎么冲法?〃
玉燕子举目四望,道:〃何不向两边崖壁试试能否攀得上去?〃
吴非士打量了周遭形势一忽,道:〃两边的削壁最矮处都在五十丈以上,若有立足之点借力提气,连续纵跃,或许须十来次始能跃上崖顶,但一口真气要保持如此长久,天下只怕无人能够办得到。。。。。。〃
司马迁武灵机一动,道:〃若说这绝谷是块死地,适才那女子又如何离去的?〃
吴非士皱眉道:〃真有那素服女子其人出现?〃
司马迁武点一点头,目光膘向玉燕子。
玉燕子道:〃时机紧迫,吴老师何不权为相信此一次,那女子所走的是那一个方向?〃
司马迁武伸手指了指东面。这时烟火愈来愈烈,三人再无考虑机会,遂施展轻功往东疾掠,不消片刻即来峡径尽头,前面便是万钧巨石,削壁凌云。
吴非士泄气道:〃这条通路被巨石挡死,任何人纵然插翅亦是难以飞渡。〃
司马迁武不语,仔细打量,突然呼道:
〃前辈可曾瞧见那块巨石右角有点怪异……〃
吴非士与玉燕子定睛一望,果然瞧见那石中有一极小孔道,外面用浮泥遮盖,若非用心观察着实不易发现。
当下三人立即循着石中孔道鱼贯钻身进去,行了一会,果然穿出巨石,但见地势豁然开朗,展开在他们眼前的是一片如茵旷地,远山近树,浓淡参差,有若图画。
司马迁武正自观察周遭景物,忽闻吴非士喃喃自语道:〃那一辆马车。。。。。。曾经在翠湖出现的那辆马车。。。。。。〃
声音低沉,透着一种说不出的古怪,司马迁武循声而望,只见远处依稀可见一辆灰篷马车正如飞朝西方驰去。
第四十一章剑手本色
天,细雨已停,浓云却仍密布。
在高王瀑的另一边,自袍人踏着沉重的足步向前直行,他胁下所挟的朝天尊者及洪江依然中毒昏迷,不省人事。
走出一程,他凭着一种天生敏锐的察觉本能,下意识里隐隐感觉到好像有人尾随跟踪……
白袍人定身侧耳倾听,四下除了骇人的寂静外,再无其他声响。
他再度举步而行,心中忖道:〃奇怪,我什么都没听到,怎会感觉到有人尾随在后呢?况且四下空旷,又是杏无人踪,莫非这只是我的疑心生暗鬼而已?〃
寻思良久,始终不得要领,他摇了摇头继续前行,走过一段路,那怪异的奇想忽然在他脑海中长大起来。
白袍人想着,适才的沉思又重回他的脑际:
〃我的直觉既然告诉自己,有一个神秘人物缀在背后,那是再也不会错了,十年来,我时时刻刻,提心吊胆的过着紧张的日子,早已养成了异于常人的机警本能,还有什么风吹草动能瞒得过我?〃
这会子,阳日从密厚的云层后面穿出来,金黄色的光线洒在旷野的一角……
白袍人回首一瞥,倏然发现有一个影子一晃即逝,他定了定神再瞧,地上却只有高处山林的投影,没有任何异处。
他默默对自己道:〃虽不知这跟踪之人究竟是谁,但从这一掠即逝的影子上看,其人定必身具上乘轻功无疑了。〃
越过莽原,绕经一道山角后,地势逐渐陡峭,白袍人望见前面一株大树,疾地闪身掠到树后。
一个身影不一忽来到切近。
白袍人将胁下的朝天尊者和洪江放置树旁,〃刷〃地晃身疾跃出去,恰正拦住那人去路……
触目所及,但见此人面色腊黄,满脸病容,约莫三旬左右年纪,两道目光有如鹰隼,冷冷地盯视着他。
白袍人开口道:〃朋友自高王瀑一路跟踪老夫至此,敢问有何见教?〃
那病容汉子冷冷道:〃足下耳目倒也灵敏得很。〃
白袍人指着犹自人事不醒的洪江及朝天尊者,道:〃朋友你是冲着这两人而来,抑或专程找某家的麻烦?〃
那病容汉子视线掠过树旁躺着的二人,道:〃我要找的是谢金印。〃
白袍人沉声道:〃然则朋友是冲着某家而来了?〃
病容汉子道:〃如果你是谢金印,我便没有找错人,但你在高王瀑又口口声声自称司马道元,我一时倒不能确定你的真实身份。。。。。。〃
话至中途,忽然右手一抬,一掌击了过去。
谢金印阅历何等丰广,对方这一掌看似轻淡描写,毫无着力之处,骨子里蕴藏着一股坚强凝重的气势,而且他抢先动手,更是占尽先机,谢金印若要击破对方气势,似乎只有掣剑反击一途。
一个照面之间,便逼得谢金印非要出剑应付的敌手,到目下为止,显然尚不多见……
然而谢金印仍无用剑的意思。
眼觑对方一掌击至,谢金印倏地抽身倒跨了半步,双手翻飞,刚柔互变,立刻将病容汉子掌势封住。病容汉子挥掌再攻,对方封拆了七八招,皆是有来有往之局,忽然病容汉子一声叱咤,停下手来道:〃你为何尚不用剑?〃谢金印淡淡道:〃除非万不得已,某家之剑向不轻出。〃病容汉子道:〃善者不来,来者不善,你以为我会是省油之灯么?〃
谢金印道:〃尊驾掌力诚然高强一时,但某家仍无须使用兵刃对付你的赤手空拳。〃
病容汉子怒道:〃你认为我尚不够资格使你用剑么?〃
谢金印冷冷道:〃我也没有这个意思。〃
病容汉子呆了一呆,仰首寻思,旋即哼了一声,挥掌又上,双手连环攻出,随着招数变化,涌出两股无坚不摧的力道。
病容汉子这一展开强攻手法,目的不外乎迫使对方出剑,谢金印何尝不知他的意图,心下暗暗感到狐疑,可是他生性沉着坚凝,将疑念抛开,不一会便稳住局势,双方交手二十余招,竟是势均力敌的局面。
病容汉子掌招挥劈间,劲道源源不绝,足见功力颇为深厚,加之他招数诡奥,使得谢金印不能占得丝毫上风,这是他近二十年来首次遇到的厉害对手,为求制敌于胜,使得他再无考虑的余地,决定出剑攻击。
但见他右腕一抖,〃呛〃地一声脆响亮起,霎时漫空精芒电射,剑子已经到了他的手上……
随着长剑出匣,一股无形杀气随之涌将出去。
寒芒电射之际,病容汉子居然还快了一线,双手一错,抢先攻出一掌,他转身挥掌攻击的几个动作,几乎在同一时刻完成,病容汉子发出这一连串的快动作,无疑的是为求抵消对方出剑时所挟带的凌厉险恶气势。
饶是如此,一股瞧不见的杀气仍旧弥漫四周,病容汉子掌势为之一窒,再也递不出去。谢金印冷然一笑,道:〃尊驾一再相逼,恕某家得罪了。〃
右手一动,剑身发出激烈风雷之声,直取敌人腰间以上部位,同时一股森森杀气亦笼罩住敌人身形,病容汉子寒声道:〃好一招'下津风寒'……〃
霎时他额上汗渍陡现,亦自催动全力,发出一掌迎拒。
但闻〃呜〃〃呜〃怪响不止,人影乍分,两人相距五步,面对面峙立,终于病容汉子上身微倾,蹬地往后倒退半步。
谢金印手中长剑支地,沉下嗓子道:〃尊驾竟能接得希
在这里住了近二十年之久的项庄主,也觉着情形不对。
但他一时之间,也说不出哪里不对。
他是一庄之主,对这庄院中的设施,自然是十分了解。
他明白,由此地到内宅,沿途之上,至少有八道拦截敌人的埋伏。
所以,他对楚小枫在后面随行一事,也没有提出质问。
事情却大出了他的意料之外,一路行来,直到后宅,竟然没有一个人出手拦截。
直到了内宅正厅,仍未见有人拦截。
项庄主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只见楚小枫带两个从人,随后而来。
一步踏入大厅,只见大厅一张八仙桌上,放着一杯酒,和一把小刀。
桌子上还放着一张白笺,上面写道:
你如想死得舒适一些,可以喝下那杯酒,酒中有毒,立刻可以断气,死得会毫无痛苦;你如想死得壮烈一些,可以用刀,那把刀很锋利,可以刺入前胸,切断心脉,也可以切断喉管,死得轰轰烈烈。
下面署名妻留。
一个妻子,留给丈夫这样一封信,想想看,那是何等样的夫妻。
项庄主愣住了。
楚小枫举步踏了进来。
后紧随着成方、华圆。
项庄主缓缓回过身子,〃你们早知道她们已经走了?〃
楚小枫道:〃不知道!不过,在下觉着你项庄主只不过是一个被人利用的傀儡罢了。。。。。。。〃
项庄主接道:〃你们。。。。。。〃
楚小枫接道:〃我们只不过有这种想法,让阁下自己来证实一下而已。〃
项庄主道:〃现在,我已经证实了。〃
楚小枫笑一笑,道:〃项庄主,是不是准备改变一下心意呢?〃
项庄主道:〃改变什么?他们已经替我安排好一切。〃
楚小枫道:〃安排什么?〃
项庄主道:〃这个。〃伸手端过桌子上的毒酒,一饮而尽。
毒性相当烈,入口后立刻气绝。
看到那位项庄主脸色变青,楚小枫才觉出不对,一把抓住了项庄主,才发觉己气绝而死。
缓缓放开右手,楚小枫轻轻吁了一口气,道:〃晚了一步。〃
成方低声道:〃公子!我看,她们走得不远,咱们追吧!〃
楚小枫道:〃追不上了,去招呼王平他们来吧!记住,千万保护好那位石七,别让他死了。〃
成方一躬身,转头而去。
片刻之后,王平等一行,走了过来。
楚小枫下令展开了一场全面的搜索。
撤走得很干净,除了留下一批金银财物,没有带走之外,所有的线索证据全部未留。
王平叹息一声,道:〃公子,咱们除了搜出一笔财物之外,什么也没有搜出。〃
楚小枫轻轻吁一口气,道:〃虽然,他们走得很快,至少,咱们也有很大的收获。〃
王平道:〃什么收获?〃
楚小枫道:〃花!咱们知道了这个组合和花字有关,以后。就有线索可循了。〃
他表现的很轻松,对这一批撤走的人,似是全然不放在心上。
王平暗暗一皱眉头,忖道:看公了如此轻松,难道,他早已经有了准备不成。
楚小枫回顾石七一眼,笑道:〃石兄,这些你都看到了。〃
一句石兄,叫的石七有些受宠若惊,急急说道:〃小的都看到了。〃
楚小枫道:〃这里留下了很多的金银财物,你可以随便取一些。〃
石七怔了一怔,道:〃公子,这话是真的?〃
楚小枫笑道:〃此时何时,此情何情,我为什么要骗你。〃
石七道:〃公子,我。。。。。。我。。。。。。〃
楚小枫接道:〃本来,你可以跟着我们走,但我们以后还会和他们碰头,再见到你,我相信,他们决不会放过你,倒不如取些金银,找一个安定的地方,埋名隐姓过一生安适生活吧!〃
石七道:〃公子大仁大德,小的是没齿不忘,不过,我相信,他们还是不会放过我。〃
楚小枫道:〃自然不会,但你在他们之中,也不是很重要